流萤这一晕,便直接晕到了第二日凌晨,最后还是被丫鬟叫醒的,醒来时没有看见温昼燃。
她想起昨夜的事,问那位叫桂圆的圆脸丫鬟:“我昨夜昏睡,主院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世子夫人怎会知道?!”
桂圆捧着药碗,诧异完后又忽心领神悟:“哦,您是想问主院有没有再来人让您去听规矩吧?”
这反应不像是卫勤氏出事了,流萤听见桂圆接着道:“没呢,最近大夫人可能都不会来找您了。”
流萤:“?”
桂圆前后左右看了看,压低身子靠近她,小声道:“昨夜大夫人身边最亲近的李妈妈去了。”
流萤默了默,“怎么去的?”
“听她儿子说,像是被畜牲半夜进屋里咬死的,身上没一块好肉,连骨头都露出来一半了,发现她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还一直念着什么什么畜牲。”
桂圆边说身子边抖,又四处看了看,牙关打着战子。
“但这玉京城又不是野外山林,王朝脚下哪来的畜牲,而且李妈妈身上也没缺肉少块的,倒更像是被折磨了一番,所以大家都在猜,其实是那些罪戾邪祟———”
“好了,桂圆,药放下,你先出去吧。”流萤突然打断她。
以为流萤这是嫌她多嘴了,主子们向来不喜欢这种沾晦气的话,桂圆讷讷放下药,“那世子夫人您记得喝,冯郎中说您昨夜是因气血逆乱、清窍失养而昏倒,以后要忌情绪刺激,保持心平气和。”
她向来有见不得血的毛病,所以上一世后来经常被温昼燃吓晕,流萤点头道知道了。
同时视线往桂圆斜身后移去。
桂圆端着盘子转身,下一秒,瞳孔因受到惊吓放大了一倍,被站在后面正盯着她的“世子”吓得手里的东西“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世子......奴婢给世子请安。”
世子爷走路怎么一点声也没有,完了,那她刚跟世子夫人说闲话可能也被他听见了,桂圆行完礼,连忙捡起盘子埋头蹿了出去,恨不得拍自己一嘴巴子!
让你多嘴,以为世子夫人脾气好就什么事都能说了,好端端提什么邪祟!
她走后,流萤打量了会温昼燃,他换了身干净衣服,一件不知从哪得来的靛蓝色便装,黑发惯常高束,衬得他身形修长,干脆利落,配上白净的脸,气质没那么阴郁了,倒像个英挺俊俏的少年郎。
只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疤痕还是很显眼。
流萤不知道方才的对话他听到多少,此时的他面无表情,让人觉摸不出情绪。
流萤道:“夫君为何这般看着我?”
过了会儿,温昼燃破天荒冲她勾了勾唇,妖力卷着妆台上的铜镜甩到了她身前。
流萤便发现,自己整个下巴都像被注进了什么东西般浮肿了起来,几小块青的青紫的紫,被上过药后,更是呈现出一种油润滑腻的效果。
不碰倒是不疼,就是看起来严重,难看是难看了些,但迟早会好的,没什么关系。
流萤未言,放下镜子。
温昼燃:“欣然?”
流萤:“......”
他对这个词到底有多深的执念?
同一时间,门口来了下人通传,“世子,老爷和夫人喊您去前厅议事。”
议事?流萤看了温昼燃一眼。
温昼燃岿然不动,丝毫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死了个人,把他们吓死了。”
他听着外面的声音,语气颇为玩味道。
流萤:“......”
对人来说,这难道不吓人吗?
流萤就算有了两世的经历准备,也抵不住他像个血人似的毫无预兆湿淋淋出现在眼前。
“夫君不去吗?”流萤问。
按照温溯夜的作风,出了这种事情,他会当先迅速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然后揪出妖物绳之以法。
凡流萤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也不会这么疑惑的问他去不去。
在人族们眼里,只要是妖都是十恶不赦,连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足惜的恶物。
但与大多数妖物喜爱直接杀人不同,温昼燃偏喜欢看人族被折磨时垂死挣扎、惊慌失措、惶恐不安的惊恐模样。
他们那副为了活下来可以做各种各样的事,说各种各样话的丑陋嘴脸,让他由衷感到欢愉,精神振奋,让他快活到身体发颤。
所以他往往不会让猎物直接死。
只有玩腻了,才会让他们自行了断自己。
昨日发泄完,还顺便得了些有趣的消息,因此今日心情颇佳,温昼燃不想去见卫勤氏坏了情绪,卫勤氏手里捏着他要的东西,暂时还得活着。
所以他没搭理流萤,也没搭理外面的人,只是找了个位置自己松懒地坐下。
卫勤氏不能动,但是无所谓,这屋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这人脆弱的不堪一击,随手一捏便能将她整身骨头都捏碎。
连昨夜来给她看病的郎中都说她容易受到惊吓,身子羸弱,情绪敏感。
这不就是给他送上门发泄的礼物?
温昼燃不否认昨日掐着凡流萤下巴那短短几秒,看见她半蹲着仰头时湿润的脸颊,受到痛楚难耐的喘息,几秒内比他杀掉数百人来的快感都汹涌。
不愧是他日思夜想都要剥皮抽筋的仇人。
照这两日凡流萤对温溯夜的态度,他只要什么也不干,光坐着,她□□成就会送上来,像昨天一样,对他献殷勤,温声问候他。
温昼燃光想想都兴奋的不得了。
他一双异瞳诡异地发着亮光,一黑一红,流萤隔空同他对上眼,立马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流萤:“......”
这个世界上简直没有比流萤更了解他的人,光看他一个眼神便能知晓他在想什么。
下巴上的伤到底有些存在感,流萤有脑子的没有往他身边凑,同时也打消了向他打探李氏事的心思。
等了好一会儿后,只等到流萤随便找了个理由出门的温昼燃:“......”
他面色狰狞刹那,半晌后,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低低笑了一声,目光闪烁着,左眼黑雾在眼眶里转,右眼鲜红的血丝肆意蔓延,搭着他脸上脖子上密集的疤痕,古怪的笑容,更是显得诡怪可怖。
一眼能吓哭人的那种。
流萤临出门戴上了那只如今被温昼燃塞满妖气的玉镯,进入死物的妖气属于妖的某种标记,无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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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都能被他找到。
流萤方才说要去听卫勤氏讲规矩,如今却转而去了府里下人房。
那位置温昼燃熟的不得了,他昨日刚去过。
不就是李氏一家住的地方吗。
......
流萤出门时看到前一天放在桌子上的吃食点心,都是原模原样,温昼燃没动过。
于是她给院里的下人们留了一些,剩下的让他们包好送去花园。
在府里,像桂圆归竹这类在主子院里当值的,因为能经常在主子面前露脸,一般待遇比较好,也体面,吃得饱穿的暖。
但像花园这类不频繁来人的地方,尤其是不管事的、做普通体力活的下人,他们待遇最差,因为几乎不会在主子面前出现。
府里来客时,也不会让他们当着客人的面洒扫,客人们来时能侍奉在侧的也不例外都是长的周正且体面的。
他们平日干活,也一般都是在没什么人的时候干,管事们不会在意他们吃没吃饱,穿没穿暖,反正主子们也看不到。
流萤去花园两日,因为都是她自己去的,没带任何随从,所以直到她吩咐人去世子院落取东西,花园里一众下人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温世子新娶的夫人。
世子夫人人美心善,和温世子一样待人亲和,在温府下人们间传得很快。
正紧锣密鼓,料理母亲后事的花园管事孙平听到消息,将祁云阳叫到下人院,面色比刚烧出来的锅底还黑。
“世子夫人去过花园你们怎才告诉我?!”
祁云阳看孙管事急得跳脚,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垂下头,“我们也没见过世子夫人,都是昨日才知道的。”
孙管事气的要命,他是李氏的儿子,李氏在卫勤氏那里得脸,且得脸了半辈子,可以说是在温国公面前都有几分薄面。
而且李氏就他一个儿子,还是小儿子,从小被一家人供着长大,惯的他无法无天,在家里乃至整个温府的管事间都是说一不二。
毕竟温国公有多宠爱卫勤氏,没有比府里的下人们更知情的了。
虚空摸到个什么东西,孙管事看也没看,狠狠将它对着祁云阳砸了过去。
“你们这帮蠢货,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在主子面前丢脸,一点眼色也没有,世子夫人都认不出来,你们的眼睛长着不如抠了去。瞎了眼的蠢货们!买回来你们一点用也没有!”
孙管事发泄着怒火,同时也暗暗埋怨这位新来的世子夫人。
她这一连几天大张旗鼓地给他的下人送吃的,如今整个府里的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听说了世子夫人敲打他苛待下人。
这事也迟早会传到温国公和大夫人耳朵里,他母亲李氏又刚好遇祟身死,替他说不上什么话,大夫人也不知为何待他冷落下来。
说来都是她来了以后!他家越来越倒霉!多管闲事,火上浇油!
孙管事心里暗骂,越想越火大,手四处摸索着还想再砸点东西,结果一抬头,却不料预想的祁云阳头破血流的画面没出现。
祁云阳太瘦了,他砸的东西擦过他腰间空荡荡的衣服,飞向了屋外。
屋外和破碎瓷器声一同响起的,还有一道尖脆的厉呵,“大胆!哪个不长眼的扔的花瓶,冲撞了世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