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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 相亲1

作者:极森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七月份启,教练们调整训练,提升了训练强度,休息时间大幅度缩减,莫说其他人,就是贺逐都感到了一些疲惫。


    俨然是百忙之中的情况,贺逐却记着任景叙的话,努力抽出了时间回家陪一陪孟柔焉,释放一些信息素给妈妈。


    虽然并不频繁,至多一个星期两回,但孟柔焉乃至家人都觉得无比高兴,将其视作家庭关系和缓的征兆。


    不过,增多回家时间也就导致他避无可避地被催,最终无奈接受了相亲。


    至于贺逐的相亲对象,自然是不差的。


    贺家产业遍布国内外,在首都根基深厚,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夫妻二人人脉广,适龄的门当户对的青年并不难找。


    家里人很重视贺逐,千挑万选后定了贺英正自己好友的儿子褚恒柏,名校毕业,归国精英,与孟柔焉一起亲自看过,无论外形还是人品都无可挑剔,俨然是女婿的不二人选。


    重点是,褚恒白也是个跳水爱好者,关注了贺逐跳水好多年,听到自己的相亲对象是贺逐,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乐得双方父母都合不拢嘴。


    被迫跟一个完全没见过面的人吃饭,贺逐反正是心情复杂,但承诺是他自己许下的,贺逐不是会临场退缩和变卦的人。


    先是通过了褚恒柏的好友申请,存下电话号码,网聊了一阵。对方很会聊天,风趣幽默见识也多,基本不会冷场,即便贺逐因为训练或是其他原因几个小时没回复,也一点不会生气。


    贺逐觉得体验尚可,对对方的排斥稍减,两人于是定下时间吃饭见个面。贺逐拿这个原因跟赵赫国请假的时候,十分不好意思。


    不过赵赫国却觉得欣慰。


    一来贺逐的状态保持不错,二来他这徒弟向来只专注跳水,这会儿好不容易想考虑一下人生大事,他高兴都来不及,乐呵呵地准了。


    到约定那天,晚餐前,孟柔焉特意带贺逐做造型,还买了新衣服,深蓝色的无袖搭配一条水系牛仔裤,深棕的细皮带圈住他窄瘦的腰,休闲运动中带点性感。


    贺逐自己又习惯冷着脸,酷拽劲儿一下又将这行头添一个档次,总之帅得不像话。


    孟柔焉觉得还不过瘾,又给儿子配了一条半指宽的银链,贺逐尚且能忍,等她再选了一个耳夹式耳钉,贺逐终于沉默地抓住妈妈的手说:“这个真的算了。”


    “好吧。”孟柔焉略有遗憾地放弃。


    由司机送到餐厅,贺逐下车时,其实还在想,自己木讷寡言还常冷脸,对方是个优质alpha,骨子里也是高傲的,大多喜欢漂亮娇软的omega,因而见了面说不准对他就失去兴趣,这什么相亲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事与愿违,吃饭时,褚恒柏处处照顾贺逐,无论他有多接不上话,褚恒柏都不在意。


    饭后,两人又在商场的电玩城玩了一会儿游戏,贺逐没接触过这些,褚恒柏便手把手教他,保持社交距离,耐心得不得了。


    等差不多九点,褚恒柏驱车送贺逐回基地,与贺逐定了下次的约会日期。


    晚上天气不错,月朗星稀,蝉鸣阵阵,晚风微凉,贺逐想着终于是不会突然下雨了,迎面就撞上堵在宿舍楼大门口的两人。


    任景叙手里提着熟悉的保温盒,已脱了白大褂,简单的白衬衫与西裤挺括熨帖,衬得他风度翩翩,俊气的眉宇妖孽似的好看。


    他与高卓不知在说什么,贺逐看见他们紧抓的手,脚步一顿,随后双手插兜,准备旁若无人地路过。


    高卓上下打量贺逐一眼,又挪回视线,当贺逐这路过的不存在,直接问任景叙:“一次也不行吗?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任景叙使了点力气挣脱高卓的手,高卓立时吃痛,这间隙,任景叙已分秒不差地反手抓住贺逐。


    他不顾贺逐的挣扎,一向和善的脸有点阴沉地对高卓说:“我已经说得很明白,要是你再纠缠,我不介意让教练介入。”


    高卓眼睛顿时红起来,愤愤地道:“有什么了不起!”他跑开半步,又转回来警告贺逐,“你不准在外面乱说!”毫无后辈的自觉。


    贺逐无言地等高卓离开,才瞪着任景叙,想叫他放开,他却先说:“别误会,我跟他没什么。”


    “关我屁事,放开我。”他双眉揪着,一副不耐烦的随时会发脾气的模样,任景叙于是松开了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盒:“带了夜宵给你。”


    “我吃过了,不饿,你回去吧。”他说着就要走,任景叙的忍耐也到了极限,长臂一伸将他拽进楼里,堵在大厅角落,手边是一盆人高的绿植,舒展的叶片恰如其分地形作隐晦的遮挡。


    呼吸微急。


    任景叙手指勾他的银链,贺逐维持着冷脸,其实紧张得脊背几乎与冰凉的瓷砖墙紧贴。


    “你今天这样穿很好看。”医生的夸奖真诚,语气听着却不是很高兴,“打扮这样,去哪里?”


    贺逐冷漠的面具几乎要在任景叙近在咫尺的呼吸中碎成片,耳尖做了叛徒首先红了,空气灼热起来。


    他艰难地保持着不动声色:“赵教练没告诉你么?”


    “我想听你说。”


    贺逐不回答。


    任景叙只得示弱:“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了么?”


    “没有。”


    “但是你在生我气,是因为高卓么,还是其他?你可以跟我说。”


    贺逐终于忍不住地忿忿:“你跟谁好,我有什么好生气?长一张男女abo都通吃的脸,谁管得了你?你又不是我的私人医生!”


    还见人就笑,勤勤恳恳地给人家按摩……


    贺逐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这是任景叙的工作,虽然赵赫国是为了贺逐专门请他来的,但名义上毕竟是队医,不可能只完全看贺逐。另外,他也清楚任医生待人接物本也就是如此和善温雅,总之怨怼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但改变不了这些是一根又一根刺的事实,扎眼,戳心。


    任景叙的视线落在他的唇上,看粉粉润润的两片唇一张一合,露出雪白的牙齿,说的话有一字没一字地蹦进耳朵里,被他浅淡近乎于无的信息素勾着,有点迷失地,俯下了身。


    “你干什么?!”贺逐忙挡住他,很惊愕的模样,“我在跟你说话!不对……你想干什么?你……你昏头了么?!”


    刚才是想吻他么?!在他们双方都没有处于发热期的时候?!


    “听见了。”任景叙说,“抱歉,我说过,我很喜欢你的信息素。”


    贺逐知道信息素之间的影响是很厉害的,ao之间有时就是会被特定的信息素吸引,没有理由,就跟天生喜欢或是厌恶某种东西一样。


    因而对于任景叙的说法勉强表示接受,但更用力地推开他:“那更应该跟我保持距离,有时候你真的很没有边界感,很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任景叙下意识问。


    他最近很缺法力,贺逐的味道对他而言诱惑太大,很容易沉迷。他不得不花更多精力克制自己,却不知自己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好想……好想标记他,不是薄弱的临时标记,而是能时时刻刻感受到他信息素的标记,这样才能一直沉溺在他的信息素里,填补体内的空缺!


    在任景叙难得的愣神间,贺逐从桎梏脱离出来,退开两步很冷静地说:“误会你喜欢我。”


    任景叙愣住,他难得接不上话。因为问题很难,也因为他状态不对。


    但这片刻的沉默在贺逐而言几乎已昭示了一切,他很快嗤笑一声,纯澈帅气的眉宇冷得像覆了冰,双手插兜,默默说:“我这人不聪明,我很容易误会,以前也是这样被李越骗得团团转,差点当了第三者。


    “所以别再这样了。


    “家里已经给我安排了相亲对象,以后标记的事可能也不必麻烦你。


    他最后说:“如果办婚礼,会请你喝喜酒的。”


    ——


    “柴总到了吗?!”


    “十分钟前已经打了。”


    “再打!不然我们今晚都得完蛋!”


    “是是是!”


    ……


    场下,几个身形健硕的男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凶悍狠厉的五官却无一例外鼻青脸肿,望向拳击台时又纷纷露出恐惧。


    此时此刻,台上亦有一名赤膊的拳击手,此人身高近一米九,浑身腱子肉,脖子极粗,光是暴起的手臂肌肉就有普通男子两倍粗。


    他的对手甚至没有带拳击手套和任何护具,修长的身形也完全不及他体格强壮,精致的脸配上一头银色长发,侧影绝美,但瞧着实在文弱。此人正是刚刚从游泳基地下班的任景叙。


    可事实上,任景叙的拳脚速度与力量都颇为惊人,将几乎像一堵墙的职业拳手打得缩在在角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皮肉相撞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在俱乐部里回荡,让在场的人心凉了半截。


    “大人!”


    伴随一阵着急的脚步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匆匆走入,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相貌俊朗,但因不苟言笑,给人颇为严肃甚至阴郁之感。


    其他人见了他,都像看见了救星,忙鞠躬:“柴总!”


    柴轩宇微微颔首,打量他们身上的伤后,示意他们先走。几个拳击手如蒙大赦,缩着庞大的身躯忙不迭跑了。


    拳击台上局势碾压的比赛终于停止。


    任景叙站在台中心,轻轻喘着气。白衬衫的扣子已解了前面两颗,可见露出的锁骨和一点覆一层淡淡的红的雪白胸膛,结实的暴起的肌肉在衬衣下若隐若现,撑得衣襟都发紧。


    脸上、身上都染了血,眼底的暴虐与戾气未散,让他像个来自炼狱的玉面修罗,有蛊惑人心的容颜,却嗜血残忍。


    他活动了下酸疼的手腕,因赤手空拳,皓白的指节红了一大片,严重的地方在渗血,他毫不在意,嘴叼着发绳,将披散在肩的银发随意拢起后用发绳绑好。


    天花板高高地投下耀眼刺目的光,将他笼罩在圣洁之下。


    这一幕,柴轩宇几乎看痴了。


    等扎好头发,任景叙又恢复成了原本那个温文尔雅的模样,带着抱歉的笑容将那还在地上痛呼的拳击手拉起,拍拍他的手臂道:“抱歉,没注意分寸。”


    “您……您高兴就好……”拳击手疼得说话都龇牙咧嘴,默默下了台。


    任景叙也下来,独自走到阳台上。


    又下雨了。首都最近的雨实在太频繁,不正常。


    柴轩宇知道,这多半跟任景叙的心情有关,恭恭敬敬地地上手帕,又问:“大人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有什么能效劳的,您尽管吩咐。”


    任景叙擦干脸上的血和汗,看着屋檐外磅礴的大雨,首先冒出的想法是还好现在很晚,贺逐睡下了,不必淋雨。


    他嗓音沙哑道:“有烟么?”


    “有的。”柴轩宇忙递上一根烟,又为他点上。


    任景叙不常抽,两指夹着细细的烟,轻吐烟圈,性感得要命。不过,这样的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柴轩宇克制着去看他的冲动,半支烟的时间后,哗啦啦的雨声中,响起任景叙的声音:“小轩,准备一下,我要结婚。”


    “是,大人!”两秒后,柴轩宇瞪大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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