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事和他儿子在赌坊赌钱!”
“赌坊在哪?”
问话的同时,长生手上的力道加重,顷刻间,鲜红的血珠顺着剑尖涌出。
“就……就在对面的马场。”
刚才还嚣张的几个狗腿子,这会一个个被吓得跪地求饶,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杨家人做过的黑心事全部说了出来。
“夫人,我们也是受害者,都是被杨管事一家给逼的,如果我们不按着他们说的做,在这庄子里是半点活路都没有啊。”
“杨忠仗着自己是管事,在庄子上说一不二,他儿子更是个蛮横霸道的,看上谁家姑娘,但凡有不从的,家里老小被扒一层皮都是好的,就怕跟赵家丫头似的,直接丢了命。”
“不仅如此,杨家的人还直接把庄子里的收成克扣大半,美其名曰‘代管’,实则中饱私囊。”
“佃户们辛苦一年,到头来连口粮都保不住,饿死的、逃荒的不在少数。”
长生眸色一沉,剑尖微抬,逼得说话的狗腿子连连后退:“大人,小的把知道的全部都说了,还请大人饶命啊。”
“长生。”
听见余幼笙开口,长生这才收了剑,上前,恭声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将这些人带下去,全部安置在一起,至于杨家父子,找到后直接扭送衙门。”
“是!”
长生领命而去。
余幼笙就着辛夷的手起身,随即冲青禾招了招手。
赵大山领着妻女上前,颤颤巍巍道:“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见他说着话就要跪下,绿云连忙上前,亲自将人扶了起来。
余幼笙:“赵叔,你别紧张,你们一家的遭遇,小禾已经全部与我说过了,我会亲自将杨家父子交至官府,只要情况属实,他们一定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赵大山听得老泪纵横:“若非夫人相救,小女和内子还不知会遭遇什么,只是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实在是无以为报。”
“赵叔,这处田庄是我夫君的私产,他疏于打理,又识人不清,这才导致你们被杨管事一家欺凌,若要论对错,也该是我们赔不是。”
“夫人,您身份尊贵,怎可对我们行如此大礼。”
陈玉蓉顾不得身子虚弱,拦下要给他们行礼的余幼笙。
“赵婶,你身子还没好,千万别急。”余幼笙温声安抚,随即转向青禾,“小禾,你带赵叔和赵婶回屋歇息,等郎中到了,会即刻过去给他们诊脉。”
“是,夫人。”赵小禾连忙应下,扶着父母退下。
待他们走后,余幼笙目光微沉,看向一旁的李氏。
她方才听那些狗腿子揭发罪行时便已晕厥,此时仍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如纸。
“夫人,李氏该如何处置?”辛夷沉着声音问道。
“关起来,明日同杨家父子一起送官。”
话落,余幼笙抬眸看向站在稍远的秦柱:“你叫什么名字?”
秦柱拱手:“回夫人,小的姓秦名柱。”
“秦柱,我瞧着你是有些功夫在身的,杨家人便暂且交由你看管,我还要你作为人证,将杨管事一家所做的恶行于公堂上说出来,你可愿意?”
秦柱面上闪过激动,跪下道:“小人愿意!只要能惩治了杨家父子,莫说让小人在堂上作证,就是要小人以命换命,小人也是愿意的。”
没见过心眼这么实诚的,绿云和辛夷看着秦柱,两人皆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夫人要你的命做什么?”
“我们初来乍到,对田庄尚不熟悉,秦大哥还是快些寻个地方把这些人关起来,咱们也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是。”
李氏尚昏迷着,长生方才的余威也还在,这些人没一个敢放肆的,一个个面如菜色,任由秦柱将自己带了下去。
同一时间,白青亦领着郎中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到了庄子上。
见到余幼笙,男人神色恭敬的上前行礼:“小人见过姑娘,姑娘近来一切可还安好?”
余幼笙面上闪过惊喜:“田叔,你怎么跟着一起来了?”
白青接过话头:“我去田庄请郎中时,正好碰上了田叔,他听说后不放心姑娘,便跟着一起来了。”
被余幼笙唤作田叔的男人,是伺候苏氏的陈嬷嬷的夫君,他们夫妻二人皆是余府的老仆,可说是看着余幼笙长大。
余幼笙有了自己的私产后,田叔就成了帮她打理田庄的管事。
“田叔,劳您费心了。”
“辛夷,你带储大夫去小禾那儿,给赵婶开过药后也好好看看赵叔的腿伤。”
“是,夫人。”
辛夷应声,引着大夫往里面去。
这厢,田叔拱了拱手:“姑娘,咱们田庄离这儿不远,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您尽管使唤小人。”
余幼笙笑着颔首:“若是有需要,我一定不会和田叔你客气的。”
余幼笙也是快到的时候,才恍然发觉母亲给自己陪嫁的田庄就在这附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才让白青去那里请大夫。
…
赌坊。
京城大户人家的水田和庄子几乎都在京郊附近。
这田庄,也基本分为田地和庄子两种,水田用来种植当季的农作物,而庄子则多用来建马场。
这马场自是为了方便自家子弟在此习武或是跑马。
杨忠管的这处庄子,原也是跑马场,他每日都会安排人在此养马、训马。
只是,在他发觉主家不曾来此后,开始变得懒怠起来,不仅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甚至,将马场变成了赌场。
每天晌午过后,就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在此赌博。
“杨家老哥,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那东家,得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来了吧?”
“这日子潇洒的,可真是让我们好生羡慕。”
“谁说不是呢,我那个主家,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一趟,我是一点都不敢懈怠。”
“杨老哥,你那东家,对你真就那么放心?”
杨忠嗤笑了一声:“我是我们家老夫人亲自派到这儿来的,主家怎么可能不放心。”
“再者,我每两个月就让人送了账本过去,至于收成么,老天爷不做人,这收成自然是越来越差喽!”
闻言,众人哄笑成一团。
忽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杨忠,杨文,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