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的眼眶微微湿润,她轻轻地摸了摸:
“没事的,是妈妈没有看好你,没有照顾好你,只是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任性了,你要是出了点事情,妈妈可怎么活啊。”
由于受害者的年龄太小,笔录只做了简单的登记,警察又对这两个家长做了批评教育,才让他们从派出所离开。
张景辉抱着张苗苗,看着自家女儿羡慕地望着梨梨,他知道苗苗是想妈妈了。
可惜苗苗的母亲在三年前,得了重病不幸去世,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自认为负责,让孩子跟着自己东奔西走,却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
或许他得考虑给苗苗找一个靠谱的保姆了。
出于对苗苗负责的心理,张景辉没想过,随随便便找个女人给他当后妈,毕竟他的身家摆在这儿。
与其找一个,不知道究竟图什么靠近他的女人,倒不如直接找一个能花钱了事的。
打定了主意,张景辉便找人着手做这件事。
四个人虽然是同行回来,但路上的话却并不多,张景辉想着不管怎么样,梨梨也间接救了他的女儿,下午就去商场买了些点心,还有糖果送到沈薇那里去。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带着东西到了沈薇的房门口时,却见到好几个人堵在沈薇的房门口,正在叫嚷着。
陈秀娥在沈薇开门的那一刻,一把就揪住了她的衣领:“你这个养汉精,竟然敢偷家里的钱!钱呢?你把钱都给我拿出来!”
苏长根就跟在身后看着,而苏大壮和他的媳妇儿李娟则带着两个孩子,冷眼看着陈秀娥对沈薇又打又骂。
沈薇一见到婆婆,就如同被惊吓了的鸡,一般一动不动根本不敢反抗这简直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怖记忆!
他们闹得动静太大,招待所的招待员听到这里出了事情,连忙走过来询问:
“几位同志这是怎么了?你们不要在公共场合这么大声音啊!”
陈秀娥瞪着那模样秀气的招待员,嗓音又拔高了几度:
“我教训我自己儿媳妇儿,关你什么事儿!我嗓门大怎么了?瞧不起农村人啊?我告诉你,我儿子可是军队的副团长,你要是敢惹我,小心我找他治你的罪!”
这老太婆来到了军区才知道副团长究竟是什么职务,自家儿子究竟有多么厉害,当下便认领了副团长母亲这个称号,耀武扬威起来。
招待员年纪虽小,但也是见过许多大人物的:
“不管您的儿子是团长还是副团长,您也应该注意影响,您要是再这么吵还当众打人的话,我可就报警了!”
陈秀娥瞪圆了眼珠子,高声喊道:“报警你要报警抓我还有没有王法?就是这个小贱皮子偷了我们家的钱,我教训她那都是理所当然的!
像她这样的女人,再往前翻几十年都要浸猪笼的!”
这话越说越过分,小招待员气愤道:“都已经解放了,哪还有这样的道理,她只是你儿媳,又不是卖给你们家了!”
招待所里的人越聚越多,都看着着老苏这家人家。陈秀娥不以为耻,反倒是更高声地吵嚷道:
“大伙都看看啊,看看这个贱人,我儿子是军区的副团长,那可是为人民做出牺牲流过血的人物!她听说我儿子病了,偷了家里的钱跑过来!
我老婆子想来讨一个公道,这难道也有错吗!”
众人听风就是雨,便在这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打断了陈秀娥的污蔑:
“奶奶你别打妈妈了,别再打妈妈了!爸爸给妈妈邮的钱我们全都给你,我们全都给你!”
梨梨手里捧着五块钱就跑了出来,那当然不是她从陈秀娥那里偷出来的全部,不过有这么点意思,意思也就够了。
“你个小赔钱货,哪里就只这么点钱!我家里一共两百多块钱,都让你们娘俩给偷走了!”
梨梨的小脸儿满是泪水:“奶奶,我们哪有那么多钱,你不是说爸爸的津贴每个月就只有十块吗?大伯和大伯娘又不交钱给你,你哪儿存得那么多钱呀?
这些钱还是妈妈去生产队工作攒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爸爸过年给我的压岁钱,我真的没有钱了,奶奶。”
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说一句话大眼泪就叭叭叭叭的掉下去,看着怪可怜的。
“副团长的津贴一个月就十块钱,骗人的吧?”
“我家那口子一个月还有二十多块钱呢!”
陈秀娥张了张嘴:“我儿子赚多少钱关你们外人什么事儿,她们就是偷了我们家的钱!”
张景辉不是个愿意惹麻烦的,更何况他也能看出来眼下这个时候他要是凑过去的话,说不定会给沈薇带来更大的麻烦,他皱着眉头,折返回自己的房间,没有掺和进去。
梨梨小嘴一咧又哭了出来:“奶奶爸爸都病得快要死了,你怎么也不去医院看看他呢!难道爸爸在你眼里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吗!”
陈秀娥没想到梨梨话转得这么快,她眼珠子一转就找好了借口:
“我听那女首长说了,我儿子问题不大,只是不记得许多事情了!但你们要是跑了,那人可就抓不住了!”
众人听了更是觉得可笑:“这不还是为了钱吗?真是的,就为了这么五块钱……”
“谁说五块钱了,两百块钱呢?你们家称这么多钱吗!?”陈秀娥瞪圆了眼珠子。
“我们家没这么多钱,但我儿子要是得了重病了,别说两百块钱了,就是一千块钱摆在我眼前,我也得先看我儿子去!
失去记忆可不是什么小事儿,那是伤了脑子,一不留神是要没病的,我没见过这样当家人的。”
人群里一个打扮得十分得体的中年女子,对着陈秀娥说道。
“要我说这孩子还有她的母亲究竟有没有偷东西我们不得而知,但你这个母亲做得很失职,却是大家看在眼里的。”
中年妇女板着脸说道:“还有这位婆婆,我需要提醒你,现在是新社会,不是以前封建社会的时候,做婆婆的可以随意打骂自己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