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空间宽敞,香味宜人,却因弥漫的低气压而显得逼仄窒息。
两人面对面坐着,张麒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用那双愈发鲜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翎,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昨天张麒就不高兴了,他还没有回复消息,一早就知道张麒今天肯定很生气,他有心理准备今天会面临一场风暴,只是没想到这股怒火会如此汹涌炽烈,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他焚烧殆尽。
“玩得开心吗?”张麒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利器在地面摩擦:“我看你忙得很,连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林翎垂下眼睫,避开那令人不适的注视,声音平稳地说:“信号不太好,没想好怎么回,后来……睡着了。”
“睡着了?”张麒嗤笑一声,身体猛地前倾,冰凉的指尖用力捏住林翎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跟谁睡的?嗯?姜牧星?王桉?还是那个不知死活凑上来的周玉衡?”
他的指尖用力,捏得林翎下颌骨生疼。
隐隐有火焰气息的信息素飘逸在空中,林翎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灼热的熊熊烈火之中,火舌贴近烧灼着皮肉,他挣扎了一下,却被掐得更紧。
“说话!”张麒的声音陡然拔高,怒气再也压制不住,锈红色的瞳孔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我不过离开一天,你就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林翎,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了?”
“我是你的人吗。”林翎抬眼,声音却因下巴被制住而有些含糊。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张麒猛地一拳狠狠砸在林翎耳边的座椅靠背上!砰的一声闷响,整个车身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前面的司机目不斜视,仿佛一尊雕像。
“你什么意思?!我发消息问你,你一句话不说!我让你等我,你连通电话都没有!”张麒的低吼在密闭空间里回荡,他盯着林翎,眼神凶狠得像要将他撕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还是说,你觉得现在翅膀硬了,有人给你撑腰了?”
林翎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脖颈后面一阵一阵地抽痛,浑身像被滚烫的针扎一样,恐惧和一种深切的疲惫交织在一起。张麒的信息素变得更具有攻击性,仿佛拿着一把刀,刀尖抵着林翎的背。
车内的信息素并非失控,而是张麒有意放出来的,未分化和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只要alpha的信息素等级够高,经过训练后,同样可以用信息素攻击任何人的精神。
林翎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颤意,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闪不避:“我只是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很多老师同学都在。”
他避重就轻,绝口不提其他人。
张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跟那些不相干的人混在一起,感觉很高兴是吧?觉得他们能护着你是吧?!”
他再次逼近,几乎贴着林翎的额头,声音压得极低:“林翎,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只要我想,捏死他们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你永远别想逃。下次,再让我找不到人,或者让我知道你跟某些人走得太近……”
林翎偏过头,垂下眼睑,目光落在座椅皮质表面精致的纹路上,沉默以对。
“你还没有分化是吧。”张麒忽然笑了一下,他的手指抚上林翎的脖颈,带着一种狎昵又危险的力度,缓缓摩挲着那脆弱的动脉,指尖的触感火热而黏腻,如同蛇信缓慢舔舐着皮肤:“你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也许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现在有很多药都可以用于治疗分化异常,不论你是beta还是omega,都应该分化了。”
什么?!
林翎愕然,僵硬地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脖颈上施加的力道和近在咫尺的暴戾气息。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他却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牢笼里。寒意从脚底窜起,他必须立刻打消张麒这个危险的念头!
强硬的反对?可能是让张麒更加愤怒,激得他更加坚定去医院检查。
示弱恳求?可能会让张麒察觉到问题。
安抚讨好……他不应该再用那种方式安抚张麒了,每一次安抚只是让自己陷得更深,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扭曲而已,或者说,张麒的目的也许就是让他安抚。
该怎么做?
冷静下来,想一想,如果我还未分化,应该是什么反应……
林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羞辱的愤怒,不可置信地看向张麒:“你在胡说什么?我没病,我不会去医院检查,也不会用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张麒冷笑一声:“这由得了你?”
林翎的语气带着一种被刺痛后的尖锐嘲讽,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用了药,我就一定能分化成Omega?然后呢?方便你标记,方便你彻底掌控?那些药难道没有副作用吗?”
“张麒,你把我当什么?!”
张麒脸色微变。
林翎紧紧盯着张麒的眼睛,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没病,也不需要任何外力干涉!如果你执意要逼我去做那种检查,用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那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张麒啧了一声,林翎完全把这件事定性为侮辱,这倒不是张麒的本意,他也没有一定要把林翎催化成omega的想法,刚才也只是忽然想到了,顺口提出来而已。
林翎仍然冷冷地看着他。
这就是一种侮辱。
车厢内陷入死寂,无声的较量在空气中蔓延。
“行了行了。”许久,张麒才冷哼一声,移开视线,说:“这事暂时算了。”
林翎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平息下来,他闭上眼睛,疲倦和恐惧仍然控制着他的身体,哪怕眼前这一关过了,他还是踩在悬崖钢索上摇摇欲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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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麒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林翎。
少年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姿态拘谨而疏离。他微微侧着头,望向车窗外流动的街景,只留给张麒一个清瘦的侧影。因为方才激烈的对峙,他苍白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一抹未褪尽的薄红,像是雪地里溅落的血点,刺目又脆弱。
但最让张麒在意的,是林翎眼中那挥之不去的疲倦。那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倦怠,仿佛对周遭的一切,尤其是对他张麒,都失去了应对的力气和兴趣。
这种神态,不知从何时起,就成了林翎在他面前的常态。
以前的林翎不是这样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张麒漫不经心地想着,大概就是从他确认自己喜欢林翎之后开始的吧。
这个认知并未让张麒感到愧疚,反而像饮下一口烈酒,喉咙里烧起一种灼烫的满足感。
是他改变了林翎。
即使这改变的结果是沉默,是疲倦,带给了林翎无尽地痛苦——那又如何?
至少,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他张麒,而不是其他任何什么人。
林翎身上的每一分变化,无论是畏惧、隐忍、愤怒、还是无法消失的疲倦,都打着张麒的烙印。
视线落在林翎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上,张麒露出饶有趣味的笑容。
“你明明知道怎么做能让我开心,也让你好过一点。”张麒忽然问:“即使到这种地步也不愿意?”
林翎抬眼,思考片刻后,反问:“哪怕是假的你也要吗?”
张麒脸色骤然冷下去:“为什么不能是真的。”
林翎冷静地说:“我不可能在被逼迫的情况下爱上任何人。”
也许有人会,但林翎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样的。他并不自卑,也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什么,目标明确,无论经历恐惧还是诱惑,都不打算放弃。
“很有志气。”张麒甚至抬手鼓了鼓掌,只是语气很冷,眼神更冷:“你要一辈子这样也行,但这辈子,你也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林翎不语,他心想,一辈子太长了,张麒这样说只会让他觉得好笑。
少年信誓旦旦的话,恐怕没过几年连自己都会忘了。张麒太年轻了,时间可以消磨一切,只能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林翎十七岁的喜怒,爱恨,信仰或者执着,当他站在三十岁的巷尾回望时,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张麒不依不饶,又问:“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愿意?装一装对你不是什么难事吧,你又不是没装过。”
林翎闭上眼睛,很明显抗拒回答的姿态。
张麒思索片刻,声音低沉:“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林翎回答得干脆,这是实话。张麒能听出来,心情诡异地好转了一瞬,随即又深刻地觉得自己有病。他烦躁地翘起腿,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过段时间的校园舞会,你和我一起。提前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