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所在的独立大楼需要搭乘校内车再转电梯才能抵达。尽管林翎前世今生已经来过很多次,当那扇沉重的深棕色大门映入眼帘时,他的身体还是微微绷紧,一股想要转身逃离的冲动在血管里奔涌。
门轴转动发出低沉的声响,门内的景象随着门扉的开启依次呈现。偌大的学生会办公室,最深处是一张气派的棕色原木办公桌,周玉衡穿着制服端坐其后,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握着一支笔,眉目舒朗,姿态沉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除了纪律委员会标志性的黑色,办公室里还站着几名身着不同部门制服的成员,气氛肃杀。
而当林翎看到正在与宋知寒对峙的赵铭时,所有的碎片瞬间在他脑中拼合完整。
赵铭双手环胸,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他死死盯着宋知寒,仿佛在看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宋知寒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目光投向虚空中的某一点,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漠然。两名纪律委员步入室内,赵铭一眼就看到了他们手中透明证物袋里的那枚戒指,眉毛挑衅地高高挑起,喉咙里滚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我就说是他偷的!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抬高了嗓门,矛头直指宋知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纪律委员将证物袋放到周玉衡的桌面上,周玉衡垂眸看了一眼,声音平稳地确认:“确实是张麒的戒指。”
宋知寒的目光甚至没有为那枚戒指停留一秒,只冷冷开口,声音清晰:“戒指是别人放进我桌子里的,我今天早上还没进过教室。”
“那就是昨天晚上偷的呗!”赵铭立刻高声截断,语速飞快,生怕别人插嘴:“巧了,这枚戒指的失窃时间,就是昨天晚上……”
宋知寒只吐出三个字,冰冷而有力:“调监控。”
赵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夸张地冷笑一声:“好啊!调就调!等监控调出来,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周玉衡的目光却越过众人,落在后面的林翎身上:“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
这时,跟在纪律委员身后的林翎才被众人注意到。他一进门,赵铭立刻皱紧了眉头。
林翎迎上那道温和而通透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清晰地说:“我是来当人证的。”
瞬间,房间里的反应各异。赵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上下扫视林翎,又嗤笑出声。宋知寒的目光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落点,轻飘飘地落在林翎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随即又毫无波澜地移开。周玉衡则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这枚戒指,一直存放在张麒的宿舍里。宋知寒昨天晚上在班上学习到十一点闭楼才离开,今天早上四点多就进入食堂开始打工。我认为,他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进入张麒的宿舍偷窃这枚戒指。”
宋知寒显然没料到林翎会说出这样一番为自己开脱的话,万年冰封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空白,转瞬即逝。
赵铭立刻发出不屑的嗤笑:“哈!你说他没时间就没时间?你怎么知道他昨晚待到十一点?万一他就是晚自习下课那会儿溜进去偷的呢?你这人证,怕不是跟他一伙的吧?”
林翎压下心底的紧张和厌恶,直视周玉衡,语气反而更加镇定:“既然双方都要求调监控,那么,我们还是先看监控吧。事实如何,一看便知。”
于此同时,林翎不由得庆幸他昨晚没有送书,否则监控一查,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周玉衡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扫过,最终落在林翎脸上片刻,随即对旁边一位技术部的学生示意:“调取昨天下午放学到今早第一节课前,二年级一班教室走廊及前后门的监控。”
技术部的学生迅速操作,很快,办公室一侧的投影幕布亮起,显示出快进的监控画面。画面清晰地显示,从昨天下午放学到晚上十一点,宋知寒一直坐在那里,最后一个离开并锁门,一直到今早值日生开门打扫,宋知寒的书桌区域没有任何人靠近。直到那两个纪律委员出现,打开书桌,取出戒指。
赵铭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亢奋,指着画面:“他的桌子根本没人动过!除了他自己,谁能放进去?不是他偷了之后放进去的,还能是谁?林翎,你还有什么话说?”
监控没有拍到栽赃者,反而坐实了戒指在宋知寒桌内无人触碰的事实,监控画面似乎成了铁证,办公室里的目光都聚焦在宋知寒和林翎身上,带着审视和怀疑。宋知寒的嘴唇抿得更紧,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但他依旧沉默,只是那投向林翎的目光,冰冷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林翎微微皱眉,他敏锐地察觉到,比起宋知寒,赵铭此刻的矛头似乎更尖锐地指向了自己。
“不过这份监控也能证明,宋知寒确实是昨天晚上十一点才离开教室,今天也没进教室,期间完全不存在他把戒指放进去的行为。” 他转向赵铭,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你刚才口口声声说戒指是昨晚失窃的,对吧?你怎么这么确定是昨晚?张麒的戒指平时都放在宿舍里,他本人又不在学校,谁能第一时间知道戒指昨晚丢了?除非……”
赵铭嘴角忽然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是啊,说不定是在更早的时候,他就拿到了那枚戒指呢?”
林翎心头警铃大作:“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赵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极端异常的兴奋:“因为你林翎根本就是和他一伙的!你仗着能自由进出麒哥的宿舍,监守自盗偷了戒指!然后让宋知寒这个穷鬼帮你销赃!他不是正好要去参加那个什么破峰会缺钱吗?结果被我发现了蛛丝马迹,现在你就迫不及待跳出来帮他打掩护!你们俩就是合谋!你们俩都是小偷!”
这个指控极其恶毒,直接将林翎也拖下了水,办公室内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和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在宋知寒和林翎之间惊疑不定地扫视。
如果仅从逻辑和现有的证据来看,赵铭的话非常合理。
林翎看着赵铭势在必得的眼神,终于明白,赵铭是想一石二鸟,同时解决他和宋知寒。
周玉衡仍然保持着那副沉静的姿态,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的微笑,他表情认真,姿态却并不紧绷,让人觉得他是绝对公正的,可靠的,能处理好任何事的裁决者。他微微前倾,目光平静地落在林翎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林翎同学,对于赵铭同学的指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枚戒指……不是你从张麒宿舍拿走的吗?”
林翎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他直视周玉衡:“会长,指控需要证据支撑。应该是赵铭需要拿出证据证明是我偷的,而不是让我自证清白吧?仅凭他毫无根据的臆测?”
赵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抢白道:“证据就是戒指在宋知寒课桌里!你们俩这段时间来往过密,谁知道是不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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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预谋……”
林翎像是被噎了一下,几乎要气笑了:“来往过密?”
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宋知寒都侧目瞥了林翎一眼,眼神里清晰地写着荒谬,他们那种在晚自习隔着一张桌子,一整晚连句话都没说的状态也叫来往过密?
林翎:“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戒指被偷的,你也一直没解释清楚。”
赵铭:“那和这件事无关!”
“不,这就是最关键的地方。”林翎镇定自若地说:“因为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怎么偷到的戒指,因为你根本没有张麒宿舍的进入权限。”
周玉衡手中的笔停下了,他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加深了一瞬,饶有趣味地看着林翎。宋知寒也微微垂下眼睫,这种构陷的戏码他太熟悉了,唯一的不同,是林翎的出现。
赵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翎不再理会赵铭的胡搅蛮缠,目光坚定地迎向周玉衡,一字一句地说道:“监控,张麒宿舍里的监控,可以看到究竟是谁偷了戒指。”
这句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一片压抑的哗然。
赵铭脸色惨白如纸,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强撑着发出一声冷哼:“麒哥现在不在这里,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监控,只有他本人有最高权限调阅!你空口白牙……” 这正是他敢如此行事的倚仗,只要张麒不在现场,就无人能立刻验证林翎的话,而即便张麒在场,他也笃定张麒绝不会为宋知寒说话。
林翎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低声说:“我也有临时查看权限。”
话音刚落,一股极其强烈的不适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林翎!仿佛无数冰冷的细针瞬间刺入皮肤,一股无形却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如同粘稠的潮水般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沉重地包裹住他。直到后颈的腺体猛地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感,林翎才猛地明白过来。
Alpha信息素!房间里有Alpha?!
林翎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弦,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衬衫。
幸好他一直在用药,才没有对Alpha信息素做出更大的反应。
他强忍着腺体的灼痛和浑身的不适,压下那股源自生理本能的恐惧和战栗,举起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会长,我需要去张麒的宿舍调取那份监控……”
周玉衡显然也注意到他的异常,眼神微凝,随后看向之前那两个纪律委员:“钟衍,钟律,你们陪林翎同学去一趟。”
林翎这才看清,之前去搜查宋知寒桌子的两名纪律委员,竟然是一对容貌几乎完全一致的双胞胎。一样的冷峻表情,一样的笔挺制服,如同两尊毫无感情的黑曜石雕像。他之前精神紧张,没敢看他们的脸,自然也没分辨出来。
林翎深吸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开这里,隔间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
张麒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间的红色火焰,带着一身冰冷而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闲庭信步般走了出来。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身体瞬间僵硬的林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掌控一切的慵懒和一丝兴味盎然。
“哟,挺热闹啊。” 张麒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却让房间里的温度骤降了几分:“没想到我一回来,就能看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