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他为了讨好张麒,连废掉宋知寒右手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都干了,反而被张麒像垃圾一样丢出去。如今,只是带了半个月早餐,就换来了这份殊荣?
张麒是那种只要投喂食物就能加好感的路人NPC吗。
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翎。他对这突如其来的恩典,对张麒那难以捉摸的脑回路,甚至是对自己前世愚蠢行径产生了巨大怀疑。
他的表情惊愕又不解,这复杂的神情落在张麒眼里,被解读为受宠若惊。
“怎么?高兴傻了?”张麒嗤笑一声,随即眼神转冷,警告说:“别以为有了权限就能当自己家了,要是让我发现你带些不三不四的东西进来,或者吵到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这扇门。”
林翎立刻堆起诚惶诚恐的讪笑:“不敢不敢!麒哥您放心!嘿嘿!”
一天的时间平淡地过去,张麒依旧是人群的中心,呼风唤雨,肆意张扬。晚自习的铃声还未响起,就已经有很多人等着张麒带他们去玩。
跟着张麒玩,意味着最昂贵的酒水和最刺激的游戏,以及张大少爷漫不经心的一掷千金。林翎早已将自己排除在这类活动之外,张麒之前也从未在意。然而今天,当张麒被簇拥着经过林翎课桌时,脚步却突兀地顿住了。
他居高临下,目光扫过林翎低垂的头顶,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不去?”
林翎正在做卷子,闻言瞬间绷紧了神经,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又带着点歉意:“不了麒哥,你们玩得尽兴。”
张麒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他没有立刻发作,视线却沉沉地落在林翎的桌面上,被反复翻阅的课本,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迹,还有几张颜色醒目的便签和几本课外辅导书。
一直密切关注张麒脸色的赵铭,立刻像嗅到机会的猎犬,猛地弯腰,一把抄起林翎摊开的笔记本,动作粗鲁地哗啦啦翻了几页,夸张地怪叫起来:
“哟呵!让我瞧瞧咱们林大少在忙活啥呢?哇……这笔记做的,够用功啊!我说怎么麒哥三请四请都不挪窝呢,原来是忙着寒窗苦读啊?”他阴阳怪气地拖长了调子,引来周围一片压抑的嗤笑。
林翎看着赵铭,内心涌现出一股强烈的荒谬,很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最终,他只是说:
“放下。”
赵铭被那黑沉沉的眼睛盯着,竟然有点害怕,随即恼羞成怒,啪地将笔记本狠狠摔在桌子上:“林翎!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麒哥亲自开口邀请你,你倒端起来了?装什么装!你肚子里几斤几两墨水,当谁不知道?学再好有屁用!将来毕业了,还不是得跪着给麒哥打工?你拼死拼活赚一辈子,够买麒哥一块表吗?识相点,好好哄着麒哥开心,不比你这假模假式的强一百倍?”
真哄好了张麒,你又要不高兴了。
林翎已经听出来了,赵铭除了看张麒的脸色给他难堪,也暗藏私心。
那块手表让赵铭嫉妒疯了吧。
他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周,果然在不少跟班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恶意。张麒不去食堂,他们这些想偶遇的人就少了接近核心的机会。这口闷气,最终就撒在他这个始作俑者头上。
想在张麒的圈子里独善其身专心学习实在是很难,姜牧星说的没错。张麒要他随叫随到,其他人也见不得他好,林翎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他思绪一转,忽然长长地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赵铭的聒噪:“还有一周,就要考试了吧?”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冰棱,瞬间冻结了周围的喧嚣,连赵铭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考试,是悬挂在圣翡每个学生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尤其对他们这些围着张麒混日子,成绩岌岌可危的人来说。
王桉反应最快,立刻顺着话头哀嚎:“靠!你不提我都忘了!完了完了,临时抱佛脚还来得及吗……”
“临时抱佛脚顶个屁用!你——”赵铭还想挣扎着找回场子,却被林翎毫不客气地打断:“麒哥!”
他转过头,只看着张麒,眼神专注,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可怜:“上次考得太惨了,我爸放狠话说,这次再考成这样,直接给我办退学!”
“退学?这么狠……”人群中响起低低的抽气声,不少人脸色都变了。退学,意味着离开圣翡这个镀金笼子,失去家族期望,失去未来的人脉,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而言,是最可怕的灾难。
林翎的目光紧紧锁住张麒,用肉麻的语气说:“退学了,不就见不到麒哥您了!就算是为了能继续跟在麒哥身边,这次考试,我拼了命也得考好点啊!”
一秒,两秒,三秒……教室里落针可闻。最终,是张麒率先移开了视线。
他嗯了一声,算是默许。
林翎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又挂回那副略带痞气的笑,转向脸色铁青的赵铭,慢悠悠地说:“临时抱佛脚是没用,不过嘛……能比某些连佛脚都懒得抱的人考得好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赵铭气得满脸涨红,目眦欲裂,指着林翎的手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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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抖,却一时语塞,想不出更恶毒的话来反驳。
“走了。”张麒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即将燃起的战火。人群自发为他让路,他径直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没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林翎刚才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带着心脏也一起振动。
所以林翎每天争分夺秒地读书,是为了留在学院,也就是留在他身边。
张麒的心情莫名地愉快了一点,他想:真是努力啊,这样也不错,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
人群像退潮般迅速追随而去,留下满地狼藉的喧嚣余音。
当最后一丝嘈杂也消失在走廊尽头,偌大的教室彻底陷入死寂,林翎的目光无意间掠过教室前方那个位置。
宋知寒依旧端坐在他的位置上,背脊挺直如松,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那些围绕张麒的争斗、林翎的辩解、赵铭的怒骂……对他来说,大概只是这片寂静中微不足道的杂音。
即使在言语上占了上风,林翎也觉得刚才那是一场丑陋的闹剧,而他是主演的小丑。
林翎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被赵铭摔得皱巴巴的笔记本,一页一页,极其耐心地抚平那些折痕。他没有那么好的脑子,为了记住那么多繁复深奥的知识点,只能把它们抄写下来,一遍遍翻阅,背诵。
他忽然想:宋知寒每天在看什么呢?
林翎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悄然落在了宋知寒的桌面上。
桌子上放着一本很厚很厚的书,深色的皮质封面已经磨损,透露出被反复翻阅的痕迹,烫金的标题反射出冷硬而昂贵的光泽。林翎的视力极好,即便隔着几排座位,也能清晰地辨认出那翻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复杂公式和图谱,那绝不是高中课程该有的内容,甚至远超老师们用来点缀课堂深度的拓展知识。
宋知寒微微低着头,他很少动笔,修长的手指只是偶尔轻轻划过纸面,或是停在某处,陷入长久的深思。窗外的天光落在他沉静的侧脸上,勾勒出专注而近乎肃穆的轮廓。
学霸的世界离他还是太遥远了。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目光从那本书移开,重新落回自己刚做到一半的卷子上。上面是杂乱的基础公式演算,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透露出落笔者的纠结和痛苦。
笔尖重新落下,在纸页上发出沙沙的轻响,他想要改变自己上辈子的命运,最应该抓住的就是手里的笔。
没过两天,林翎就在垃圾桶看见了宋知寒那本很厚重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