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晏都督这般,劫持良家女子,又是为何呀?”絮柔稳住了心神,抬眼望向他,那双望穿秋水的眸子里透出几分不解。
晏旼看见身前的女子目光坚定,没有丝毫游移,倒像是占了有理的那方,他也有些佩服她骨子里的傲气。缓缓松开了她,但依旧像一座山似的,挡住她的去路。
絮柔见他丝毫不移动脚步,与她拉开距离,又想到他方才与其他女子同屋,看向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嫌恶。
“都督这是与人说话的距离吗,还是说,你们北地的文化就是这般,毫无礼数?”
絮柔说话毫不客气,一双杏眸因为恼怒多了几分灵动,语气中有些不依不饶,晏旼被这像小猫一样凶狠的眼神挠了一下。
这分明是看低他身份的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他定会狠狠整治那人。
但他望着眼前这柔弱无骨的女子,却一点也动怒不起来,反而这般只朝他动怒,挥舞着爪子的样子,有些撩动他的兴趣。
少女令人魂牵梦绕的馨香传来,他皱了皱眉,后退拉开了距离,心里那股燥热久久不散。
“郑娘子怎会来这种地方?”这浔阳楼都是商贾往来,地方又偏。
晏旼挑眉看着她,似乎发现了她顽劣的一面。
絮柔眼里闪过不屑,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担忧,她转念一想,搬出了方才郑景淮取笑她的话来骂他:
“看不出来都督年纪也不大,怎么活像个老学究?这浔阳楼能开得在京都,正当营生,正常待客,我为何不能来?难不成都督对我有什么偏见?”
晏旼勾唇一笑,并不恼怒:“郑娘子说的好,这浔阳楼的确是正当营业,人人可往。”
他紧盯着絮柔那双明媚的眸子,不紧不慢开口:“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老学究,那些礼仪仁义,我一窍不通,我只多读了几本兵书,识得些战术。”
果真是蛮夷!絮柔暗暗腹诽。
“所以,郑娘子,我不知道德伦理为何,也不懂礼义廉耻。”他缓缓开口,带着那深不可测的寒意,一字一字道:
“我卑劣不堪,斤斤计较,我只知道,睚眦之怨必报。”
明明他拉开了距离,可絮柔却觉得他是附在她耳边说的一样,那声音犹如鬼魅,萦绕心头,久久挥散不去。
絮柔看着他眼眸闪烁,似乎透过她在看什么,正思索着他眼中的深意时,忽然听见一阵躁动。
“抓刺客!有刺客!”一声尖叫像惊雷般划过。
只见楼上有人奔赶追逐,底下的木板发出响动,大声叫唤着刺客,惹得房中宾客惊慌逃窜。刹那间,人潮如洪水般汹涌,四处相撞,案上架上陈列的物品被碰地散落一地,顿时一片狼藉。
喧闹中,晏旼及时将絮柔拉进了一处空厢房,而后紧紧地关上了门。
嘈杂之声被隔绝在外,但外面鸡飞狗跳的声音依旧作响,絮柔心揪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刺客出现?
她还想着下次再来浔阳楼抓奸呢,看来这处还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命都会没了。
絮柔转过身去,发现晏旼正紧盯着她,她被这审视般的眼神吓了一跳。
本来想问他,外面有刺客,晏旼作为都督为何不去斩恶锄奸?但又仔细一想,他若是离开了,自己在这也会害怕。
晏旼生的高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像要审问出什么话来。
方才她在那鬼鬼祟祟的,现下又忽然出现刺客,搞不好就是冲他来的,他不会怀疑这一切和自己有关吧?
“你盯着我做什么?你怀疑我么。”絮柔将内心想法说出。
晏旼见她视死如归的模样,噙着半分笑意:“郑娘子急着对号入座,我很难不怀疑,况且,方才的事,娘子还没有给我一个解释。”
絮柔见他还紧抓着方才的事不放,心下认定他果真有鬼,是做贼心虚。
她便有了几分底气,坦坦荡荡地仰起头:“我只不过路过而已,见此处大门紧闭,里头莫不是有什么玄奥?都督竟说是你的厢房,那便再好不过了,不知都督可否为我解惑……”
她紧追不放,咄咄逼人。
絮柔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浅浅一笑:“这里头,究竟有何奇珍异宝呀,竟让都督爱护至此,不许旁人靠近一步。”
“我怎不知,郑娘子如此关心本将的私事了?”晏旼轻挑眉头,饶有兴致地说。
他二人虽有婚约,但见了面,两个人也丝毫不明提,更不必说此时剑拔弩张的架势了,不吵起来就不错了。
絮柔莞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关心一下未婚夫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晏旼见她巧笑倩兮,朝他眼波流转,本该是极为温情的事,现在落在他眼里却极为刺眼,他的心像被无端扎了一下。
他不曾想他们的关系竟变得如此虚情假意。
晏旼实则一点也没有怀疑,这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少女会和刺客扯上什么联系。
他今日一早便听闻有刺客入城,辗转来到了浔阳楼的事,此人行踪诡秘,很是难寻,暗中听说这刺客是奔越王而来,他本身也要来此地办事,索性便一同查查这人。
怎料他在房中时,听到探子来报有一女子行事诡异,在房门前徘徊不去。
他便起了疑心,以为是太子一党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他便假装出门离开,将计就计。
可他没想到,那人居然是絮柔。
他不愿将絮柔和那些阴险狡诈,工于算计之人联系到一起,可她方才真真切切地在那踮脚窥视。
絮柔一众人和太子素来交好,难不成,真的是那边派来监视他的?
此时她那眼神中还透着几分温情,像是引诱他落入那温柔乡的陷阱里,晏旼移开了视线。
门外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絮柔抓紧衣角往后缩了缩,眼神有些惶恐,方才的气势全然不见,她下意识的行为,落在了晏旼眼里。
晏旼先一步挡在了她身前,背对着她,对门外说道:“进。”
那人推门而入,浑身透露出一股锐不可当气质,朝晏旼拱手回禀:“那刺客已跑,属下已然刺伤了他右臂,估摸着他这段时日拿不动刀,会找医馆医治。”
絮柔在晏旼身后,悄悄抬眼打量,那人的衣袍都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渍,杀气腾腾,甚是吓人。
“好,这几日派人盯着京中的医馆,有任何异动都立即来禀报。”晏旼道。
“是,那刺客还有一特征,他右手小指是断指。”
“右手?你与他交锋时,可曾见他用左手使刀。”
“不曾,那刺客反应敏捷,剑术高超,一直都是用的右手。”
“他或许还会再使左手。”晏旼心下了然,这几日必要提醒越王注意身边的人。
见刺客已逃,浔阳楼复于安宁,晏旼不打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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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抓紧回去查这件事要紧。正抬脚要走,忽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都督。”絮柔婉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猛的顿住脚步。
“若此事需要郑家助力,我定尽心向家父周旋。”她语气真诚,带着几分笑意。
不是怀疑她吗?他要查一个人,若是户部那边开放门路,让他行个方便,无异于是事半功倍,这件事便很快水落石出了。
絮柔看着他迟疑,打定了他面对这样大的诱惑,会乖乖上钩,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的背影。
晏旼转过身,对上她的目光,有些捉摸不透,似在分辨面前少女话里的真伪。
良久,他嘴角扬起弧度,目光灼灼:
“那我便先在此谢过。”他顿了顿,眼里的意味转浓,“岳丈大人了。”
他倒是不推拉,朝絮柔作揖答谢,絮柔含笑,回了他的礼。
絮柔回到三楼时,发现郑景淮找她已经找翻天了,甚至差点要把整个浔阳楼翻过来了。
“二哥哥!”絮柔还有些担忧他的安危,见他完好无事,便笑着说:“你没吃醉呀!”
“我那都是装的,不然这样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再说了,我带你出来怎会喝醉?”郑景淮看见她平安,松了口气。
“你跑哪儿去了?不是让你好好待着吗,方才还有刺客,真是吓坏我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是无颜面对阿爹阿娘了。”
郑景淮惊魂未定,却见自家妹妹神色自若,惬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似是没被吓到。
“我方才出来透透气,见有戏班子排戏,便下去听戏了。”絮柔面不改色地说。
“万幸万幸,都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带你来这了,快快回去吧。”郑景淮有些懊恼,他本想带妹妹出来见见世面,没想到遇到了刺客,真是倒霉。
二人坐在回府的马车里,郑景淮掏出一个包裹拆开,里头放着许多独具匠心的玩物,从简单的儿戏物到精巧的鲁班锁都有,风格各异。
“这些都是你那些狐朋狗友给的?”絮柔看着那一袋子东西,有些讶异。
“什么狐朋狗友!他们都是我的知己。”郑景淮不满地剜了她一眼。
絮柔才不管那么多,反正这些她也占有一部分,她拿起一个做工细致的木雕,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鸡头,蛇颈,燕颔,龟背,鱼尾。”她记得《尔雅》里对凤凰的记载,手里的木雕凤凰应了那段描写,栩栩如生,神采飞扬,似乎在她手中随时都要展翅而飞。
郑景淮见她喜爱,便自豪地说:“这可是蒋兄亲手雕的呢,厉害吧,你可不要轻视他们了。”
“若是让京都里的木雕师傅做,他们也可以做呀。”絮柔见他百般维护,存了心要驳他。
郑景淮笑意加深,“但这左右皆利之人可不多见吧,蒋兄不仅右手能刻,左手还能同时雕呢。”
“这么厉害啊,左手也会。”
絮柔猛然想起,方才在屋内,听到晏旼说那刺客可能会使左手……
这左利手现在那么多了吗?
絮柔心里渐生不好的预感,她试探地问道:
“那……那个蒋兄,定是十指完好吧,否则真的很难做出这么精美的木雕呢。”
郑景淮听罢,哈哈一笑:
“妹妹你怎问到点上了,我正好要说他更厉害之处。”
“蒋兄的其中一指,可是断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