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强撑着面子道：“母亲，女儿在柴家虽过得清苦些，但总比被人磋磨死好啊。”
那洛桑酒现在得意，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很快，楚西辞就要限制她出门了。
整日被关在王府后宅里，就跟待在华丽的鸟笼里，生活再优渥，又有什么意义？
柳氏点点头：“不错，元朗也是你爹的得意门生，是个有才学的，今后让你爹在朝堂上扶持他一把，柴家总会起来的……”
洛清颜也是这么想的，夫家门楣低，但她背靠丞相府，还愁没有好日子过吗？
…
林姨娘院中。
母女俩也聊得火热。
“酒酒，楚世子可有嫌弃你是庶女？”
林姨娘得知换亲后，最担心的便是女儿在王府被人瞧不起，会被欺负。
“娘放心，阿辞从不介意我的身份，包括王爷王妃，他们都待我很好。”
桑酒柔声说道。
林姨娘见她手腕多了一只成色极好的白玉镯，不免拉过来多看了两眼。
“这镯子……”
拉起她衣袖，一眼瞧见她手腕内侧，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
林姨娘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这些痕迹代表什么。
男女欢爱，情到深处时，留下些痕迹在所难免。
可连手腕都不放过的，未免太狠了些。
那楚西辞表面看着是克制守礼的矜贵公子，没想到在床事上竟这么猛烈？
见自家娘亲瞠目结舌，桑酒不好意思地拉好衣袖，盖住了红痕。
都怪楚西辞，昨晚突发奇想，说要在她身上每一处都盖个章。
林姨娘笑道：“酒酒不必羞臊，楚世子待你如珠如宝，娘就放心了。”
桑酒似是想起什么，“对了，我还有件东西落在了落英苑，得回去取来，过会儿再来陪娘用膳……”
落英苑是她出嫁前住的院子。
“那行，娘吩咐小厨房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桑酒从林姨娘院中出来，穿过后花园，抄近路走入了一条小径。
快到落英苑时，迎面遇上了步履摇晃的柴元朗。
他似是喝了酒，清秀的面容带着几分醉意。
桑酒侧身给他让路，垂眸道：“二姐夫是要去找二姐姐吗？你先走吧。”
“二姐夫”这个称呼，瞬间刺痛了柴元朗的心。
酒劲上头，更令他气血翻涌。
“三小姐，你本来该嫁给我的！”
柴元朗痴痴望着美人娇艳秀美的面庞，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
“我对三小姐一见倾心，向老师求娶的，也是你，明明我才应该是你的夫君！”
桑酒身旁的丫鬟桃红忍不住站了出来，“二姑爷慎言，我家小姐如今是世子妃，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桑酒也退后了一步，软声道：“二姐夫，事已成定局，我们有缘无分，你也别再多想了。”
柴元朗听了，心更痛。
错失所爱，岂是能轻易释怀的？
“三小姐，是你故意换的亲吗？”他紧紧盯着桑酒的小脸，想从中找到答案。
难道真的如洛清颜所说，是桑酒不愿嫁给他，才设计换了亲？
桑酒缓缓抬起头，唇角微勾。
原来洛清颜不仅贼喊抓贼，还把脏水都泼到了她身上？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只见她秋水盈盈的美眸中，迅速氤氲起一层雾气。
委屈得半哭不哭的模样，最是让人心疼。
“二姐夫为何会这么说？大婚所有事宜，都是由主母操持的，礼仪繁琐，涉及的家丁仆妇，不知多少，岂是我一个庶女，说换就换的？”
“况且若是我设计的，二姐姐受了这天大的委屈，早就跳起来了，岂能容我到现在？”
柴元朗顿时如醍醐灌顶，明白了所有。
没错，操持婚事的，是丞相夫人柳氏，洛清颜是她亲生女儿。
如果换亲一事是故意的，只有柳氏能办到。
怪不得在发现新郎官不对后，洛清颜能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还不吵不闹。
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早就提前知道了！
柴元朗攥紧了拳头，但又有些不解。
洛清颜原本是要嫁给楚世子的，为何放着这好亲事不要，故意嫁给他？
桑酒幽幽叹了口气，“二姐姐从小到大，都喜欢跟我抢东西，许是在出嫁前，我随口夸了一句状元郎才貌非凡，她就放在心上了吧……”
说完，便绕过他，带着丫鬟缓步离开了。
柴元朗还怔怔立在原地，洛清颜是为了跟洛桑酒争一口气，才这么做的吗？
真是荒唐！
为了一时意气，就毁人姻缘。
天知道他为了娶桑酒，付出了多少努力。
每日早起晚睡，埋头苦读，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好让老师同意把桑酒许给他。
和桑酒定亲后，他连晚上做梦，都是笑醒的。
就在他即将美梦成真的时候，洛清颜却把这一切，都变成了泡影！
“夫君……”
娇柔婉转的一声轻唤，让柴元朗心肝一颤。
他转过身，只见不远处影影绰绰的桃枝下，桑酒提着裙摆，笑着扑进了楚西辞怀里。
楚西辞揽住了她的纤腰，眼中的无限满足与温柔，都在诉说着对妻子的喜爱。
可那样美若天仙的美娇娘，本该是属于他的！
楚西辞敏锐察觉到了不善的视线，抬起头看了一眼。
“你跟柴状元说什么了？”
桑酒柔声道：“二姐夫问二姐姐的院子，我便给他指路了。”
这件事对她而言，似乎只是个小插曲，她又问道：“夫君不是陪爹喝酒吗？怎么出来了？”
楚西辞收回视线，“岳父有事要处理，去书房了。”
“正好我要回落英苑拿东西，夫君陪我一起吧？”
桑酒挽着他的手臂。
“好。”楚西辞就是来找她的，哪有不同意的？
柴元朗眼看着二人离开，胸口的滔天醋意和怒意都达到了顶峰。
这正是桑酒要的效果。
洛清颜敢给她泼脏水，就别怪她在柴元朗心里埋刺。
恐怕今后，状元府都要不得安宁了。
小夫妻俩有说有笑，走进了落英苑。
虽才过了几日，落英苑也没什么变化，但此番回来，桑酒是以出嫁女的身份，心境也大有不同了。
她让桃红去找东西，自己则给楚西辞泡了壶茶。
“我这儿的茶叶，可没有王府的好，世子爷将就着喝吧。”
她开玩笑道。
楚西辞将她拉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什么你这儿，现在王府才是我们的家。”
“酒酒，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俊美温润的面庞，似笼上一层薄雾般的阴翳之色。
桑酒知晓，定是她方才与柴元朗说话，刺激到他了。
这大醋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