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面泛难色:“兄长有所不知,下月便是老夫人寿辰。她老人家待我亲厚,此时离去,未免失礼……”
“也显得赵家不知礼数。”
观察着赵昱的神色,她开始循循善诱:
“况且,能与国公府处好关系,对兄长也是大有裨益。兄长想必也见到了京城的繁华,难道就不想在此……有一番作为?”
赵昱听着宁婉描绘的“大饼”,心思不免浮动,但想到离家前父亲再三叮嘱——切勿相信宁婉的巧言令色,眉头骤然拧紧,掀眸扫去: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少说这些没用的,这就跟我回去!”
说着,便要拽宁婉的手臂。
却不防被一旁护主心切的青杏推了个踉跄。
小厮慌忙扶他:“少爷!您没事吧?”
赵昱站稳身形,顿觉颜面尽失,是真的动了怒:“反了你了!一个贱婢也敢……”
“何人在此喧哗?”
一道低沉寡淡的男声,传进几人耳中。
宁婉心中一惊。
谢淮怎么会来这里,西角门地处偏僻,平日除了仆役运送杂物,极少有主子会过来……
赵昱望去,一玄衣男子正朝他们走来,男子面容俊美,剑眉冷目,不怒自威。
他也有几分眼色,一眼便知此人绝非寻常,那通身的贵气与威压让他瞬间收敛了气焰,不敢造次,拱手施礼:
“在下赵昱,是宁婉的兄长。家中父母惦念妹妹,特命在下来接她回府团聚。”
谢淮目光淡漠地扫过赵昱,打量了一番,似是信了他的话,唤道:“长平。”
身后的长平立刻上前半步。
“世子有何吩咐?”
赵昱听见“世子”二字时,后颈冒了冷汗——这玄衣男子,竟是定国公府世子!幸亏他没有出言放肆。
谢淮漆黑的眸里,看不出情绪,只道:“既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可怠慢。长平,带赵公子去前厅用茶。”
“世子!”
宁婉脸色顿变,顾不得礼仪,急步上前攥住谢淮的衣袖,仰起的小脸写满惶恐与哀求。
谢淮的视线落在那只微微发抖的素手上,继而移到她惊慌的脸上,唇角淡掀。
一旁的青杏看得心惊胆战,正欲提醒主子此举逾矩——
宁婉咬了咬唇,眼中闪过挣扎,而后像是下定决心,拉着谢淮的衣袖往角落走。
长平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皱着眉,被柔柔弱弱的宁姑娘拽着衣袖,拉到了角落。
暗叹,主子可真会演。
余光见赵昱想跟上,面无表情地拦下,“赵公子,留步。”
看着拦在身前的长剑,赵昱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悻悻退回原处。
角落里
谢淮垂眸扫过女子嫩白的柔荑,眼底晦暗不明,抬眸时已恢复平静:
“宁姑娘此举何意?”
意识到自己冒失的举动,宁婉连忙松手,后退半步,压下羞窘……将自己的遭遇细细道来。
末了,仰起脸,秋水般的眸子水雾氤氲:“求世……表哥相助。”
男人眸光深邃,漆黑的深眸,就这么静静凝视着她。
宁婉被看得心口发紧,指尖微凉,却仍咬唇强撑,迎上他的视线。
直到那句带着凉意的“凭什么”自他薄唇间吐出,她脸色倏地一白。
是啊,凭什么?
她身无长物,既无权势倚仗,亦无筹码可作交换。不过是个寄人篱下之人,何德何能,让他为她出头?
情绪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空荡的失落与无助。她垂着眼,未曾察觉,那双深眸里,一道极晦暗的掠夺之光,转瞬即逝。
恍惚间,玄色袍角自她眼前掠过,带起一阵冷香。
她怔怔转身,
谢淮已行至赵昱面前。
“国公府要留宁姑娘长住,你,回吧!”
淡漠的眸子高高在上,俯视着赵昱,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赵昱:……
觉得自己被耍了。
怒火翻腾,咬牙切齿:“国公府再有权势,扣押别家女眷,这是何道理?”
谢淮眸中寒意骤盛,敬酒不吃吃罚酒。
沉声下令:“来人。”
“此人形迹可疑,疑似他国细作,拿下,仔细审问!”
话音刚落,暗处瞬时涌出两名护卫,二话不说便反剪住赵昱的双臂,将其死死按住。
赵昱惊愕失色,奋力挣扎:“你们干什么,我不是细作,你们不能这样,宁婉!宁婉你说话啊!”
宁婉脸色煞白,心口起伏不定。
她感激谢淮出手相助,可这手段、却不免让人从心底生出惧意。
不过片刻,赵昱与他的小厮便被干脆利落地押走,仿佛从未出现过。
青杏后怕地轻拍胸口,松了口气,望着怔然呆立的主子,小声提醒:“姑娘,世子爷在看您。”
宁婉猛然回神,对上谢淮的眼睛,那双眸子,仿若深潭,让人半分情绪都抓不住。
她心头微悸,垂下眼睫,屈膝行礼:“多谢……表哥相助。”
谢淮隐约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惧意,目光落在她低垂的发顶,语气听不出喜怒:
“宁姑娘的‘谢谢’,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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