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一遭,也没心思赏花了。
宁婉默默回了水榭,倚在雕花栏杆上。远处传来阵阵笑语,却仿佛隔着一层纱,听不真切。
不知不觉间,宴席渐散。
宁婉同谢家姐妹一起往府外走。
忽听得谢灵儿清脆一笑,银铃般的声音格外悦耳:
“咦,二哥!我们等等他。”她踮起脚尖,朝左手边挥了挥手。
那里,谢旻与一位绛紫衫裙的姑娘并肩而行,女子笑意温婉,正偏头同谢旻说着什么。
“那不是李侍郎家的千金吗?”谢灵儿促狭地眨眨眼,“二哥该不会是对李姑娘……”话音未落,已引得身旁的谢玥掩唇轻笑。
匆匆走来的谢旻刚好听到后半句,当即打断:“莫要胡说!”
“只是打个招呼罢了。”
他急急解释完,便看向宁婉,怕她心生误会,却见她目光飘远,落在了另一处——
那里站着谈笑风生的三皇子,以及……神色冷峻的谢淮。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想起那日大哥对宁婉不同寻常的冷漠,谢旻眉峰蹙起:…莫非表妹与大哥相识?
这厢,三皇子也注意到了宁婉,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是那种纯粹的惊艳。
他与谢淮关系不错,见惯了他的冷脸,想到方才听得的消息,不由生了调侃之意。
“砚之,听说你为了个表妹,同二哥起了争执?莫非就是那位姑娘?”
他摇着折扇,遥遥指向那抹青色身影。
这举动引来不少贵女侧目,而离得最近的崔莹,听到这话,捏紧了帕子。
谢淮目光扫过与谢家姐妹站在一处的宁婉,沉声道:“国公府的人,不论是谁,都不容外人轻辱。”
说罢,回视三皇子,眼神深沉如墨,仿佛在问:这个答案,殿下可还满意?
三皇子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反应,顿觉无趣,“唰”地一声收了折扇。
“罢了罢了,真是无趣得紧!”
挥挥手,施施然地走了。
他走后,崔莹移至谢淮身侧。她今日着了身湖蓝色锦裙,发间金丝点翠步摇流光熠熠,端庄又不失秀美。
“原来那位姑娘是世子的表妹,初见时便觉容色惊人,气质亦是不俗。”
崔莹声音温婉,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好似是在真诚夸赞。
当男人清冷如霜雪的目光落于身上时,崔莹呼吸一紧,心头泛起隐秘的甜意。
她抿唇浅笑,不着痕迹地调整了姿态,愈发显得颈项纤秀,仪态万方。
下一瞬,那道目光却漠然移开。
谢淮举步离去,毫无留恋,仿佛方才只是瞥见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
崔莹笑容一僵,涂着丹蔻的指甲陷入掌心。再看向宁婉时,眼底多了一丝晦涩…
宁婉正低头听谢家兄妹说话,忽感如芒在背,抬眼望去,一位盛装华服的女子正远远望着自己。
女子玉面朱唇,容貌秀美,发间步摇熠熠生辉,见她望来,对她微微颔首,仪态端庄得无可挑剔。
宁婉也礼貌回礼,心下却不免疑惑,她是谁?
留意着她的谢旻,出声解惑:“那位是丞相府的崔莹小姐。”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他又补了一句:
“大伯母...对这位崔小姐颇为欣赏。”
一旁粗枝大叶的谢灵儿,接话道:“崔姐姐琴艺可好了,是京城第一才女呢!”
而心思细腻的谢玥却是看了兄长一眼,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宁婉心下恍然,原来这位崔小姐是……
思忖间,听到谢灵儿甜甜喊道:
“大哥哥!”
原是谢淮走到了他们这边。
“嗯。”他低沉应了,目光随之扫过来。
宁婉下意识垂眸。
指尖攥成一团。
尽管谢淮救了她,但她心中对他仍是惧的,或许是先入为主。
这次就全当抵了他之前对她的冒犯。
他们也算两清。
掠过女子低垂的眉眼,谢淮眸色冷冽。
用人时知道喊表哥…
倒还是只白眼狼。
-
国公府
慈安堂内,
杨氏正陪着老夫人说话,提起今日的赏花宴,她说:“母亲,儿媳瞧着那崔家姑娘,家世、品貌、才情样样出众,行事也端庄得体,您觉得如何?”
老夫人倚在紫檀雕花榻上,手中缓缓拨动念珠。崔家女的门第与才情,确是可堪为公府长媳,未来主母。
只是……砚之不似子安,他是个极有主意的。
“这事儿,得砚之自己点头才行。”老夫人目光通透,“他那性子,你我都清楚。”
杨氏颔首称是:“母亲说的是。只是这婚事一日不定,儿媳这心里大石便一日落不了地。”
她眼神微动,带着几分希冀看向老夫人,盼着能由她出面说项。
老夫人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管了半辈子家,临到老了,她个老太婆也不愿平白惹人嫌烦。
恰在此时,丫鬟进来回禀,道是公子小姐们都已回府。
老夫人温声吩咐:“去唤子安过来一趟。”这孩子生母去得早,其父与继母刘氏又远在外,她这做祖母的,难免要多费些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杨氏心里觉得老夫人未免偏心,面上却是笑着,顺势道:“不若让砚之也一同过来?每每与他谈及亲事总是推诿,若有您在旁,或许能……”
老夫人虽觉此举无用,但为免杨氏多思,便微微颔首:“也罢。”
谢淮前脚刚踏入青鹤院,后脚杨氏身边的大丫鬟便急急寻来,
“世子,夫人请您即刻去慈安堂一趟。”
谢淮脚步微顿,转身又出了院子。
他到时,谢旻已然在座。
依礼见过祖母与母亲后,谢淮在下首从容落座,目光沉静地看向杨氏:“母亲寻儿子过来,是为何事?”
“今日在侯府,可见到了崔家姑娘?”杨氏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道。
“见到了。”谢淮神色冷淡,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杨氏见状,不免有些失望。崔家姑娘才名远播,容貌亦是秀丽出众,上门求亲者不知凡几,怎生到了儿子这里,就这般无动于衷?
她按下心绪,仍是温言:“母亲瞧着,那崔家姑娘性情温婉,才学过人,待人接物更是端庄得体,颇有大家风范。”终究是抱孙心切,索性将话挑明:“母亲是觉得,崔姑娘堪为良配,你意下……”
“母亲,”谢淮沉声打断,
“儿子未曾留意什么崔家姑娘。”
那崔家女言语间机巧试探,让人不喜。然,背后不语人是非,他不欲多言。
他起身,对着老夫人作礼:“祖母,孙儿尚有公务亟待处理,便先行告退。”
老夫人知他性子,挥挥手允了。
杨氏看着他的背影,胸口一阵堵闷,太阳穴突突直跳,却又无可奈何。
“你呀……”老夫人觑了她一眼,轻轻摇头。她这个儿媳,性子终究不够稳,“砚之的性子,你还不了解?”
杨氏岂会不知?可她是他母亲,他的婚事她若不管,还有谁来操心?
她心中郁郁,也是坐不住了。
母子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正堂。
行至庭院,穿堂风过,隐约送来屋内谢旻温和的声音:
“……孙儿…已有中意之人。”
谢淮脚步一顿。
那张娇美动人的芙蓉面,瞬间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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