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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反击

作者:王尔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天,胡厚根阴沉着脸,一大早就出门了。


    王翠花眼神闪烁,看着江与月时,那种刻骨的恨意里,又夹杂着令人心寒的得意和迫不及待。


    胡秀丽更是破天荒地没找江与月麻烦,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又混合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偷偷瞄了她几眼。


    平日里游手好闲、看江与月眼神总带着点下流的胡胜利,在江与月去厨房端饭的路上,抱着胳膊,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那眼神里带着一丝遗憾和惋惜。


    他咂了咂嘴,压低了声音道:“啧啧……你说你,要是早跟了我……可惜了……”


    晚上7点,胡家堂屋头顶的电灯昏黄摇曳。


    饭桌上,破天荒地摆着一大碗油光发亮的红烧肉,香气扑鼻,与屋内压抑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王翠花脸上堆着略显僵硬的“慈爱”笑容,一个劲儿地往江与月碗里夹肉,嘴里的话像裹了蜜糖的毒药:“月丫头啊,多吃点,瞧你瘦的。过几天就要走了,到了那北大荒,想吃口肉可难喽!这是翠花婶特意给你做的,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她刻意加重“上路”两个字,眼底却闪烁着算计即将得逞的光芒。


    江与月心中冷笑:饯行?怕是送我上黄泉路的断头饭吧!这肉里没加料才怪!


    她面上却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小口扒拉着碗里的糙米饭,对那诱人的红烧肉“犹豫不决”。


    “吃吧,吃吧。”王翠花眉头紧皱着,想做出悲伤难过的神情又做不出来,只得用袖口蹭着眼角,“这几年也不是翠花婶故意苛待你,你看谁家孩子不做家务,谁家天天有肉吃。”


    你没有苛待,你只是虐待。原主可是睡了几年的草窝,动不动就打骂克扣饭食。


    胡胜利坐立不安,眼神像钩子一样在江与月身上和红烧肉之间来回扫,喉咙不停滚动,既馋肉,也馋人。


    江与月微微蹙着眉:“胡叔和秀丽姐怎么不在?”


    “呃……他们啊,你胡叔有事出去了,秀丽去她大舅家了。”王翠花催促着,“吃啊,快吃!不用等他们。这肉啊,凉了就腻了!” 王翠花见江与月不动肉,急声催促,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躁。


    江与月“顺从”地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低垂着头,借着抬袖掩口的动作,手腕一翻,那块肉便被她收入空间,落入了一个干净的碗中。


    同时,她还做出咀嚼吞咽的样子,如此反复,碗里的饭下去了一些,肉都进了空间。


    她暗中观察,发现王翠花和胡胜利的眼神一直死死盯着她的碗和动作。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江与月动作渐渐迟缓起来,眼神也变得迷离。


    她用手扶住额头,眉头紧蹙,声音带着浓重的困倦:“唔,头……头好晕……怎么……” 话音未落,她身体一软,“咚”地一声伏倒在桌面上,仿佛瞬间失去了知觉。


    王翠花立刻扑上去,用力摇晃江与月的肩膀:“死丫头?小贱蹄子!” 见毫无反应,她脸上露出狂喜又狰狞的笑容,“成了!胜利赶快!”


    胡胜利从院子角落推出一辆平时运煤运柴火用的破旧木板手推车,上面铺了层脏兮兮的稻草。


    “妈!真送过去啊?”他搓着手,眼睛忍不住往昏迷的江与月身上瞟。


    “废话!”王翠花眼睛像刀子一样剜过去,“快点,刘副主任还等着呢。”


    两人合力将“昏迷”的江与月抬上板车。


    等到夜色深沉,王翠花用破麻袋盖住江与月的身子,反复压低声音警告胡胜利:“胜利!你给我听好了,把人安安稳稳送到地方,交给刘副主任。管好你的爪子,别动歪心思。要是坏了事,刘副主任饶不了你,你爹也饶不了你!”


    胡胜利不耐烦地应着:“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要不是怕人多惹眼,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送。”王翠花反复叮嘱,生怕儿子坏了好事。


    胡胜利应了一声,推着木板车,独自走进漆黑寂静的巷子。


    月光惨淡,树影婆娑,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和胡胜利粗重的喘息。


    他低头看着麻袋下露出的江与月纤细的脚踝,心头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妈的!这么水灵的妞儿,白白便宜那老棺材瓤子,老子连碰都没碰过。”他舔着干裂的嘴唇,脚步慢了下来,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麻袋,想去摸一把那巴掌大的小脸。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麻袋的瞬间——


    “呱——!”一声凄厉嘶哑的乌鸦啼叫陡然从旁边老槐树上响起,在死寂的夜里格外瘆人。


    胡胜利吓得浑身一哆嗦,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心脏狂跳,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惊魂未定地抬头,只见树影晃动,乌鸦的黑影扑棱棱飞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


    他啐了一口唾沫:“晦气!”想起王翠花的警告和刘副主任的狠辣,那点色胆终究被压了下去,骂骂咧咧地加快了脚步,不敢再乱看乱想。


    板车停在一处偏僻小院的后门,胡胜利熟门熟路地推开门,将板车推进一间屋子。


    虽说是临时找的房子,但里面的家具也是一应俱全,这是他以前四处晃悠时发现的地方,位置偏僻,而且没有住户。不知道是不是那被下放的人家,家具那些还没来得及搬走。


    刘副主任说,他家附近邻居多,容易被发现,胡胜利便提到了这个地方。


    胡胜利弯腰,准备将“昏迷”的江与月抱到床上。


    就在他双手触及她身体的刹那,原本“软绵绵”的江与月猛地睁开眼,她腰腹发力,一个灵巧的鲤鱼打挺弹起,同时右手握住一个波士顿皮拍子,灌注全身力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凿在胡胜利耳根下方的昏睡穴上。


    “呃!” 胡胜利只觉耳边嗡的一声巨响,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连哼都没哼完整,双眼翻白,庞大的身躯像一滩烂泥,“噗通”一声重重砸倒在床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江与月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眼神冰冷地看着死猪一样的胡胜利。


    心念一动,一个不起眼的、印着模糊外文标签的棕色小玻璃瓶出现在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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