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芸芝到来，砚秋和二哥忙乱的生活中，更添督促。
每每在捉弄夫子成功或不成功后，下课时辰都会挨顿唠叨。
尹夫子拿钱办事，哪怕是女娃也对一样，答不上来罚站，打手心。
可却对此刻芸芝来说，打手心的疼怎么能与掰断骨头相比，她反而虚心让夫子更严厉。
尹夫子对上眼神，捋着胡子道孺子可教。
再转头，手指着罚站学习的二人，指三少爷的手平滑到二少爷身上，“朽木”。
程砚艺嚷嚷，“夫子怎的不说三弟。”
尹夫子嫌弃道：“三少爷玩闹，可是却不耽误念书的情况下，如何能比。”
程砚艺委屈的瞅向三弟，明明俩人一样，到底三弟哪来的时辰用功啊。
程砚秋小声，“二哥，课堂上认真听讲，再早晚读读背背，我就记住了，要不你也试试。”
程砚艺不笨，可就不愿把心思放书本上。
也有他自己的一套理由，“我现在不多玩玩成为大人更不能玩了，那可不行。”
这话，砚秋点头，好有道理。
姨娘自从怀孕，他每天下午跟说说话，都没阻拦姨娘情绪大起大落，一会因叶子掉了的哭泣，一会又担心肚子里没动静，一会又说等过几年他娶亲生子的事。
一想到读书到十几岁成婚，害怕的跟带上紧箍咒似的。
所以上课期间专心，下课加入二哥一起捣蛋。
砚秋算算他的每天，好忙啊。
午时时刻，芸芝已能正常慢走，去后院吃饭。
砚秋送到二门处，“芝姐姐，路上小心。”
“知道了。”程芸芝看眼丫鬟，丫鬟往后退两步，拉着三弟给说了个秘密。
砚秋睁大眼，仔细听着。
芝姐姐离开后，揉揉脸转身神情如常。
真没想到，往后家里得更热闹了。
*
砚秋将秘密藏心里，但也没藏了几天。
因为都知道的事，尤姨娘还不满去找主母，被身边婆子拦着也没拦住。
不仅到主母面前发泄不满，还对程父都又哭又闹。
起因就是主母有孕后，将身边一丫鬟做了通房伺候程父，最近要因有孕而被提为姨娘。
因做丫鬟时叫秀丽，提为姨娘称做丽姨娘。
但尤氏如此行为不仅被程父呵斥，还被罚三日不能出门。
这日进学下堂，回后院跟姨娘没说两句话，姨娘就嘱咐他去看看尤氏那。
“尤姐姐若是能冷静些好了。”刘姨娘神情担忧。
桂嬷嬷递上水宽慰，“尤氏那性子就不会如此，小娘您遇事忍让，这种时候是好的，别太担心了，尤氏那还得我们给帮衬着呢。”
担心送饭的怠慢，刘姨娘就和婆子临饭点就去，也能进去陪着说说话。
小翠去看看门口，走近也气道，“这弄的什么事，明明小娘还早查出有孕，平白被压了一头。”
大夫诊脉丽姨娘说的月份，竟比自家小娘的还大一个多月。
婆子扭头呸一声，转过脸道：“我们小娘可是良善人家，坐轿子进的门，是良妾，丫鬟就算被提为姨娘，卖身契也在主母手里，贱妾一个。”
刘氏不说什么，可伺候的都自站立场。
后院就这么大，多个人多分利益，生孩子还要生自家小娘前头，着实肺管子都生疼。
砚秋看着一向耐心慈祥的嬷嬷，一向大方的小翠，都跟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不满。
可是砚秋知道，是出于替他和姨娘考虑的心。
刘氏出声阻止再说下去，拉着孩子的手，“秋秋还在这呢。”
俩人拍了下嘴，一个去给倒水，一个去给拿吃食。
芝麻糖，桂花糕饼都今个做的，主母那边偶尔新鲜的水果也会送来些。
砚秋拿起芝麻酥，递到姨娘嘴边，“娘亲吃，补身体。”
刘氏接过，砚秋就吃起了枣子和葡萄。
葡萄是洗好放盘子里的，虽青但酸甜可口，那一份酸恰好让甜的滋味更美味。
砚秋连吃了好几个，刘氏拉着手交代：“秋秋，桂嬷嬷和小翠的话，千万别说出去。”
砚秋点点头，“姨娘，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知道好坏是看对谁，桂嬷嬷和小翠是为我们好。”
桂嬷嬷和小翠高兴的很，夸少爷真聪明。
刘氏欣慰道：“秋秋真是道理学到了心里去，就是这个理。”
走出小院，去尤姨娘那。
门口是主母的婆子看着，不能出门。
门是开着的，但进去后见尤姨娘和二哥在说笑。
尤氏看到起身就牵让坐，听秋哥说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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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来解闷的，笑了下说不闷。
她故意大声说，“不就三天不能出门吗，我坐门口看天看地看鸟，有意思着呢。”
砚秋扭头就见敞开的门旁，俩婆子转开头，可见是都能听着的。
尤氏说得过瘾后，过去才把门关上。
“都是好孩子，不过别担心，每年姨娘的娘家给送不老少钱，逢年过节的也都来，没啥事。”
就因为如此，她一直觉的钱分多点给艺哥，是应该的。
程砚艺此时不装了，吸着鼻子，抹抹眼泪，恨恨道：“都怪那个丽小娘。”
尤氏一愣，拍了下儿子骂他傻，“这种话不能说出来。”
砚秋忙摇头说没听到二哥说的什么，尤氏眼里都是喜爱，一把搂入怀里。
心里默念，孩子，艺哥的命是你和妹妹救回来的，我呀记得你们好，那丽小娘，我来斗。
砚秋脸憋的通红，尤姨娘不但长相冲击形的，身材也是鼓鼓有料，差点憋的呼吸不了。
他被放开就大口喘气，尤氏母子俩乐的不行。
门口婆子听着笑声比刚才还开心，只当没听着。
姨娘也是主子，再说屋子里干啥管不着，做奴婢的，她们也有脑子。
没两天，丽姨娘被安排住在最后边的女眷后罩房内。
后罩房隐秘清净，从正院过去走了小门就是，也是婆子丫鬟居住的地方。
林氏还让单独弄了个木板搭着，整了个小灶房，也安排了人伺候着。
这些都是下午去后院听来知道的，本来主母怀孕，两个姨娘时常一起刺绣说话，仆人小事斗嘴，但大体平和。
可现在从进二门处，过灶房，哪哪都是谈论这个的。
就连前院休息时刻，大哥竟都问。
程砚礼听着仔细，听完头一抬，“不就是父亲身边多个女子吗，大惊小怪。”
芸芝哼一声，“那你还问我，我下次什么都不跟说了。”
砚秋和二哥对视眼，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看。
俩人已习惯，明明前后座还是亲兄妹，但磁场不合似的，一句话就能吵起来。
若是去拉开，争吵更没完。
果然没人管，俩人各自冷哼，坐座位上重新看起书来，开启谁都不理谁模式。
见没戏看，砚秋转过身和二哥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