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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退出玄清宗。”
鸦雀无声。
演武场上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早就接受良好的两位剑修,其余众人皆被他这番话震慑得不敢言语。
这可是全华夏第二大的门派。
南致瑜再怎么想出风头,可公然在宗门长老面前如此放肆,这……
而沉默片刻过后,阁楼上的明鉴卫抚掌大笑:“好!好得很!”
他当对方摆这一局是想做什么,原来只是南致瑜不想再在宗门里待下去了。
……幼稚。
南致瑜使的这些招数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说起修仙。
他的确承认对方是自己见过最有天赋、也最有个性的法修;可纵使再有天赋,修真界的所有修士皆循规蹈矩,一步步稳妥求仙问道,就连明鉴卫自己都不例外。
……
但南致瑜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
当初他退出亲传班到外门宣布自己准备从基(扫)层(地)练起,明鉴卫就觉得对方是个离经叛道的村野小子。
南致瑜坦言,修道即修心,那么他修仙想先从「心」悟起。
话是不错:
但放着大好的前程不去奔,扫了三年的地不说,到头来还是想离开宗门,明鉴卫对他所持的道嗤之以鼻。
况且能有这番言论——是自己高看他了。
玄清宗再怎么腐败拜高踩低,可论起学术资源来终究是全华夏名列前茅的存在。再者。
旁边的戴超气不过抢话道:“能稳压玄清宗的,终究也不过昆仑天枢府一家。南致瑜,你真以为你这种被逐出宗门的丧家之犬,跑到其他地方人家就肯收留你么?!”
白衣少年装作为难地摩挲了好几下下巴,然后道:“不知道耶~但丧家之犬不敢当,在做狗这方面可能没有师兄有经验。”
他笑吟吟伸出一根手指:“嗷,师兄别误会,我说的狗是指舔狗,不是一般的犬种。”
……戴超面色又铁青起来。
是了,当他得知大小姐解除所有婚约后,本着为得到更好的资源,他每天忙不迭在王翠翠面前晃来晃去只求得对方青睐一眼。
谁不想进入大家氏族,就算是入赘也能得到比旁人好千百倍的修炼机会。
结果。
“不是,叔你能不能不要老跟着我啊,”华服少女语气诚恳,“本小姐分手是为了用心读书,不是为了给叔你们这种人可乘之机找养老保险的。”
虽然修真界有俗语道,十八岁的小伙很水灵,那三十来岁的小伙就是双倍水灵。
但王翠翠显然没有恋老癖,她看着面前年近三十都快能当她爸的戴超面色凝重道:“叔,能别闹不?就算是单身传绯闻我也不想跟你啊。”
让前任们知道还得了啊,不然大家以为她分手后成异食癖专逮老头下手了。
此事在内院中私下流传。
内院弟子都在窃笑戴超拎不清,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他反而更恼怒将这股憋屈算到了南致瑜头上。
不过现下他羞得一时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台下吃瓜的傅霖默默伸出大拇指给她瑜师兄点了个赞。
“修真界第一神嘴。”
……
另一只长着薄茧的修长手指同样比出大拇指淡定紧随她后:“说得好。”
他边听对方嘴炮边在心中赞叹不已,书商们真该出本书记录下瑜弟是怎么怼人的,出必买。
而另一边。
阁楼上的二长老见戴超被欺压得毫无嚣张气焰,颇不满意地阴冷盯着南致瑜,随后。
“…戴超,不必再多费口舌。既然这位晚辈意已决,那便祝他心想事成能赢下这一战,”明鉴卫苍老浑浊的眼睛里全是嘲讽贬低,“从此摆脱了宗门,能在其他地方一朝扬眉吧。”
反应过来的戴超微眯起眼睛道:“摆脱宗门?”
他嗤笑一声,将手里的法器转了个方向,磅礴的灵力便立刻奔涌而出:“不用急!等我将他挫骨扬灰,届时他不想退出也得退出。”
可南致瑜不恼,他笑眯眯昂头一把将手中的扫帚丢下台,抱剑的玄衣少年伸手轻巧接住,面色平常与其四目相对。
……无言的默契在空气中弥漫。
撇了扫帚,轻装上阵。
这意味着:南致瑜要动真格的了。
那一瞬。
泼墨眼瞳淡漠褪去,仿佛柔和得冰雪消融。
“…尽力而为,瑜弟。”
翻译:你一定要干死他丫的啊。
而南致瑜笑吟吟颔首表示收到,随后便气定神闲踱步上前两步。
“这位师兄,开始比试吧。”
戴超见他赤手空拳,刚才虽说差点没被对方用扫帚肘晕过去,但他内心不屑一顾:
南致瑜刚才侥幸获胜不过趁自己不防备罢了,真要论起来,现在以自己结丹期的修为可是整整高了他一个层次——足以碾压!
况且他就不信他次次运气都这么好,就连赤手空拳不拿扫帚都能取胜。
结果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脸都快被打烂了。
赛场上。
“不带法器?”戴超嗤笑一声。
这废柴未免对自己的修为也太过于自信,刚才那把扫帚上来也就算了,现在——他真以为赤手空拳便能与结丹期的自己抗衡?!
结果南致瑜无奈耸肩摇头:“师兄呀师兄,我的爱帚可经不起你修为的摧残,况且:你不还我的200两银子,我又到何处去购置新的法器?”
他趁机挑眉看向阁楼上的明鉴卫,朗声道:“既然长老在此,那便把话说开:若我赢了,我不光离开宗门,还顺带需要戴超师兄偿还上我200两银子的欠债。”
明鉴卫讥讽一笑应下:“这有何难?若你赢了,不光戴超,我座下法宝你亦自行随便挑!”
面对这神回般的call back,南致瑜大喜过望,然后面色凝重地想起。
……淦。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控制力道不把戴超打死。
而戴超见其蹙眉面有所思分神,顺势一道雷刃便朝南致瑜狠戾劈来!
可少年轻轻巧巧将腰身一歪,磅礴灵力凝结成的法术便打了个空,南致瑜痛心疾首:“不是师兄,你怎么不讲武德,居然来骗来偷袭我这样一位15岁的小同志?”
戴超冷笑森然:“你刚才还不是偷袭我?怎么你做得我就做不得?”
可他又很快想起刚才也确是自己说“先让你三招”的,法修面色不虞地冷哼两声:“既然兵戎相见,又谈何偷袭?!倒是你,要不再快点使出真本事——”
手中六棱形状的金属法器随灵力在空中运作,戴超体内还尚未成型的金丹便慢慢紧缩,深厚的灵力居然在空中硬生生箍出一道水烟雾似的结界!
原来这戴超是水.雷双灵根。
此刻将南致瑜与自己皆包裹在这水结界之中,他法器便即刻凝结出磅礴雷电!
竟然是想让南致瑜逃无可逃,活生生在水中被裹挟着触电身亡。
台下人群大骇议论纷纷。
“这、这手段未免太过阴毒……”
“不是说玄清宗一向名门正派…怎会如此?!”
“看来这外门弟子是逃脱不了了,你看这结界的威压,我看恐怕除非金丹期往上的大能……”
傅霖听得也跟着揪心不已。
可话音未落,一颗无辜的脑袋探出结界,与面色淡漠抱剑的少年四目相对。
“秦兄,一会儿打完,正午我们去吃饭吧。”
他刚才赛前都忘说了,玄清宗大赛这两天对修士设有灵草仙餐,吃了可辅佐提升修为。
最主要的是——免费。
“不过人挺多的!我怕我们抢不到,要不我速战速决吧?”
“按瑜弟的想法来即可,”秦破戎颔首,“我可带你御剑飞行。”
而南致瑜又把头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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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继续打。”
“…………”
相比于在一旁大跌眼镜快吓傻的人群,秦破戎倒是颇为不解,他转头看向傅霖。
“他们在惊讶什么?”
原本同样瞳孔地震的傅霖回神,她咳嗽两声:“…大概,是因为,玄清宗有飞行管制不能带人吧。”
好吧她也不知道纯属胡说的。
秦破戎恍然大悟,然后淡漠抱剑看向人群:“是这样吗?若宗门规定如此,那瑜弟乘剑就好,我亦可空中凌波微步,不必担心。”
根本没想到他还挺讲原则的人群:“…………”
话说你为什么还怪正派的啊?!
回到水结界之内。
戴超看着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是从腰间吧唧吧唧掏出乾坤袋淡定站稳的南致瑜,心中愤怒几乎要达到了顶点。
“南致瑜!你就不害怕?”
就算他尝试逃脱,可到头来只从结界中伸出去了一个头,自己可是随时随地就能夺他性命的!
浑身湿漉漉的白衣少年打哈哈:“师兄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光搞个水结界还以为你要搞景观喷泉呢。”
关键也不提醒他。
南致瑜要早知道对方要搞这一出,早就把院子里剩下没洗的衣服带来免费冲洗了。
此言一出戴超眼睛瞬间猩红!他被愤怒冲昏理智,甚至不顾自己刚铸成修为不稳,瞬间几道雷刃轰鸣连发往少年身上狠戾捅!
面色悠然的南致瑜也在同时不疾不徐伸出乾坤袋,少年目光悠然,他指腹轻轻合拢一捻,所有雷刃就被瞬间悬停空中!随后。
整个结界,不,或者说整个空间——
就连他衣服上残留的水灵力也被尽数干脆利落抽离出去。
……顷刻破局,尽数剥离。
他的指尖像是有某种奇迹,原本饱含灵力躁动的雷刃一靠近他便乖乖安静了下来,然后顺着指尖的方向讨好流淌。
绝大多数法修都必须依附法器施法,甚至更有野心的会去寻求丹药符箓,只为了更纯净的灵力转化。
可南致瑜什么都不用做。
少年只是站在这里,目光平静而淡泊。
他论根骨蕴然天成,他承心性致虚静笃。
与其说南致瑜生来适合修仙,倒不如说。
……他即伴随世间天地盈虚相生的千钧一羽。
甚至刚净化好的灵力都如卧龙盘旋,碧亮透彻,在他身边久久依恋作留。
简直仿佛…这天地间的所有灵气都知晓他才是真正的天道之子。
纵使尚且年幼,可南致瑜的身躯,乃至神志,对世间万物都有致命的亲和力。
甚至…在他指尖的律动下,雷刃上饱含杂质怨气的灵力都开始变得通体透亮。
杂质被剔除,纯净的灵力很快便如潺潺溪水汇入汪洋大海,连绵涌进他识海中交汇成沚。
为仙蕴而成道,为敛力而羽化。
——万物共生。
甚至。
“收。”
戴超眼睁睁看着自己雷刃上的灵力不光被对方光速吸收,甚至就连上面残余的雷灵力竟然都被其顷刻炼化成固态雷电小球了。
罪魁祸首还笑眯眯道谢:“最近缺法球正好懒得搓,真是谢谢师兄啦!”
……如此轻描淡写就将对方愤怒之下爆发出来的所有灵力瞬间收下,化为己有。
炼化发生得太快。
一眨眼的功夫,法修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对方素手合拢,吧唧吧唧砸嘴把小法球往自己乾坤袋里认真收好。
“…怎么、可能……”戴超被恐慌和不可置信压得双目瞪大跌倒在地上,明明铺天盖地都是他的结界,南致瑜分明就应该是被他围剿的猎物——
可是。
白衣少年撸起袖子笑眯眯走过来,然后略微睁开眼缝,露出淡漠得几乎没有情绪的墨琉璃眼瞳。
“那么现在,我可要速战速决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