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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破戎拨开人群走上台。
长老明正鄞见他身着无极剑宗校服倒是颇为惊奇:“这位小友!你可是来自蓬莱?”
“是。”少年说话很淡漠。
见其不卑不亢,明正鄞对他更欣赏几分。
他亦是剑修,自然懂得无极剑宗乃天下剑修趋之若鹜之圣地,能成为其弟子含金量不言而喻。
“好!有朋自远方来,看来玄清宗的赛事连千里之外的蓬莱洲都有所耳闻!”
长老不由得自傲捻了捻胡子。
白发苍苍的老者大手一挥决定:“既然无极剑宗的弟子来访,玄清宗作为主办方也要拿出诚意,下一局就让刚才获胜的乐修寄羽与你比拼。”
人群中又激起一阵惊叹。
“什么?!刚来就比!!”
“这剑修什么来头?!竟然一上来就能与三天才角逐出来的分小组第一比试???”
“你们懂什么,长老这招叫以退为进:看这小子年纪轻轻,估计是刚出宗门就不知天高地厚想来比试,派个厉害点的教训他吃瘪罢了。”
寄羽笑眯眯低垂着在一旁抚琴,一言不发。
她是个长相很温柔的女子,也难怪刚才的武修轻敌,任谁能想到这样的柔弱姑娘以几个音阶就能杀敌破阵。
秦破戎淡漠注视着对方,然后转头。
“我有个问题。”
长老笑着点头:“请。”
“是不是打赢这里最强的即可得洞府。”
“是,游隼物流发货包邮当天就到。”长老道。
这个答案秦破戎显然心情好转不少,他点点头:“让最强的来。”
毕竟中午还约好了要和瑜弟去逛衔仙坊,他不想爽约。
此言一出,人群中又是一阵面色怪异的窃窃私语。
“他谁呀这么狂……”
“臭外门的跑我们这儿来撒野,没有师兄师姐上去教训一下他吗?!”
“一会儿打不过就尴尬了呗,寄羽师姐可是很强的。”
台上叫寄羽的女子倒也不怒,乐修笑起来,声音清甜沁人心脾:“小弟弟,我自20岁修炼以来修炼也有六七十年了。虽比不得那些大前辈,我看与你比试倒是绰绰有余。”
此言有理。
在场台上长老明正鄞与她身上皆有气场,长老的气场浓厚,寄羽的虽不浓郁但也充盈,足以看出其恐怖的修为。
——而秦破戎周遭一无所有。
也难怪台上台下皆把他当痴人妄语。
明正鄞笑呵呵过来打圆场:“好了!这位小友,寄羽乃上一届宗门大比青年组第九名,如今修为更是结丹中期,你小小年纪已经是少年英才,又何必逞强呢?”
对方身上连气场都没有,估计连结丹期都没破;他本来也只是想安排这小子吃点苦头便退下不表。
秦破戎倒是没什么表情,他只问:“打赢后便可与最强的比试吗。”
他态度依旧不改。
长老一时语塞,寄羽倒饶有趣味地勾了把琴:“……有意思。”
“若小友有胆量,”她笑吟吟支着下巴,水葱般的指甲危险拨弄琴弦,“那便来战就是了。”
而另一边。
……
“南致瑜,你昨晚没回宿舍睡呀?”旁边扫地的同龄少年好奇探出脑袋。
他叫李茂,是个符修,只会闷着脑筋画符。
李茂在氪金户遍地走的医药丹综合院系里可以说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没钱没人脉没机缘。
最后只能勉强捞到比记名弟子强一点的外门弟子,跟着被发配出来的南致瑜当工友,时不时就一起参与宗门环保卫生行动。
“…没,我在外面办事,”南致瑜气定神闲扫着地,他知道对方想问什么,“昨天你下午不在没人来查岗,放心吧。”
他知道这小子又跑去内院偷听课了。
李茂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然后观察附近没人小声说:“…其实昨天有内门弟子来找我了。”
“郝杞和吕忻志?”
“卧槽你怎么知道!”
南致瑜嘴角一抽。
他怎么不知道,昨天下午刚揍了一顿他们头儿还勒索了200两纹银。
“反、反正,”李茂有点纠结,“他们让我给你带个话,说要是你能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戴超师兄的处分撤销了,他们愿意把你引荐到内院去。”
“……”南致瑜扫地的动作一顿。
他背对着李茂的表情都有点淡淡的忧桑。
这俩二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主动从亲传班退到外院扫大街,难道就为了到更次一级的内院去读书吗???
“…不干。”他声音很冷漠。
李茂立马松了口气:“那我回去转告他们。”
他还真怕自己少了个工友又没人手,到时候一天得扫两人份的地。
而南致瑜也像是想起什么,从兜里随意掏了张符箓扔给他:“喏,拿去。”
“谢谢瑜兄!!等等这是什么……”
小伙子一脸疑惑地将其翻过来翻过去,却硬是找不到任何有关这符箓的线索。
南致瑜在旁边轻描淡写:“这是炼器符,你不总说自己造法器的时候缺材料做不成吗,下次往上面一贴就造好了。”
李茂热泪盈眶将符箓捧在胸口:“我趣,瑜兄你人太好了!!你的大恩大德——”
“停停停,”南致瑜才不吃这一套,“我这是收买你呢,过两天我要去参加宗门大赛,到时候扫地就拜托你了。”
“保证完成任务!请瑜兄放心!”李茂喜笑颜开。
但南致瑜却有点若有所思:“……”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蹙眉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道:“以后别叫我瑜兄了。”
他还是比较喜欢被秦兄一口一个“瑜弟”,李茂这样一叫感觉辈分都乱了。
可李茂也是相当没有节操的那种。
他拿着炼器符迷茫了一会儿:“那叫啥,叫爹?”
“……”南致瑜不想再跟他扯下去了。
他抬头看了眼愈来愈亮眼的太阳,掐算此刻大概也快到约定的时间。
南致瑜便趁李茂不注意淡定掐了个清风诀,把叶子全部都吹到簸箕里然后提桶跑路。
南致瑜:溜了溜了。
.
演武场。
寄羽气定神闲坐在古筝面前。
她对面的高挑少年利落拔剑出鞘,玄色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重剑剑身泛起厚重光泽,压迫感几乎是排山倒海般袭来。
墨黑瞳仁平静,他颔首:“你先请。”
“?!”长老明正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小辈未免也太狂气,竟敢轻视以法力无孔不入著称的乐修。
且寄羽的修为远远在他之上,真不敢想等会儿这剑修小友会是怎样一副惨状。
他叹息,但又很快肃穆道:“赛事伊始!”
“——”寄羽一笑,细细调着古筝的弦。
她倒是不着急出杀招让这少年剑修一击毙命,只是先柔柔拨弦,宛若水浪摇曳。
古筝声声柔美。
在场修为不够的人精神都涣散起来,仿佛要随着她拨弦的频率沉醉在水浪拍打的柔和安眠之中。
……
乐声如醉,寄羽的手指却趁机慢慢勒紧,台下不少人的表情倏然变得不适,又很快在赛事护法的提醒下面色苍白离开场地。
寄羽对着面无表情的少年款款露出近乎怜悯的微笑:纵使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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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再是如何坚强,但她的乐声是可能操纵人心的。
心若一乱,不说身上经脉错乱痛不欲生,就连一时不察走火入魔也是有的。
这少年剑修表面云淡风轻,也不过是在强忍痛苦罢了。
而三、二、一……!
内心默念三下,寄羽指尖瞬间将修为注入琴身。
拇指用力到近乎泛白,不可见的乐场瞬间包裹住整个演武场:可以说除了长老,全场的神识都尽在她操控之下!
而对面,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大抵,是昏死过去了吧。
呵,看来所谓无极剑宗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内心泛起一阵愉悦,乐修自觉胜券在握。
她勾唇一笑,可还没来得及抬头收获胜利的果实。
石破天惊的剑声凌厉破开靡靡之音,少年的剑锋带着铮然剑意直指其咽喉!
整场赛事都未受过影响的他平静道:“你败了。”
而她心中黯然大乱,琴弦被瞬间勾断,寄羽不可置信跌坐在地上。
“不、不可能…!怎么会……”
明明没人能够躲过她的琴声,他怎么可能…?!
“你连修为都没有!你、你定是作弊了!”寄羽口不择言。
可看到旁边长老不赞同的眼神后,她还是强忍着不快咬唇,被身旁的护法扶起来。
“现在可以与最强的比试了吗。”秦破戎不解。
他其实都不明白这种比赛有什么意义,都是些花里胡哨却又不实用的招数。
在绝对的无情无心无性面前,所谓的精神控制算是个屁。
…秦破戎感觉对方弹琴的蚊子叫还没他老顽童师傅鬼哭狼嚎带给他的伤害大。
明正鄞大笑抚掌赞叹:“小友果然人中龙凤,看来无极剑宗真是人才辈出!”
他又试探性问:“但不知小友如今的修为是……”
秦破戎眨了眨眼:“筑基期吧,刚辟谷。”
寄羽:?
你是说她这个结丹中期的被一个刚辟谷的筑基期一剑劈返祖了是吗。
“这……!”
寄羽气急败坏的质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长老就严肃若有所思道:“那小友,一定是「道」悟得特别深了。”
毕竟剑修跟其他修道不同。
像武、符、法、丹、药、器等大多数学科都相当依赖修仙者自身的修为,但剑修不同。
剑者,器也。
剑修,却并非修器,而是修心,修道。
一般的剑修顺天而行走天道,修为越强剑道越强;不一般的剑修逆天而行,修人道,意志愈强剑道愈强。
“只是老夫亦有听说,天亦有道,顺天者可昌盛,逆天者,得诛之。”明正鄞捻着胡子叹了口气。
秦破戎面无表情点点头:“不错。”
虽然他修为已然至臻,但不借天道习剑,他不是在流血就是在流血的路上。
明正鄞惜才,正还想再多问几句,秦破戎却看着远处正往百米云梯处走的熟悉身影,他蹙眉客气打断对方:“最强的呢?”
他不想让瑜弟等他。
明正鄞无奈一笑,见他面色确有要事,干脆把写好房产证的契约书递给他:“小友拿去。”
“以筑基期单挑结丹期大获全胜,你的前途不可估量,”明正鄞和蔼道,“几日后的宗门大比,期待见到你大放异彩。”
“不必,我只是来陪好友的。”
秦破戎干脆利落拒绝。
他压根没报单人比试。
要不是为了陪瑜弟,这比赛对秦破戎来说没有半分意义。
眼见被拒绝,明正鄞着急得正还想挽留。
一抬头却发现对方早已御剑离去,剑铮声直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