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清瘦的少年眼睫轻轻的颤动,昏昏沉沉间,他听见程景簌说话的声音,感觉到他用力的按压着他的胸口,迅疾如风的将他抱回东宫。
被冰水淹没的窒息感,被他尽数赶走,凤羲玉放任自己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的睁开双眸,程景簌眼眶微红,换了一袭蓝色锦袍,正眼巴巴的看着他。
“太子殿下,你醒了!”程景簌两步冲到他床前:“殿下可有什么不适?”
凤羲玉半晌没有回神,良久,他眸光闪了闪,道:“孤……被人推下水了?”
程景簌一惊,这该死的剧情,难道还带自己修复的?
程景簌连忙道:“殿下可知是谁?”
凤羲玉摇摇头:“孤未曾看到,是你救了孤?”
他依稀听见程景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急迫又沙哑,想必是吓到他了,太子殿下唇角动了动,道:“孤无碍,你莫怕。”
程景簌怎么可能不怕,她怕的身子颤动,不仅是为了凤羲玉,也是为了她自己。老天为什么和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明明都要过年了,剧情又回到正轨上,难道凤羲玉真的会像书中记载的一般,因落水烙下病根,硬抗了一年,人还是没了?
程景簌凑上前,小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她微微放心:“让太医看过才是,殿下日后切不可独自一人,免得给人可乘之机。”
凤羲玉心中暖暖的,正要说话,白琦低声道:“主子,太医快到了,您先喝碗姜茶驱驱寒。”
凤羲玉眸光一动,借着程景簌的力道坐起身,喝完了姜汤,他看了一眼腰间空荡荡一片,低声道:“孤的玉佩好像丢了,景簌,你带人去孤落水的地方找找看。”
程景簌顿了一下,便施礼离开。
凤羲玉心神动荡的厉害,心口一阵悸动,又带着丝丝的疼。
白琦见状,取了一颗漆黑的药丸给凤羲玉服下,他这才好一些,无力的闭上眼睛,问道:“行凶之人,可知是谁?”
白琦低垂下头,有些难以启齿:“无人,只有程世子……”
凤羲玉微微皱眉,眼睛并未睁开,万分笃定:“不是他。”
“他不喜熏香,身上并无香味。”
私心里,他也不认为程景簌会是这样的人。
连一个青楼女子都万分尊重的人,怎么可能会推他下水,没有任何动机。
白琦立刻道:“奴才派人去查。”
片刻,太医来了。
白胡子的常太医摸着凤羲玉的脉,低声说道:“殿下的脉象艰涩不畅,心血瘀阻,风寒入体,怕是要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切莫劳心费神,郁结于心。平日里还是要按时服药才是,臣给殿下开一些定心凝神,治疗风寒的药,好生喝上两幅便好。只是,今晚值夜的人要好生看着才是,切莫让殿下起了高热。”
“臣等今晚留在偏殿,殿下若是起了热,也好早些准备。”
凤羲玉挥挥手,让人下去候着。
太阳穴一阵阵抽痛,凤羲玉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按压了两下,白琦立刻上前,接替了凤羲玉的动作,手上的动作轻柔,力道刚好,呼吸也放轻了几分。
凤羲玉眉头舒展了一些,问道:“程世子呢?”
“回殿下,奴才方才问了,程世子并未回来……”白琦动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的道:“程世子向来将您的事情放在心上,想来是寻的仔细了些。”
凤羲玉闻言,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笑意,他淡淡的开口:“外面冷,告诉他快回来,东西找到了。”
丢失的玉佩本来就是支走程景簌的借口。
凤羲玉向来谨慎,可年幼时也有疏忽的时候,不知何时,他健健康康的身体再也承载不了剧烈的运动,头疼,心悸的毛病一日比一日厉害,直到今日,也没能找出罪魁祸首。
不过,东宫一番血洗,那些棋子怕是早就登上了前往地府的船只,至于那个罪魁祸首,凤羲玉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他大概知晓那人是谁,他行事狠辣,直接送了她鹤顶红,她连带着她未出世的儿子一起死在了寂静的深夜。
即便她付出了代价,可病根已经落下了,凤羲玉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经过半年的调养,他才能好端端的活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女人没来得及开口。
不然,他的好父皇若是知道他活不过三十岁,恐怕早就把他驱逐,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凤羲玉若非有一颗聪慧的脑袋,恐怕早就淹没在吃人的深宫中了。
程景簌带着人在外面晃了一圈又一圈,始终看不到太医出来,心里七上八下,唯恐凤羲玉真有什么事。
可他既然要支开她,她也不好多说。
将溪流边的青石板数了一遍又一遍,东宫的小太监匆匆跑过来:“程世子,太子殿下唤您回去呢玉佩在庭院的树下找到了。”
程景簌点点头,不紧不慢的走回了东宫,她心中不痛快,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心中也在自我安慰:“你才来东宫两个月,太子殿下不信你很正常,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有一日,他会知晓。”
程景簌几下把自己哄好了,见了凤羲玉,眉角眼梢的情绪早已收拾干净。
一进门,便见凤羲玉睁开眼睛瞅她,程景簌心中一颤:“太子殿下……”
“孤在。”凤羲玉浅浅一笑,抬手制止了白琦的动作,直接坐起身:“你来,今日,多谢你救了我。”
程景簌心中有些闷:“殿下已经道过谢了,您不用如此见外。”
“并非见外,而是真心感谢。孤差点以为,孤再也没有明日了。”
程景簌心中狠狠一颤,凤羲玉生的貌美,此时玉容带病颜,更添几分柔弱,偏偏语气又是这般。程景簌心软的厉害。
“太子殿下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太子殿下福泽深厚,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般说着,程景簌却有着如鲠在喉的憋屈感,没人比她更了解太子殿下的结局。
凤羲玉道:“给程世子赐座。”
白琦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却见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程世子,白琦顿了一下,然后亲自搬了一个绣凳,一步一步走向了凤羲玉床前。
凤羲玉愣是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反倒拍了拍身旁的凳子,道:“快来坐。”
白琦忍不住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这堪称僭越的举动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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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
凤羲玉问道:“你救了我,我却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世子,你可有想要的东西?”
程景簌心中一跳,猛的抬眸看凤羲玉。
凤羲玉心中有数了,浅浅一笑,翩翩公子,温雅端方:“你直说便是,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取来。”
程景簌如蝶翼一般的长睫微颤,带着几分不安,心跳却格外剧烈,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会为她取来。
这个惊天动地的大饼,程景簌想吃又不敢吃,但是……机会只有这一次,若是趁机干一票大的,日后也许就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即便有一日东窗事发,也有一线生机。
可太子殿下又会如何看她?
趁火打劫,蓄意为之?
甚至更严重一些,可能会怀疑是她把他推进水里的。
可……真要错过这次机会没?
凤羲玉将他的挣扎看在眼中,直接道:“你说就是了,也许,你为它万分纠结,于孤而言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呢?”
程景簌挣扎的更厉害了,她这个请求很过火,甚至说了也不会有任何用——
那么,要错过这个机会?
不!
程景簌掀起衣袍,跪在凤羲玉床边,低声道:“殿下,臣的确想要一个东西,但若是殿下觉得为难,便当臣从未说起过。”
凤羲玉见他如此郑重,沉吟片刻便有了数:“免死金牌?”
程景簌愕然的抬眸:“殿下怎么知道?”
凤羲玉眼中闪过无数念头,见程景簌的神色一点点局促,直接将手搭在程景簌的肩头:“看来,是孤猜对了。”
程景簌眸光微闪:“是臣贪心不足。”
凤羲玉直接道:“不怪你。”
他沉吟片刻:“免死金牌事关重大,孤不能做主,只勉力一试,成与不成,你莫要怪孤。”
程景簌眼睛一亮,眼中的欢喜真切的几乎要凝成实质,恨不能当场给太子殿下磕几个:“殿下愿意一试,便是臣莫大的荣幸,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凤羲玉看他如此欢喜,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扶住他的肩膀道:“快起来吧,真要感谢孤,等事成之后再说吧。”
程景簌眉眼弯弯又带着几分试探:“殿下不问问臣为何想要那个东西?”
凤羲玉心如明镜,还能为了谁,为了程缙沅。
自古功高盖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程缙沅识时务,手中虽有兵权,但将他们软禁在金陵城,他一句埋怨也没有,反而听之任之。连亲儿子都送到宫里来了,听话的不能再听话。
可有些事,向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至少,他那个老爹怕是日夜都在想着该怎么让程缙沅悄无声息的病逝。
程景簌想求一块免死金牌,难如登天。
可偏偏他救了他,见程景簌这么开心,他也愿意给他行个方便。
凤羲玉:“既然答应,又何必再问,无论缘由,孤高兴就行。”
程景簌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瞧着凤羲玉唇角欢笑的模样,第一次觉得日子好像有了盼头。那是免死金牌吗?那是多了一条命啊!
老天保佑,太子殿下一定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