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胸膛上密密的细长的红痕,沈珞脑子里几乎立时想起昨晚两人在床上……的回忆。
这是她干的,若是她没记错,楚九昭背上也有。
那时她神志还清醒,是手足并用的抗拒。
“哎呦,瞧奴才这记性,真是该打,忘了主子身上这些伤,奴才这就让人请杨院判过来。”
还是何进的惊呼将沈珞叫回了神。
两人身上这些痕迹是能传御医来看的,沈珞再是两世为人也有些羞耻。
但楚九昭是皇帝,就是有毫发之伤宫人们也不敢怠慢。
“皇上,奴婢可以给您上药,可以不用劳动杨院判?”
沈珞此刻也不顾自个身上那些痕迹了,扯着笑柔声道。
楚九昭看了眼十分抗拒请御医的沈珞点了下头。
“去取药。”
“是。”
何进也不坚持去请御医。
主子身上的细小伤痕虽然看着多,但都是浅浅的划痕,一点不严重。
不然昨日他就要杨慎看了。
“伤药来了。”
何进将药递到沈珞跟前,但中途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截走了。
“脱衣!”
楚九昭对两人疑惑的目光仿若未见,薄唇间吐出淡淡的命令。
沈珞微瞪了杏眼,身子不由地往里缩了一下。
“得皇上亲自上药,这是娘子的福气啊,奴才先告退了。”
何进忙带着宫人们退下了,将这一方寝殿留给了两人。
“皇上,奴婢身上没……”
“啊……”
那声没伤还没还没出口,沈珞的身子就被楚九昭揽起转了身子。
她竟然跨坐在了楚九昭大腿上,这个姿势让她本能地伸出双手攀住楚九昭的脖子。
楚九昭见沈珞稳住了身子,伸手就往脖下的云母纽扣去。
沈珞手臂需要借力,抽不出手阻止,她有些泄了气,索性任由楚九昭动作。
但楚九昭自来被宫人伺候惯了,女子汗褂上的纽扣又精巧细致,他弄了半日也没解开。
喷在沈珞脖间的鼻息越来越热,熟悉的炽热感让沈珞眉间狠狠一跳。
“奴婢自己来。”
沈珞空出一只手,单手飞快解了纽扣。
楚九昭挖了一大块药膏子往沈珞胸口抹去。
眼神淡薄,神色却是认真。
许是为了动作方便,楚九昭低着头,两人的距离极近,沈珞只好将身子往后仰一些,如此一来,那抹胸下的风情更加明显。
这个姿势实在让人脸红。
沈珞只盼楚九昭能快些,她也不计较楚九昭那轻一下重一下的涂抹动作。
有一道红紫痕迹蔓延到抹胸下,楚九昭凝眸注视了片刻。
等到沈珞发觉时,楚九昭的手已经放在了抹胸前的系带上。
“皇上!”
沈珞伸手阻止的时候楚九昭已经熟练地解开第一个系带。
沈珞急得将揽在楚九昭脖子上的两条手臂都收回了,整个身子往后边倒去。
“别乱动。”
楚九昭忙伸手将人揽住,眼里露出不悦之色,似乎在谴责沈珞胡闹。
“这里没伤!真的没有!”
沈珞气恼地想捶人,但她不能。
楚九昭皱眉与沈珞对视一会儿,似乎在确定沈珞话里的真假。
片刻后,楚九昭收回落在沈珞胸上的眸光。
沈珞这口气还未松下,头就被按在了热热的胸腹上。
这次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左腰上便是一疼,随即是一阵清凉。
楚九昭沾着药膏子的手正在沈珞腰上那个青红的手掌印上按揉。
昨夜楚九昭使劲锢着沈珞的腰,那个印子已经泛了青,她醒来时就觉出疼痛。
沈珞一手护着半解开的抹胸,一手抓着楚九昭的胳臂。
半湛茶后,沈珞想要开口的时候,那只大掌终于停下了。
沈珞被楚九昭放回了榻上。
“多谢皇上。”
沈珞的头方才被迫埋在楚九昭胸口,脸上红得很。
她扯了被子盖到脖颈,被子下的手飞快地将抹胸理好。
“何进。”
楚九昭起身唤人。
何进一进来就瞧着沈珞绯红的脸和自个主子平静无波的脸。
这主子到底是开窍了还是没开窍?
何进不解。
宫人们伺候两人洗漱更衣,用了早膳。
服侍楚九昭净了手,又亲自奉上香茗,何进才跪在桌边将昨晚的事禀报了一遍。
沈珞听到何进提到将两人关在内殿的事,眼底还是有些恼意。
昨日若不是楚九昭突然犯了头风,她怕是已经失身。
但等何进说到昨日那暖情药会让楚九昭日后……,沈珞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
她这世来到楚九昭身边,就是为了帮楚九昭避开死劫。
她希望楚九昭能平安长命。
忽然,沈珞心中狠狠一震。
前世,就是今日,她从柴房逃出,遇上了楚九昭。
那时,楚九昭的身体并无异样。
难道,并未有这暖情药的事,是她进西苑改变了这一切?
是,若不是楚九昭与自己在王璨和孟长鸿面前故意亲热,太后不会来,曹贵妃自然也不会。
沈珞的心如被千丝牵扯,心底生出惧怕。
差一点,她就害了楚九昭。
“主子!”
这时,跪在地上的何进惊呼了一声,因为楚九昭又皱眉捂住了额头。
“皇上……”
沈珞被何进这一声叫回神,转眼就看到楚九昭又犯了头风,忙起身转到楚九昭身后给他揉按起来。
一早上连疼了两次,楚九昭眉眼露出不耐烦闷。
于是一脚将地上的何进踹翻了。
若不是这狗奴才糊了脑子将自己和这女人关在殿里,他也不会将人弄伤,自己也不会被连累着受罪。
“奴才该死,求主子饶命。”
何进忙爬起来重新跪好。
“皇上别生气,动了怒您的头会更疼。”
楚九昭还要抬脚踹人时,沈珞忙俯下身子,边揉按着穴位边柔声轻哄道。
见已经到眼前的靴子底收回落地,何进悄悄擦了把冷汗,毕竟主子不会要他的命,但踹人也是真的疼。
“主子,奴才已经让人将曹淑女押到殿外,如何处置?”
挨了这一脚,何进自然要找始作俑者找回。
“赐死。”
楚九昭淡声道。
额头上揉按的手骤然一停。
“你觉得她不该死?”
楚九昭微蹙了下眉抬头。
这话听在旁人眼里是帝王动了怒,但何进抬头小心看了一眼,以他多年对圣意的揣摩,主子是在认真问人。
没听到身后的人答话,楚九昭不耐地将人拉到身前。
又怕自己看不清这女人的神色,于是又将人揽坐在自己腿上。
再羞恼的事方才都经历过了,沈珞这次连脸都没红。
“该,她这是蓄意伤害您,很该死。”
沈珞从不是心软之人。
她只是有些疑虑,曹如儿是太后亲侄女,昨夜西苑的事怕是已经传进宫。
“太后驾到!”
沈珞的疑虑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