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胥抽了几竹枝,自己心里也难受。听到仆从的话,他顺势丢了竹枝让仆从请陆山去堂屋。
灵灵还在哭,素心拿来药膏,想掀开灵灵的衣服查看伤势。
“走开!你这个叛徒!”灵灵伸手推了素心一把,把脸一扭到一边。
明明是她递的竹枝,现在装什么好人呢!
素心也不恼,她语气平静道,“女郎,若不擦药,明日伤口不好,会很疼的。”
灵灵犹豫了一下,负气地“哼”了一声,倒是没阻止素心掀衣服了。
灵灵身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冬日穿得厚,原胥也没下死手,只轻微红肿了几条。
药膏有点凉,素心一抹上去,灵灵就“嘶”了一声。
她眼泪又流下来,“呜呜”哭着,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她就跟唐冠英说了两句话!
一句“你是谁”,一句“关你屁事”。自己就被痛打一顿,这简直是太冤枉了!
......
第二日到了书塾,灵灵气势汹汹地拉着阳崽要找回场子,可一直等到了上课,唐冠英都没有来。
“她肯定是不敢来了!”灵灵生气极了,“这个胆小鬼!”
书塾门口,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位妇人。
她有些消瘦,穿一身华美的翠绿小袄,还披了斗篷,头上却很素,只带着几根银簪。
“快点儿!”周桃花翠促道。
唐冠英不情不愿下了马车,被周桃花扯着去了书塾门口。
“开门!”她“砰砰砰”的砸门。
仆从刚一开门,周桃花就问道,“你们院长呢?”
“夫人,请问您有事吗?”仆从看向被拉着的唐冠英,“这会儿塾师们都开始上课了,女郎可以先去教室找塾师。”
“她今天不去上课,我是来要个说法的,我女儿在书塾被其他蒙童欺负,塾师和院长为什么不管?”
周桃花一把推开仆从,就要往书塾里去。
仆从懵了一下,一边拦着人一边劝说,“夫人,请容我先去禀告一声。”
禀告一声?是了是了,大户人家都是讲理的,周桃花停下脚步,伸手抚了抚衣袖,“那你快去,就说是唐夫人来访。”
原胥早料到有这一出,昨日问完阳崽,就发现这只是件小事,连冲突都算不上。
只是这位唐夫人在平洲府素有威名,向来胡搅蛮缠,眼睛钻进钱眼里,今日只怕不能善了。
原胥进了书房,先躬身行礼,“唐夫人。”
“原先生,不是我讲理,冠英在书塾受了委屈,哭着回家说有人欺负她。我一问,好嘛,三四个蒙童啊,可着我们冠英一个人欺负,你说有这样的道理吗?”周桃花坐在椅子上,假模假样用手绢抹着眼睛。
“唐夫人,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原胥话还没说完,周桃花一拍桌子站起来,“原先生这是要包庇呀!欺负冠英的就是你孙女,是不是你们家原灵在书塾就是大小姐,其他蒙童进书塾读书,都是给她做出气的伴读!”
原胥皱眉,“唐夫人,怎可这样说话,前日的事我已经了解了。冠英是个好孩子,劝同窗好好学习,这当然无错,灵灵脾气急躁,言语间无意冒犯了冠英。”
他顿了顿,站起来躬身向着唐冠英,“冠英,灵灵已知错了,我代灵灵向你道歉,你愿意原谅她吗?”
唐冠英被吓着了,一个劲儿地往后躲,她读了几天书,汪塾师讲过要尊敬师长,这会儿原胥向她道歉,她本能地觉得不太舒服。
“不不不,先生,是我错了!呜呜呜......是我的错,我不该......”
她话没说完,就被周桃花打断,“你哭什么!你做错了什么需要道歉!”
“原先生真是好手段,哈,身为师长,向学生致歉,你这是要我们冠英做不忠不孝之人,逼我们冠英去死啊!”
“原先生也不必道歉,又不是你的错,我只要那几个欺负我们冠英的蒙童来道歉,我们冠英昨日都哭吐了,医师说伤了脾胃,那几个蒙童家里得赔偿。”
唐冠英不想这样,她昨日回家明明什么也没说,为何阿娘知道书塾的事,她哭着去拉周桃花的衣袖,“阿娘......”
“你闭嘴!哭哭哭一天就只知道哭,被欺负了也只会哭!”周桃花怒吼着,拉着唐冠英就要出去,“我们出去找那几个蒙童,欺负人还有理了!”
“唐夫人!唐夫人!”原胥连忙上前拦住。
“书塾正在上课,不要扰了课堂秩序,这样,我代那几个蒙童赔你们两百钱。”
周桃花停住脚步,“一千钱。”
“五百钱。”原胥觉得很荒唐,这里难道是市肆吗,还要讲价?
“一千钱,原先生,您家大业大,儿子又是县令,都是要名声的,我们冠英可是受到了侮辱!”
“一千钱可以,冠英退学吧。”原胥不想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先生!我错了先生!”唐冠英一下子跪下来,慌张道,“阿娘,阿娘我们不要钱,我要读书,我要读书的!”
周桃花也变了脸色,“原先生,五百钱,就五百钱!”
“我们冠英多聪慧的孩子呀,一定会好好学的!这都是我这个当娘的心疼她,才想着给她做主,只是看病花了五百钱药钱,您也知道,我们家日子不容易,原先生,就给五百钱就行了!”
唐冠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下气,“先生......”
原胥不忍地别过头,心里哀叹一声,终是点了头,“冠英先去教室上课吧。”
周桃花堆着笑,“诶,多谢原先生!”
她一把拉起唐冠英,“还不快去!上课要认真啊。”
唐冠英抹着泪,回头看了一眼板着脸的先生和满脸堆笑的母亲,她心里觉得难受,但是哪里难受,又一时说不出来。
原胥把钱给了周桃花,打发她离开。
他站在檐下看了看天,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喊仆从去把灵灵和阳崽叫过来。
一时心软又收下个烫手山芋,只好嘱咐其他蒙童们不要招惹唐冠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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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五百钱!她娘怎么不去抢,她根本没受伤,我就说了两句话,还挨了顿打!”
“我还要跟她道歉!我才不要!”灵灵十分不服,“凭什么!”
原胥收拾好心情,耐着性子说道:“灵灵,冠英只是好心劝学,你不想学习也不该骂她,她也会伤心的,你不要再去招惹她。如果不喜欢,平日绕着走就行了。”
“这是讹人吧?”阳崽问道,“不能告官吗,可以请乐亭长帮忙。”
“对对对,我们去告官!”灵灵狠狠点头,“把她娘抓去蹲大牢!”
原胥无法解释这其中的复杂,他要怎么给几岁的幼童说唐冠英的父亲是吏部官员?
要怎么说这只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妥协交易?
所以他只好佯装动怒,“你骂了人就是有错,道歉合情合理!”
“可是......”
“咚咚咚......”下课的声音响起。
“去道歉吧。”原胥背着手,面朝着书房里面,他半边脸在阴影中,神情落寞。
灵灵和阳崽都没有说话,她们沉默地出了书房。
院子里蒙童们在撒欢,阳崽眼睛扫描了一遍,没有唐冠英的身影,她径直向教室走去,灵灵垂头耷脸地跟在身后。
两人进了阳崽的教室,蒙童们都在院子里玩,只有唐冠英趴在桌上埋着头。
“对不起。”阳崽先开口。
“对不起,我不该说关你屁事。”灵灵也开口了。
唐冠英抬起头,她脸上还有泪痕,“什么?”
“我说对不起,我前日不该说关你屁事,还对你做鬼脸,我以后不会了。”灵灵又说了一遍,她歪头,“你原谅我了吗?”
“对不起。”阳崽跟在后面也说了一遍。
“我......我没放在心上。”唐冠英脸慢慢红了,她结巴了一下,连连摆手道。
“既然这样,那你可以让你娘把钱还回来吗?那可是五百钱,都够买一匹绢了!”
“我......娘才没有......”唐冠英话没说完,就想起母亲的所作所为,她眼泪一下又流下来,“我会回家让我娘还钱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好丢脸好想哭啊!
“那就好。”灵灵放了心,她转头就要走,纠结了一瞬还是掏出自己的手巾递给唐冠英。
她别扭道,“喂,别哭了,你别回家又告状说我们欺负你哦。”
“谢谢。”唐冠英抽泣着擦了擦眼睛。
“阳崽我们出去玩!”灵灵拉着阳崽跑走,“我刚刚看到林鸭子他们在骑竹马!”
阳崽被拉得跑起来,她透过窗户看见唐冠英站着,目光追着她们。
“驾!”
“驾驾!”林鸭子和几个蒙童组成了长竹马大军,正驾着竹竿满院子溜达。
“加我们一个,加我们一个!”灵灵兴致勃勃,拉着阳崽喊道。
“吁~”林鸭子骑在最前头,他双脚刹车,“兄弟们往前面一点,让灵灵她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