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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数天过去,同学聚会。
班级群格外热闹,万年潜水的同学都出来说话了,聊得最多的还是黎漾和祝春宴,还有孟知虞。
傅意安一条都不想看,祝春宴也没怎么看,她最近正忙着呢。
傅意安今天上早班,打算去将祝春宴给接上,她前天出院了,情况还算稳定,看着又好像没事人那般了。
但傅意安知道的是,祝春宴的情况……比想象中要糟糕。
不论祝春宴是否在意,她都开了一盒利鲁唑给她,即使只能短暂延长她的寿命,总好过没。
在去接她之前,她原以为她还住在黎漾那里,没想到……她真的决绝,2天时间就直接从黎漾那里搬出来了。
怪不得这两天如此忙碌。
基本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搬了出来,黎漾给她送的她一律没有带走,就连她们二人共同养的狗勾她都没有带走……怎么舍得?
可是,不舍得也得舍得,祝春宴患病之后不可能照顾这只小狗了。
留给黎漾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带不走。
傅意安觉得她傻,都被黎漾戏耍到这个地步,她还不报复她……起码要在她的家到处留痕,让黎漾去哪里都能看见她留下的东西却是看不见她,气死她!
祝春宴被她逗笑,笑着笑着又是剧烈地咳嗽起来,最终还是咳出了血。
傅意安不敢再说了,完全慌了神,又有谁想成为自己好朋友的主治医生?
看着她的生命一步步地走到尽头……她心里扯着难受。
“放心,虽然我留不了痕,但我不会让她找到我,能不能气死她不知道,可我……总算能和她有始有终,好聚好散。”
祝春宴的确早有准备,重新在别的黎漾可能90%找不到她的地方租了房,甚至还买下了一套房,到时候去哪里住都可以。
这让傅意安也是唏嘘。
祝春宴……这次真的是被黎漾伤透了吧?
即使祝春宴……在她面前一滴泪都没有流,平静到仿佛……只是解决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般。
*
12月初已经是初冬了,天气也阴沉沉的,看着人心里是真的不舒服,傅意安总觉得今天的同学聚会不会太顺利。
有些愁。
祝春宴很快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看着……情况很不好,即使她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健康、自在。
然而用力过度就会显得刻意,虽然她穿得还是很好看,惹人眼球。
她今天穿得并没有太职业化,甚至烫了个和她风格完全不相符的小羊卷,外穿重工墨染夹克,深棕粉渐变色。
明明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颜色,但穿在她身上格外打眼,脸上轮廓更显深邃。
里穿一条雾霾蓝和深红拼接的长裙,右边锁骨位置挖空,露出的一截锁骨白得耀眼,如脂玉。
蹬一双中筒鞋,更显她的身形高挑清冷。
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犹如清晨的雾气,仿佛一吹就要散了。
傅意安一想到这点眼里的惊艳便淡了下去,这么好的人……居然患上那样的病,在这样的时候爱人却是变心,实在让人愤懑。
而她……身为她的主治医生和好朋友,居然只能一点点地看着她去死。
“等很久了?”
祝春宴很快上了车,身上一阵淡香传来,却让傅意安心里对黎漾的火更多几分。
但是她分得清轻重,仍旧对她笑了笑,将她妈妈给祝春宴煲的靓汤拿了出来让她喝完再出发:“滋补的,你能喝。”
祝春宴无法推脱,接过来对她笑了笑:“多谢阿姨了,改日我给她做牛轧糖。”
“你明明都不喜欢进厨房,别勉强自己,随便给她买点就好。”
“不要紧,反正也没几次机会了。”
“……”
傅意安心里很不是滋味,侧头擦了擦泪,努力去镇定情绪。
她等祝春宴将汤喝完便载着她去同学聚会的地方,这期间祝春宴频繁看手机,表情也不是很好,让傅意安多嘴问了句:“黎漾还没回来?”
“应该回了但是没空回复我。”祝春宴说完又刷新了一下群:“到了,在群里看见她的照片了。”
她几乎不敢点开群里那张属于黎漾的照片,是和她的初恋孟知虞拍的,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关掉没去看。
傅意安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心里暗叹,对黎漾的怒火节节上升。
这次同学聚会不是在邮轮上举行,主要是天气冷了,还是在会所里会比较好,去会所的路上也是比较塞车,到达的时候已经7点多了。
群里发出来的信息看着已经嗨了一波了,傅意安停好了车和祝春宴上去,听见她咳了几声又是心疼,“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只是收起的帕子里多了一点猩红。
然而,她刚说完,还是忍不住那般,又是带起了撕心裂肺的一阵咳嗽。
祝春宴似乎是忍到了极点,也是痛苦到了极点,还未到聚会的地点便冲出了电梯找到了卫生间,甚至连门都来不及锁,这才肆无忌惮地猛烈呛咳出声。
炽烈的灯光打照在她的头顶,让她整个人犹如在烈日下被炙烤,偏偏她的身体是冷的、心是冷的,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即使是烈日也好,暖一暖她可以么……
她咳得近乎虚脱,帕子彻底染上了猩红,根本不能再用。
祝春宴的双手、下颌都染上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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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对她的审判,似在嘲笑她为什么连这点打击都忍受不了?
这也只是死神……刚开始的第一步,还有很多很多……谁又能抵挡得住?
“叮——”
她的手机响了,她无力去翻看,傅意安一直呆在外面等着她,她无法帮她什么,听着她的咳嗽声也极其煎熬难受。
看她终于开门出来,止不住地担忧:“要不……”
“不,最后一次了,还是去吧。”祝春宴满身疲惫,声音都沙哑了,但她在走出卫生间之前还是努力打起精神,继续去乘坐电梯。
“春宴,焉令辞……是不是找你了?”傅意安跟在她身边,看着她犹如飘在半空中的虚浮步伐,决定还是找一些话题分开她的注意力。
“……没留意。”祝春宴闪了闪神,忽而发现“焉令辞”这个姓名好像很久都没听见过了。
“你不是想看极光么?她说给你发了,她一时半刻回不来,同学聚会也参加不了,如果有人问起让你帮她说一声。”
“嗯……好。”良久,祝春宴才缓慢回复了两个字,含糊不清,傅意安侧头看她,看见她正咬紧了唇,竭力忍住颤意,不去哭泣。
“春宴……”傅意安看不下去,“我们骂黎漾一顿吧!我们骂她一顿好不好!再打她一顿!再打她一顿好不好!”
“别惩罚自己!别惩罚自己!你的身体和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你骂不下去你不想打,我帮你!我帮你!出事了都算我的!”
祝春宴顿住了脚步,抹了抹泪:“意安啊,你说……我只是想一段感情完美地有始有终而已……我……我也不打算占据她多少时间和人生,我只是想好好和她道个别而已,为什么……也这么难?”
“她已经……很多天很多天没来找我了,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给我发。”
“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她拉黑了。”
“可我……还是要去见她一面,最后一面,将礼物交给她……我就觉得这段感情圆满了,不留遗憾。”
“但你在痛——你在痛啊!”
“都……痛了这么多次了,不在乎这最后一次了。”
……
聚会的包厢在22楼,这还是黎漾集团旗下的,祝春宴之前来过几次。
傅意安欲言又止,祝春宴神游物外,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继续坚持下去。
她一时半刻没留意傅意安的表情,直至到了包厢外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傅意安看着祝春宴唇角还没擦干净的血迹刚想出声提醒她,却是听见包厢里黎漾玩世不恭甚至带了点嫌恶的声音传来:“噢,你说祝春宴啊,我都后悔死了,她这人太过无趣,任何时候都不会主动,包括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