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起伏带来了似有若无的眩晕感,意识像是垂直坠入汹涌的浪潮,眼前的世界慢速颠倒。
唇上不同浓度的薄荷气,在温和的辗转交融中化开。
尹潇控制不住地颤动睫毛,似乎扫到了易知砚的鼻梁。他钳制住她的脖子,另一手掌顺着她乱糟糟的发丝向下,覆在她后背上,带着安抚意味地缓缓摩挲。
她闭上眼,任由唇被轻柔地含住,带着湿润的碰撞一点点深入,吐息滚烫。她双臂发软,自然而然挂在他脖子上。
四周暗得得像深不见底的隧道,意识不住地漂浮又被稳稳接住。
恍惚间,身后的软垫下忽然震动一声,是易知砚的手机。
尹潇下意识推了他一下,手按在他胸口,却又被他扯下压在沙发上,手指交叉相叠,挣脱不开。
她的注意力短暂被手机突兀的亮光带走,又被近在咫尺的吻拽回。
震动不停,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直到另一道尖锐的铃声在耳边炸响。
尹潇吓得睁开眼,在完全溺入脱轨的欲望之前,向后躲了下。
易知砚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停下动作抵住她的额头,手托住她下巴,嗓音暗哑。
“接吗?”
尹潇抿住唇,迷迷糊糊地喘口气,点点头。
易知砚不轻不重地揉一下她脸颊,松开手,起身捞起外套和手机,直接走向书房。
尹潇屈膝歪倒在沙发上,挣扎起身,拿起茶几上响个不停的手机。她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缓口气,才按下接通键。
“潇!你到家没?”戴岚的大嗓门一下穿透屏幕砸向耳膜。
尹潇捂住耳朵,赶紧调低两格音量键,轻咳几声,缓慢回她,“到了,放心。”
戴岚语气爽快,“那就好,那你早点休息,先别想crush了,亲他的事来日方长嘛,不急于一时,改天我们一起订个计划,一步步来……”
尹潇低下头,抬手戳了戳嘴角,尾音稍微上扬,“其实……可能不用了。”
戴岚没反应过来,“啊?你又不想亲了?”
“不是。”尹潇抿了下唇,深吸口气。
“刚亲完。”
对面陷入长久的沉默,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What?!”屏幕那端毫无预兆地响起刺耳的沙石摩擦声,几秒混乱后戴岚才语无伦次地开口。
“不是,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亲到crush了?这发展坐火箭了吧,我属实是跟不上啊。”
尹潇心虚地揪揪头发,“嗯……我们其实住得不远,回家路上碰到了。”
“碰到了,然后你就亲了?”戴岚笑出声,毫不吝啬地夸她,“还得是你啊潇,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诶那他躲了吗?”
尹潇轻揉眼角,认真思忖片刻,不太确定。
“躲了,好像又没躲……开始推开我,后来又主动亲我了,这算喜欢我吗?”
“这……我也看不明白了,要不你表白吧,反正亲都亲了,表白成功率应该超过百分之九十,表白成功你就一鼓作气直接谈恋爱。”
“表白?”尹潇抱住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仔细想了想她跟易知砚签过的婚前协议,上面似乎还有关于假戏真做的违约项,泄气道。
“这个我真的要定计划了。”
挂断电话,屏幕顶端刚好跳出尹漪的消息。
[A钮祜禄漪:小妹,算算时间你应该酒醒了,还没睡的话,先看下这个采访。]
下面是一条环岛网的链接,尹潇没多想,果断点开。
[近日,环岛传媒千金阮筝在世界视听展会上主持智创论坛,展现超高水平的判断力和热点敏感度,广受赞誉。会后接受采访时,她透露将于一周后回国,为接手环岛传媒公司做准备……]
[此外,针对日前和宜智集团继承人的婚讯,她承认一切属实。]
—
书房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暗得像影子。易知砚走到窗前,透过缝隙,望向楼下随风摇晃的灯影,不情不愿地接通电话。
“陆闻,你最好是找我有十万火急的事!”
陆闻语气一顿,“你吃炸药了啊火气这么大,难道我打扰你干啥正事了?”
易知砚抬手揉眉心,“废话真多,有事说事。”
“我找你什么事你不知道吗?阮筝大小姐马上就回来了,你一点准备都不做?”
易知砚没留意陆闻的话,出神地摸出薄荷糖盒,握在手心,任凉意压过内心的燥热,思绪一点点从刚才意外的吻中剥离。
他没接话也没打断陆闻,陆闻越说越激动。
“她一回来,我们给宜智挖的坑怎么处理,宜智转头跟环岛传媒签约,我们可就半点斡旋的余地都没了,前面那么多努力全白费,下次再找机会不知道要几年后,甚至很可能你要找的东西就不在了……”
易知砚在陆闻的抱怨中回神,他弯曲手指,弹起糖盒在掌心灵活翻转,气定神闲地接话。
“我会找阮筝聊,关于宜智,让老七继续盯着点。”
陆闻惊讶地问:“你找阮筝?你要干嘛啊!给圈子里送点谈资,还是圆了你那便宜爹的联姻梦啊!”
易知砚拧眉,差点骂人,“你有病啊?联个鬼啊联姻,我有老婆!”
陆闻语气也很冲,语速飞快地把他训一通,“你还知道你结婚了啊!弟弟你长点心吧,你要跟阮筝见面考虑过弟妹的感受吗,她知道你便宜爹打的算盘吗,当初但凡晚两周,你跟谁结婚你可真做不了主,那弟妹知道了误会怎么办?”
易知砚冷静道:“我会跟她说清楚。”
“你这张嘴你能说清楚什么?你别说着说着,闹大了要离婚,那就玩完了,不仅你的婚姻完蛋,我们的计划也完了。”
易知砚望向混沌的夜色,忽然被这话戳了下,气息滞住一秒,语气生硬地回他。
“如果你单纯是担心计划的话,我确定不会。”
“这么自信?”
“我跟尹潇签了一年的合约。”
通话那端即刻沉静,陆闻似乎屏住呼吸卡壳一会,才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假的?”
“对。”
“靠我说呢!怎么突然结婚,还正好卡在这个时间点,但说认真的,你不怕被宜智那两口子发现吗,毕竟假的就是假的,合约存在就是漏洞本身……”
易知砚满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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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转身,随手把空糖盒丢到书柜上,绕到书桌前打开电脑。他开了盏台灯,带上耳机把手机放桌角,边改论文边听陆闻天马行空的絮叨。
“弟啊你听没听?我的担心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我刚还看到关于阮筝的一篇报道,她竟然直说联姻还作数,我开始还以为她在国外消息闭塞不知道你结婚的消息,现在想想实在不科学。”
他音量不断升高,语气担忧又十足确定。
“你说你都带弟妹去宜智年会上露过脸了,该知道的人肯定早知道了,环岛那边怎么会不清楚呢,那绝对有问题,搞不好那帮人心里明镜似的,等着抓你把柄,好继续把你跟宜智绑定,你一辈子都逃不了,也一辈子没法拿回舅舅舅妈的心血。”
易知砚盯着电脑,按下保存,将新版的信息安全论文发给田院长。发送成功,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点在键盘上,脸上没什么波澜,淡淡反问。
“你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现在也只能瞒多久算多久了,你们平时在学校也多秀秀恩爱,别只顾着让家里人和公司知道,周围越多人知道越好。”
面前的消息框闪烁两下,屏幕上弹出田院长的消息,显示文件已接受,还有一条新消息。
[田院长:小易,这周末有空吗,我有个侄女从浙江飞过来玩两天,比你小一岁,一起吃个饭?聊的不错的话可以多接触接触,你们共同话题不会少。]
几乎同时,陆闻的碎碎念还在继续,“哦我那天跟剧团的人吃饭就看出来了,弟妹不想让她同学知道,我理解,但你可以让你身边的人知道啊,这不冲突。”
易知砚盯着屏幕许久,垂下眼睫,自言自语道:“不冲突吗?”
他略迟疑一秒,按住键盘,快速打字。
[田教授,这算是相亲吗?]
[田院长:既然你这么问了,我就不瞒你了,确实有这个想法。你也别多想,主要是我看你成天泡实验室,年轻人该谈还是要谈的,而且你放心,这次跟之前给你介绍的女同学不一样,这个女孩子话多,跟你绝配。]
[谢谢田院长。]
[但是我结婚了。]
对话框瞬间陷入死寂,易知砚仰头靠上椅背,望向头顶晃晃悠悠的光圈,空握下拳头。他起身,毫不迟疑地拉开抽屉,从最底层翻出戒指盒。
他托住方盒,依旧有些踌躇不定,默默听着耳机里陆闻不知疲倦地暴躁声音。
“易知砚,你听没听见,你又在干嘛呢?”
易知砚合上电脑,打开戒指盒推到书桌中央,慢条斯理地回,“在拒绝一个相亲。”
“相亲?你看看是不是我说的对,你不说没人知道你结婚了,你就应该主动释放一些已婚勿扰的讯号!当然啊,为了弟妹着想,你最好不要说出弟妹的名字。”
易知砚单手扶住戒指盒,小心地拿出钻戒,心不在焉地敷衍,“嗯。”
“不对,不是最好,是一定不能说!毕竟等一年合约到期之后,你们就没什么关系了,保密才能让她从这个虚假的关系里更好脱身……”
“等等。”易知砚利落地戴上戒指,颇为不满地反驳。
“谁说一年后就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