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卡卡西抱臂环胸,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凑到一起亲亲密密说话的带土和乌子,“关系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好了?”
带土捧脸朝乌子傻笑,并不理他,而乌子抬起她白净的小脸朝卡卡西软乎乎的笑——
喂,你们这样装疯卖傻真的有用吗?
好吧!
卡卡西冷哼一声,故意走到他们中间,隔开了他们俩,转身轻轻拍了拍乌子的头,“父亲接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最近家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不要乱走,要乖乖等我知道吗?”
乌子双手握住了卡卡西落在她头顶上的时候,慢吞吞地朝他说了一个好。
带土看着面前像山一样挪不动的卡卡西,失落的从他腿旁边探出头,眼神水汪汪地看向他的主人——
你说过你会爱护你的小狗的呀,不要不理他,快陪他玩呀…
乌子伸出另一只手,手指精准的戳中了带土鼓起的脸颊肉,又朝他笑了笑,还没等她收回手指,她的手就被卡卡西握住了。
“本来就够笨了…”
卡卡西抓住乌子两只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捧起她白净的小脸蛋,细细擦拭着脸上刚才因为跟带土玩闹而沾上的灰尘。
“最近怎么跟他走的这么近?因为哥哥不在吗?怎么也不去找琳?”
卡卡西一如既往的无视了后面张牙舞爪的宇智波带土。乌子温凉的脸颊感受他带有茧子的温暖手掌,好像卡卡西的暖洋洋的爱通过温度附着在了她的脸上。
“嗯…哥哥坏,姐姐也坏,你们都忙…只有带土陪我玩…”
坏小孩颠倒黑白,仗着大家的宠爱胡作非为,分明是她把花在卡卡西和野原琳身上的时间大部分都拨给了一直粘着她的小狗,还倒打一耙,说哥哥姐姐们因为繁忙故意没理她。
“忙,都忙,忙点好啊…”
现在在卡卡西眼里他的小妹妹就变成了一个可怜的留守儿童,他一点没怀疑是他的妹妹故意框他随口胡诌的。
“是哥哥的错,是哥哥不好。”卡卡西立马低头给看上去非常可怜的乌子道歉,他立马轻轻牵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承诺着,“下次不会这样了,让乌子感到寂寞我很抱歉,乌子可以原谅我吗?”
本来只是逗一下卡卡西的乌子看卡卡西真的放在心里后,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地要去安抚哥哥颤抖的睫毛,“没关系的,我刚刚…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我吓到哥哥了吗?”
这边两兄妹深情互抱,另一边被晾起来的带土鬼鬼祟祟的跑到乌子身后,一只手像螃蟹的钳子一样,委屈的扯住了乌子的衣服。
可恶的卡卡西!他总是这样!
带土现在可是得到了乌子的身份认可的,再也不会像他们刚认识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乌子和卡卡西相亲相爱融不进去了。
“……”
被打搅和妹妹相亲相爱的卡卡西冷冷地看着撒娇卖痴的宇智波带土。
这只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不要放在心上,不要发火,不要吓到乌子——
“滚——开——”
卡卡西提起宇智波带土就要往后扔。
“诶…哥哥等一下…”
乌子连忙去拉他的手。
“带土君是我的小狗…啊…我的朋友,让我跟他说说话嘛…说完我们就回家…”
“小狗?”卡卡西这个哥哥比乌子想象中更敏感,他很快把话头对准这个一看就是带坏他妹妹的坏小子,“是你这样乱教乌子的?她想要小狗,我可以给她通灵一万只忍犬出来,每一只都会比你更有用——”
“哥哥!”乌子扯了扯卡卡西的衣服,不想要他继续说这样伤人的话,“是我说带土君像小狗的,我也不需要很多有用的小狗,我只要他…我只要这个朋友…”
卡卡西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沉默地看向了忍不住朝他得瑟起来的宇智波带土,再一次意识到——他的妹妹,他未来的新娘,他的乌子,她的内心真的被这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的宇智波带土占据去了一角。
“好…乌子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答应哥哥,不要让自己受伤好吗?”卡卡西内心中万般想法,可说到嘴边就只剩这么一句爱重的叮咛。
乌子觉得她的哥哥有些难过了,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允许带土君的靠近就会化作小小的尖刺扎向她深爱的哥哥呢?我们之间的靠近不是会合成幸福的圆圈吗?为什么会让你难过呢?哥哥…
带土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他看着乌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也跟着收敛笑容,看他眉头慢慢蹙起,他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为什么想要大家永远在一起,却让大家都难过了呢…
乌子想不明白,那天也沉默着不欢而散。她纤细的手指被卡卡西紧紧握着,这是卡卡西永远不会放手的家人。
“琳姐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乌子从那之后,在卡卡西面前和带土的互动收敛了不少,反应迟钝的她觉得需要一个能够指引她前进的人来破局,而这个人就是她一直崇拜着的野原琳。
“啊…”野原琳皱了皱脸,她亲密地将乌子揽在她的肩头,“男生果然好麻烦,我们不要理他们好不好?真是的…他们要吵架也不应该在你面前吵啊,你看,现在你不就被吓到了嘛…”
“唉…”野原琳看着乌子皱起的眉头和暗自神伤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别自责了小乌,这种事情是没办法讲清的…站在大家的立场上都没有错哦…因为这是爱嘛…”
“爱?爱是这么复杂的东西吗?”
乌子用她的上目线可怜地看着野原琳。
“姐姐,我不懂…”
“不懂也没关系,姐姐会教你的…不要再为了他们俩伤心了好吗?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想要你因为他们而感到不开心的…小乌,我们都爱着你呀…”
野原琳温柔地摸着她的头,眼神中是对乌子满满的包容。
野原琳没有来得及教乌子爱这个复杂的课题,命运先给乌子上了沉重的一课。
“木叶白牙”为了拯救同伴而放弃任务,导致任务失败村里受了很大的损失。
“为什么要救我?明明任务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因为我让任务失败,导致村里这么大的损失,还不如让我死去!我实在是担待不起你的这份拯救!”
同伴的指责还历历在目,旗木朔茂看着木叶高层和村子里大大小小的指责和痛斥他的人,摸着自己的一颗真心,痛苦的不断询问——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难道冷冰冰的任务真的比我朝夕相处的同伴的生命更加重要吗?
好痛苦…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理解我?
“不是这样的,叔叔,你不要死…”
孩子比一般人更能察觉到大人不一样的情绪。最迟钝心大的乌子最先感受到旗木朔茂身上浓浓的死志。
这个总是天真单纯的笑着的孩子,此刻,仿佛感知到了他所有悲伤一样,替他将一滴又一滴无法言说的泪水,大颗大颗的砸了出来。
“叔叔,拯救生命是勇敢善良的行为…哪怕你拯救的人他们并不会感谢你,不想要你这样做,可是他们的家人会因此感到庆幸——”
“同样的,叔叔…你不在了,我和哥哥又怎么办呢?我们的家怎么办呢?”
“叔叔,明明你为村子之前做了这么多贡献,为什么他们都要逼你认错呢?我想不明白,我也不想要明白,我只想要你活着——”
“是不是只要‘木叶白牙’消失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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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忍者不是都会易容吗?你不可以换一个身份吗?为了我们也好,为了赎罪也好,不要死好不好…”
乌子难得情绪激动,她有些颠三倒四地说了这一大段话,那双纯净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悲伤与痛苦,冷冰冰的泪水从她的颊边不断落下。
旗木朔茂看着她的眼泪,哑口无言,只是颤抖着手一点一点的为她擦去眼泪。
旗木朔茂救人的动机是仁义与爱,但他的高自尊心和高责任心,又让他在导致村子因为任务失败遭受巨大损失,在周围人孤立不解的目光而感到精神崩溃,可世上最好的解药就是爱,爱是唯一解——
或许,从一开始这个孩子介入他们的生活起,这块爱的拼图就严丝合缝的嵌入他的心里了。
旗木朔茂在各种冰冷的不解的目光中,想要伴随着自己浓烈的自尊心消解于世间,可是乌子的泪水,提醒了他还有一个总是亏欠着的孩子卡卡西,让他明白,再高的自尊心也比不过真正该给予孩子们的爱。
“叔叔不会做傻事了,谢谢你…乌子…谢谢你的爱…”
下定决心改头换面在暗部赎罪的旗木朔茂,直接去找了三代火影进行谈判博弈,“现在为了卡卡西和乌子,我什么都能扛下来——”
旗木朔茂自杀了。
这个消息在村子里传的很快。
有人唏嘘,有人拍手称快,更多的是亲者痛仇者快——
卡卡西得到消息的第一瞬间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明明早上还摸着他的头,跟他笑着说话的父亲,怎么会突然自杀了呢?
他的心开始渐渐崩溃,可还没等他情绪涌上来,气喘吁吁的乌子先到了。
对啊…
乌子…他的妹妹一定比他更害怕,所以他不可以在妹妹面前哭——
“哥哥…不要哭…是我的错…”乌子手忙脚乱的给站在她面前像石化了一样的卡卡西擦眼泪,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对不起哥哥!我和叔叔商量完忘记跟你说了——”
卡卡西眼球微微转动了一下,他反应过来按着乌子的肩膀问,“乌子你说什么?什么你的错…”
“我以为叔叔会先给哥哥你这样的大孩子讲的…”乌子显然被卡卡西之前伤心的样子吓到了,她为卡卡西流出了心疼的泪水,抽抽噎噎地才又凑到他耳边说,“叔叔他还活着,他——”
卡卡西瞳孔紧缩,下意识将乌子抱进怀里,眼泪痛快地滴在了她的头发上,“这个混蛋老爹…”
村子里面的议论卡卡西都知道,他也担心着旗木朔茂的状态,但看着旗木朔茂露出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对他说别担心,他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只要他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谁知道今天突然给他搞上这么一出假死大戏,连最不该知道的妹妹都知道了,他居然不知道——
旗木朔茂的葬礼上,卡卡西那倔强的死了亲爹的表情不是装的,他只要一想到那天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个瞬间,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在他身边因为他难过而跟着难过的乌子也一直掉着泪。
野原琳和带土也跟着他们两个掉眼泪,都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对他们更好,要帮助他们走出悲伤。
木叶白牙就这样从木叶村消失了。
“叔叔好。”
卡卡西冷酷倔强地对着改头换面的旗木朔茂这样喊着。
旗木朔茂面具背后的眼睛在很温柔地笑,他揉了揉卡卡西的头,“叔叔就叔叔吧,反正叔叔爱你。”
乌子也跟着笑眼弯弯,“我也爱你…”
卡卡西难得别扭,他一手拉一个,“我…也爱…”
乌子张大双眼来回张望着旗木父子,又低头看了看大家牵在一起的手,她懵懂地想——
原来这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