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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作者:快乐大鸽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别担心,小道有些想法了。]


    直觉自己这位娘子诉求不是那么简单,徐惜今隐隐有了个猜测。


    路过的屋子窗口突然探出一张阴沉的脸,眼珠子转了一圈后,和徐惜今呆滞对视。


    “小娘子,你媳妇儿唤你回家吃饭嘞。”


    【额啊啊!宿主啊!】037害怕地窜到了徐惜今头上,被那股浓重的非人僵硬感吓到的系统,暂时遗忘了自己宿主的恐怖。


    它其实还害怕宿主再次一言不合就开杀,把她娘子也激出来,两人再打个天昏地暗。


    “那劳烦转告我的娘子,如果可以,请为小道准备笔墨纸砚和一叠黄符,感谢。“女人若有所指地礼貌回复。


    那张脸慢吞吞缩入了黑暗。


    屋里很快又传来了说话声,像是被摁停的戏剧恢复演奏。


    她的这位娘子,在毫不遮掩的展示自己的能力,操控时空,情绪控制,甚至篡改记忆。


    徐惜今暂时没懂她的目的,但顺势发出了试探。


    她觉得,她们或许可以坐下来谈谈。


    等踏着夕阳进入小院,徐惜今闻到了饭菜的香。


    才恍惚意识到,算上生前死后,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吃过一顿热饭了。


    主屋里,坐在长凳上的新娘安静垂头,明明身上龙凤褂样式的嫁衣端庄大气,鲜艳夺目,但本人存在感低微的像是下一秒就能消失在空气中。


    单方面共死了两次,她们终于再一次见面了。


    某种莫名的冲动让徐惜今笑出声,她很快轻咳两声压制,抬起宽大袖袍遮掩,但笑意依然从眉眼嘴角张扬溢出。


    一直端坐的装货忍不住抬头,透过盖头,眼神细细扫过这个人的眉眼。


    被隔绝在这个阴沉无趣世界之外的阳光,突然再次热烈地落到她的眼睛里。


    火光里落下的泪珠和袖袍后的笑颜,都是陌生温暖到灼烫的事物。


    近乎麻木,被仇恨啃食到所剩无几的心脏,重新燃起了细微的火苗。


    “很高兴见面,娘子。”


    “饭菜很香,劳娘子费心了。”


    先前两次都没能看到,这次徐惜今终于看清确认,这位鬼娘子身上,黑线里闪烁着金色,两色近乎持平,和她如此相同。


    正心口一根红线,把两个相似的恶徒缠在了一起。


    不管娘子准备做什么,都不必忧虑,顺着她的意思,最后总能知道她的目的。


    徐惜今眉眼弯弯地挨着娘子坐下,自然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一大碗鸡丁盖蛋炒饭冒着热气,勾着小徐道士的馋虫。


    一入口,鸡肉滑嫩喷香,蛋炒饭每一口都混着葱花的清新和蛋液的醇香,饭菜都带着锅灶的柴火气,好吃的想吞掉舌头。


    徐惜今顾不上说话和观察了,猛炫到八分饱,突然感觉眼前一暗,对面坐下了一个人。


    旁边的鬼新娘不动声色转过头,开始懊悔,看这个人类吃饭看入了迷,忘了控制那个渣滓的身体,让他不要来打扰了。


    要像以前一样,一寸寸捏碎他的皮肉骨头吗,会不会吓到这个女人?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感受过太阳的温度,没和人类这么平和的交流过,以至于恍惚间,快忘了自己也曾是人类。


    ————


    外来人目的性总是格外明显,对这里态度高傲蔑视又恐惧抗拒,每次和他们接触,都像看见蟑螂一样恶心。


    一开始,她以为这个道士是外来人口中“主神”


    最后的挣扎反击。


    莫名出现在婚房的红纸,那么巧燃起来的蜡烛,杀死对方前的空间扭曲,她再次不受控制的被困于那个软弱躯壳,以第三方视角冷眼旁观。


    主神以为杀死她费尽心思藏起来的肉身,是重创她的关键。


    其实并不是,那只是她藏起来的曾经为人的尊严。


    杀了她的肉身,她会直接把人拉入鬼怪复苏的第二条时间线,让人在痛苦里死去。


    她冷漠注视着那个通过结婚契,吸取了她力量疗伤的道士,准备受点伤也要扯断那根可笑的红线。


    但那个道士好奇怪,坐在树下,和那颗蓝色的东西聊天,一副好悠闲的样子。


    讨厌,她要一点点撕碎她。


    这条时间线,她只能被困在这具身体里,等别人给她的结局。


    被任人宰割的彷徨带来高涨的愤怒,她踹了一脚货架,上面的瓦罐掉下,砸在她腹上后滴溜溜的滚远。


    还在树下的道士突兀的弯腰蜷缩后,抬手,一根红线出现在她的心口,一样的线同时出现在她的心口。


    心口,结的是灵魂婚契。


    那道士不是以人的形态进来的,是和她一样的灵魂,尤晚此刻才发现,代表轮回开始的浓雾也没有如往常般围拢。


    主神只想杀了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道士,想控制她?


    鬼新娘无声冷笑,做梦,她要先一步拉她进入第二条时间线,拷问她。


    她从这个道士身上,看到了彻底打破轮回禁锢的可能。


    那道士终于动了起来,进了村子,未和村人交流一句,先一步砍下了一颗恶心的头。


    接着从容利用地形分散了过多的人,趁机一群群完成绞杀。


    进了村民的门,她以为道士会杀了那个埋伏她的人,但她没有,她垂眸看那个帮凶。


    怒火和悲伤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流转,最后沉下,如暗火般燃烧。


    那两句话在窥伺的人心里泛起涟漪。


    那颗充满了怨恨、愤怒和偏见的心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这个女人。


    在无数次轮回里,竟从未有人为她说过那样的话。


    外来人总急着探索挖掘她,恐惧让他们无法停歇。


    这道士灵魂是什么颜色,她出于真心还是怜悯?


    直到女人带着身上的水汽和身后焚烧一切罪业的火进来,把她搂抱进了怀里。


    她故意煽动扩大了情绪,却猝不及防看到了悲伤的黑色海洋。


    海洋里的一滴泪落入她的唇齿,于是她那仇恨的灵魂也被波涛卷起,被层层海浪冲刷。


    在她们交握着的双手中,在比火更温暖的怀抱里,鬼娘子死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宁静。


    原来真的有人,会对陌生人的痛苦流泪。原来一滴泪,就可以安抚一颗仇怨的心。


    在细碎的往生经念诵下,她平静的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阻止了火焰放肆席卷上道士的袍角。


    她输了,就算没有婚契,她也没办法就这么轻易杀死她了。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回忆结束,明明抬手就能杀了对方的道士突然依靠在她怀里,热气透过丝绸进去,暖暖的浮在耳廓。


    令人眷恋的体温很快离开,才回过神的鬼娘子反应过来对方叫了自己什么。


    好不知羞,明明一副道士的正经打扮,结果对着名字都不知道的鬼喊娘子。


    莫名不想在她面前露出太血腥一面的鬼娘子只是断了老东西的舌头,准备在晚上把他偷偷处理了。


    看见她对被鬼气侵蚀后的饭露出冷脸,心下满意,下意识想帮她重拿一份,又很快清醒,干嘛对一个来路不明不知目的的道士这么好。


    在被牵走后,鬼娘子陷入思考,她好像被这个道士蛊惑了。


    可恶的道士,真是手段高超,用语言和笑容腐蚀她的杀心。


    进屋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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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就矜持坐在床沿,等这个人过来主动开启谈话。


    结果这个不识眼色的道士惊喜地跑去书桌,开始赞叹起毛笔。


    回头笑吟吟说了句:“感谢娘子垂爱。“打发了她,坐下就开始研墨画符。


    从夕阳西斜等到天色渐晚,不需要睡觉的鬼赌气躺在了床里侧,眼睛幽幽地注视着一人一球。


    这道士再不过来,她就要给她些教训了。


    道士好像感应到了她的想法,起身,提着煤油灯放在了旁边小桌上。


    昏黄的灯光下,那张白净的脸看上去平和淡雅,眼眸温柔平静。


    鬼娘子却莫名想到那一滴泪,为她而流的泪,难言的怵动让她抿了抿唇,不耐无知无觉中散去。


    徐惜今脱了外面的道袍和中衣叠好,放在了小凳子上,抬手掐了个诀,整个人便像是扫去了脏污一样新崭崭的。


    只穿了单薄白色亵衣的女人并不显瘦弱,身姿依旧修长挺拔,能隐约看到胳膊肌肉隆起的轮廓。


    坐在床沿的道士突然单手支在了她的枕侧,微微倾身,解了发带的黑发便流水般倾泻,发尾扫过她的脖颈。


    死寂的心脏在发痒,明明成了多年的鬼物,却恍惚又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


    道士眉眼带笑地轻声问:“娘子沐浴了吗?”


    “我不和灰扑扑的娘子一起睡哦。”


    心脏好像又正常了。


    放在被子外的手指微动,鬼娘子准备先下手掐死这个混账道士。


    那人先动手掐了个和刚才一样的诀,柔柔虚摁在盖头上,“和娘子耍笑的,娘子不要生气。”


    招惹了一下,道士很快正色侧坐好,拢了拢长发收在怀里,“小道徐惜今,师从苍生派,敢问娘子名讳。”


    “我……”很久没和人类说过话的鬼一张口,嘶哑低沉的像乌鸦成精。


    道士眉眼弯了弯,双指浮在她喉咙上,一股奇特清凉的力量划过喉间。


    “……谢谢,我叫尤晚。”躺着的鬼默默坐起来,再出口的声音清透庄重,只有些许哑。


    “先前小道无礼,随意称呼了晚姑娘,姑娘勿怪。”


    突然抬手打断的鬼皱眉,“你干嘛这样说话。”怪里怪气的。


    “此事说来话长,小道和姑娘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小道的灵魂被自称系统的生物带来,来……挽救这个世界。”


    说出来觉得有点扯的道士越说越没底气。


    “是那个东西吗?”尤晚突然指了指在瘫在衣服上的一团,冷声问道:“抓你来的东西。”


    被惊吓到炸成刺猬的蓝汪汪在自家宿主脑子里尖叫。


    “晚姑娘竟然能看见吗?那就好说了。”徐惜今摸了摸篮球球作为安抚。


    然后把刚才和系统了解的关于副本的事情概括总结,简练地全盘告诉了尤晚。


    【宿主!你怎么什么都说呀!要是她接受不了把我们都杀了怎么办!】037颤颤巍巍的崩溃。


    [并不会,晚姑娘早就知道了。而且要杀也只杀你,037,我们的婚契还没有解除。]徐惜今语气温柔地插刀。


    “这些我都知道,你说你要挽救这个世界,又是怎么回事?”和自己以前挖出来的线索结合,很快理解了的鬼抓到重点。


    “一块不知道落在哪里的碎片,可能会毁了这个世界,小道的任务是,发现这块碎片并回收。”


    徐惜今简单讲了位面与小世界的关系,小世界的发展过程后,总结了自己的任务。


    这次的鬼沉默了许久,无法从一块盖头上看出心情的037心里忐忑,如果大反派听见世界要毁灭了,兴奋的加入了怎么办。


    “那我呢,我在原本的故事里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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