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向目暮警部报告了自己大致猜测炸弹会在米花中央医院,但为了民众的安全,会等待炸弹犯发来信息。
结束通话后,他点燃了一支烟。一开始松田是不抽烟的,抽烟的是萩原研二,松田尝试了一次,但并不喜欢。
后来,他常常坐在hagi的房间里,点起一支烟,假装那个抽烟的人仍在身旁。
电话又响了,来电人是鸣海,松田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他踏入72号座舱时,决定为了民众自愿赴死时毫不犹豫,但在电话里听到哥哥粗重的呼吸,却不知该说什么。他下意识把烟藏在身后,张了张嘴,说:“哥……抱歉,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不要说这种话。”鸣海圣也在偏头痛中绷紧了脸,语调反而没什么波动,“你就这样不反抗了?”
“哥,我不能让民众陷入一丁点的危险。”松田自嘲一笑,“没法去赌啊。”
“我养大了你,阵平。”鸣海平淡的语调里危险的暗潮潜伏,“不是父亲,是我养大了你。你现在要放弃自己,呵,你在为了什么心灰意冷?”
“哥,我……”松田阵平被挂了电话,他长叹一声坐在地上,叼着烟等犯人发过来的信息,在时间流逝中等待一切结束。
“只剩一分钟了!快疏散!”
目暮警部和其他几位警官心知肚明松田几乎已经无法挽救了,咬牙坚守警察职责,疏散现场人群。
人们惊恐尖叫,为了自己的性命四散奔逃。弟弟有他的坚持,鸣海也有自己的决断。
根据现有线索推断,犯人就在现场,亲眼看着松田进入72号座舱,以确保猎物落入陷阱。犯人再以1200万人质要挟松田,把第四个和更多炸弹的位置设定在爆炸还剩三秒时发送。
之后的爆炸是定时的还是手动控制?鸣海圣也按住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血管,闭眼超频运行自己的大脑。
犯人在萩原研二的祭日连续骚扰了警视厅三年,跟萩原和松田的私人恩怨不可谓不大。他把松田逼进轿厢,给了他两个选择,是为了民众自我牺牲,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贪生怕死。
鸣海圣也猛地睁开眼睛,是的,犯人一定是拿着遥控器,就在这现场,要亲手夺取松田的性命。或者亲自在第一排欣赏警察贪生怕死的丑态,以满足自己的扭曲欲望。
时间还有二十秒,鸣海吸了一口气,开始行动。他冲向摩天轮的控制面板,那里刚刚炸了一颗炸弹。不顾还在燃烧的建筑材料鸣海徒手扒开几块碎片,找到了炸弹的残骸。
论拆弹的理论知识,鸣海其实并不输给弟弟。通过残骸,他确定了炸弹型号正是之前组织丢失的几种之一,而这种炸弹的遥控距离最大是100米。就是说,犯人再怎么隐藏在人流中,也不会撤出100米之外。
鸣海冲入人群,在一片混乱中排查现场的每一个人,寻找可疑的目标。游客、警察、媒体记者、围观群众……他一个又一个地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和行为。
一声巨响,佐藤警官发出惨叫。鸣海背对着摩天轮,大喊一声:“佐藤!炸弹地点!”
“是医院!米花中央医院!”佐藤带着哭腔喊。
鸣海摁紧太阳穴,发动了回档,表针状的影像在他脑海浮现,大脑像被搅碎一般痛。
“只剩一分钟了!快疏散!”
也许是偏头痛太厉害,鸣海只能回溯一分钟。又一次冲入人群,他顾不上找任何借口,在民众的尖叫和咒骂中把逃命的人一个个拦下来。一分钟很短暂,只能排查几个人,但一分钟不够就再来一分钟。
第二次回溯鸣海卡在爆炸之前,让弟弟承受一次死亡就已经太多了。鸣海愤恨地咬着牙,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颜色又慢慢变成了银灰色,好像一块亮闪闪的无机质,叠加上玫瑰色的镜片,如一点燃烧的火焰。
松田阵平指间夹着一点燃烧的火焰,紧盯着炸弹屏幕上的数字,第一次死亡后,剧痛和精神上的死亡让他久久不能回神,差点没能第二次发出“米花中央医院”的邮件。
发出邮件后三秒,松田咬牙迎接第二次死亡,却发现世界回档点提前了,他免于痛苦又回到了一分钟前。
松田阵平的最后一分钟被无限延长了,这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在hagi去世前,他曾经想要和竹马聊一聊这诡异的遭遇,但自从hagi走后,世界回档也像一场梦一样消散了。
直到现在。
“hagi,是你吗?”无限重复的一分钟里,松田阵平自嘲地笑了,“我实现不了给你报仇的承诺,你在抗议吧?我真是失败得很彻底啊……”
鸣海圣也成功了。
第十三个一分钟,他锁定了一个带鸭舌帽诡异微笑的男子。第十四个一分钟,他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掏出自己不该持有的大口手枪,一枪打断了鸭舌帽男子插在口袋里的右手。在警员们惊诧的目光和鸭舌帽男子的哀嚎中,鸣海带着微笑把还拿着遥控器的断手从口袋中拔出来。
“鸣海老弟……冷静!”目暮想要安抚眼前看起来明显失控的人。
鸣海圣也没有费心回答,再次发动回档。
第十五个一分钟,鸣海像一只鬣狗,不远不近地缀在猎物后面,打开了信号屏蔽器。猎物低着头,充满恶意的脸藏在鸭舌帽下。即使是在志得意满玩弄生命的时刻,他仍是懦弱的,在真正的猎人眼里,散发着猎物的味道。
一分钟又走到了尽头,爆炸却没如预期般响起,鸭舌帽男子恶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该死!”他在口袋里快把遥控器戳爆了,那诡计多端的条子却还安然无恙。
一咬牙,鸭舌帽男子掏出手机,想要用电话引爆医院的炸弹。那条子还活着,医院的人就该去死了。
没有信号?!鸭舌帽男子惊恐地瞪着手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计划彻底失败了。他压住自己惊慌乱看的冲动,压低帽子趁乱混入人群,悄悄溜走。
不敢走大路,犯人在小巷钻进钻出,跑出几个街区之外,才停下来喘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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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条子……”鸭舌帽男子愤恨地把帽子摘下来擦汗,突然僵住了。
一根枪管抵在他的后心。
“你以为自己能逃得掉吗?”鸣海圣也的声音冷得像冰。
鸭舌帽玩弄别人性命时的兴奋已从脸上消失殆尽,他声音颤抖:“你……你是谁?别杀我……”
“你刚才在杯户商场差点杀了我弟弟。”鸣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等等!我们可以谈谈!你是警察家属!你不可以杀我!想想你弟弟!”鸭舌帽男子似乎觉得找到了突破口,“你弟弟是警察,他不会同意你杀人的!”
“呵。”鸣海圣也微微挑起嘴角,“我弟弟是警察,我也是。我弟弟是好人,我不是。而你——”
噗!
加了消音器的枪声几不可闻,害松田阵平沉郁四年的犯人就这样应声倒地,没有了呼吸。
“你不配我费口舌。”
啪啪啪。
就在鸣海圣也准备离开现场时,身后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精彩,真的很精彩!”
鸣海猛地转身,看到亚士图正站在小巷的另一端,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里?”马德拉酒紧握手枪,警惕看向这个所谓的搭档。
“我一直在跟踪你。”亚士图耸耸肩,愉快地说道,“组织的安排。不过你刚才的表演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冷静、利索、毫不留情,你天生就该是我们这边的。”
亚士图竖起大拇指,说:“我很看好你哟,搭档!等我把报告交上去,你就能被组织进一步重用了。”
“哦?那么搭档,你要在报告里写什么呢?”鸣海圣也优雅地收起枪,完美地弯起嘴角,“有些人,可以不用提起的。”鸣海无法确定亚士图听到看到了多少,但他不想把弟弟牵扯进来。
亚士图露齿一笑,搓出要钱的手势:“在商言商,搭档。你能付出什么代价呢?”
***
回到宿舍后,鸣海圣也吐了。当肾上腺素退去,血的味道在他鼻子里萦绕。这不是解剖课,也不是停尸房,更不是凶案现场,他不在正义的一方。
尽管给警视厅种木马才是他第一次跨越善恶的界限,但今天,他杀人了。没有审判,没有正当防卫,他主动谋杀了一个人。
鸣海圣也主动谋杀了一个人,但他在心里觉得这样是高效的,能解决问题的,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令他感觉陌生。
想到这里,鸣海又抱着马桶呕出彩虹。
折腾了好一会,他终于瘫在沙发上,飘飘忽忽进入了梦中的世界。
十八岁的圣也兴冲冲地捧着怀表跑到雾岛家,他终于从弟弟那收到了配好的表链,终于能把成年礼物送出。
明明已经是晚上,天边的颜色有点过于明亮了,圣也离雾岛家越近,天光越亮,好似白昼。
不,那不是白昼。
那是一场大火,整个雾岛家的别墅,在熊熊火焰中燃烧,照亮了半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