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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摩天轮

作者:漆雕棉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已经一周了,还是联系不上zero。诸伏景光坐在自己的安全屋里,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眉头紧锁。自从那天晚上紫罗兰酒吧事件之后,降谷零就彻底失联了。诸伏通过组织内部的人脉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只得知波本去了国外。


    这一周的时间在紧张不安中流逝,诸伏如履薄冰地维持着自己的身份,每一次行动都经过深思熟虑。他发现自己的卧底身份并没有被拆穿,至少目前看来似乎如此。


    但平静的水面下不知隐藏着多少暗流和旋涡,作为一名卧底,诸伏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越发要冷静,任何轻率的行为都可能会带来致命后果。


    诸伏熟练地把白萝卜、胡萝卜、海带和zero最爱的芹菜洗净擦干,切成大小一致的块,埋入拌了盐和辣椒面的米糠中。他在做奈良渍——烹饪是他理清思路排遣压力的最好方式。有条不紊的一连串步骤后,奈良渍腌上了,决定也做好了。


    既然暂时没有暴露,那就继续潜伏下去,尽可能获取更多的情报,实在撑不下去了再考虑撤退。好不容易成为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诸伏不肯因为一时的恐惧放弃自己和同事们之前的所有努力。


    然而,鸣海的出现让他必须更加谨慎。那是松田的亲哥哥,还是一名警视,居然也出现在了组织的任务中。他是被组织收买或要挟了?这会是组织第一次在警视厅发展成员吗?自己所属的警备部会不会有被侵蚀腐化的警员?


    不管怎样,要先尽量避免和他接触。诸伏决定按兵不动,暂不把鸣海的事上报,等和zero恢复联系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就在他制定自己的行动策略时,琴酒发来新的任务指令。


    “目标:小林集团董事长小林三郎。任务:清除。下附前置任务的任务报告。”


    诸伏景光一目十行地读完了报告,内心一沉。小林三郎是知名企业家,爱出风头也会赚钱,经常参与各种公益活动,在大众中享有很高的声誉。组织一直想增加进项,想要投资小林集团,但遭到了小林三郎本人的坚决拒绝。


    然而,小林的独子却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智商不高,道德低下,很容易被收买。只要小林三郎死了,这个傻子就会成为唯一的继承人,到时候整个小林集团都会落入组织控制。


    卧底以来,苏格兰已经不知多少次把自己的良心放在称上称量,他不求救下所有人,只求无愧于心,尽可能保护无辜民众。当然他也不可能直接反抗组织的命令,那样只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让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诸伏景光拿起另一部加密手机,开始联系自己在警视厅的联络人。


    “收到灭口任务,目标小林集团的小林三郎,需要立即申请保护措施。目标之子不可信任。”他把信息加密后发送出去。


    联络人很快回复:“收到,将安排秘密转移。你的后续计划是?”


    苏格兰几秒后才回复:“我会随机应变。”紧接着他给另一个号码发送了一封信息。


    “班长,我需要你的帮助。”


    诸伏的好友之一也是警校时期的班长伊达航秒回:“你现在安全吗?需要什么帮助尽快说。”


    虽然诸伏这周过得愁云惨雾,但看见班长可靠的回复,他还是对着手机微笑起来。


    与此同时,在警视厅生活安全部的办公室里,鸣海圣也警视和手机面面相觑。也许是持续一周充实的双重身份生活让他感到身心疲惫,偏头痛的症状越发频繁。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就会毫无预兆地袭来,剥夺了所有梦境,让他痛苦不堪。但在白天,疼痛又会化作后脑处隐隐的酸胀。


    但繁忙的生活不会在意小小的偏头痛,世界如常运转。


    手机邮件里,很会支使人行动的行动组组长琴酒又一次绕过廊酒给鸣海下命令。


    “苏格兰刚刚被搜查一课带走了,去看看怎么回事。——Gin”


    苏格兰?没听过的代号。刚入职不到两周的马德拉酒虽然探索了不少据点,但认识的代号成员还不多,主要集中在研究组和后勤组。


    “什么罪名?——Madeira”


    “危险驾驶。他在刺杀任务半途被带走,组织需要确认是否暴露。——Gin”


    “我明白了。——Madeira”


    鸣海圣也按摩着太阳穴,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行动组的老大还是不能随便敷衍,他起身离开办公室,决定亲自去看看这个被逮捕的组织成员。


    搜查一课总是很忙碌,警察们匆匆忙忙地处理着各种案件。鸣海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松田阵平的办公桌。


    “哥?你怎么来了?”埋头案卷的松田看到鸣海圣也,有些意外。


    “你之前不是说我的那堆零件拼好了?”


    “在宿舍呢。”松田耸耸肩,又把头埋回案件。


    “这几天忙什么呢,阵平?”鸣海随口问道。


    “把前几天枪支交易案收尾,抓了个抢劫犯,截停了失控的公交车,劝下一位跳楼的女士,还有,调查那件连环爆#炸案。“松田头也不抬地回答。


    又到了这个时间啊……鸣海想,每年接近11月7日萩原研二的忌日,弟弟的心情都会更加阴郁,对于追查凶手的执着也会越发剧烈。


    鸣海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们的审讯室还有没有空?我们那边今天大爆满。”


    “也许还剩一间。”松田说,转头问旁边的短发女警,“佐藤,伊达刚刚是不是把307占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揉揉乱七八糟的卷毛说:“好像是客满了,哥你自己去看看吧,我这边还有点忙。”


    看松田这不通人情的表现,他的搭档佐藤警官无奈圆场,“鸣海警视,不巧刚刚伊达警官逮捕了一个危险驾驶的人,把最后一间审讯室也占用了。不过304的审讯可能快结束了,我带您去看看吧?”


    “不用,你忙你的。”鸣海客气地拒绝,自己溜达到审讯室,从307门上的小窗往里面望去。


    当他看清楚坐在审讯椅上的男人的面孔时,瞳孔剧烈收缩。


    坐在审讯室里的,正是弟弟在警校毕业那天介绍给鸣海的几位同窗好友之一。那天在彩虹桥追逃事件中,这位诸伏景光和另一位降谷零给鸣海圣也留下了深刻印象。


    苏格兰就是诸伏景光,这意味着他是警方卧底,他是否见过自己?会不会向警视厅告发?自己该怎么回复琴酒?


    鸣海知道自己仗着回档能力,加入组织的行为很鲁莽,当下就尝到了苦果,但他又不想为了没有证据的担忧发动技能。心情激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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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头痛再次袭来,整个左边太阳穴和左后脑都在砰砰地跳着痛。鸣海捂着头,呼吸急促,靠在墙壁上。


    “警视,您没事吧?”一名路过的警察关切询问。


    “没事。”鸣海站直身体,摆摆手,他在心中做出了决定,在手机上盲打邮件回复给琴酒,“单纯的危险驾驶,警视厅没有重视,苏格兰态度配合,估计晚上就能放回去了。——Madeira”


    办公室里一阵喧哗,引走了路过警察的注意力。鸣海趁机脱身,从搜查一课下楼返回生安部的路上,突然看见自己的倒霉弟弟背着工具包,像一阵风般刮过去,消失在大门外。


    “紧急任务?”鸣海给弟弟发了个邮件,只收到了一句“跟hagi的爆炸案有关”就没有其他回复了。


    几分钟后,目暮警官和其他一众警员跟在后面冲了下来,鸣海忙拦住那个眼熟的短发女警官询问。


    “警视,从三年前开始,每到11月7号,我们都会收到一张匿名传真,传真上除了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之外什么都没有。三年前的数字是3,两年前是2,去年是1。”女警官佐藤边走边说,“今年不是0,是一串现代诗一样的谜题。”


    “我们是一群圆桌骑士……我们将空下72号的座位恭候您的大驾。”她的记忆力极佳,把谜题完整背了出来,“松田一听完就解开了谜题,是——”


    “杯户商场的摩天轮72号座舱。”鸣海圣也皱紧了眉截住了女警员的话。


    “是!松田也是这么说,然后就跑出去了。警视,我也要尽快赶到现场,失陪。”佐藤警官匆匆跟上目暮警部的步伐。


    怒气和惊恐充满了鸣海大脑,这个倒霉弟弟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爆裂物处理班的人了,身上没有任何防护装备!他顾不上头疼,直接冲向停车场,飞车回到自己刚置办的一个安全屋,拿出从组织后勤基地拿的信号屏蔽器就驶向杯户商场。


    一路上,鸣海都在默念着“快点,快点”,但到达杯户商场的摩天轮时,一枚炸弹在眼前爆炸,72号座舱已经带着松田阵平停在半空。


    “目暮警部!”鸣海忍着头疼跑过去,“松田在上面吗?现在什么情况?”


    知道松田和鸣海是兄弟的目暮警部面露愧疚,说:“警视,松田他,碰到一点问题。”


    在目暮和佐藤两人的话语中,鸣海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摩天轮控制面板上刚刚爆炸的是此处的第二枚炸弹,72号座舱里的是第三枚,整个东京市里不知道还有多少枚。


    犯人利用这些炸弹,把整个东京市的1200万人当做人质,把松田阵平当做祭品。这个犯人一定就在现场,看着松田自愿踏入那个死亡陷阱,自鸣得意地考验人性,等待他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


    犯人他怎么敢的?!他凭什么把自己当成……


    “找到逼迫你做出怎样选都不对的选择的那个人。”鸣海的脑海里浮现出梦中雾岛的话,“干掉他!”


    杀了他!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着半空,等待道德扳手前的警察选择一个人还是三个人,一个人还是1200万人。


    唯有鸣海冷眼扫过所有围观者,犯人把自己当成可以玩弄他人命运的神,就算是神,他也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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