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警局的接待窗口,当谢黎表示来提供“近期连环杀人案线索” 时,负责登记的老警员瞬间直了腰。
这案子已经拖了三周,目前接连有三个居民死于家中,死状离奇。
经过法医鉴定,死者均是在睡梦中窒息,现场门窗完好,没有任何搏斗痕迹,也检测不到有毒物质。
唯一的共同点是,被发现的时候,死者脸上都带着安详的笑容,正因为表情太过宁静,才显得格外诡异。
老警员不敢怠慢,立刻叫来了负责刑侦的小李警官,将谢黎请进了二楼的审讯室。
审讯室不大,白色墙面有些斑驳,中间摆着一张金属桌,小李警官坐在对面,手里拿着厚厚的案件记录本。
旁边站着个年轻警员,正调试着录音笔。
“先生你好,怎么称呼?” 小李声音沙哑,笔尖悬在纸上。
“你说知道线索,是见过可疑人员,还是对现场有什么发现?”
谢黎坐在椅子上,苍白的手指轻轻搭在桌沿,目光扫过桌上的案件照片:“我姓谢。今天来这是想告诉你们,这一起案件,不是人为的。”
“不是人为?” 小李猛地抬头,眉头拧成疙瘩,语气里多了几分警惕与质疑:“那么你的意思是…… 自杀?”
“可三名死者都没有自杀倾向,尸检报告也明确是外力导致的窒息,谢先生,这是命案,不是儿戏。”
小李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局里所有人都在连轴转查案,你要是来捣乱的,现在就请出去吧。”
年轻警员也停下调试录音笔的手,眼神里满是不赞同。
之前也有自媒体来 “提供线索”,全是些捕风捉影的猜测,耽误了不少正事。
谢黎没动,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陈述的细节让小李心头一震:
“第一起,城南赵老太,死于凌晨两点,后颈伤口长约半厘米,伤口边缘有细微的齿痕。”
“第二起,城西的陈木匠,死在凌晨四点,后颈伤口比赵老太的深。”
“第三起,城北姓刘的学生,死亡时间在凌晨三点,后颈伤口最浅,但伤口周围的皮肤下,能摸到米粒大小的硬块…… 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他说的每一个细节,都和警局的保密尸检补充报告分毫不差 ,李的脸色 “唰” 地黑了,心中的警惕值拉到最高。
眼前这人要么是凶手,要么……
他刚想伸手按桌下的紧急呼叫器,就见谢黎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纸人。
那纸人是用黄裱纸折的,边角有些毛糙,用墨笔简单画了眉眼,眼睛是两点墨团,嘴角勾着代表微笑的弧线。
小李一脸防备地盯梢着谢黎的一举一动。
很快,审讯室的空气凝固,年轻警员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昨晚熬夜出现幻觉了。
那纸人竟缓缓直起了腰,原本平铺的纸腿慢慢分开,弓着腰往前挪了两步,接着又停下,纸做的脑袋左右转着,像是在 “打量” 审讯室里的人。
墨笔画的眼睛恰好对着小李,看得他后颈发麻。
“嘶 ——” 小李惊得往后退了半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一声,录音笔 “啪” 地掉在地上。
年轻警员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伸出手,检查了一下纸人周围,确认没有小机关后,声音都在发颤:
“李、李哥,是真的…… 它自己站起来了!”
小李赶紧凑过去,视线死死盯着纸人,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又伸手摸摸桌面,确认没有任何凸起的机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三观混乱重塑中。
对方正平静地看着他,莫名让人信服。
审讯室没了声音,小李看着桌上还在四处溜达的纸人,又想起三名死者诡异的死状,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邪祟作祟?纸人自己动?
这些只在恐怖片里见过的场景,竟真的发生在眼前。
他追查了三周的连环杀人案,难道真如眼前人所说,不是人做的?
小李后颈的鸡皮疙瘩叠了一层又一层,他抓起桌上的对讲机就喊:“张局!张局!二楼审讯室,有重要情况!赶紧过来!”
张局就在附近,很快赶了过来,看到审讯室里的画面后也是一悚,不过他显然比小李要了解得多,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不过半个小时,警局走廊里就传来 “咚咚” 的脚步声,乌泱泱一群人涌了进来。
有穿着便装的局领导,有拎着公文包的技术人员,还有两个穿着黑色制服、气质明显不同的人,袖口别着枚银色徽章。
特管局的人一眼就看到了活跃的纸人,瞳孔一缩,换上客气的神色,对着谢黎做了个 “请” 的手势:
“谢先生,这边有间更安静的会议室,咱们换个地方谈?”
会议室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只开了盏暖黄的台灯,气氛比审讯室凝重了不少。
谢黎刚坐下,张局亲自给他倒了杯热水,说话颇有些小心翼翼:“谢先生,小李他们没什么见识,您别见怪。”
“实不相瞒,我们也知道,民间有不少能人异士,国家也有专门处理这类事的部门。”
只是这些大师一般不会和官方主动产生联系,两边一直是这样各管各的。
现在难得有一位主动站出来,国家这边也抱着试探合作的态度,层层上报,在最短的时间内集齐几位话语权较高的负责人赶过来。
其中就包括坐在张局身边的特管局负责人 —— 姓周,五十多岁。
会议室里的人神色各异。
有人好奇地打量谢黎,有人低头翻看案件记录,还有人在悄悄讨论刚才的纸人。
谢黎却没接着说连环杀人案,话题一转:“最近这段时间,不止湖育城,其他地方应该也出现了不少怪事吧?”
“比如天气反常、小范围的动植物异变,还有这些‘邪祟’,是不是也比以往更活跃了?”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顷刻安静下来。
周负责人的眉头 “唰” 地皱紧,他抬眼看向谢黎,眼神里多了几分严肃:“谢先生,您的意思是?”
谢黎摇摇头,“‘平衡’出问题了,我不能多说,如果不加以干预,以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频繁,直到彻底失控。”
谢黎抬眼:“到时候,就不是几起杀人案这么简单了。”
周负责人捏着笔杆的手一紧,他心里清楚,谢黎说的非虚。
特殊局的出勤频率,最近半年比一年前上涨了足足百分之六十。
而且处理的事件越来越棘手,不少案子都透着 “反常”,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
都是聪明人,谢黎既然主动出现在警局,肯定不只是提醒那么简单。
周负责人沉默几秒,权衡利弊后,猛地站起身拿起起桌上的手机:“我现在就给总部汇报。”
“另外,谢先生,麻烦您暂时留在湖育城,他们想亲自和您聊聊,看看能不能一起想办法,控制住目前的情况。”
张局也赶紧附和:“是啊谢先生,我们已经安排好住处了,有任何需要,随时跟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