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亲自邀约?”
鱼澡还是一头雾水。
陈老直接一脸疲惫的从人群后挤了进来。
他一看到她,完全没了一开始维护鱼跃时的厌恶和鄙夷。
甚至当着那么多正在现场直播的摄像头,分分钟双膝下跪。
“鱼澡小姐,之前是我没有查清楚,就直接断定你抄袭和造假。”
“但现在我发现的确有很多疑点。”
“总之,鱼家大小姐的参赛资格已经待定。”
“我希望你能回到‘国本’的行列中,继续参赛!”
话毕,很响亮的一个磕头。
而本来想直接拒绝的鱼澡,却被还算局外人的杨辰拦住。
“小鱼,想想你的母亲。”
“我知道你之前被退赛,心里很委屈,也不屑于跟这些人为伍。”
“但你母亲的荣耀,还有她生前最后的希望。”
“你都要不管不顾了?”
算是一针见血的提醒。
鱼澡在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下,勉强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回归‘国本’。”
“不过,陈老先生不能再跟我提任何其他无理的条件了。”
一字一句,说的明白。
陈老一愣,旋即赔笑,“你放心,鱼澡小姐可是那一位捧在心尖尖上的真白月光,我自然不敢得罪的。”
“什么真白月光?”
还没搞清楚状况。
赶来凑热闹的各路网红越来越多,场面一度失控。
傅氏集团旗下私立医生。
鱼跃看着刚刚从ICU苏醒的傅时雍,眼圈红的能滴出血来。
她哽咽,“时雍,是你纵容网上那些谣言发酵?你想让整个京北的人看我这个假白月光笑话?”
“只此一次,鱼跃,我不想再和鱼澡有任何瓜葛了。”
九死一生,也算在鬼门关门口逛一圈。
或许那三年的爱恨交织,冷不丁的就变得淡了很多?
“所以?”鱼大小姐有些激动。
他朝她招了招手,再顺势将人揽入怀中。
是丈夫对爱妻的独有温柔,“这一回,我会学着真正放下鱼澡,好好爱你和一一,只爱你们!”
“时雍!”
“夫妻”俩缱绻拥抱。
偌大落地玻璃窗外。
两人谁都没看到一抹小小的,孤零零的身影,忽然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二月中旬。
傅时雍出院那天。
鱼澡成为“国本”首席参展画家的消息,也在京北铺天盖地的传开了。
差一点被彻底封杀的画廊,也在众多国内外知名画家的加盟中,经营的风生水起!
“澡,你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了?”
看着刚租下来的一室一厅小公寓。
三环地铁站旁,不算大,却是只有白领住得起的高端社区。
杨辰带着搬家公司的工人,忙进忙出。
陈大小姐笑眯眯趴在鱼澡后背上,嘻嘻哈哈,说悄悄话。
“还有杨大哥,他就差对你马首是瞻了。”
“澡,甭管咱还能活多久,能和爱自己多一点的男人在一起,才是真的幸福。”
爱自己多一点?
想到那个自己更爱的前夫。
心口总想着赶紧愈合的伤痛,依旧在隐隐作痛。
“不过话说回来,傅时雍死这么一回,是突然灵魂开窍,不跟你对着干啦?”
在京北的封杀令撤销。
阴魂不散,隔三差五就跑出来大杀四方折磨鱼澡的不良习惯也消失了。
“算一算,快一个月没见臭渣男人影啦?本小姐还真是甚是想念呢~”
陈芫有点阴阳怪气。
鱼澡不轻不重攥了攥掌心。
指甲硌在上面,掀起丝丝缕缕的疼痛。
“他是想一别两宽,再无瓜葛了。”
无爱无恨,两人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生活事业上,都再无牵扯。
听了,陈芫哼哼,“这样不是更好?臭渣男退退退,我们小鱼儿会过得更加如鱼得水!”
是吗?
走到阳光灿烂的落地窗前。
看着城市繁荣的景象,不再是老破小的萧条。
这里充满生机与未来。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心口的某一个位置上,还是像堵了一块棉絮,上不来,也下不去呢?
入夜。
送走陈芫跟杨辰。
鱼澡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乱走。
闻到熟悉的栀子花香的味道,两条腿倒是不用大脑发号施令,就自发的走过去。
是一个空旷的小花园。
三两个小孩在那里踢球。
个子最高的一个,冲着花树旁的男人大喊,“帅气叔叔,你怎么又来了?还是要为自己心爱的小仙女摘花,做香料吗?”
“嗯,她最近工作很忙,还喜欢逞能,头会疼。”
“不过闻一闻这些栀子花做的香料,就会舒服很多。”
逆光,月色姣姣。
鱼澡只是一个好奇的侧目,就看到傅时雍一张微微带着一点温和笑意的俊脸。
只一秒,下意识躲到路灯后。
额头的确在隐隐作痛,连续三天都在赶着画稿,都忘了上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了。
“那叔叔,这些鸡鸭鱼肉,也是给小仙女准备的吗?”
孩子的好奇心很重。
塑料袋里的食材,全部是最新鲜最上等的。
男人蹲下来,很熟练的在每一个孩子脑袋上揉了揉。
“她啊,一开始画画就会废寝忘食,除了我做的满汉全席,她肯定什么都不肯吃。”
咕噜噜——
软塌塌的胃,发出一道尴尬的声音。
傅时雍看过来。
她跟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一般,随便打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离开。
“叔叔叔叔?你在看什么?”孩子们跟他很熟了。
视线撞了个空。
深邃无波的黑瞳里,坠满失落。
他薄唇微勾,苦笑,“没什么,可能是听错了,也不会那么巧,京北这么大,怎么会遇见?”
路边。
大红色法拉利上。
鱼跃咬牙切齿,跟赵玥瑶各种发泄。
“自从傅时雍出院之后,就跟神经病一样。”
“他一边说会彻底放下鱼澡那贱人,又整天为她洗手作羹汤,送去那破房子!”
越说,越恨。
一拳拳自虐般砸在坚硬的车门上,皮肤磨破,鲜血汩汩流出。
她咆哮,“妈!爸这辈子都未真正忘记过鱼澡的母亲,难不成,我们母女俩要一直输给那对狐狸精?”
“不!女儿,你信妈,男人都是贱骨头,你只有让他更心疼你,才会越爱得不可自拔。”
赵玥瑶功于心计。
鱼跃抱着亲妈的胳膊,撒娇,“那,妈,这次你一定要想出办法,让傅时雍对我爱的更加无可救药,最好为了我,弄死鱼澡那个小贱人!”
“喂!姑娘,您在我车上都坐了十分钟了,咱到底要去哪啊?”
车子绕着三环在转圈。
出租车司机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她脑子一乱,下意识报了老破小的地址。
等回到刚刚搬空的房子。
却发现脏兮兮的地面上,被堆满各种形状的水晶瓶子。
旁边,同样堆积如山的食盒里,看卖相的确很美味的料理,腐败生蛆。
邻居大妈听到声音出来。
她唉声叹气,“澡啊,你可算是回来一次了,最近有一神经病,整天来给你送这些东西,鬼鬼祟祟的,挺吓人!”
是傅时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