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们轰然应诺,兴奋地开始在尸体堆里翻找。
很快,一堆堆倭寇的制式长刀、皮甲和弓箭被收集起来,堆成了小山。
村里的粮仓也被打开,里面储备着足够数千人吃上半个月的粮食。
“把所有能用的盔甲、兵器、粮食,全部集中起来。”
林云的声音在火光中显得异常冷静,“方瑞博,你挑五百精锐,换上倭寇的衣甲,带上他们的武器,去和赵小满汇合。”
他又转向温泰:“温三当家,你带一千人,把所有缴获的粮食搬上我们的船。然后,把倭寇的船和我们的船,全部开回啸虎峡。”
众人一愣。
一个海贼头目忍不住问道:“盟主,那我们怎么办?船都开走了,我们岂不是被困在岸上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云身上。
放弃海上优势,主动登岸,这完全不符合海贼的作战方式。
林云看着远方鹭洲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只吐出一个字。
“等。”
……
第二天,天光大亮。
鹭洲城城主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棉谷信太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正准备去迎接他“新娘”。
然而,一个亲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
“大人!不好了!”
亲卫将一个木盒和一个用竹签插着的布条,呈了上来。
棉谷信太皱着眉打开木盒,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他认得,这是他派驻在望汐村的守将。
他的脸色瞬间铁青,一把抓过那布条,上面是用血写就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贺新郎,送人头!”
“八嘎!”
棉谷信太勃然大怒,一把将木盒扫落在地,头颅滚了出来,在地毯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一群不知死活的山贼!竟敢在今天挑衅我!”
他气得浑身发抖。
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全城的达官显贵都会来观礼,要是被一群山贼堵在家门口,他的脸面,整个倭寇的脸面,往哪里放!
“井上!”棉谷信太厉声喝道。
一个身材精悍,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武士大步上前,单膝跪地:“在!”
此人正是棉谷信太麾下的第一悍将,骑兵统领井上挥。
“我给你一千精锐骑兵!”
棉谷信太指着地上的头颅,声音阴冷得像是能刮下冰霜,“立刻出城,去望汐村!我要你把那些山贼的脑袋,全都给我带回来!我要用他们的血,来洗刷我的耻辱!”
井上挥的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狞笑,他重重叩首:“请大人放心!我必将他们的头颅,作为您和公主殿下的新婚贺礼!”
……
鹭洲城通往望汐村的官道旁,一处地势险要的山林中。
林云带着近两千名海贼,正静静地潜伏在道路两侧。
他们身上披着伪装,与周围的草木几乎融为一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个海贼小头目凑到温岭身边,压低了声音,满是不解地问:“大当家,我们为什么不回海上?等倭寇的骑兵过来,发现村里是空的,他们又没有船,只能干瞪眼。到时候我们在海上,用船上的弩炮打他们,不是更方便吗?”
温岭也想不通,但他见识过林云的手段,不敢多嘴,只能含糊道:“林盟主自有他的道理,等着就是。”
那小头目还是不甘心,又挪到林云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盟主,倭寇的骑兵在陆地上厉害,我们为什么不扬长避短,在海上跟他们打?”
林云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官道的尽头,淡淡地说道:“因为在海上,他们只会挨打,但他们可以跑。在陆地上,他们跑不掉。”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森然的杀意。
“我要的,不是击溃他们,是全歼。”
那小头目听得心头一寒,不敢再多问,连忙缩了回去。
终于,远方的官道上,扬起了漫天烟尘。
“来了!”
林云身边的海贼们,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很快,一队黑色的洪流出现在视野中。
一千名倭寇骑兵,盔甲精良,马速飞快,卷起的烟尘如同一条黑龙,气势汹汹地朝着望汐村的方向冲来。
为首的将领,正是井上挥。
他满心以为那群不知死活的山贼会占据望汐村,等着他去围剿。
他甚至在盘算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虐杀他们,才能让棉谷大人满意。
然而,就在他的骑兵队伍完全进入这片狭长的山道时,他还没来得及看到望汐村的影子,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便在他耳边骤然响起!
“咻!”
井上挥只觉得眉心一凉,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一支黑色的羽箭,精准地从他眼眶射入,贯穿了他的后脑。
巨大的惯性带着他的尸体,从飞驰的战马上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主将,一箭毙命!
所有倭寇都惊呆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林云冰冷的声音响彻山林:“放箭!”
一瞬间,道路两侧的山林中,无数海贼猛地站起身。
“咻!咻!咻!咻!”
遮天蔽日的箭雨,如同黑色的乌云,从天而降,将整条官道彻底封锁!
这些天,他们什么都没练,就练了陆地搏杀和弓箭射击!
凄厉的惨叫声响成一片。狭窄的山道上,倭寇的骑兵挤成一团,成了活靶子。
战马嘶鸣,人仰马翻,鲜血瞬间染红了黄土路。
“有埋伏!撤退!快撤退!”
后面的倭寇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调转马头,想要逃回鹭洲城。
然而,当他们惊慌失措地冲到山道入口时,却绝望地发现,退路,已经被堵死了。
方瑞博带着五百名身穿倭寇盔甲的先锋,如同一堵钢铁城墙,横在了他们面前。
“杀!”
方瑞博一声怒吼,手中的长刀,带起一道嗜血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