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进入冬日,天气逐渐变得严寒,但裴瑛这些时日除了要按惯例准点去瑞华苑请安侍奉婆母外,时常还会要协助婆母打理王府中馈事务。
郑君华自是知晓这王府迟早要交到儿媳这个圣辉王妃手中,虽然她每次面对裴瑛时心底埋藏的利刺总很容易突突冒尖,但那些事情早已过去多年,她如今谋求的早已不只是自己,而是母族荣华。
而嫡亲弟弟郑君光正是她所要寄托的全部,郑君华相信她一定会比那个女人更强。至于那个对她不错却傲慢虚伪的郑家,是属于的那个女人的亲族,并不是她的。
儿子萧恪如今权势正盛,她想要弟弟一脉跃升繁茂,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儿子甘愿用心扶持托举弟弟一家,那她做主筹谋让小侄女成为儿子和弟弟之间更加紧密的纽带这一举措就显得至关重要。
既然萧恪娶王妃的标准是名门大族之女,那么让小侄女成为儿子的侧妃甚至是平妻也是她能接受的事情。
小侄女和裴瑛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个女子,但男人向来花心贪欲,她俩正是要美得不同样才好,双姝并艳往往才能令男人生出掠美之心。
而她从来都懂得权衡利弊。与其过几年要被动上交中馈权利,不如趁早主动选择,从而让儿媳同自己变得亲近并承她恩情。
以待她在合适的时机亮出诉求。
欲将取之,必先予之。她自懂得这个道理。
但在将王府内宅的中馈之权慢慢过渡转移到裴瑛手里的这个过程当中,郑君华想要骊珠在握,搅动风云。
而她从小疼到大的好女儿岚音恰好给了她这个机会。
王府庭院众多,主要的七八处院落都砌有取暖的夹层火墙,就算在寒冬腊月里,只要烧着火墙炉膛,整个室内便能温暖如春。
但不知为何,萧岚音总嚷嚷着自己的晴岚院不够暖和,跟郑君华说十分想要搬到母亲的瑞华苑居住。
郑君华鲜见地生出质疑,明明当初搬进王府时,哪怕女儿已经远嫁外地,但作为母亲,她仍旧特地为她挑选预留出王府条件配置数一数二的院子,并且让天师给院子取名时,还让直接嵌入她的闺字,可见爱女那处晴岚院绝对不比她的瑞华苑差上多少。
但转念一想,女儿这一恳求刚好正中她的下怀,如此郑君华便准允女儿带着两个小外孙直接搬进了自己院子。瑞华苑乃是四进庭院,多住一个大人两个孩童是绰绰有余。
她又借机托辞不能厚此薄彼,而且临近年关,自己身侧热闹些更好,便干脆让小侄女郑湘灵也搬过来住。
一时之间,瑞华苑日日欢声笑语不断。
但这却忙坏了裴瑛这个新妇。
因为婆母忽然说天寒导致身体有些微的抱恙,府医说不能太过操劳,遂将打理照顾瑞华苑众人日常起居的重任一股脑儿都交给了她。
裴瑛作为儿媳和圣辉王妃,自然不得推辞。
其实她畏寒得紧,还挺享受大多数时候能散漫慵懒地只待在擎云堂猫冬的。
擎云堂是王府中最奢华富丽的院子,是大五进的院落,而且萧恪和裴瑛所居住的一整进院落的屋舍还设有椒壁暖墙。所谓椒壁暖墙,便是将捣碎的花椒与黄土混合涂抹墙面,让墙体变得更加牢固暖和,可以让人在冬日抵御寒冷冰雪。
这种建造屋舍的方式成本奇高,而且花椒材料稀有珍贵,况且就算富贵显赫的世家大族能够获取原料和掌握建造方法,但从前朝开始,这种椒壁建筑已渐渐只属于宫廷专用,就连世家大族和三品之上的大臣也都没有用椒壁建造屋舍的殊荣。
至于圣辉王府为何拥有椒壁建造的屋舍,皆是因为前些年萧恪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皇帝为赏赐萧恪,下旨令宫廷建造大师为圣辉王重新建造居所,并特许萧恪的主院使用椒壁。
可见皇帝杨绪对圣辉王萧恪的倚重。
自入冬后,每日待在椒壁和火墙建造的暖房里,裴瑛但觉这日子当真舒适惬意。
可惜最近这种日子一去不复返。
自从得知萧岚音和郑湘灵要搬进瑞华苑居住,裴瑛便天天都过去瑞华苑张罗归置,包括庭院布置、仆从配备,衣物裁夺、冬季炭火发放、每日膳食安排,甚至是她们偏爱的花卉绿植和日用熏香……
不一而足。
事情虽繁杂琐碎,但对裴瑛来说却不难,而且她记性不错,在为数不多的几次与萧府众人聚在一起时,她都有关注王府里诸位的饮食喜好,而且在闲时会请教宋嬷嬷,也会让侍女帮她去调查瑞华苑众人的生活习惯。
因此在处理外院之事时,她也十分得心应手。
除了累得慌,有时忙碌起来一口茶也喝不上。
宋嬷嬷从小跟着郑君华,是个很沉稳内秀的妇人,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家这位小王妃在处理事情过程中的有条不紊,事事得宜,不住暗暗对她心生两分尊敬。
但裴瑛几乎每日要前往瑞华苑打理庶务的这些日子,不巧正遇着萧恪对她兴致正浓,以致于她日夜都要辛劳,可当真是苦了她。
自从她生辰那日过后,萧恪自以为他和裴瑛已进入了夫妻恩爱的阶段,悄然将他曾只想要与裴瑛相敬如宾,克己慎身的想法抛在了脑后。
他觉得现在与妻子这样鸾凤和鸣也不错,忙碌之余有红袖添香,还能愉悦放松身心,便得着机会就要缠着裴瑛贪欢。
因此就算临近年关,朝堂之事令萧恪忙得脚不沾地,但他却再也未在宫中一待就是几日,哪怕实在忙得抽不开身时,他最多也必在隔日就定要回府一趟。
只是他大多数日子回府的时辰都偏晚,裴瑛总在沉沉睡梦中被他弄醒,而且他很擅长轻拢慢挑,细细撩拨,有的是手段催发得妻子乱了呼吸,从而失了端庄,只想紧紧缠住他热情地回应索求。
萧恪奸计得逞,帐中烛光昏暗,气氛朦胧,妻子眉梢眼角堆着慵懒风致,唇间如红露凝香,萧恪只瞧着就感到喉咙发紧,血脉下窜,眼底情致愈加高涨……
须臾间床帏里就只有香汗浸润媚骨,娇娥婉转承欢的靡靡之音。
萧恪每每都恨不能同他的王妃云雨翻覆到天荒地老。
但见裴瑛在她怀中低低乞求哭泣他停下,萧恪偶尔心软也会暂时饶过她。见她似乎松了口气,他又坏心眼地濡吻在她耳际,“罚王妃今夜去浴池替本王沐浴。”
他声音蛊惑低沉,却令裴瑛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算了。
浴池那处连着他的大书房,在那里,仿佛能开启萧恪的某种探索本能,令他花样百出,直教她没有一刻能不被色授魂与,紧接着便是被吃干抹净到根本下不来榻。
尽管他带她才去过三回……
以往她还没参与打理瑞华苑,尚没那么多事,她可以窝在擎云堂不让外人知晓她的窘况。
但今时她却没办法只待在擎云堂不外出。
于是裴瑛只得耐着性子与萧恪讨价还价。
不想说了半天,她都已经口干舌燥,萧恪却一点亏都不想吃,只坚持说要么现在继续,要么今夜接受惩罚。
裴瑛,“……”
过了半晌,萧恪感觉到身侧的人起身,等他反应过来,裴瑛已颤颤巍巍地抱紧他,十指扣住他双肩掐出了血。
萧恪头皮发麻。
待清晨起身要前往瑞华苑时,裴瑛简直苦不堪言,欲哭无泪。
她暗暗痛骂萧恪是混账,夜夜都那样如狼似虎,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转而又唾弃自己当真是经不起一点诱惑,轻易就能被他点燃欲念邪火,从而总乖乖跟着他纵情胡闹。
但无奈萧恪如今再也不去书房就寝,而且不知何时起,他与她同床共枕已能够顺利安睡,很少失眠。裴瑛也就没了理由撵他去别处。即便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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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水期间,他也要与她宿在一处,既然干不了实质的活儿,他便变着法子为彼此寻找乐趣。
裴瑛现在想起以前外界的传闻,说圣辉王萧恪清心寡欲对女人兴致缺缺,再看此刻在她掌心沉醉靡艳的男人,她但觉荒谬如斯。
可她心间又生出汩汩无法言状的隐秘快乐。
……
又一漫漫长夜,本想着晾了萧恪数日,翌日瑞华苑也无事,她可以到下午再过去点一点卯,便由着萧恪放肆采撷,她白日里多多补觉就能慢慢恢复一些。
却没想才刚被萧恪折腾得骨架都几乎散掉,都还没来得及安睡两个时辰,一大早郑春华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椿槿来报,说公爹萧文迁从下半夜时就开始心腹绞痛,太医说是得了急症。
原本疲累到手指都动弹不得的裴瑛瞬间清醒过来。
男女有别,她是不用给公爹侍疾,但她要终日贴身服侍给公爹侍疾的婆母。
裴瑛艰难地想要爬起来穿衣。
萧恪在侍女来传话时便已在起身更衣,此刻瞧见裴瑛的一双小腿都在打颤,遂走过去抱住了她,“本王先过去,王妃歇到辰时再起身罢。”
裴瑛剜他:“婆母都已让人传话,妾身身为儿媳怎能不过去?”
萧恪望着她精神萎靡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发,“本王是怕王妃身子顶不住。”
裴瑛拍掉他的手,哑着声音嗔怪他,“妾身这样都是因为谁?王爷今后能不能稍微悠着点?”
萧恪瞧着她疲累的眉眼,心想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欲求过重了些,不禁对她生出怜惜,“本王尽量克制就是。”
裴瑛轻咬朱唇没说话。
见裴瑛执意要过去瑞华苑,萧恪迅速穿好衣服,便赶紧唤了她的四位侍女进屋服侍。
……
两刻钟后,萧恪和裴瑛便到了瑞华苑。
萧母在里头守着,住在瑞华苑的萧岚音和郑湘灵都已经候在外间。
王府府医袁辛甘乃从宫中太医院派遣,萧文迁发病时他便被请了过来。
萧恪一到,袁辛甘便忙跟他禀报了萧文迁的病症。
袁辛甘确诊萧父是得了绞肠痧,幸好发现及时,而且他病症并不算太严重,已为他刺十指出血,并开了药,煎藿香汤,调益元散,治疗数日即可痊愈。
萧恪听府医这样说,本就无多少情绪的面庞显得更加冷冽,裴瑛只好忙问询了一番公爹的具体病症,又让他提供了具体的膳食建议和忌口饮食,袁辛甘都一一细致地为她详说。
裴瑛又催着萧恪赶紧去看望萧父,萧恪虽然别扭,还是顺着她递的梯子进到里间去。
萧文迁正在喝药,这时他的病症已经稍有缓解,但神情依旧不霁。
萧恪惯来与父亲无话可说,此刻也只干巴巴地嘱咐了父亲两句,让他要遵医嘱好好治病,而后更多的是让母亲好好注意身体,说一切都有裴瑛操持,让她安心照顾父亲就好。
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间。
尽管只有寥寥数语,他却没看见萧文迁眼底的欣喜感动。
萧恪和裴瑛及阿姐打了招呼就动身前往宫中上朝。
萧岚音瞧着精神不振的裴瑛,又想着父亲母亲近来身体抱恙,便和裴瑛商量是不是要去寺里为父亲母亲祈福?
以求心安。
裴瑛自然同意大姑姐的提议,不想萧岚音下一句却是,“正好也陪弟妹去好好拜一拜送子观音菩萨,让她好好保佑你为王府早日孕育出小世子。”
裴瑛:“……”
她不明白为何萧岚音对王府小世子一事会如此急迫?婆母虽然也偶尔会提及一两句,但却显得正常很多。
但在这事上裴瑛自有打算,因此大多时候她都只能装乖顺,既然萧岚音提议,她便接受就是。
她并不想多惹事端引起他人怀疑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