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雅跟着拉美西斯一路走,脑袋里还想着那个小姑娘。
奈菲尔塔利。知道拉美西斯二世就一定会听说过这个名字。
在历史的记载中,拉美西斯拥有众多王妃,数百爱妾,连生下的子女都数以百计。奈菲尔塔利作为拉美西斯首位大王后,留有大量记载,壁画、雕像和规模浩大的陵墓,因此她也被视为拉美西斯二世人生中真正最爱、敬爱的女人。
嘛,拉美西斯喜不喜欢奈菲尔塔利她不知道,但泰雅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事实上,如果前朝政治格局足够稳固,后宫的女人根本无法兴风作浪。梅里涅特王妃的特殊之处在于,拉美西斯一世法老过早离世,塞提法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国皇帝。如何将自己的政治遗产顺利地交到自己属意的王储身上,这是每个出身不怎么优渥的开国皇帝都要仔细斟酌的事情。
这个问题可以采访某刘和某朱。泰雅还真挺好奇后者对自家老四夺权篡位的想法,如果英灵座开个在线聊天系统,一定很热闹。
如上所述,泰雅其实对后宫争斗毫无兴趣,很大的原因是入不敷出。拉美西斯如今还不算王储,就与她聚少离多,这还建立在他将花在母亲的时间移到了她身上。日后拉美西斯只会更忙,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拿些女人的小事去找他会是什么情况,她有一定推测。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余处理?余还不容易来看你,你却只说这些小事。余告诉你,余没有时间给猫猫狗狗当判官。
嗯,不上来说这种话已经算拉美西斯脾气好了吧?
你死我活的斗争确实不存在,但生存条件的竞争确实是存在的。如果想要让自己和孩子过得还算可以,泰雅就非要在拉美西斯面前刷存在感不可,对于其他妃嫔来说也是如此。继而想之,既然都要有个对手,她当然是要挑一个更加弱势的。
抱着不算太好的初衷,以及历史记载的背书,过去的一年时间里,泰雅进行了对奈菲尔塔利和她的姐姐的考察。她的想法当然是选出最好对付的那个,其他两个排除掉,当然不会严重到直接取人性命的程度,但搞一些意外落水、过敏中暑之类的还是做得到的。
结果那三个姐妹比她预想中的还要有特点:认可游戏规则的大姐、追求自由的二姐和迷茫的小妹,应该留下谁不用问也知道。就算她不做任何事,被选中的大概也是奈菲尔塔利吧?大姐瞧上去简直就是第二个梅里涅特,二姐则叛逆到令她恨不得高呼“就应该这样”的程度,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排除法。
即便如此,泰雅也采取了行动。与其等着命运的裁决,倒不如把枪握在自己手里,她就是这种人。
但那么做了之后,泰雅却开始担心自己挑选的“敌人”,然后意气用事,联系与自己侍女交好的侍从乔装打扮后,一路混了过来,为的就是亲眼目睹这场有几分是自己促成的结婚宴会。
宴会的布置自然相当宏大,各地诺姆、有头有脸的祭司均被安排出席,王室甚至安排专人在宫外分发免费的面包与好酒。如此一来,拉美西斯王子和他珍爱的王子妃,奈菲尔塔利殿下之名很快就能传遍凯美特上下吧?
不得不说,学到了。泰雅认为奈菲尔塔利的政治价值绝对配得上这样的排场。如果是她安排,估计还会命令各地奴隶带薪休息三日以示慷慨吧?不过那就太超前了,到施行的时候可能只有一天。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拉美西斯,脑袋里不断想着有的没的,连拉美西斯突然停下都没注意到,就那么硬生生地撞上对方的脊背。
她揉着鼻子。这幅冒失的模样让拉美西斯露出笑容,但很快,他就摆出严肃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如果要讨好他,这个时候当然要说“我是想你了”这种话,但那就显得太假了,而且她已经不是拉美西斯唯一的妻子,日后围着他说恭维话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当一条道路变得大众化,收益就会显著减少,因此,泰雅打算尝试一下更为人迹罕至的道路。
于是她回答:“真不好意思,我这回不是来看你的。”
拉美西斯扬起眉毛,显然对她的答案很好奇。“那你来看谁?”
“我的妹妹呀!”泰雅扬起灿烂的笑容,这份欣赏确实不做假,“奈菲尔塔利。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个很可爱的美人。你看到没有?她那头靓丽的棕发,大大的杏眼,真不知道她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想必一定会和蛋糕一样甜美。”
没有人会讨厌和纯粹善良的人打交道。泰雅也是如此。
拉美西斯怔愣地听着她说到这里都没有回话,她只能用疑问把这个问题抛回去,以延续对话。
“殿下不这么觉得吗?”
拉美西斯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两下。“你是这么看待她的?”
“不然呢?”
泰雅感觉自己突然对不上对方的脑回路。拉美西斯居然会觉得她会是对随便什么人都会产生敌对之心的女人吗?虽然拉美西斯的确有引起争斗的资本,但比起其他人,泰雅更想把他踹掉。
“没什么。”拉美西斯叹了口气,“为什么你看上去比我还要开心的样子?”
“宴会太冗长而已。陛下的演讲总是那么长,我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等到陛下和王妃都离场才溜进去的。”
或许是她的话戳到了他心中的什么想法,拉美西斯扬起笑容,伸出手在她的脑门轻轻弹了一下。“你就小心点吧。如果让除了我以外的人发现,一定要说你不守规矩。”
“……我还没傻到那种程度?”
“没人说你傻。”拉美西斯说,“对了,今天的炖汤味道不错,除了炖汤以外你还要点别的吗?比如葡萄酒之类的。我差人一起给你送过去......你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
“坐怀不乱啊,殿下。”泰雅哼笑道,“如果一个那样可爱的妹妹坐在我旁边,我一定想不起来其他女人了。”
“你今天是不是太兴奋了?”拉美西斯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不见怒色,显然这种跳脱的对话很有效地缓解了他的无聊,“你这么喜欢奈菲尔塔利,就一点也不担心我被她抢走?”
这是什么死亡问题。
她故作烦恼地支吾一阵,然后讲道:“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吧?但我在梦中听到过一种说法。”
“什么?”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这番半开玩笑的话当然触及了拉美西斯的认知盲区。泰雅紧接着跑出今天的预备说辞。
“今早医生来为我检查了。”
“哦?结果如何?”
拉美西斯的神情肉眼可见地转晴,在得到她无言地点头的回答之后,他伸出双臂将她抱在怀里,不住地向她诉说心中的喜悦之情,直到她说“如果离席太久不太合适”这种话才松开。
泰雅主动讲道:“我想吃点清淡的,其他的……因为我的缘故,我身边的人不便与殿下同享欢乐。如果的可以的话,就请您赏些美酒,也算您与那位妹妹的一点垂帘。”
“你讲的这叫什么话?这那是你的问题?”拉美西斯叹了口气,满口答应,“好,我再嘱咐他们给你送去几坛好酒,还有为你准备些米粥。你既然怀孕了就不要乱跑,要注意身体。”
“谢殿下。”泰雅说,“说起来,本来我还想多跟黄金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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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相处呢,这下也泡汤了。”
“等你生下孩子之后再骑也不迟。”拉美西斯拨了拨她额前的散发,“如果有什么想要的话,差人跟我说一声。”
我想要的东西你压根不可能给我。
她微笑着点头,与拉美西斯分别,一路溜到小道。在约定的地点,她见到早已等候多时的戴瑟和她的朋友、王宫的侍卫,哈代特。后者的父亲也是行伍出身,但早早在战场上为救当今圣上而牺牲。哈代特在父亲的功劳下,得以成为法老的近卫之一,而且深受信任。如果没有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泰雅的行动不会如此顺利。
一码归一码,该给的好处还是得给,然而哈代特却严词拒绝。对这种嘴硬的小伙子,泰雅自然也有应对之策。她反手将金子塞到戴瑟手里,两个年轻人立刻面红耳赤——他们还不如远走高飞的穆特维亚藏得住心事。
“殿下,在下就先告退了。”哈代特一本正经地向她行礼,便转身离去——如果忽略他顺拐的动作,倒还算正经。
她们一同向着与哈代特全然相反的方向走去。泰雅轻声调侃道:“他还挺喜欢你的?”
戴瑟一向大胆,她歪了歪脑袋,笑眯眯地回答:“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你哦,什么时候能学会谦虚一点?”
戴瑟吐了吐舌头。“哪有在这方面谦虚的呀?”
她们一路回到住处。等在门前的纳胡特立刻迎上来,接她去里屋换下衣物,进行梳洗。
“殿下。”一边的戴瑟忽然开口,她犹豫了一路都没有问出的话,到了没有外人的时候,才问了出来,“您真的不要这个孩子了吗?”
她指的当然是她腹中的胎儿。
多亏了玉泉宫多姿多彩的教授科目,泰雅也对中医略有了解。以她的见识,她的脉象算不上稳固。间隔三个月就生产对这副身体来说负担还是太重。就算强行留下这个孩子,在生产的时候大概也会因为胎位不正而难产。她从王家御医那里也得来了差不多的结论(当然,原话说的很高情商——听诸神的意思)。
她的感情还没有泛滥到要分给胚胎的程度。确认之后,泰雅立刻计划流产。在这个时代,流产也算不得稀奇事,只要辅以由本地草药构成的偏方,怀孕早期服用就可以进行。
“这个孩子本身就保不住。日后还有难产的风险,不如早日计划。”
“或许是个男孩呢?”
“男孩女孩有什么要紧?”泰雅微笑着反问,“到时候生下来,我没命了,又有什么用?”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可不能说这种话!”
对戴瑟的话,泰雅只是一笑置之。
事实上,她对大王后的位子并没有那么热衷。大王后这个位置放在夫妻共治的时代还有点吸引力,因为它能带来明确的、由制度规范的权力,但在忌讳夫妻共治的今天,大王后的行为一旦把握不好就会变成僭越。
而且,大王后和宠妃完全是两个概念。王者对于两者的期待截然不同,前者的存在更偏向于维持后宫稳定的吉祥物,也就是服务于规则的女管家(目前还是白打工,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的赔本职位),一举一动都要和规矩、讲礼仪。
要我成为那种人,还不如拔刀架我脖子上。
泰雅打定主意要跟那个位置保持一段距离。
现在的问题是流产的时机。如果太早,保不齐拉美西斯又会缠着她,如果太晚,对自己的身体损伤更大、更难恢复。
最合适的时机,大概是奈菲尔塔利确认怀孕之后。
以她对拉美西斯品性的了解,泰雅认为,这个条件不难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