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只剩下两个黑衣人。他们亮出匕首,咬牙切齿地冲了过来,程澄足尖轻点,身体向后飞出,和他们拉开了一定距离。
她缓缓地将长剑收入剑鞘,李箜月惊讶地瞪圆了眼,师父难道是要以肉身搏击匕首吗?
程澄站在露台的中央,背后是广袤的黑暗,和无垠的月光。
她无声地说了什么,当黑衣人们狞笑着,匕首尖芒只差分毫就要挨到她时,李箜月听到了,她说:
“看好了,最后一招。”
……
“砰”,一声巨响。
巨型烟花在黑夜中炸开,铺展开五颜六色的火花,在空中变化着形状,赢来阵阵惊叹。
”李老板啊,你这哪来的烟花,这么漂亮,首城的匠人都做不出这么好看的烟花!“
”呵呵呵,巧得,偶得。”
李顺被一群商贾老板簇拥着,说说笑笑。
“不过啊,你这大动静,那位怎么还不来?”
一位外地的商贾有些疑惑,问道:“那位莫不是指的徐家新任掌门 ,徐琢月?”
旁人立马打断了他的话,神情紧张道:
“嘘——别说出来啊。”
话音刚至,一个身影从人群中悠悠走来,人群中传来女性激动的窃语声。
“李老板,好大的阵仗,烟云镇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李顺循声望去,有些无奈,刚说到‘那位还不来‘,这可不就来了。
人潮为他散成两股,所到之处寂静无声。
焰火闪烁,男子一袭华袍,面容绮丽,嘴角牵着笑,眼中却冰冷无波,像从永夜中爬出的鬼魅。
这下恐怕麻烦了。
他身后的商贾老板如潮水般默默褪去,隐入人群,只剩下李顺干笑着欢迎道:“不知徐老板大驾光临,李某有失远迎。”
”李老板,之前可是听说你这楼要做药房,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酒楼?“男子笑着说,尾音上扬,却如不化的寒冰。
“哎呀徐老板有所不知” 李顺说,“此楼原先是我的,现在呢,我也只是给她办事。”
“哦?”徐琢月手中的扇子‘哗’地一声展开,徒留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以后应是不用再给她办事了。”
李顺闻言面色大变,压低声线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么年轻,就能打赢黑虎帮的那几个喽喽了,真是年少有为啊。“
徐琢月大笑起来,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眸光闪过一丝冷酷。
李顺心下一凉,程澄虽然武艺高超,但徐琢月的侍卫大都阴毒狡诈,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宴席还在继续,徐琢月静坐在灯火辉煌的阴影里,欣赏着接连绽开的烟花。
他啜饮一口服务员呈上的葡萄酒,脸上有一瞬的空白,旋即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越来越好奇了,这些品质脱俗的商品,究竟出自谁手。
但恐怕——他是见不到活的了。早知道就让四黑他们别下死手了。
真可惜啊,这么美的烟花和酒。
”徐老板,让你久等了。“
忽然,陌生的女声从徐琢月的背后传来。
徐琢月身体有一瞬的僵硬,他猛地转过头去,目光中映入一个身姿窈窕的黑衣人,他的表情有一瞬失控。
”你——怎么可能……我明明……“
看着眼前人的窘态,程澄有些发笑。她先前玩游戏没少被他骗得团团转,第一次看他如此表情,真是新鲜。
在游戏里,徐琢月属于隐藏的Boss,虽总流连于风花雪月的场合,看着不修边幅又温和散漫。
直到终极任务,程澄才发现,竟是这个纨绔公子哥,将全服玩家搓磨得没有脾气。
也正是如此,她早早安排了李顺在大厅参加宴席,自己和李箜月避开人群,早早准备埋伏。
结果正如程澄所料,徐琢月果不其然准备趁乱暗杀她,只不过他太小看了她的实力,那几个暗卫虽然手段狠辣,但和她交手,也不过尽是些小鸡啄米的把戏。
“人在天台,若你现在赶过去,有几率能救活。”
程澄的声音透过黑色面纱,轻缓悠长。她看着徐琢月华美的伪装上闪过一丝裂痕,那双狐眸中映出烟花的火光。
徐琢月深呼吸一口,手中的花扇轻敲桌面。下一瞬,程澄感觉到身周有几股陌生的气流擦肩冲出,向着天台的方向离开了。
“你就是程澄是吧,真是年少有为啊。”
徐琢月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又重新挂起无懈可击的微笑,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但那双狐眸仍一动不动,注视着她的面纱,似是想透过黑纱看清什么。
“徐老板莫不是武力上干不过我,想对我使些小男孩的花招?”程澄轻笑道。
徐琢月也不愠恼,接过她的话茬,说道:
“放眼大陆,徐某的追求者不在少数。不知姑娘除却这一身武力,有何出众,能让徐某对你耍些小男孩的花招?”
看着程澄没有接话,他又不依不饶道:
“徐某从前听说,相貌出众者如凡间珍玉,需以面纱覆之,以防不法之徒色胆包天,徒增祸端。”
他眨巴几下狐眸,轻笑道:
”但像姑娘这般彪悍的女子,应是不会怕那些色心驱使的恶徒——那姑娘你戴面纱,究竟是为了藏玉,还是为了藏拙呢?“
扇子哗的一声展开,掩住了他上扬的嘴角,徒留一双狐眸波光流转,笑得狡黠,像一只得逞的狐狸。
程澄心如明镜,徐琢月这厮是武力上吃亏后,转头开始内涵她了。
她身体前倾,和他靠的更近了些,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自然是不如徐老板,相貌出众,闭月羞花。但您这样的美玉,不戴面纱掩瑜,就不怕让我这样的恶徒强采吗?”
徐琢月不由得屏住呼吸,程澄的面纱几乎要挨到他的鼻尖,对方温热的喘息轻轻地落在脖颈,像羽毛一般。
“主公,人已经找到了,他们被冻成了冰块,但还剩一口气。”一个暗卫忽地出现在他身侧,细声说道。
徐琢月这才回过神来,背过身去,后脑勺对着程澄。他的语速极快,似是有些恼羞成怒:
“这次就饶你一命,我与你势不两立。”
话音未落,烟花绽开的瞬间,焰火漫天,那一抹华色消失在原地。
望着月色下狼狈离开的背影,程澄不由得发笑,此次交手,她对徐琢月倒是有了新的看法。
“师父,那徐琢月没对您做什么吧?”旁边隐藏于人潮的李箜月赶了过来,有些焦急地说道。
“我没事。“
想到方才自己接近他时,少年通红的耳廓,程澄嘴角扬起一个恶趣味的弧度,轻笑道:
“其本质,不过是一个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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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罢了。”
游戏里惯称采花大盗的浪荡公子哥,经过此次交手,给她的感觉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青春期小孩。
程澄想了想,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就像初中隔壁班的小男孩。
总给自己找麻烦,可当自己挽袖舞拳,准备和对方大干一场时,对面就小脸通红地跑开了。
“师父,您方才和那几个黑衣人对抗的招式,我只认出了万剑宗的招式……”
李箜月惭愧地垂下头,沉声道。“为什么最后两个杀手会变成冰块……”
“你且随我来。”程澄直接将她横身拦腰抱起,足尖轻点,来到了一片幽静空旷的地段。
月光皎洁,倾洒在成片的、摇曳的芳草上。
“这个地方远离尘嚣和过道,很少有人经过。我在这里演示一遍。”
程澄静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任微风拂过她的面纱,她像一抹浓墨,在月色与青色中缓缓舒展开。
忽然,她随手扯下一根狗尾巴草,扔到空旷的草地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上一秒还在微风中摇曳的草丛,下一秒,已被冻结成冰块,在月色下泛着水光。
李箜月皱紧了眉头,她明明观察到程澄没有任何实质的动作,除了那根狗尾巴草。
“这是天河门的招式,重点不在于表面。”程澄又随手扯下一根狗尾巴草,扔向那块冻草。
下一秒,李箜月惊讶地睁大了眼——那块冻草上升起一束火光,严实的冰块很快化成了一滩水,小草仿佛无事发生般,随风舞动。
*
此时此刻,借着月光仓皇离开的徐琢月被一个人拦住。
徐琢月快速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拦路人,没有说话。
“老大,这小孩要处理掉吗?”旁边的侍从轻声问道。
徐琢月摆了摆手,他看不出这个少年人的深浅。
现下正处魔神当天的乱世,拦路打劫乃家常便饭,敢在夜间赶路的,即使是七旬老太,也一定是身怀绝技的老太。
“打扰道友了,烟云古镇怎么走?”少年一袭青衫,发间绑了竹绿色的发带,腰边别了一个器件,看上去不像是剑。
“徐某家住烟云古镇,若你不嫌弃,可随我进城。”徐琢月说道,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
“那有劳道友了。”少年有些感激地抱了抱拳,他望向不远处的焰火,又问道:
“道友可知那边为什么如此热闹?我赶路时便注意到了,焰火漫天,实在是奢侈又美丽。”
“我也不知,大概是有丧事吧。”徐琢月轻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哦,竟是这样吗……”少年似是为此感伤,轻声说道:“为逝者燃烧焰火,若逝者在天,应是也能看到。”
徐琢月有些愣神,难道他看走眼了,此人表里如一,就是个单纯的好运路人?他问道:
“在下徐月,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叫我小俞吧,我们村都是这么叫我的。”
“小俞啊……你是从哪过来的?”徐琢月漫不经心地问道。
“从西北,我们村在首城附近。此次下南方,是为了投靠我的姐姐,她早年就来烟云古镇打工,多年不见,十分想念。”
徐琢月狐眸细细眯起来,问道:“你姐姐叫什么名字,也许我知道呢?”
“程澄。”小俞说道,“徐大哥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