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帝都最高权势的印章,你祁同伟一个世代农民的儿子,怎么可能弄得到。”
轰隆隆……
看完文件印章的一瞬。
梁群峰只感觉有一道九天惊雷在他心中轰然炸响。
震得他整个人头皮发麻不已。
文件上的印章,梁群峰见过,那是他成为汉东省政法委书记的那一天。
陆家帝都来人,把这枚印章展示给梁群峰看过。
也就是那一天,梁群峰把这枚印章的所有细节,深深地刻在了自己脑海深处。
这一瞬间。
梁群峰只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他知道。
没有人敢伪造这枚印章,更没有人有能力伪造印章。
而现在这枚印章出现在这样一份荒唐的文件上。
这就意味着……
这份文件本身,就是一种态度的宣示。
一种“我就是要用最不合规矩的方式,办你梁群峰这个汉东省的政法委书记”权力碾压。
这是赤裸裸的权力示威!
想到这里。
无穷的恐惧瞬间从梁群峰心中冒出来。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能理解。”
梁群峰拿着文件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看着文件,又抬头看了看对面那个嘴角噙着玩味笑意的年轻人。
大脑在这一刻陷入了彻底的宕机。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梁群峰的脑海中疯狂地闪过一个又一个名字,他试图找出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一尊神佛。
陆家?不可能,自己一直是陆家在汉东最忠诚的棋子,自己倒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自己不小心卷入了更高层面的斗争,成了被牺牲的炮灰?
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通这枚代表着最高权力的印章,为何会因为一个祁同伟而动用。
祁同伟……
梁群峰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对面祁同伟那张年轻的脸上。
一个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
一个世代农民、无权无势的小人物?
一个自己动动手指就能随意拿捏的蝼蚁?
这些他曾经给祁同伟贴上的标签,此刻在他的脑海里,就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梁群峰的脑子飞速运转,试图为眼前的绝境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能让他抓住哪怕一丝生机的逻辑。
可当他的视线再次和祁同伟那双眼睛对上时,他心中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此刻祁同伟眼中充满了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这一瞬间。
一个可怕的、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窜进了梁群峰的脑海。
“难道说……”
“我判断错了!?”
“祁同伟根本不是世代农民的儿子。”
“他的背后站着一位权势滔天的恐怖存在。”
“所以就因为我打压了祁同伟。”
“祁同伟身后的那只擎天巨手,就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动用了那枚至高无上的印章,来为祁同伟撑腰,来碾死我?”
想到这里。
梁群峰满脸的难以置信。
用杀鸡的宰牛刀?
不!
这是用毁天灭地的神罚,来踩死一只蚂蚁!
这已经不是不合常理了,这简直是荒谬!是疯狂!
一个人的权势,怎么可能大到这种地步?
为了一个年轻人的个人恩怨,就如此轻描淡写地废掉一个封疆大吏级别的政法委书记?
这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有!
当权力本身就是“道理”的时候,它就是唯一的“道理”!
想通了这一层,梁群峰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梁群峰终于明白了,他面对的,是一种纯粹的、不讲任何规则的、绝对的权力意志。
在这种意志面前,他这个汉东省政法委书记,他经营了半生的人脉和关系网,他引以为傲的权谋和手腕,都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淹没了他。
他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用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痛苦。
“噗通!”
一声闷响。
在极致的恐惧之下,梁群峰双腿一软,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瘫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他手中的那份文件,也随之飘落在地,那鲜红的印章,像一滩刺目的血,映在他的瞳孔里。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无穷的绝望,彻底压垮了梁群峰最后一丝精神防线。
他仰着头,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祁同伟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半分轻蔑和算计,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哀求。
“祁……祁同伟……不,祁公子……”
梁群峰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愚不可及,不该……不该打压你的。”
他语无伦次地道歉,脸上涕泗横流,哪里还有半分省政法委书记的威严,活脱脱一个摇尾乞怜的败犬。
“我……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这就把梁璐叫来这里,我们一起给你道歉,可以吗?”
梁群峰一边说,一边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啪!啪!”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他知道,求饶已经没有用了。
那枚印章的出现,就代表着这件事已经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
他不敢奢求祁同伟能放过自己,他现在唯一能求的,只有一件事。
“祁公子……我知道我罪该万死,我不求您能饶了我……”
梁群峰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他用膝盖在地上挪动了两步,离祁同伟更近了一些。
“我只求……求您,能给我……给我留一点体面……”
“求您了……”
说到最后。
这个曾经在汉东政法系统说一不二的男人。
这个堂堂的汉东省政法委书记,竟然朝着他曾经最看不起的祁同伟发出了求饶。
而这求饶竟然只是梁群峰想要的“体面”。
只是梁群峰希望自己的下场不要太过难看,不要被公开批斗,不要牵连家人,能保留一丝作为人最后的尊严。
看着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的梁群峰,祁同伟脸上的冷意更浓了。
他缓缓地蹲下身,与瘫在地上的梁群峰平视。
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种玩味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体面?”
祁同伟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弄。
他看着梁群峰那张布满恐惧和绝望的脸。
摇头一笑。
那笑容很轻,很淡,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梁群峰的心里。
“你跟我谈体面?”
“不好意思~!”
“梁群峰~!”
“你要的体面,我这里没有~!”
“我要以最不体面的方式,让你也体会一下,我因你遭遇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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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更一章,弥补之前节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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