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是她第二天醒来同裴谳大眼瞪小眼,四仰八叉挤在他身边醒来的理由。
她若说她只是睡觉不老实,裴谳还会信吗?
“哈哈,我……”沈歌匆忙拍了几下裴谳那被她睡皱了的看着就贵的衣裳,便直接装傻充愣地糊弄过去,“走!殿下快换衣服吧,我也要换身衣服,咱们赶紧出发,要去的地儿有吃的,咱们早饭也在那吃。”
沈歌自顾自地拿了件常服,进了内侧屏风之后。
明日便是元旦了,她今日想同裴谳去市集瞧瞧。自从做了主帅,她忙里偷闲的日子寥寥无几,赶上了节日的时候更是屈指可数。
如今一下子卸了重担,成了副帅,反而觉得轻松不少。
“殿下可曾去过民间市集?”沈歌微笑着看向裴谳。
裴谳怔在原地,目光落在沈歌身上,她破天荒换上了女儿装束。鹅黄的立领袄子倒是娇俏,可惜下身马面裙配着脚下一双鹿皮短靴将这身裙装衬得似是行军装束,而且最格格不入的是一头墨发仍如平日那般高高束着。
沈歌是找新竹要的鹅黄裙子,明艳鲜丽,配上裴谳惯穿的那银白狐裘,不是挺搭的吗?可她看裴谳那眼神怎么感觉此人没被惊讶到……
“未曾。”裴谳平静答道。
“那走吧。”沈歌也只得叹了口气要往帐外走。
“将军……”裴谳却叫住了她,“若不嫌弃,我为你梳个发髻可好?”
“嗯?”沈歌睁大了眼睛,“你会梳头?”
她看向裴谳头上,倒是梳得一丝不苟,而且确实不是移山和填海那两个毛头小子梳的。
“京都贵女那种殿下也会吗?”沈歌英气眉眼间全是期待,“就是那种十分精巧的发髻?”
沈歌边说边用手在头上比划着,惹得裴谳轻笑一声,他手轻搭在了沈歌肩上,将她轻推到那边梳妆的镜子旁,看着镜子里那个鹅黄袄子衬出的少女模样,裴谳背后暗中轻抚了下沈歌的乌黑长发,“将军若是信我,且坐下试试。”
他从前在宫中,儿时那嬷嬷知道母后不喜他,连带着对他也不好,连头发都是胡乱给他扎的,他便自己学了,谁知后来学的上瘾,连带着将那书上女子发髻也学了一遍。
沈歌听闻丝毫没有犹豫,一屁股就坐在凳上,“来!”
新竹嘛,什么都好,就是因为不爱打理头发,将自己的都剪成短的,更别提军中那几位女将,多长于边境之地,一个两个对京都那些流行发髻没有了解的,这可让沈歌着实遗憾好久。
沈歌透过那铜镜,只看到裴谳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分股、梳理、缠绕……动作行云流水,让她羞愧地不得不努力维持着端坐的姿态,指尖却在袖中悄然蜷起,她一女子还不如裴谳……
不多时,裴谳拿起妆台上一根素雅的木簪插入了盘好的发髻之中。镜中模糊的影像里,一个精巧的云髻已然成型,虽不似京都贵女满头珠翠,然线条流畅,紧致利落,将沈歌英气的面容衬托得更加明朗,又意外糅合了一丝温婉气韵。
“将军觉得可还能入眼?”
沈歌左右侧头欣赏了片刻,不自觉地连坐姿都娇媚几分,“嗯,好看得紧,殿下也太厉害了些!我都有些认不出我自己来了。”
“日后,若还想梳头,我便找殿下可好?”沈歌回过头,对上裴谳那双桃花眼来。
“自然好。”裴谳微笑,他还是第一次见沈歌这等模样,不似个将军,倒似个自小就长在宫里甚是得宠的小公主,他手指忍不住轻抚过那发丝来。
“走!”沈歌听罢,一把抓起裴谳搭在椅子上的手腕,“我们去市集。”
“只我们二人!”沈歌说着还撩开那马面裙来,引得裴谳连连摇头,马面裙下露出了沈歌藏在腰间的短刀,“放心吧,本将军护着你!”
“老板,来一碗羊汤……一碗甜浆,再来两个胡饼,一碟小菜来!”到了市集,沈歌冲着那小摊店家高声喊道。
不由得惹得裴谳轻笑,没了镜子,沈歌就仿佛忘了她那身装扮,如今可没有半分那得宠公主的样子了,那声音中气十足,说是能倒拔垂柳也是有人信的。
待吃食上了,沈歌偷看着裴谳,果然如她所料,裴谳咬着那胡饼吃力的很,却又不好在她面前露了怯,还在那装。
沈歌暗笑够了,这才赶紧阻止,“在北境,胡饼都喜欢掰开来沾着汤吃。”
裴谳沾了一下,这才把那胡饼嚼出了香味,胡饼之香似乎就如同这北境的气味,透着一股最原始的麦香。
敕川虽在战时,可百姓亦是久生活在这的,早就练成了那如杂草般的生命力,毕竟日子还得过下去。
长街两侧,简陋的摊棚还在歪歪斜斜地支着,售卖的多是些寻常的米粮、粗布、腌菜,偶尔也能见到几个卖山货野味的猎户。
然而,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些元旦彩灯了。它们远不如京都里的精巧华美,多是些粗纸糊就、竹骨扎成的简单样式,圆滚滚的瓜灯憨态可掬,莲花灯瓣略显粗犷,还有最寻常不过的八角宫灯,上面用浓墨草草写着“平安”、“团圆”的字样……
裴谳看了一圈抬手挑起一顶仙鹤样式的灯来,沈歌见了,赶紧拿着就去老板结了账,生怕被旁人抢了。
“殿下眼光果然非同寻常!这顶着实好看!”
“也着实是最贵的!”
裴谳接过她手中宫灯,无奈地摇摇头,“将军的动作太快了,下次我来结账就好。”
沈歌笑颜如花看向了裴谳,她此刻欢喜的紧,她上次逛集市,好似已经是父将未亡的时候,还是她与娘亲父将一起逛的,那时,娘亲想买的宫灯,父将总是很快就答应,哪怕买的太多。
“我来结!”沈歌笑道:“是我硬拉着殿下来的,今日全都由我请客!”
“摄政王府府库充盈,总归是能养得起将军的。”裴谳说着,从腰间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来。“将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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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几盏花灯都能买得起,裴某不嫌贵。”
沈歌赶紧张望四周,将裴谳的手按了回去:“你个傻子,财不外露,懂不懂!”
裴谳四处扫视一眼,他二人穿得就已经足够显眼了,便是露不露也是没什么影响,毕竟整条街也见不到穿着狐裘和鹅黄衣裙的。
“殿下可吃过这个!”沈歌拉住他的手腕,急急往一个小摊那边凑。
裴谳顺着沈歌手指看去,是个卖糖葫芦的摊子。
“未曾。”裴谳摇头,只是见过,但是这等来自宫外的食物,从前在京都是不准许皇子吃的。
“我儿时最爱吃了,后来,便嫌太甜。”沈歌说着掏出三个铜板来递给那老板,“来一根。”
“给,殿下。”沈歌买完之后就将那糖葫芦递到了裴谳手里,“你尝尝。”
裴谳看着沈歌递过糖葫芦后空了的手,鬼使神差地,他将其一把握住,他瞧见了,那些寻常人家的夫妻都是这般走的。
虽然是裴谳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却见沈歌似乎没什么反应,他只得默默尝了一口那糖葫芦,糖衣甜脆,可里面的山楂却酸得很,可两种味道又刚好中和起来。
“来看看,大补之物!哎,新妇可要瞧瞧?”
沈歌抬头就又被市集上一个吆喝吸引过去。
“这都是何物?”沈歌看到那摊子赫然是个药材摊,好奇问道。“都哪些是大补的?给我看看最好的。”
摊贩一见这二位英气勃勃、出手不凡的贵客来了,顿时精神百倍,尤其沈歌腰间玉牌他也认得出来:“哎哟!将军好眼力!咱这摊子上的,可都是关外老林、雪原荒漠里掏弄来的真宝贝!寻常地方您可见不着!”
摊主麻利地拿起一支用红绳系着、须发皆全的干瘪根茎,小心翼翼地捧到沈歌眼前:“您看这支!正儿八经的长白山老山参!甭管是重伤初愈还是元气大亏,含片参须,立马能提上一口神仙气儿!”他压低声音扫了裴谳一眼,带着几分神秘:“听说宫里头的贵人们,就指着这个续命呢!”
没等沈歌细看,他又抄起一支覆盖着细密茸毛、带着血色的鹿角:“再看看这个!头茬鹿茸!刚割下来就急冻风干的,精气神一点没跑!壮阳补肾,强筋健骨!男人用了…”他挤眉弄眼,声音更低了,“咳咳,总之龙精虎猛,不在话下!送郎君…呃,送贵人最是体面!”
裴谳听闻紧皱眉头,便要拉沈歌离开,可沈歌却怎么也拉不动了,“还有什么!”
摊贩笑得合不拢嘴,猛地又拿起一个小巧的瓷瓶,神秘兮兮地晃了晃:“将军!最厉害的是这个!极品鹿血酒!刚取的活鹿心头血,配着老参、灵芝泡的陈年烧刀子!喝上一小盅,保管气血翻涌,百脉俱通!最适合…”他嘿嘿一笑,意有所指,“…急需‘大补’的时候!”
沈歌眼中兴奋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她手上一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
“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