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艰难地穿透弥漫的焦糊味与青烟,照亮了明北山村村尾那片触目惊心的废墟。曾经悬挂着神秘傩面、飘荡着草药清香的古朴老屋,如今只剩下一地焦黑的断壁残垣和扭曲的梁木,兀自散发着绝望的热气。村民们脸上沾着烟灰,写满了疲惫、痛心,以及一种被侵犯后的愤怒。
村长是个面色黝黑、眉头紧锁的汉子。他带着几个经验老到的村民,忍着灼热,在废墟边缘小心翼翼地勘察。很快,他们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
“村长,你看这里!”一个村民指着墙根处一片明显不同于其他燃烧痕迹的地面:“这油渍……还有味道……是汽油!”
另一个村民也在不远处发现了类似泼洒的痕迹,甚至找到了半截被烧得变形的塑料油桶残骸。
“还有这里!火是从外面好几个点同时烧起来的!根本不是从屋里着的!”又有人发现了关键证据。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发指的事实!
村长的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猛地直起身,对着所有村民,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纵火!是泼了汽油点的火!”
此言一出,原本就群情激愤的村民瞬间炸开了锅!
“哪个天杀的缺德玩意!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
“烧七婆的房子!这是要遭天打雷劈啊!”
“必须把他揪出来!送派出所!”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村民猛地想起了什么,大声道:“村长!我想起来了!昨天傍晚!就是那伙开越野车来的外地人!一进村就凶神恶煞地打听七婆家!会不会就是他们放的火?!”
“是有这么一伙人,那叫一个凶哦!啊七婆去采药的时候,那伙人对着空房子一顿乱敲,简直就像是在拆房子!保不齐就是他们毛手毛脚,才让这房子走水了!”住七婆隔壁的阿婆说道。
这话立刻引起了其他村民的附和:“对!就是他们!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肯定是他们!七婆平时与人为善,村里人都敬重她,大家平日里一直相安无事,偏偏今天他们来了就着火了,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人群的目光瞬间聚焦,寻找着那伙外来者的踪迹。
仿佛是为了印证村民的猜测,一阵嚣张的、带着刻意拔高音调的咳嗽声从人群外围响起。
只见陈国富带着他那几个,虽然也有些灰头土脸但气势不减的打手,分开人群,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陈国富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令人作呕的、假惺惺的惋惜表情。
“哎呀呀!真是造孽啊!好好一栋房子,怎么就烧成这样了?”他啧啧两声,目光扫过废墟,最后落在村长和愤怒的村民脸上,故作惊讶:“各位乡亲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村长强压怒火,上前一步,厉声质问:“你这家伙!老实说!是不是你放的火?!”
陈国富闻言,脸上那假惺惺的表情瞬间收起,换上了一副被冤枉的、极其夸张的委屈和愤怒:“哎哟!村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天地良心!我陈国富是来找我老婆的!我问七婆家,那是因为听说我老婆可能在她那儿!我放火?我图什么啊?我疯了吗?”
陈国富摊开双手,对着周围的村民,声音拔得更高,充满了挑衅:“再说了,凡事要讲究证据,你们说我放的火,谁来指证呢?你们是谁亲眼看到我放火了?啊?还是你们村里哪个摄像头拍下来了?拿出来啊!”
陈国富身后的一个打手立刻阴阳怪气地附和道:“就是!谁不知道放火是违法的?要坐牢的!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你们这红口白牙的,上下嘴皮一碰就诬陷我们纵火?这诽谤也是违法的!我们都录下来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没证据乱说话,我们可以一个个告你们诽谤!死磕到底!”
这帮人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嚣张嘴脸,把在场的村民气得浑身发抖!他们明明知道就是这伙人干的,对方也心知肚明,可偏偏对方抓住了没有直接目击证据和监控的死穴,如此有恃无恐!
一个脾气火爆的年轻村民,忍不住指着地上那汽油桶碎片吼道:“这就是证据!你们一来就起火!不是你们是谁?!”
陈国富瞥了一眼那碎片,嗤笑一声:“笑话!这破玩意儿能证明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油桶,现在想赖在我头上?”
“你……你们无耻!”村长气得脸色发紫,指着陈国富,却一时语塞。
“无耻?”陈国富冷笑一声,眼神变得阴鸷下来,目光越过村长,死死盯住了被凌风搀扶着、站在废墟旁的林秀:“我再无耻,也比某些勾结外人、装神弄鬼的贱人强!”
陈国富彻底撕破了伪装,矛头直指林秀:“林秀!你给我滚过来!把老子的钥匙交出来!否则,今天这事没完!你们明北山村包庇我老婆,诬陷好人,老子跟你们全村没完!”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几乎要爆炸的时刻——
“够了。”
一个苍老、沙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如同暴风雪前夜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啊七婆。
啊七婆一直静静地站在废墟前,佝偻的身躯像是一尊被烟熏火燎过的石雕。她的脸上没有泪痕,没有崩溃,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的铁青。那双原本清澈睿智的眼睛,此刻仿佛有两簇冰冷的火焰在静静燃烧,那是一种看透了人性之恶后,彻底斩断所有犹豫、怜悯后的绝对寒意。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陈国富。那目光中不再有之前对待麻烦的厌烦,而是变成了一种看待“必须清除的祸害”的绝对冷漠。
“房子,烧了,可以再盖。”啊七婆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面具,毁了,可以再雕。草药,没了,可以再采。”
啊七婆顿了顿,目光扫过愤怒的村民,扫过一片狼藉的废墟,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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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定格在陈国富脸上,一字一句,如同冰珠砸落:“但人心里的脏,烧不掉。骨子里的恶,洗不净。”
陈国富被啊七婆这冰冷彻骨的目光和话语,盯得心里莫名一寒,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嚣张的气焰为之一滞。
而站在一旁的林秀,听着陈国富那颠倒黑白的咆哮,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疯狂和恶意,再看着眼前化为废墟的家园、七婆那冰冷绝望的眼神、以及村民们脸上那因她而起的无妄之灾和愤怒……
巨大的愧疚、愤怒和一种迟来的、冰冷的勇气,如同火山般在林秀胸腔内轰然爆发!
林秀之前只想着自己逃离,只想割舍过去,求得自身的安宁。她甚至可悲地试图用“借钱自愿”来说服自己原谅陈国富的部分罪行。
但现在,林秀明白了。陈国富的恶,是没有底线的!他的疯狂和贪婪,会像瘟疫一样蔓延,会牵连所有靠近她、帮助她的人!七婆的房子、村民的安宁,都因她而毁!
林秀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了!不能再逃避了!为了七婆!为了明北山村!也为了那些可能还在被陈国富和强哥荼毒的无辜者!
林秀轻轻推开了凌风搀扶的手,一步步从废墟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后背的灼伤还在作痛,但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澈、坚定,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在啊七婆开口前,林秀拿出勇气挡在前面,她要把话说出来,想要和陈国富有个了断:“你不是要钥匙吗?”
林秀目光如炬,直视着陈国富眼中那听到钥匙的喜悦:“我告诉你,我不知道钥匙在哪!我逃出来的时候,太害怕,早就把它们扔了!你就算把我和七婆的房子都烧成灰,也找不到你要的东西!”
陈国富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眼神中的恐慌迅速被更深的怀疑和暴戾取代:“扔了?放屁!你以为我会信?肯定是你藏起来了!或者交给了这个老妖婆!”他猛地指向啊七婆。
“信不信由你!”林秀毫不退缩,声音反而更加坚定:“但我告诉你陈国富,你做的那些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和强哥怎么放贷,怎么逼债,怎么害死刘老栓,怎么用假警察骗我,怎么把我关起来打……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
林秀上前一步,虽然身形单薄,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你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人,滚出明北山村!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如果你再敢来纠缠我,再敢碰七婆和村里任何人一根头发——”
林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决绝的威胁:“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全部告诉警察!告诉所有人!我倒要看看,是你和强哥的手段硬,还是国家的法律硬!”
这番摊牌的话,如同最后通牒,狠狠击中了陈国富最恐惧的命门!他怕的就是林秀破罐子破摔!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闪烁,显然在急速权衡利弊。钥匙可能真的没了?但密室还在!证据还在!如果林秀真的豁出去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