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茧内部,是毁灭与新生的疯狂角力!光茧之外,是席卷整个祭坛空间的湮灭风暴!
“成了!箴言是真的!九尾天狐血脉,就是混沌力量在这个世界的天然容器和缓冲!”寒晓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但随即又化为浓浓的忧虑:“但是璇月……”
小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双手死死捧着账簿,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璇月身上,集中在那个混沌光茧之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光茧中璇月那微弱却坚韧的生命之火,正在那恐怖的湮灭风暴中心,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孤灯,顽强地燃烧着!
同时,小淇也感受到了那混沌源质无时无刻的同化侵蚀!璇月的本源,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燃烧、消耗!那层秩序符文构筑的“外甲”,也在不断崩解!
“锚!定锚!”寒晓嘶声提醒。
小淇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她精神高度集中:“吾心为引!意志为锚!定!”
小淇所有的意念,所有对秩序的理解,所有对璇月的信任与守护的决心,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坚韧无比的意志之索,通过账簿搭建的桥梁,狠狠钉入了那个混沌光茧的核心!钉入了璇月那摇曳的生命之火中!
在这意志之锚的牵引下,那原本疯狂扩散、试图吞噬一切的混沌光茧,其扩张的势头猛地一滞!翻滚的灰白色物质,如同被无形的缰绳勒住,开始以璇月为核心,缓缓地、艰难地……向内收缩、凝聚!
“有效果!”伯奇激动地喊道。
然而,光茧每收缩一分,小淇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她能感觉到璇月的生命之火正随之黯淡一分!那意志之锚如同钉在小淇自己的灵魂上,承受着混沌意志无孔不入的反噬!而光茧中心的璇月,身体在剧烈的湮灭风暴中微微颤抖,嘴角不断溢出带着灰色光点的鲜血,九条狐尾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代价,已经显现!璇月这艘“舟”,正在以燃烧生命和本源为代价,承载着灭世的混沌!她可能……真的无法全身而退了!
可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息!璇月所化的混沌光茧,在意志之锚的牵引下,艰难而缓慢地收缩着。灰白色的混沌物质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揉捏,一点一滴地回流向那根作为核心的黑色石柱——“归墟之眼”。祭坛空间中那毁天灭地的压迫感,也随之减弱了一丝。
无论再难,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在光茧不断变化的中心,璇月的身影在湮灭风暴中若隐若现。她悬浮在空中,双目紧闭,银发狂舞,九条原本光华流转的狐尾,此刻如同九支燃烧殆尽的火炬,尾尖的银芒微弱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而那层由账簿秩序符文构筑的“外甲”,也早已在混沌的反复侵蚀下支离破碎,仅剩的几道符文也黯淡无光,如同即将破碎的琉璃。
小淇双手死死捧着账簿,脸色比纸还要苍白。她全部的意志都凝聚在那无形的意志之锚上,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死死抓住一根将断的缆绳。
小淇能清晰地感受到璇月生命之火的飞速流逝,感受到她灵魂深处那近乎油尽灯枯的疲惫与痛苦。这“同舟共济”的代价,是璇月在以生命为燃料,为这艘破船争取一线渡过混沌之海的渺茫希望!
“坚持住……璇月……坚持住……”小淇在心中疯狂呐喊,灵魂深处涌起巨大的悲伤与无力。她不想璇月死!她不想看到这个骄傲、强大、又别扭得可爱的九尾狐,为了所谓的责任和拯救,就这样燃烧殆尽!如果能有别的办法……如果……
就在小淇心神激荡、意志之锚因为巨大的悲伤和动摇而出现一丝微不可查的裂隙瞬间——
“桀桀桀……”
一个阴冷、滑腻、带着无尽岁月沧桑与邪恶的笑声,如同毒蛇般直接钻入了小淇的神识最深处!
是小淇手中那本账簿!是那页布满了血红色扭曲文字、封印着上古凶兽的禁忌之页!
“可怜的小丫头……心疼了吗?不想让那九尾狐白白牺牲对吗?”那声音充满了诱惑与伪装的悲悯,正是之前指点他们追踪混沌核心(归墟之眼)的上古凶兽!
它借着在账簿‘请神’后,那封印松动并未完全恢复之际,窥视到了小淇内心最脆弱的缝隙!并在小淇和妖怪账簿心神相连之时,用积蓄多年的力量,强行劈开一道封印中的缝隙,哪怕只是允许神识短暂传递!
小淇的识海中,景象骤变!不再是祭坛空间的恐怖场景,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翻滚着粘稠灰白色雾气的混沌之海。在这片混沌之海的中央,悬浮着一团巨大的、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暗红色光芒。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温和感,如同一个巨大的、温暖的……胚胎?
“看看小狐狸……多么痛苦……”那上古凶兽的声音如同魔音,直接在识海中幻化出璇月此刻凄惨的模样——狐尾黯淡,本源燃烧,灵魂在湮灭风暴中哀鸣。画面逼真得让小淇的心如同被狠狠揪住!
“何必让她承受如此痛苦?何必让她牺牲?”那上古凶兽的声音充满了蛊惑:“这混沌本源……本就是我的力量!是我被‘归墟之眼’这该死的牢笼抽取、禁锢了万古的力量!现在,它只是要回家而已!”
那团暗红色的“胚胎”轻轻蠕动,光芒流转:“让我来帮你吧,小丫头。放开你的意志,让一切……回归本源。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失控的混沌力量全部吸收!不需要任何人牺牲!不需要这可怜的狐狸燃烧生命!她可以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这番话引起了小淇的神识剧烈震荡!
?不需要牺牲?璇月可以活下来??
这……这简直是天籁之音!是绝望中伸出的救命稻草!那上古凶兽的话语精准地击中了,小淇内心最深的渴望!她看着幻象中璇月痛苦的模样,意志之锚上的那道裂隙,无声无息地……扩大了一分!
“想想你的朋友……那个叫颜如玉的书妖……”那上古凶兽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如同长辈的低语:“黄金屋还在等着你们去救她哥哥吧?如果璇月死了,谁还能找到救颜如玉的方法?让我收回力量,璇月安然无恙,你们就能立刻去救颜如玉!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颜如玉!小淇心中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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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痛!那个温柔的书妖,为了保护她们,至今受着重伤,生死未卜!救璇月!救颜如玉!这两个无比沉重的愿望,此刻被那上古凶兽巧妙地捆绑在一起,如同甜蜜的毒药!
小淇的心防,在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破绽!对璇月的不忍,对颜如玉的愧疚,对牺牲的恐惧,以及对“两全其美”的奢望……种种情绪交织,让她对上古凶兽的提议,产生了强烈的……心动!
意志之锚,剧烈地摇晃起来!那道裂隙,瞬间蔓延!
嗡——!
现实世界,祭坛空间!
璇月所化的混沌光茧猛地一震!原本艰难向内收缩的混沌物质,如同失去了缰绳的野马,骤然反扑!灰白色的浪潮以比之前更猛烈的势头向外扩张!包裹着璇月的银白光晕瞬间被压缩、撕裂!
璇月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身体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弓起,七窍之中同时喷涌出粘稠的灰白色物质!她眉心的银色狐纹疯狂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破碎!
“小淇!!稳住!!”寒晓担忧的叫出声来,不顾自身灵力,强行再次催动几张符箓射向翻涌的混沌,试图再次构成牵制,却被瞬间吞噬!
“糟了!”夔牛和伯奇同时心沉谷底!混沌的反扑来得太猛烈!璇月危在旦夕!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小淇——!!!”
一个饱含着痛苦、焦急、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直接在小淇的神识深处炸响!
是璇月!
现实与神识的界限,被混沌力量的冲击和意志之锚的剧烈动荡打破!璇月那正在承受无尽痛苦、濒临破碎的妖魂,竟然顺着意志之锚的联系,强行闯入了小淇被上古凶兽入侵的识海!
小淇的混沌识海中,璇月的身影骤然浮现!她不再是现实中的虚弱模样,而是妖魂凝聚的灵体状态。九条狐尾依旧暗淡,但周身燃烧着银白色的灵魂之火,将她映照得如同浴火的战神!她的脸色苍白透明,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那团散发着诱惑红光的“混沌胚胎”!
在听清那上古凶兽不断对小淇重复的蛊惑低语后。
“别信它!!”璇月的妖魂发出凄厉的呐喊,声音穿透白茫的迷雾,直刺小淇动摇的心神:“这个鬼东西叫做‘混沌’!是四凶之一!是混乱与毁灭的化身!它说的‘彼岸’就是永恒的虚无!它要的从来不是‘回家’,是要彻底吞噬这混沌本源,连同归墟之眼一起,化为它自身毁灭万物的力量!到那时,别说环河镇,整个世界都将化为它的食粮!夔牛和伯奇,还有我们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它是在利用你的善良!利用你的不忍!”
璇月的怒吼如同醍醐灌顶,让小淇那被蛊惑得几乎沉沦的神志骤然一清!她看着那团暗红色的“胚胎”,看着它温和光芒下隐藏的、那若隐若现的恐怖轮廓——时而如同红色无面、六足四翅的怪鸟,时而化作庞大如山、獠牙狰狞的巨犬(混沌本体),散发着纯粹的邪恶与混乱!哪里是什么温和的“胚胎”,分明是伪装成救命稻草的深渊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