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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天狐为舟

作者:月桂树是圆圆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夔牛显然被小淇的问题给问住了。此刻它心乱如麻,它的目光如电,扫过那在符阵中挣扎咆哮的混沌漩涡,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所有妖,万千思绪在它面前飘过:


    「真的没有其它选择了吗?」


    「明明说过要保护小淇,我就不能代替她去吗?」


    「不行,还是不放心小淇去,那力量,那片是燃尽我的全部,可能也无法护着小淇全身而退!」


    「快找找有什么东西,有什么办法,不然就真的要——」……


    夔牛的眼神最终定格在,虚弱靠在小淇怀中的璇月身上。一个更清晰、更符合箴言、也更致命的念头,如同划破迷雾的雷霆,轰然击中了它。


    “等等!”夔牛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确定,它猛地抬手,指向璇月:“箴言中的~‘同舟共济’!寒晓,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也许导致你~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这‘舟’,可能~并非账簿!狐族长老~那个时候~可能不知道~账簿的存在,当年~它又是~怎么做的?”


    夔牛手掌一翻,那团被它剥离后一直小心封印在风雷之中的,哪怕是找寻璇月时短暂离开自己掌控的(光束分解后,再次被夔牛捕获),从璇月体内捕获的混沌源质光球再次浮现!


    灰白色的能量在雷光中缓慢脉动,此刻,它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震颤着!震颤的源头,直指祭坛核心那狂暴的混沌漩涡!两者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跨越空间的、同源共生的强烈联系!


    “看!”夔牛的声音如同惊雷:“这丝源质,来自~璇月体内!但它~并非璇月~自身所有!它是~被‘归墟之眼’吸引,如同~磁石吸引铁屑般,寄生在~她血脉之中!这证明什么?证明璇月——身负~九尾天狐血脉的~璇月——她本身,就是混沌源质~在这个时代选择的、天然的‘容器’!她这具~身体,或者说,她的~九尾天狐血脉本源,就是能与~混沌源质短暂共存~而不被~瞬间摧毁的~特殊存在!璇月!才是舟!她的意志!才是心!”


    这个推论如同晴天霹雳,让寒晓瞬间愣住!他之前的推演,是基于账簿的秩序特性,在得知璇月体内,那缕混沌源质最直接的证据后,他几乎瞬间就支持了这个推论!


    「箴言中的“归墟之眼,非锁其形,乃融其性”——这“融其性”,不正是指混沌源质可以融入特定的载体吗?」


    “咳咳……”璇月虚弱地咳嗽着,嘴角再次溢出鲜血,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明悟:“夔牛……说得对”


    璇月的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决绝的平静:“毕谷……那个疯子……虽然疯狂,但他有一点……说对了……九尾天狐血脉……是混沌在这个时代……最合适的载体……”


    璇月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那疯狂旋转的混沌漩涡,眼中闪过一丝自嘲:“狐族长老……守护的秘密……并非单纯封印……而是……血脉的责任……我们是‘舟’……是混沌归流的通道……多谢你们,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宿命……”


    璇月的话,如同最后的拼图,彻底印证了夔牛的推断!箴言中的“同舟共济”,指的是让璇月自身化为“舟”,承载混沌本源!


    “就算你们说得对!可心为锚呢?她现在这样,还能有那种心境吗?”伯奇突然打断道。


    璇月冷哼一声:“你是说……我怕死……”


    “不!你能扛着毕谷的折磨,这份心性我不怀疑,可是你身受重伤,就算勉强作‘舟’,还有支撑你心的意志的余地吗?”伯奇反问道。


    “那如果有人协助呢?比如通过妖怪账簿,我已经见识过了,账簿可以给妖怪提供力量帮助吧!”寒晓抢先回道。


    小淇点了点头,默默握紧手中的账簿!


    而“心为锚”也随之定下,则需要一个意志坚定、能与璇月心神相连、甚至能够通过某种方式引导或辅助她的人,作为稳定这艘“混沌之舟”的锚点!


    “可是璇月!”小淇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住璇月冰冷的手,试图再次阻止:“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住?!还是……”璇月此刻的状态,妖力枯竭,血脉本源受创,经脉如同布满裂痕的瓷器。这样的身体去承载狂暴的混沌本源,无异于让一艘破船去横渡风暴之海!


    “也是死局……但也是唯一的生路……”璇月看着小淇,打断了她想说得话,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平静和托付:“我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但我的血脉……我的本源……九尾天狐的核心……还能燃烧最后一次……”


    璇月挣扎着,想要推开小淇的搀扶,自己站起来,却力不从心。小淇和伯奇连忙扶住她。


    “毕谷强行献祭……加速了归墟之眼的苏醒……它……等不及了……”璇月望着那在寒晓符阵中不断适应、力量持续攀升的混沌漩涡,声音带着一丝决然:“没有时间再犹豫了……小淇……拿起账簿……以你的意志……为我为这艘‘舟’定锚!”


    “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小淇嘶声道,体内妖力随之涌动,试图寻找一线生机。


    “没有了!”寒晓的声音斩钉截铁,他脸色惨白如纸,维持符阵的双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符箓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我的阵法……撑不过十息!十息之后,混沌爆发,我们……包括整个环河镇……都将化为乌有!这是唯一的机会!小淇!动手!相信璇月!相信箴言!”


    十息!生死十息!


    小淇看着璇月那双充满信任、平静和决绝的银色眼眸,看着寒晓摇摇欲坠的背影,看着夔牛眼中压抑的痛苦与支持,看着伯奇绝望的挣扎……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从她心底最深处爆发出来!


    小淇猛地擦去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松开璇月的手,后退一步,双手猛地捧起那本账簿!想起那教自己使用账簿的两书妖的身影,坚定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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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以吾之名!执掌秩序!”


    “以吾之心!铸就定锚!”


    “九尾天狐!化身为舟!”


    “混沌归流!彼岸为乡!”


    小淇的声音不再是咒文,而是誓言!是灵魂的呐喊!随着她的呐喊,账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无数秩序符文脱离书页,不再凝聚成轮,而是化作一道纯净的、蕴含着定义与约束之力的秩序洪流,并非攻向混沌,而是……温柔又坚定地,涌向璇月!


    嗡——!


    秩序洪流瞬间将璇月包裹!纯净的秩序之力并未治愈她的伤势,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工匠,在她破碎的经脉、枯竭的妖力核心、受损的血脉本源之外,构筑起一层层坚韧而灵动的秩序符文网络!这并非修复,而是加固!是为她这艘即将承载灭世之力的“破船”,披上一层由秩序规则编织的、强化其核心承载力的“外甲”!


    “呃!”璇月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剧烈颤抖。秩序之力的加持带来剧痛,却也让她的身体暂时稳定下来,九条狐尾尖端,那几乎熄灭的银芒再次稳定地亮起!


    “小淇……开始吧……”璇月的声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自己的血脉本源深处,点燃那最后的力量!


    小淇心念一动,账簿的光芒牵引着璇月。璇月的身躯在秩序符文的包裹下,缓缓悬浮起来,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主动地、义无反顾地……冲向了符阵中心那翻腾咆哮的混沌漩涡!


    夔牛发出痛苦的低吟,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璇月——!”伯奇目眦欲裂。


    就在璇月所化的银白流光即将撞入混沌漩涡核心的刹那——


    轰!!!


    寒晓的符阵,终于彻底崩溃!金色的光印碎裂,银色的锁链寸断!失去了压制的混沌浪潮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如同挣脱枷锁的灭世巨兽,朝着渺小的璇月狠狠扑去!要将她连同那层秩序符文一起,瞬间吞噬、湮灭!


    然而,就在那灰白色的混沌洪流即将淹没璇月的瞬间——


    异变陡生!


    璇月眉心,那道古老的银色狐纹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她体内,源自九尾天狐血脉最深处的本源之力被彻底点燃!一股纯净、古老、带着包容与承载意境的银白色光晕,猛地从她体内扩散开来!


    这光晕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中和”之力!狂暴的混沌洪流在接触到这银白光晕的瞬间,那毁灭一切、同化一切的恐怖趋势,竟然……奇迹般地……缓和了下来!


    如同奔涌的岩浆遇见了至寒的玄冰,虽然依旧沸腾咆哮,相互侵蚀消融,产生恐怖的湮灭能量风暴,但那纯粹的同化和毁灭意志,却被一种奇妙的“共存”状态所取代!灰白色的混沌物质与银白色的天狐本源之光,在璇月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直径数米的、激烈冲突却又诡异平衡的混沌光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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