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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葬神台

作者:月桂树是圆圆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环河阵西郊金牛山矿洞地底,一个不知是天然还是有人刻意创造的坑洞,在沉寂了不知多少年后,迎来热闹的一晚。


    冰冷粗糙的石面紧贴着璇月的脸颊,由于被毕谷封印了妖力,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毕谷那枯瘦的手指蘸着粘稠发黑、散发着浓烈恶臭的精血,在她身下的祭坛上飞快地勾勒着邪异的阵纹。


    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活物般蠕动,每一次亮起,都伴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寒,疯狂抽取着她体内残存的妖力和更为本源的精血魂魄之力。


    剧痛如同万蚁噬心,意识在冰冷与灼热的煎熬中沉浮。璇月艰难地掀起眼皮,模糊的视野中,毕谷那张被幽暗绿光映照得如同鬼魅的脸上,充满了狂热与贪婪。


    “嗬……九尾天狐……多么完美的妖兽……”毕谷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他停下了勾画,缓缓蹲下身,枯瘦的手指近乎痴迷地,拂过祭坛边缘那些已经深深蚀刻入巨石、扭曲而古老的邪异符文。他的指尖停留在其中一处符文上——那并非纯粹的邪异,在那些令人作呕的纹路之中,隐约夹杂着几道更为流畅、古老,带着一种神秘韵律的线条,如同某种……图腾的残片。


    “看到了吗?”毕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他指着那几道特殊的线条:“这祭坛……准确来讲是‘葬神台’!亦或者是狐族祭坛?你以为一直沉默就可以保护秘密,别人不知道,可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个东西可并非纯粹由那些上古蠢货建造!它的根基……它最深层的阵纹……是你们狐族的!属于你们九尾天狐一脉的上古纹饰!”


    璇月瞳孔猛地一缩!剧痛似乎都因这震惊而减轻了一瞬。她死死盯住毕谷所指的方向。那几道线条……流畅、神秘,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熟悉感!虽然被周围邪异的符文包裹、扭曲,甚至被试图篡改,但那独特的韵律……不会错!那是九尾天狐一脉传承中,最为古老、最为核心的……本源秘纹!是只有血脉足够纯粹、力量达到一定境界的狐族才能触及并理解的传承!


    “你……怎么……知道……”璇月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怎么知道?”毕谷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眼中闪烁着得意与疯狂的光芒:“为了找到这里,为了解读这该死的祭坛,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几十年的光阴!踏遍上古战场遗迹!掘开无数古墓!翻阅早已失传的禁忌典籍!甚至不惜堕入邪道,与那些污秽的存在交易!哪怕是袭击古老修仙家族,哪怕是袭击一个聚集众多妖怪的旅舍,就为了换一张残卷!这一块块硬骨头,我全啃下来,才换来我想知道的信息!不过可惜!还是有限,好在我终于知道了关键信息——”


    毕谷猛地站起身,激动地在祭坛边缘踱步,幽暗的绿光将他拉长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如同一个扭曲的恶魔。


    “终于!终于让我在一卷被污血浸透的兽皮残卷上,发现了蛛丝马迹!那残卷记载了一个被遗忘的战场——‘归墟之战’!记载了那些所谓的‘神’与‘混沌’的最终对决!更记载了……为了镇压那泄露的混沌本源核心,那些神明利用了此地原本存在的、一个极其强大的古老封印!而那个封印的核心阵纹……正是由你们狐族先祖留下的!”


    毕谷猛地转身,再次指向祭坛上的那几道特殊纹路,眼中燃烧着贪婪的火焰:“残卷只有寥寥数语,语焉不详!但它提到了‘狐纹’!提到了只有身负九尾天狐血脉者,才能真正解读并激活这‘葬神台’最深层的、连接‘归墟之眼’的力量!才能……真正掌控混沌!”


    毕谷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当我知道后,我就开始找遍天下!可在如今这个世道,要寻找九尾天狐的踪迹?它们不是早已成为传说?我甚至绝望了!直到……那个傻子商人找上我!”


    毕谷死死盯着璇月,如同看着一件稀世珍宝:“你出现了!封印祭坛者的血脉,原来就藏在祭坛旁边!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守护者’啊?你虽然隐藏了气息,虽然带着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但那种源自血脉深处的、与这祭坛隐隐共鸣的波动……瞒不过我!我故意让山虎那群废物去试探,故意让展杰暴露,甚至故意让傀儡被你们破坏……都是为了确认!为了把你……带到这最终的舞台!”


    “所以……你根本……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帮庄兴……”璇月艰难地喘息着,眼中充满了冰冷的嘲讽:“你……只是……一个……找不到钥匙的……可怜虫……”


    “闭嘴!”毕谷的得意瞬间被戳破,化为暴怒!他猛地俯身,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狠狠捏住璇月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黑气如同毒蛇般从他指尖溢出,丝丝缕缕钻入璇月的皮肤!


    “呃啊——!”璇月发出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那黑气冰冷刺骨,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精神污染,直接侵入她的识海!无数混乱、扭曲、充满恶意的幻象在她眼前炸开!尸山血海!怨魂哀嚎!她仿佛看到自己的狐尾被一根根斩断,血肉被剥离,灵魂被投入无尽的黑暗深渊!这不仅是□□的折磨,更是对灵魂的直接摧残!


    “告诉我!”毕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告诉我这祭坛上所有狐纹的含义!告诉我如何彻底激活‘归墟之眼’!告诉我如何安全地掌控混沌本源!否则……我会让你尝遍世间最痛苦的折磨,再将你的妖魂一寸寸碾碎,喂给这祭坛下蠢蠢欲动的混沌残渣!”


    剧痛和灵魂冲击让璇月几乎昏厥,但她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嘴角淌下。她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艰难地挤出一丝冷笑:“蠢……货……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纹路……是钥匙……也是……枷锁……你激活它……只会……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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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亡……狐族先祖……留下它……是为了……彻底……封死……归墟……”


    “封死?”毕谷一愣,随即发出更加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封死?多么可笑!多么浪费!这磅礴的力量!这足以让我踏上神坛的力量!你竟然说封死?看来不用点真手段,你是不会老实开口了!”


    毕谷眼中凶光爆射,猛地将璇月掼在冰冷的祭坛中心!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如鬼魅,口中念诵起更加急促、更加邪异的咒文!身下那由精血绘制的邪阵爆发出刺目的暗红血光!无数血线如同钢针般刺入璇月周身大穴!更加狂暴的抽取开始了!不仅如此,祭坛深处那股冰冷死寂的混沌气息,如同找到了宣泄口,顺着血线疯狂涌入璇月体内!


    璇月身体剧烈抽搐,九条狐尾的光芒彻底熄灭,如同死物般瘫软在地。她的皮肤开始失去光泽,甚至隐隐浮现出灰败的色泽。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急剧黯淡下去。


    “说!!”毕谷的咆哮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抽干你!用你这身皮囊和残魂,强行献祭!虽然效果差点,但也足够唤醒‘归墟之眼’了!”


    璇月的意识在剧痛和混沌侵蚀下,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随时可能倾覆。就在她感觉灵魂即将被彻底撕碎、拉入永恒的黑暗时,毕谷那句“归墟之战”、“混沌本源”以及祭坛深处涌来的、那熟悉又陌生的混沌气息,如同惊雷般在她几乎涣散的识海中劈开一道缝隙!


    一些尘封在九尾天狐血脉最深处的、源自远古先祖的零碎记忆碎片,如同被风暴卷起的深海泥沙,骤然翻涌上来!


    那是一场无法形容的战争。天空破碎,大地沉沦,规则崩坏。并非神明与神明的对抗,而是……一群燃烧着生命、试图守护秩序与生机的强大存在,与那从世界缝隙之外渗透而来、企图吞噬同化一切的、名为“混沌”的不可名状之物的战争!


    战场,就在此地!就在这环河镇的地下!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亿万年前,这里还是混沌与现世激烈交锋的薄弱节点!


    一位伟岸的身影在记忆碎片中浮现,周身燃烧着纯净的九尾天狐圣焰,那火焰带着净化与封印的力量。他(她?)带领着族群最精锐的战士,在此地布下了惊天动地的封印大阵!以狐族本源秘纹为核心,融合了多种强大的封印法门,辅以无数珍稀神材……最终,将一处从混沌中泄露出来的、最核心、最狂暴的“混沌本源”核心——也就是毕谷口中的“混沌之息”——成功禁锢、镇压!


    那核心,被封印在一个特殊的容器里,一个由混沌本源自身凝聚而成的、形态不定的晶体——那便是“归墟之眼”!狐族先祖将其作为整个封印大阵的核心阵眼,深埋于此,命名为“葬神台”!


    所谓的“葬神”,并非埋葬神明,而是埋葬这足以葬送整个世界的“混沌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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