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姬长卿是爱他的，爱一个人就要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现如今，他无情到大成，有了情丝，他又重新认识到，他爱姬长卿。
因为爱，所以他也心甘情愿为姬长卿死。
姬长卿吸了吸鼻子，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太迟了…你让我知道这些，有些迟了，我们回不到过去了。常颂…我不恨你了，可我也不会再爱你了。”
锦瑟没敢上前碰他，只道：“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不合适的，断了也好…也好。”
最后，是姬长卿先回头，用自己的手去碰他的手，连拉一拉都不敢，他脸上的泪早已干涸，红肿的眼睛昭示着他的心软，他故作叹息道：“抱歉，带你拜了这么多次鬼怪。”
“我早就知道那两尊佛像底下是无常了，也早就知道，你带我拜过多次阎王了。”
因为早就知道，也早就目的相同，他不撕破那层窗户纸，只有他来撕破。
所以他才会劈开那佛。
姬长卿惊讶抬眼：“你…早就知道？”
原来，锦瑟早就已经选择了与他为伍，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发现。
“嗯，灾祸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但在剩下的日子里，我会以兄长的身份陪着你，就像是…”
锦瑟从袖口中掏出两小尊木刻的佛，一个是无相佛，一个是万相佛。
正好代表了姬长卿和锦瑟。
他笑道：“就像是这两个一样。”
正是因为无相，才会变化万面。
正是因为万相，才会化为一面。
“你…”姬长卿迟疑道。
锦瑟道：“难不成你还想叫我一声父亲？也不是不行。”
“不是！”
“那我是啥？”
姬长卿开玩笑道：“你？你是畜牲。”
“……”
*
第二日，锦瑟与姬长卿来到了千灵山底下住的人家，奇怪的是，他们一来，一群村民便围住了他们，一个个吐着苦水：“仙长哎！您二位可算来了，这山上的女鬼闹得我们苦不堪言，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他二人对一眼，心中存疑，之前不是还说不让修仙的来吗？现在这一副热情的样子，到真是奇怪。
姬长卿笑着安慰他们：“一定一定，我们来这就是办实事的，一定能帮到你的。可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说，我也听不过来，不妨让一个人上前来讲讲？”
一个年轻的男子上前，恭恭敬敬道：“实不相瞒，这山上几年前就开始了，闹得人心惶惶，之前去的几个村民，无一幸免。直到一个仙人来，说可以帮我们，可他最后也…死了，女鬼们发了怒，当晚便鬼气缠绕，吓得我们再也不敢请示修仙者了。”
“那为何会相信我们？”锦瑟道。
那男子道：“您二位，给我们一种不同的感觉，所以我们选择相信你们。”
姬长卿还打算再问几句，只听东头的一个妇人大喊：“拜佛嘞，拜佛嘞！可别误了时辰！”
那群人听到号令，一个二个拖家带口的，跑去神庙前磕头跪拜，无非是求一些村子风调雨顺，上天庇佑之类的。
姬长卿看了一眼那个神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锦瑟，传音道：“我怎么感觉有点怪？”
“这是鬼佛。”
姬长卿翻了个白眼：“……还用你说，我当然是一眼看出来了，我说的怪不是因为这是个鬼佛。”
“是因为明明是个鬼佛，但却没有鬼气吗？”
姬长卿轻轻点头：“是这样的。”
如果单纯是个鬼佛的话，那就没有那么难办，把鬼佛的鬼收了不就行了？
可事实没有这么简单，鬼佛有鬼，却无鬼气，那这鬼气跑到哪了呢？
二人对视一眼，共同锁定了一个目标——
千灵山。
二人悄无声息的去了，一路上十分警惕，可并没有发现什么。
山也不是幽静的可怕，有鸟鸣有虫叫，花儿也开的正艳，实在是不像是鬼气蛮绕的地方。
“咱们不会被骗了吧？”
锦瑟道：“没道理啊，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遇见这么…”
话还没说完，一根粗壮的树藤极为柔韧地劈向了他们，二人闪身躲过。
“我靠！”姬长卿干净利落地劈断了那树藤，又在那断了的树藤上砍了好几下。
经此一遭，二人走路的时候都避着树，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姬长卿兴奋的勾了勾唇，要开始了吗？
锦瑟看着他那副样子，打趣道：“…你可别把人家女鬼吓跑了。”
姬长卿佯装生气，肘了他一下，道：“你啥意思！不带你这样的！”
锦瑟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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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笑，道：“没啥意思。”
凄厉的惨叫打破了二人轻松的对话，一个个幽魂在二人身边徘徊，她们惨叫着，诉说着，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天空如打翻了的血似的，殷红色染了一片，姬长卿在那些女鬼绕着他们转了十几圈之后，终于听见了零零星星的几个字。
锦瑟抓住他的胳膊，道：“她们好像说，又进贡来了。”
“进啥贡啊，谁是贡啊。”
“不出所料，应该是咱们两个。”
姬长卿问道：“她们莫非想吸干我们的灵气？”
锦瑟原本紧皱着眉头，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他道：“你我二人代表着修真界的战力巅峰，被她们吸干，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哦，原来她们绕了几十圈，不是因为她们喜欢绕，而是她们根本不能近我们的身啊。”姬长卿恍然大悟。
锦瑟抿唇，五味杂陈的看着他，像是为了证实内心的猜想，问道：“你…才知道？”
姬长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锦瑟再次偏过头，自暴自弃道：“我当时瞎了吗，怎么看上你这么个蠢东西的？”
姬长卿呛道：“我当时追求者可是有很多，看上‘眼瞎’的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女鬼似是发了怒，离着他们更近了些，姬长卿又问：“她们生气了吗？”
“废话！”
“那现在怎么办？把她们都杀了？”姬长卿道。
锦瑟气笑了，道：“她们本来就是死的！说话能不能过点脑子？”
“你理解意思就行了，不用这么在意细节，我的意思是是直接把她们强行炼化还是安魂？”
强行炼化，说白了就是用附灵的剑强行劈断，断成一片一片的，强行送到地府洗化灵魂，此法虽然简单便捷，但对灵魂十分不友好，很有可能来生变成一个痴傻之人。
安魂的意思有两个，一个便是在向笙怜灵魂暴乱时的，这种程度的安魂主要是低阶者对高阶者灵魂的收服，以防暴动。
第二个，便是高阶者对低阶者灵魂进行自行洗化，多数是以音洗化魂魄，此法对灵魂极其友好，洗化之后与正常灵魂无异。
只不过此法耗费的时间比较多。
锦瑟思考了下人数和时间，道：“安魂吧，就当是给我积点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