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竹影飘摇。
姬长卿服用了能短时间变换面容的药,并戴着面具,来到了修真界地下交易会所——恋七阁。
这里以前还不叫这个名字,因为新上任的阁主想图个吉祥的寓意,便改了这个名字。
一小厮谄媚的迎上来,躬身行了一礼道:“这位大人是想来买些什么?”
他直截了当道:“可有让人长时间压制修为的药?”
那小厮一僵,不过几秒便喊来另一个人:“里边的!去请阁主来!”
转头又对他道:“大人,您跟我来,我们阁主今日不在,我不太方便拿主意,您或许要在这儿等上一等,阁主会尽快来的。”
姬长卿点了点头,道:“太阳升起之前见到你们阁主就行,晚了我可走了。”
“实在是我们招待不周,阁主一定是能在太阳升起之前来的,可具体时间还不确定。。若大人困倦,可来雅间沐浴更衣小憩一会;若大人精神,可来地下赌场玩上一玩。”
“我对赌场的事倒不感兴趣。”
“哎,好,那我立刻让他们为您收拾一间房出来。”
姬长卿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不自觉的想,怪不得这生意能干的长久,这还没花钱,就把顾客当大爷了。
在床上昏昏沉沉时,听见有人敲门,那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个小厮:“大人,我们阁主来了,您这边方便吗?”
姬长卿即刻醒神,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叫那人进来。
恋七阁阁主衣着金碧蟒袍,头戴降纹面具,坐到了桌案前。
小厮贴心的把门关上,离开了。
“我已听这家伙说过,敢问您要这药有什么用呢?”
“我不想回答。”
“好,只是这药虽能长期压制修为,可会有副作用。”
“什么?”
阁主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因人而异吧。”
“这药可有解药?”
“自然是有的。”
有有有!有你倒是说呀!!
姬长卿问:“那我两个都要了,开个价吧。”
别要太贵…没那么多钱…
“不要钱。”
啊,那真是太好了。
不对,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不要钱,难道要命吗?
“那您的意思是…”
阁主道:“您应该知道我们恋七阁会做傀儡炼化的买卖吧?”
不知道啊…啥时候的事儿啊?
姬长卿颔首:“略有耳闻。”
阁主浅笑道:“那便好,其实我们还做了很多肮脏的买卖,要是被发现,您可要在仙盟上替我兜底啊。”
姬长卿绷紧了身体,这人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猜到自己位高权重,还在修真界拥有话语权?
姬长卿故作镇静,讪笑道:“那是自然。”
他回去后服了药,修为压制到金丹后期,对外谎称和锦瑟仙尊侯林打架,不慎被重伤,修为跌境,灵根受损。
他想,这么重大又劲爆的消息,不消三日肯定就闹得沸沸扬扬。
到时候仇家趁其灵力低虚时杀人灭口,便可以反杀了!
*
次日,为了不引人注目,二人坐马车同行,车上空间不大,但容纳两位成人足够了。
毕竟这么久没见,二人一时之间也搭不上什么话,正尴尬之际,颜辞镜问:“师尊,徒儿…想问你个问题。”
姬长卿抬起头,道:“你说便是。”
“师尊,外界都说您是被…师兄杀害,此事真假?”这事说来也奇,刚开始传的,是姬长卿早有图谋,想将百家置于死地,当时此传言一出,他还被唾骂了一阵。
可这版本从师玄卿死后,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琼华不满师尊已久,借此将他杀害,然后百家才攻上散修盟的。
其实版本有很多,多到数不过来,最离谱的还是琼华因爱生恨,杀死了姬长卿,更有甚者言,姬长卿与琼华乃是血亲,却因利益反目成仇,构陷百家杀死姬长卿。
姬长卿激动地用手重重拍打了颜辞镜的头,呵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是琼华!明明是…是…唉,真不是为师不愿跟你讲,但为师这死的方式有些离奇,说出来你也不相信。”
颜辞镜吃痛,抓住了他的手,软软的,很热乎,他道:“师尊恕罪!疼啊!”
“知道疼,就是想让你长点记性!”姬长卿呵呵道。
趁他放松之际,颜辞镜神不知鬼不觉的与他十指相扣,非常诚恳道:“不过离奇便离奇,师尊说什么我都信,吾信师尊,如奉天神。”
真诚的眼神,看的姬长卿瘆得慌,他微微叹了口气,不情不愿道:“当时吧,刚镇压完灵魂,没有一个人身上不挂彩的,我正寻思着歇会,也放松了警惕。然后剑雨飞来,一时之间没躲过,中了剑,虽说我修为高,但架不住他们一群人围攻,我受了伤,飞到了一处山林,然后我打算搁那休整,等好了直接回散修盟就行,谁知道那群人又发什么神经。”
“所以…师尊没事?”颜辞镜问。
姬长卿也佩服了他的顶级理解,解释道:“然后锦瑟就来了,当时我们俩的关系还算不错,我…”
*
几年前,山林。
姬长卿倚靠在大石头旁,一腿弯曲,一腿伸直,腰腹部插着一支剑,还在往外出血,他虚弱的喘着粗气,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嘀嘀咕咕的骂道:“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之徒,无耻下流!非人哉!仗着人多势众,就欺负我一个,等我伤好了,有他们好看的。”
一声疑问的声音传来:“长卿,长卿,你在吗?”
来人正是锦瑟。
姬长卿心中一喜,用尽全部力气呼喊:“阿允,我在这儿,我在这儿的石头旁。”
锦瑟靠近之后就听到了他的吐槽,道:“你是不知道,可真是气死我了,一群不要脸的,阿允,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吧,你一定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他语气肯定不容置疑,彼时的他,对着他亲爱的阿允毫无防备,他含笑看他,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他道:“现在我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带我回散修盟吧,或者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去你们玄栾宗住住也行,阿允!你怎么不说…唔,你,啊!松口!唔!”
锦瑟按着他作乱的双手,胡乱的亲上去,毫无章法一通乱咬,唇齿相依,如潮水般猛烈。
阿允!他在干什么呀!见到我太激动了,也要等我伤好了再亲吧!总得先带我回去吧,他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呀!
姬长卿被亲的喘不过气来,奈何双手被钳制,打也打不了,他真恨自己没有多练练武功,不然现在早就把锦瑟制服了。
他双眼迷离,脸上染上绯红,正高潮呢,锦瑟突然停止,拉出粘腻的丝。
“哈,阿允,你…唔!”心口蓦地疼痛,竟是锦瑟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他用这辈子都没有露过如此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剑被猛地抽出,鲜红的血液喷射般涌出,喷到了锦瑟脸上,在此前,姬长卿远远不敢想心悦之人竟然想置自己于死地。
锦瑟垂眸解释,道:“我修了无情道,长卿,你不是爱我吗?那就为我去死吧。”
说着说着,抚摸着他的脸颊,申请还款柔情似水,说出的话却如此冰冷,他淡淡道:“来世投个好人家吧。还有,长卿,别再当断袖了。”
为防止姬长卿没死透,又补了几剑,血液四溅,染红了一小片竹林,他就这么倒下了,连尸体都没人收拾,不过幸好和琼华绑了链,自己死了,他会知道。
也是琼华,为他收的尸,存放于如今的琼华山洞中。
*
颜辞镜听完,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手不自觉的握紧,姬长卿道:“嘶——混小子,手抓那么紧干嘛,我又不会丢。”
听见姬长卿明朗的声音,颜辞镜慢慢松了手,愧疚道:“师尊,你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呜呜,对不起,实在我要是早点成为现在就可以保护你了。”
颜辞镜湿热的眼泪划过脸颊,直达下巴,随后又滴到了衣袖上,二人坐的很近,姬长卿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我死的时候你好像也才16吧?还这么小,不必如此心急。而且我现在不也正站在你面前吗?”
“嗯…”颜辞镜闷哼着,借机依偎在他师尊的怀里,姬长卿此时只顾安慰,没有管其他的,颜辞镜就顺理成章的被师尊搂在怀里,他道:“那您要答应徒儿,不与徒儿分开,即使分开,也要找到彼此。”
“好。”姬长卿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在他看来,现在必须赶紧安抚好颜辞镜,不然指不定怎么磨人呢。
到了最近一家客栈,二人落座于桌前,点了两个菜,一壶酒。
“师尊赶路辛苦了,吃点吧。”说着,颜辞镜给他夹了块肉。
姬长卿道:“不必,我辟谷多年,早已没了口腹之欲,喝点酒就行,主要是陪你吃。”
颜辞镜疑惑的问:“难道不是因为师尊想吃吗?”
姬长卿回答道:“我以为是你想吃,所以陪你吃。”
颜辞镜一摊手,道:“可我以为是师尊想吃,所以我才来陪师尊吃的。”
所以说,不愧是师徒,连为对方考虑的想法都是惊人的相似。二人对视一眼,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乌龙,此时他俩人的表情,就类似于“。。。”一样。
姬长卿咋舌道:“算了,这菜上都上了。这样,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如何?”
颜辞镜点点头,于是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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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筷子一筷子的吃了起来,平均每三口喝一口酒,真是三板一眼。
正吃着,姬长卿俨然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不动声色的向后看去,却只有一位绿衣男子在吃着菜。
还没等他思考些什么,颜辞镜便将酒杯推向他,道:“师尊,这袭香饮度数不高,味道也好,不打算再多饮几杯?”
姬长卿盯着清澈的酒,道:“自然是要多饮几杯的,不过听说,兰陵这块虽盛产菩提子酒,可当地人却个个爱喝烧酒,我还听说这息湘醉,乃当地特色烧酒,不如尝尝?”
颜辞镜扶额,无奈的问:“师尊还真是非同寻常,您是不是忘了之前散修盟定的规矩——禁烧酒,违者罚抄盟规一千遍。”
这规矩是琼华定的,颜辞镜明显就是想拿他的大师兄来压他,毕竟因为某些原因,姬长卿一直觉得愧对他,当时便给了他首席大弟子的位置,首席大弟子有改宗规的权利,有什么活动也能出席,相当于半个长老。
别看着罚抄一千遍多,可总共就两条。一条是:众修平等,众生平等,忌打压,勿忘初。这第二条便是:全宗门上下,不管老弱病残、什么地位,但凡是喝烧酒的,一律抄宗规一千遍。
姬长卿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唉,抱歉,可能有些醉了,这酒的度数也不高啊,我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他试着岔开话题:“唉,其实吧,我还是怀念家乡的胡辣汤,改天我做给你喝?”
“那我便要好好尝尝师尊的手艺了。”
那桌的绿衣男子,不停的往嘴里夹着菜,一刻没歇过,颜辞镜道:“师尊,喝完酒就睡吧,您要是实在担心徒儿,可以去徒儿那。”
“你都这么大了,我也不用瞎操心什么了,有什么事记得叫我,不要擅自行动。”姬长卿叮嘱完后,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喊小二过来收拾。
刚想上楼,便听一说书先生拍案,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人摸着半米长的胡须,颧骨高凸,有模有样的说。
“料想!曾经在那战争中力挽狂澜的晚芳仙尊,不幸被那心狠手辣的大徒弟琼华杀害,可幸苍天垂怜,重归人世。”
姬长卿一听自己,那是道也走不动了,硬是要留下来听听,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然后呢?然后呢?”
说书先生拿乔,道:“这位小友不必急切,听我细细道来。”
“你们应知道,那与晚芳仙尊共患难的战友、也是道侣锦瑟仙尊罢!”
“知晓啊,这怎么了?”一男子高喊问。
那人再次拍案:“二人几日之前,于侯林大打出手,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也!”
一人惊呼:“他们两个不是道侣吗?什么仇怨啊?莫非是互相切磋?”
“并非并非,之前就有传言说,二位仙尊感情不睦,如今一想并非谣传!并且这次还真是动了真格哩!”
“此话怎讲?”
“我听闻晚芳仙尊灵根受损,修为跌至金丹!”
“啊,那晚芳仙尊也太可怜了吧?”一人感叹。
说书先生对着那个人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些失望:“非也非也,依老夫看,那晚芳仙尊在修炼上不过是有些天赋罢了,实则性格怠慢,藐视尊长,锦瑟仙尊不过是略微出手,教训了一番,长长记性罢了。”
“那也不能给人灵根都毁了呀!这不断人前程的破啦事吗?”
还有一人也跟着反驳道:“你脑袋插驴粪里了?打人什么时候变成正义行为了?再者,单纯只是有点天赋的话,能到化神吗?我觉得我也挺有天赋的!”
那说书先生被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赶下台,被赶出门之前还得大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就盲目跟从吧!不管你们罢!”说完,便气呵呵的走了。
姬长卿心口被暖流淹没,低头浅笑,语气中带着些愉悦:“走吧,别看了。”
说完,想趁着走的功夫好好看看那位男子的长相,可就连侧脸都没看到,那人右手拿着一根鸡腿,啃食的样子,像是好几天没吃饭。
“师尊,怎么了?不舒服么?”颜辞镜察觉出他的异常,他询问道。
姬长卿余光一直撇着那位男子,意味深长道:“没事,有些晕头转向吧,你扶为师回去吧。”
那位绿衣服的男子,身段纤瘦。披头散发,连用发带绑都不绑,就这么随意的散着,看着无礼极了。
夜半,姬长卿躺在床上,毫无困意,脑海中竟浮现着那男子粗鄙的吃相,说了也新鲜,不顾形象的胡吃海塞,仿佛和马上要死了,吃不着下一顿似的。
骤然,臧邱山山腰陡升异象,类似于椭圆形的传送门,吸走了离得近的修士,那传送门黑的发紫。
这种情况,多半是出现秘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