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砚舟抬起眸,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掰开对方的手指。
“啊!”沉砚安惨叫,额角青筋暴起,“你给我放手!”
沉砚舟甩开他的手,对方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上:“离我远点。”
“你!你敢打我!”沉砚安落了下风自觉被人看了笑话丢了脸,胸口的怒火直冲脑门,他撩起袖口握紧拳,一个残废,他害怕他不成?
沉砚屿眼明手快,急忙拦住要动手的沉砚安:“大哥,你冷静点,赵家也在这艘船上,不能闹事。”
“我就不信,赵家会为了这么个残废跟我过不去?”
“别冲动,他毕竟是赵琼阑带来的人,又是她的未婚夫,得罪她没有好处。”
沉砚安握紧的拳缓缓放下,可让他吞了这口气,他又不甘心。
“今天暂时放过你,你给我等着,有你哭的一天。”他倒要看看,一个被千人骑,万人玩的破烂,赵琼阑还要不要他。
“我们走。”
赵琼阑被洛芸雨拉着进入她的房间:“你快帮我看看,我刚收的翡翠镯子,送这个作为夏栀的结婚贺礼,不掉价吧?”
赵琼阑接过她手上的盒子,拿出盒中紫红色的翡翠手镯举到阳光下。
“怎么样?我没被坑吧?”洛芸雨急切地问,她之前被狠狠宰过一次,之后但凡是这种古董级别的玉石,都得拉着赵琼阑过眼。
紫色手镯在光照下色彩浓郁,饱和度较高,赵琼阑将镯子放回去:“嗯,这次没被坑。”
洛芸雨松了口气:“那就好,这说明,我的眼光有所长进了,对不对?”
“对。”赵琼阑应和,“可以放我回去了吗,一会儿还有晚宴。”
“你就呆在我这算了,今天上船的都是小辈,一会儿有得热闹,晚上还有单身派对可以玩。”
“沉砚舟一个人,我不放心,晚点再来找你。”
“诶。”洛芸雨赶忙拉住她,“你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上心了,他这么大个人,一个人就一个人呗。”
“他腿脚不方便,平时又不出席这种活动,要是闹出什么闪失,我爸非活剥了我。”赵琼阑再一次后悔没让他生活助理跟着,她到底是哪根筋抽了。
“好吧,那一会儿晚宴后,你把他放房间里,我再来找你玩。”洛芸雨撇撇嘴。
赵琼阑失笑:“好。”
洛芸雨说到做到,几乎晚宴一结束,她就敲响了赵琼阑他们房间的门。
沉砚舟坐在轮椅上,抬眸看了眼梳妆台前化妆的赵琼阑。
她将挽起的长发散开甩了甩,对着镜子描摹上红艳的口脂,轻轻抿了抿唇,敲门声响起。
“阿阑,你好了吗?”
“来了。”
赵琼阑站起身,红裙包裹着玲珑身材,高跟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我今晚不回来,有事你可以按铃叫服务员。”她侧头看了眼一直没做声的沉砚舟,从进房间起,她就察觉到他隐隐有些拘谨和不自在。
两人是未婚夫妻,主人家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房,他们自然也可以提出要两间,但难免被有心人察觉两人不和,对赵沉两家的联姻不利。
她能理解他对于要跟自己独处一屋睡一张床的抵触,不过就是觉得有些好笑,他一个大男人,她又不会对他做什么,他紧张什么?
沉砚舟握紧轮椅两侧的扶手,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直直撞进她的视线里。
赵琼阑见他似乎有话要说,耐心在门口等了片刻。
他看到她眨动眼睛时,细碎的眼影如星钻闪烁,长长的睫毛如同振翅的蝴蝶轻轻颤动,她皮肤白皙,红裙衬得人明艳张扬,魅惑人心。
“你要去哪?”
等了半天,他才开口,声音低哑粗砺。
赵琼阑惊讶,他犹豫半天,竟然就问这个?
“夏栀今晚办了个单身派对,邀请我们去玩一会儿,估计不会太早结束,我就不回来睡了,免得打扰你休息。”
她说得体面,两人心里清楚,结束早晚,她都不会回来睡的。
“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她拉开门,脚步略顿,回头又补充了一句,“最好还是尽量不要打给我。”
“嗯。”
房门闭合,赵琼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哇哦,真绝情。”站在门口的洛芸雨表情夸张,勾住好友的脖子,“让人有事打给你,又叫他尽量别打,好伤人心哦,阿阑。”
赵琼阑拉开她的手,脑海里浮现那张冰冷沉郁的脸,他会伤心?别开玩笑了。
“我们只是即将要联姻的协议夫妻,做做表面功夫就够了,我不会往心里去,客套话,他当然更不会往心里去。”
“既然双方心里都清楚,那你干嘛还要加一句尽量还是不要打电话给你?怕一会儿坏你好事?”洛芸雨坏笑。
赵琼阑皱眉,眼底流动着诧异:“什么好事?夏栀之前嚷嚷婚后没自由,不是疯过一次了吗?这船上徐大少还在,她是不是胆子太大了。”
“怕什么,你以为今晚男方那边消停?他们只是没喊你家沉三少而已。”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夏栀准备的包房,里面热辣的劲舞已经开场,三三两两的富家千金,白天装着名媛淑女,此刻剥去那层光鲜亮丽的伪装,玩得一个比一个露骨。
“阿阑,快来。”
赵琼阑循着声音,在最里面找到了夏栀。
她正仰躺在沙发上,抬手吸了口烟,已经花了口脂的红唇对着空中缓缓吐出白烟,伸手将旁边的男孩往外用力一推。
赵琼阑顺势搂过对方的腰将人接住,察觉到挨近的身体竟然在轻轻发抖。
夏栀坐起身,抬手指尖对准她怀着的男孩:“特意给你留的,我可谁都没让碰。”
跪在她脚边的男孩见她身边的位置空出来,立刻机灵得补上空位。
赵琼阑失笑:“那可真是谢谢你,不过我劝你悠着点,明天长辈们就都到了,你今晚差不多点。”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做什么,那个姓徐的也不是什么好货。”她一把搂过男孩的脖子,掐着他的下巴问,“你说是吧?”
男孩呐呐不敢应声。
她没趣地将人甩开。
“小雨,上次你感兴趣那个小明星,那儿呢,我好不容易把人弄来,你快去吧。”
“哇!你还真把人请来了?”洛芸雨眼睛放光,扑到夏栀身边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欢天喜地地飞奔向自己的偶像。
夏栀嫌弃地蹭掉自己半脸的口水,往旁边让出空位:“阿阑,快陪我会儿,我都快郁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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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琼阑打量着她,在她旁边搂着人坐下:“你这还算郁闷?”
“可我一想到要结婚,一想到从此以后没有自由身,时不时要面对姓徐的那张恶心人的脸,就郁闷地现在就想出去跳海。”夏栀靠过来,拉了拉赵琼阑的手,“阿阑,我们真是难姐难妹,你到底是怎么忍受的?”
忍受吗?其实也还好,她跟沉砚舟碰面的时间少,他也不爱出门,除了学校就是家,除了必要的场合必须带他出席之外,他们根本不需要彼此捏着鼻子过日子。
“那沉三少至少还有张脸值得看,姓徐的那个猪头,他有什么?”夏栀每每想到那张脸就想作呕,但是又转念一想,沉砚舟的名声要多差有多差,还是个残疾,她姐妹也没好到哪里去。
沉家三少,一个被母亲视作耻辱,被父亲几百万就卖了抛弃的废物,上流社会说他什么的都有。
说他恶毒,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喜欢,说他心思重,千方百计攀上赵家联姻,说他乡巴佬,本就是沉家18岁后外面捡回来的,18岁之前他还在外面给人家端盘子洗碗打零工,甚至学费都凑不齐,说他手脚不干净,他回去后沉家总是有贵重物品丢失,说他下贱,传闻他勾引堂哥的女朋友。
赵琼阑本来一开始就不满意这桩婚事,她无法扭转爷爷和父亲的决定,曾婚前私下约见过沉砚舟。
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年轻的男人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目光总是时不时有些闪躲。
好看,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我们的婚事,想必你也清楚。”
“嗯。”她记得他低低应了一声,垂下眸让人看不清神色。
“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说服沉老爷子,取消这件婚事。”她说完,留意着对方的神色,看到他捏着咖啡杯的指节渐渐泛白,继续说道,“我不喜欢你,而且我这人不喜欢被拘束,所以麻烦你尽早跟沉老爷子说明白。”
“我不要。”
赵琼阑的话被打断,她眉心拢起,诧异对方斩钉截铁,连犹豫都没有的拒绝,他拒绝取消婚事,他竟然坚持要跟她结婚?
赵琼阑没再开口,眸光盯着对方。
沉砚舟低下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如同封了一层冰壳。
“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或者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可以尽力……”
“我什么都不要。”
话再次被打断,赵琼阑沉默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拿过桌上的手机站起身留下钱,转身离开。
谈话已经聊崩,对方态度坚决,她也懒得自讨没趣。
她边往外走,边想起那些狐朋狗友在她耳边的话。
“沉砚舟是什么人,到手这么好的婚事,他怎么可能放手?能扒上你,半夜还不偷偷笑醒。”
“都说他心机重,看着冷冷淡淡,心思深着呢。”
“他要没点心机没点本事,怎么守得住赵沉这桩婚事,又怎么把阿阑你爸哄得服服帖帖逼着你跟他结婚。他又没见过你,总不至于对你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吧?跟赵家联姻,好处可多了去了,至少往后他在沉家,腰杆子也能挺直,没人敢小看他。说不定还能借你的手帮他在沉家争权夺利。”
“阿阑,你想什么这么出神?”
思绪被打断,赵琼阑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