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渚睁眼时,并未感到身体有何不适,他一口气还没松到底,余光突然瞥见什么,猛然变了脸色。
身边只有一条小溪,不见昭寒身影,段驰龙就靠在溪旁的石头上,面色青白,双目紧闭,没有清醒的迹象。
凌云渚手脚发软,赶紧爬过去,确认没有外伤后才脸色稍缓,他拍拍段驰龙脸颊:“醒醒。”
“段驰龙,听得到我说话吗?没事就睁眼,不要吓人。”
然而,不论他怎么折腾,对方就是不搭理,像一尊不会动弹的精致雕塑。凌云渚慌了神,直挺挺跪在一边,大脑空白,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猛然转身,双眼应激似的瞪过去,倒是将对方吓了一跳。
来人是个女子,一袭翠绿宽袍,梳灵蛇髻,左手拎竹篮,右手扶着隆起的肚子,喜道:“哎?你醒啦!”
凌云渚戒备未消,目光上下打量一圈,顿在她手腕的镯子上。
是街边常见的样式,光素无纹,形制简单,吸引他的是正中间镶嵌的扇形宝玉。明蓝流转,璀璨发亮,隐有灵流透出来。
正是灵玉。
“幸好这里的水流不急,否则呀,大罗神仙也难救。”
女子飘然行至段驰龙身边,从竹篮里掏出什么东西,作势往他口中喂。凌云渚原本还在考虑如何将灵玉弄到手,这会儿却什么都顾不得了,喝道:“你做什么?!”
因为心急,导致语气分外凶狠,他一边抽身上前将两人隔开,一边攥住女子手腕。定睛一瞧,是粒褐色小丸,透着淡淡的草木香。
女子一愣,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赶紧道:“我没有要害他呀,是他……是他落了水,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事,但镇一镇总是好的,以防万一嘛,这药没有毒,不信你看。”
说着,她仰头就将药丸吞了下去,没有水,干咽,果不其然被噎住,咳得撕心裂肺。
凌云渚手足无措,慌乱地给对方拍背,他只是警惕心强,又不是真的想要这女子性命,更何况看那隆起的肚子,搞不好还是个孕妇,若是出点意外,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见女子几乎背过气去,凌云渚心急如焚,想去溪边接点水,谁料对方蟹钳般拧着他衣角,就是不松手。拉拉扯扯间,动静闹醒了段驰龙,他一睁眼便见凌云渚手忙脚乱,误以为双方起了矛盾,惊叫一声“师尊”便毅然决然冲入了混战。
一刻钟后,三人临溪而坐,总算心平气和地解开误会,又将大致情况捋了个清楚。
经验之谈,他们又入幻境了,而且还是由灵玉一手铸就、真身入境的水境。古书中的相关载录少得可怜,能记起来的也就几个字:
水境,水镜,鉴本心,显真念,明夙愿,铸新魂。
凌云渚摁住眉心,感觉头有些疼,前世打了一架后灵玉就被乖乖收入囊中了,谁料这辈子它玩不起,靠个蝴蝶效应将几个争得最凶的打包扔到了全新地界,不给信息不给线索,估摸着是想把他们熬死。
他看向身前女子,道:“夫人,方才情况未名,多有得罪,实在抱歉。”
女子名为雪遥,看着也不过双十年华,面容稚嫩,但已嫁为人妇,身怀六甲。今日她照例来打水,没成想竟瞧见两位男子被冲到岸边,人命关天的事她不敢耽搁,当即回屋取药,想着先保命再说,后来的事便也都知道了。
“没事的,你也是关心则乱嘛。”雪遥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二位既然没有大碍,我就放心了。”
“怎么怀孕了还来打水?”段驰龙替她拎起汲桶,“你家里人呢?”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啦。”雪遥笑了笑,“我力气大,不会有事的。”
段驰龙拧眉:“力气大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吧?你夫——”
话音未落便被踩了一脚,于是尾音乍然断在此处,他没再搭腔,老老实实闭上嘴,让凌云渚去和人谈。师尊果真是师尊,没聊几句便将对方的底细摸了个透,再聊一会儿,便能让雪遥招呼他们进屋吃饭了。
她没撒谎,家中果真只住一人,丈夫与她都是孤儿,成婚后共同生活了没两年,对方便因故离开,留她一人在此抚养未出世的孩儿。
凌云渚忍了又忍,才没喷出骂人的话,毕竟眼睛骗不了人,他能看出雪遥很爱对方。
“多谢招待,不过饭就不吃了,这些银两你拿着。”凌云渚摘下腰包颠也不颠,整个都递了出去。
雪遥当然不收,推脱半晌,最后还是凌云渚道:“收下吧,实不相瞒,我与这位段公子有一事相求。”
“我素爱收藏些古玩字画,方才瞧见夫人银镯上的白玉,极有眼缘。”他诚恳道,“不知夫人可否割爱,将其卖予我。”
段驰龙赶紧竖起耳朵。
前边铺垫这么多,本以为十拿九稳,不料雪遥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摇头:“抱歉,不行。”
“是钱不够吗?我可以加。”凌云渚淡定道,“还请夫人报个数。”
“凌公子误会了。”雪遥轻声道,“这白玉特殊,很久之前便覆在我腕上,若我不愿意,旁人是无论如何都摘不下的。”
“无功不受禄,这钱还是请公子拿回去吧。”她微笑着,动作却很坚定,“白玉不卖,只送。”
“哦?”凌云渚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幻境嘛,总归是有破解方法的,大多都和任务挂钩。而布置任务,当然得有线索,水境也不例外。
瞧瞧,这不就被他套出来了?只要想法子得到灵玉,还怕出不去水境吗?
“此玉只赠有缘人。”雪遥希冀道,“一位能助我实现愿望的,有缘人。”
段驰龙终于沉不住气:“你的愿望是什么?我们能帮你。”
“真的?!”雪遥两眼发亮,“那我想去找我夫君!你们能陪我吗?”
“……”凌云渚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腹诽那素未谋面的男子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但看在灵玉的面上还是道,“当然可以,护送人是我们的强项。”
“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啦,你们帮我找到夫君,我把银镯送给你们!”雪遥兴冲冲转了一圈,“我这就收拾东西,咱们马上出发!”
“哎——”凌云渚惊道,“直接走?”
就算是逃命也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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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突然的吧?连个计划都不做吗?
“公子有所不知,我本就打算今日离开此地,以免……”
话音未落,耳畔轰然响起一道闷雷,电光如银蛇劈下,屋旁高木轰然倒塌。天边乌云滚滚,人影陈列,领者赫然而立,正是昭寒。
雪遥大惊失色:“来不及了!走!”
话音刚落,她扔了汲桶,一手抓一个,猛然冲进小路。
天雷步步紧逼,顷刻将房屋夷为平地,雪遥却总能预判轨迹,堪堪避开。她看着瘦瘦小小,爆发力却强,一连跑这么远,连速度都不带降,只是那隆起的小腹剧烈晃动,看得人胆战心惊。
凌云渚整个人都是懵的,一边回头一边道:“等等——那什么东西?你跑什么?!”
段驰龙召出凌天扩大,将三人全捞上去,沉声道:“师尊!”
断尘作阵眼,将天雷尽数吸入,顺着掌心流入经脉。凌云渚被风吹得一晃,狠狠将淬过的灵流推入长剑,咬牙高喝:“去!”
风动,成千上万把断尘如针尖利刃,裹着噼啪雷电向对面刺去。隔岸,昭寒面色乍变,惊道:“躲开!”
已来不及了,剑光陨落,化作接连不断的炸响,一时间别说是人影,就是供人立身的乌云都快被炸散了。
“你们会仙术呀!”雪遥叫道,“早知道我就不装了!”
说着,她手腕翻转结出符印,对脚下一点。灵流窜入凌天剑,烙下一个冰晶符印,燃料似的,让凌天剑提速了至少一倍,顷刻甩开追兵。
凌云渚总算松了神经,双腿一软,险些摔下去。段驰龙赶紧扶住他,面色难看:“怎么了?”
雪遥也一道惊呼:“凌公子,你这是——”
眩晕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这会儿早已恢复过来,凌云渚摆摆手:“一时没站稳,不要紧。”
段驰龙道:“我带你下去。”
雪遥往下看了一圈,抬手指道:“那里!那有客栈,出门还是条街,咱们今晚就住那儿!”
凌云渚道:“不用停,我真的没事,万一他们又追过来……”
“不会,这里人烟稠密,还热闹,他们不敢大肆搜捕,即便知道我在这儿也不敢放天雷。”雪遥笑笑,“咱们出来得急,刚好也要休整一晚上。”
见她一直扶着自己小腹,凌云渚这才恍然:“是我着急了,今夜就在此地休息吧。”
他没接触过孕妇,对于这类伟大的群体,总是小心翼翼的。
落了地,雪遥领路,走在最前边。段驰龙收了剑,不紧不慢地和他并肩:“师尊。”
凌云渚歪了歪脑袋,示意自己在听。
“方才领头的是昭寒?”
“你比我更了解他吧?”凌云渚奇怪地看他一眼,“这还用问?”
“就想和你确认一下。”段驰龙嘀咕道,“都是入水境,凭什么他混那么好?”
一日不见,便已经成为那么多人的首领了。
“没什么好不平的,拿到的角色不同罢了。”凌云渚倒是看得开,“你就当个剧本杀玩。”
段驰龙:“什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