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门的位置是会变的,我哪知道当初他选的门在哪儿!”塔妖疼得泪涟涟,“我都说了你杀不了我!你这个疯子!赶紧松开——啊啊啊啊!”
“我是杀不了你,但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凌云渚手腕翻转,绞她掌心的肉,“你是塔妖,塔就是你的本体,你怎会感受不到!”
“我不是!塔和我没关系,我是被那秃驴关在这儿的!我若真的和塔神识相连还会落到你手里吗!”
“连骗我两次,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凌云渚怒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塔妖放声大哭起来,撇着嘴破罐破摔:“那你杀了我!反正我在这破塔里待了一万年,想死都死不成,你有本事杀了我,我谢谢你!”
那泪水小溪似的哗哗流,丁点形象也无。凌云渚见她不似撒谎,便咔一声将断尘拔了出来,还没说话,对方猝而止了哭音,眸中狠厉闪过,抬手便往他脖颈来。
凌云渚疾步后撤,颈侧仍被划出一条线,血珠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敢伤我!你给我等着!”塔妖怒气冲天,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指甲顷刻变得尖细,长针般向他刺来,“疼死我了!我讨厌你!”
凌云渚侧头避开,身子随之倒下,抬手撑住墙面,足尖轻点,利落翻身。素灰衣袍在半空转出漂亮的弧度,他执剑一挡,打出“铮”的嗡鸣,虎口发麻。
他心中烦躁,打起来自然没放水,连连进攻,最后噌一下将那精致的玫瑰指甲连片斩断。
“啊!我的指甲!养了好久的!”塔妖跳到角落,一脸痛心,“你、你——我讨厌你!”
这回流的眼泪总算真心实意了,但怎么看都像心智单纯的稚子,骂来骂去只有这几句。
“太过分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捂着折断的指甲,“你有种就继续和我拖下去,也别管你道侣的死活了!反正我死不了,死了更好!”
糟了,段驰龙!
凌云渚心中一沉。
光顾着出气,险些把正事忘了!
“哼,他活不长了!”塔妖见对方神色凝重,以为自己的狠话起了效果,不免洋洋得意,“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活这么惨,死在自己的执念下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哦,忘了说,为了报复你,我刚才为他准备了点小礼物,好引他快点自缢,现在看来……”她阖眸神游片刻,惊喜道,“哎?效果不错哦!”
“你不是很能耐吗?就算我打不过你,但锥心之痛可比□□上的伤疼多了!这招我还是从秃驴那儿学来——现在知道急了?晚了!”
“闭嘴!”凌云渚甩出一个眼刀,却没出剑,冲着隔壁的门一脚踹了过去。
他心急如焚,指尖微微颤抖,没听完便匆匆离去。
倘若不知道人在哪扇门后,干脆将每条路都走个遍,他就不信揪不出来!痛苦也好,绝望也好,左右不过是再经历一次过去,他以前能抗住,现在更能抗住。
因为道路尽头有个段驰龙。
……一定要赶上。
凌云渚握紧剑柄,冲进门后的白光里。
没有骤而坠落的失重,也没有头晕脑闷的眩晕,只是白光实在太亮了,纵使闭上眼,刺痛也会透过眼皮窜进来。
灵魂轻若鸿毛,飘飘荡荡地落入不知谁的体内,光芒暗下去的瞬间,他听见有人淡声道:“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
那股嗓音疏疏朗朗,很平静,似乎是从自己口中出来的。
凌云渚心跳倏而一顿,像被针尖扎了一下。
视线逐渐清晰,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位于屋内,一圈圈的书架层层叠叠往上,没有尽头,应当是一处藏书阁。前边立着一面落地镜,从此处望去,恰好能看见自己的面容。
镜中人穿着件素色长衫,尾端拖至身后,袖口半垂,露出冷白手臂,指尖握着本半卷的书。柳眉杏目,明明是很清丽的长相,微蹙的眉梢却将双眸压出一缕忧愁,像缥缈白雾。
那是他自己。
对面,段驰龙瞪着他,目光恨恨。
凌云渚心中迷茫,暗道这是哪一段记忆来着?我怎么没印象?
不会又是被忘掉的过去吧?
但此刻由不得细想,他身体的掌控权被完全剥夺,连眨眼这种简单的小动作都无法完成,只能被迫身临其境,通其五感,老老实实观看起来。
藏书阁内,头顶的琉璃吊灯洒下温和的光,将阴影拉得很长。烛焰摇晃,他们脚下的黑影便也跟着晃,微微颤颤,抖抖瑟瑟。
两人沉默着对峙,良久,段驰龙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道:“你说什么?”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凌云渚道,“明日我会回忘情峰,在调整好之前,不要见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书摊在雅桌上,刚侧过身,两肩一重。
段驰龙动作强硬,硬生生将他转回来:“不要见面?”
凌云渚疼得拧起眉:“你心里清楚,分开对谁都好。”
可段驰龙状态明显不对劲,他眼尾赤红,简直要融开滴下血来,漂亮得有些诡异。下颚线崩成冷硬的线,像根拉紧的弦,一字一顿:“你,是不是很早就想说这句话了?”
“什么?”凌云渚道,“我没有。”
“事到如今,你还在隐瞒,还在骗我!”段驰龙神经质地喃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从来就不喜欢我!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受了很大委屈,是不是?谢九州比我重要,温阑比我重要,我永远是可以舍弃的那个!”
“所以,你不愿和我成婚,不愿将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不愿给我名分……凌云渚,你是不是从没爱过我?!”他含血嚼恨,似怒似狂,“费尽心机去复活一个死人,今日若不是被我抓个正着,你是不是还要为了个虚无缥缈的禁术去爬天山?!我说过多少遍,云墟境遗落的神流还没散尽,去了就是死,你究竟把自己的命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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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越发用力,五指深深卡进肉里,眼中赤色往外扩开,竟隐隐有重瞳的趋势。凌云渚脸色一变,顾不得肩上剧痛,疾声道:“先别想这些!你圣骨里的极烈之火又窜出来了,凝思静心,我带你……”
“那又如何!”段驰龙一把掐住他脖颈,咚地抵在桌上,那么凶,嗓音却颤着,“凝思静心凝思静心,出了这扇门,你是不是又要把我锁在寒潭里?!夜间和我同床共枕的时候,你心里想的到底是谁?!”
脖子上的力气不小,凌云渚很快涨红了脸。他想起身,可段驰龙贴得那么近,几乎将他身子折成了一半,腰线死死抵在桌角,动弹不得。
凌云渚难耐地仰起头,胡乱摸着什么。段驰龙察觉到他的举动,一挥手,桌上的东西便噼里啪啦扫了一地,连着隔壁的书架都受到波及,砸得地都震了三震。
逼仄的窒息感来势汹汹,凌云渚闭了闭眼,还是没舍得打过去,只用力咳嗽起来。
赤色重瞳死死盯着他,杀气腾腾,颈上的力道却渐渐松了。片刻后,段驰龙蓦地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师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难不难受?别生气好不好?别不要我。”
凌云渚喘着粗气,浑身发软,听那人在耳边颠来倒去地说着什么。
“我好爱你,好爱你,你不准走,不准走,不准走不准走不准走……不准离开我!”他用尽全力抱上去,把脸埋在对方颈窝,可怜又委屈,“多喜欢我一点,再多一点,求求你了,为什么非要理会别人?师尊,凌云渚,为什么不能只爱我?!”
“好了,现在别说这些。”再这样下去话题不知又会歪向哪个方向,凌云渚赶紧打住,“你先把火压住,我一会儿带你去寒潭……呃!轻点!你真是……玉苍!玉苍!”
他其实摸不准玉苍在不在外面,只想提着嗓子碰碰运气,段驰龙却不乐意了,一掌对门轰过去:“不准叫别人的名字!”
凌云渚更急:“松开!再不调理就没命了!你眼睛怎么——”
怎么还越扩越大了?!
下一刻,屋外传来道焦急女声:“城主!”
随着脚步声的逼近,凌云渚猛然扭头:“快!寒魄丹!”
话音刚落,便见个玉瓶凌空而来,又急又快地往此处砸。凌云渚一手搂着段驰龙将人稳住,一手利落接下,拧开,倒出颗褐色小丸:“张嘴!”
段驰龙眼中血光一闪,用力咬在他侧颈,齿牙陷入肉里。凌云渚两眼一黑,强撑着把药喂给他,出了一身冷汗。
“城主!”玉苍脸色苍白,“极烈之火又作祟了?他怎么样?”
“已经压下去了,你把他带去寒潭吧……哎?”
凌云渚小心翼翼地将人往外拉,没拉动。段驰龙埋在他怀里,就算昏过去也得挂他身上,双臂死死揽着腰肢,黏人得很,似乎生怕被丢下。
这下轮到玉苍尴尬了:“凌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