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吧。”我咬着筷子,对正在埋头狂炫见手青的邱渐鸿道,“张佳乐不喜欢我。”
“呃,何以见得?”邱渐鸿就差把脑袋也扎进盘子里了,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口齿不清地嘟哝。
我摸着下巴:“他对我好像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噗——”邱渐鸿喷饭,我嫌弃地挪开餐盘坐到他斜对面。
“何、何以见得?”渐鸿咳得脸红脖子粗,好半天才又重复了遍与方才相同的问题。
“一般来说男人见到喜欢的女人,不都是会有生理反应的吗?”我快把下巴摩挲出火星子了,“照理说他现在退役半年了不算打工吗喽,不可能看到我就痿;而且我们怎么滴也算同居、不对,合租关系吧?但是也没见他有啥夜袭的举动或者打算啊。”
渐鸿刚收拾好一片狼藉的桌面,闻言也跟我一样开始摸下巴。
好半天,他抬头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恳切地看着我:“阿闲,我想先问你个问题。”
“嗯,你问。”我双手十指交叉叠在下巴下,COS碇司令,眼睛像大润发躺在冰块上的死鱼一样闪着诡异的光。
“你是把男的想得有多不堪?又不是每个男的都会随时随地发情的。”渐鸿痛心疾首道,“我不记得有把你教成这样啊。”
“嗯,这是个好问题。”我持续COS碇司令,深沉道,“对不起,最近ABO小说看太多了,而且前段时间搞黑网袭击的时候不小心看了太多牙签,我晕针现在。”
渐鸿捂住心脏,一副心肌梗塞的样子。
我继续分析道:“而且心理学和生物学上都说这个年龄段的男人生物电反应强烈,但我从来没见过张佳乐有那方面的需求啊。”
渐鸿痛苦地闭上双眼:“阿闲,我突然想起来另一个问题。”
“嗯,你说。”我换了个COS对象,思想者雕像。
“我在你家也住了很久,相同的情况——你为什么只怀疑我是男同?!”渐鸿控诉。
我由思想者雕像变成马桶上的沉思者:“你这不废话吗?哪有女孩子会舍得怀疑自己喜欢的男生是男同的?”
我换了只手撑下巴,举起筷子指指渐鸿:“而且咱俩啥关系?你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见过,二十多年了除了我和恰南,你有和第三位非血亲关系的女性有过朋友接触吗?!那可是法国啊大哥!四年了追你的女生又不是没有——你不是男同谁是男同!”
渐鸿无力地趴在桌上放弃了抵抗,抬起只手挥了挥,无言。
“哎老铁,你帮我参谋参谋呗。”我咬着根见手青,嚼啊嚼啊嚼,“啥类型或者说啥造型会让男人有性趣啊?”
渐鸿捂脸:“我求求你,思想纯洁点吧。难道你还想去色诱张佳乐不成?”
我开始思考。
“而且我喜欢的不是张佳乐会喜欢的啊——你难道没有去黑过张佳乐的橙黑网站记录?!”渐鸿哀嚎,“再说阿闲你是女生啊!我求求你别这么直接地问一个男人这样的问题好吗?!上帝啊我的教育方式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啊!”
我自动忽略了渐鸿后半段话:“黑倒是没黑过,只是单纯很好奇张佳乐会喜欢啥类型的——这娃子虽然染发抽烟还扎小辫儿,但没学隔壁LOL职业圈睡粉约炮打胎,真是个好孩子。”
“嗯,我真有眼光。”我自豪地点点头,复又烧烤,“不过作为一个成年男性,他这么清心寡欲不会真是前列腺有问题吧?还是我长得太挫让人倒胃口?也没有啊,好歹颇具人型啊。”
我掏出手机,用光可鉴人的黑屏照了照,黑屏上映出一张疑惑的脸。
渐鸿持续哀嚎。
“所以渐鸿你帮我参谋下呗,我又没长那器官。”我再度求助我的狗头军师。
大概是见今天我不会轻易放过他放过这个话题,渐鸿苦着脸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垂眸沉思半晌,提出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阿闲,就算你摸清楚了张佳乐的癖好——你真的会为他强迫自己改变吗?”
闻言,我皱皱眉。不过片刻我便舒了眉松了表情,朝渐鸿笑笑,又摇摇头。
——当然不会。
不管张佳乐喜欢的是与我南辕北辙的类型,还是相近但终有不同的,我都不会为了他而强迫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爱情不能凌驾于我的人格之上,也不配。
不知为何渐鸿愣了愣,过了会他才像是想通了什么关窍一般撇开眼,叹气:“我终于知道为啥你倒追四年结果混成好兄弟了。”
“既然你不想做出改变,那问了也没有意义啊。”渐鸿揉揉太阳穴。
我灵光乍现茅塞顿开:“对哦!那不纠结了。”
见我终于略过这个话题,渐鸿悄悄松了口气,只是这回灵光乍现的人又变成他了——他好像想起什么被忽视掉的东西,脸色大变:“等等!张佳乐现在住你家?!”
我猫猫头疑惑:大哥,我们都讨论了有十分钟了你才想起来这个前置条件?!
“而且你咋知道他对你没性趣的?!你俩——”
“没。”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草原上狂奔的野马的思路,“我俩很纯洁。”
“真的?!”渐鸿一脸怀疑地斜睨着我,那眼睛大小对比快赶得上正脸的王杰希了。
“真的。”我目移。
——倒也没那么真。
那说来话长,而我并不准备长话短说。
自从我手断掉、啊呸,伤了两根手指之后,张佳乐就好像把我当成大熊猫供起来了。但他不让我碰锅铲我也不让他碰菜刀,那么扯皮到最后仅剩的选项就是——双双吃泡面。
MD怎么混得比现在睡网吧储物间的叶秋还惨。
代码一时半会不能敲了,淦蛋的是这还不能算工伤。窝在家里无所事事又不是我的风格,于是乎我掏出了在腱鞘炎犯了的时候的利器——USB五位脚踏板!
别称,用脚踩的键盘。
我遂开始身残志坚地用五个技能打起了荣耀竞技场,像开车狂踩油门一样在竞技场里驰骋。
我的积分也在向下驰骋^_^。
张佳乐一开始还会蹲着趴在旁边看我脚踩油门脸滚键盘,好几次指点江山都被我用手推他脸给推走了。他还不服气,搬了他的电脑坐到隔壁说要带我竞技场起飞,被我赶蚊子一样挥走了:“去去去,想让我给你浅花迷人小号弄装备直说!你带我打竞技场?炸鱼塘局浪费时间啊!”
笑话,隔壁竞品游戏剑三的谚语“22死情缘33死亲友55散帮会”我还一直记着呢,我可不想打到一半被张佳乐嫌弃菜鸡然后互相相辱以墨,再说他又喷不过我。
张佳乐又开始莫名其妙地emo了。
他不如转职去玩机械师,改名emoji算了。
荣耀打多了到底嫌腻味,我又不是他们那群职业选手疯魔了一般对荣耀爱得癫狂。腻味了就换游戏,随便扒拉出一款泰国产的恐怖游戏《Home Sweet Home》,打算用键鼠模式开启一场爱的大逃杀。
打到一半呢鬼还没出来,但BGM已经烘托气氛到位了。我正严阵以待、精神紧绷,防止噩梦模式下攻击欲极高的女鬼冷不丁窜出来给我来一冷子,突然感觉脖颈里有点痒,抬手挠了挠,然后从后头揪出一缕红色长发。
而我,头发并没有那么长。
“卧槽!”我脊背发凉转身抬手就是一拳,结果正中张佳乐鼻子。
“嗷!饼饼你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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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张佳乐捂着鼻子一脸惊恐地朝我喊,喊到一半目光不知道扫到什么东西,惊恐变成了惊悚,惨叫起来。
我下意识顺着他目光回头——
“啊——————!!!”
然后我一拳打穿屏幕。
-
冒烟的显示器被丢在门外垃圾袋上准备明天早上丢下楼,我盖着被子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瞪着眼睛看天花板,炯炯有神,毫无睡意。
左躺,我感觉背后有人;右躺,我感觉后背有人;趴着,我感觉上边有人;捆直了躺,我感觉在演背对背。
更别提还有时不时的脑洞幻想,譬如说悄悄从床底下伸出来的枯枝般的手要挠我的脚底心;打开门有什么东西潜伏在去往洗手间的必经之路上等等等等……
啊,苦鲁西,睡不着。
但是人有三急,我抄起充满电的大功率台灯当成宝莲灯护在身前,极为谨慎地悄悄开门朝洗手间摸过去,生怕惊动暗影之中可能潜藏着的杀机(。
然后撞上了同样在客厅里游荡的张佳乐。
“哟,好巧。”我朝面露尴尬的张佳乐招招手,“乐乐你也睡不着啊。”
张佳乐试图露出一个不那么心虚的笑容。
“没事的,我理解。”我煞有介事地点头,“要不咱俩搭个伴?”
“啊?”张佳乐听到我的建议愣了下,不知道想到了些啥,脸慢慢红起来。
“不行,沙发上挤不下两个人。说床吧,总感觉很微妙。”我摸着下巴,忽地灵光一闪,“咱俩打地铺吧!”
张佳乐:???
“乐乐你想啊,”我认真跟懵圈的张佳乐解释,“打地铺有很多好处咧。一来躺的是坚实的大地母亲,我就不信鬼能穿地,这样我们就能减少一个方位的攻击。”
我扳手指如数家珍:“二来客厅地板大,完全容纳得下两个人,更兼还有障碍物,遇到攻击随时可以开始跑酷闪避放风筝;三来你躺右边我躺左边,咱俩互相当肉盾啊呸后盾——再开着灯,那么四面八方都不可能有鬼的攻击了!”
张佳乐:“???我信了你的邪!”
然后,我俩在客厅里打起了地铺。
张佳乐的头发朝右边飞,我的头发朝左边飞;我俩都瞪着眼睛看天花板,炯炯有神。
但是很快,我感觉有哪里不太得劲。
我:“哎乐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佳乐:“……那是我的头发。”
我:“你脑袋又没动你头发咋动啊。我觉得是蟑螂啊……”
张佳乐:“那是我的头发!?v?”
我:“我还是觉得是蟑螂啊……这手怎么有点痒啊,是不是蟑螂爬我手上了啊?”
张佳乐:“……那是我的手。”
我:“你别闹,你手又没动。肯定是蟑螂,不行,不把它打死我浑身难受!”
张佳乐:“……啊啊啊饼饼你闭嘴啊我睡不着了啊!!!?益? ”
我:“唔唔唔唔唔!(翻译:就算你捂住我的嘴我也还是要大声喊出来:有蟑螂啊啊啊!!!)”
-
我在张佳乐怀里闹腾了半天还是没能挣脱出来去打神出鬼没的蟑螂,闹到实在没力气了、睡意也慢慢泛了上来,思绪混沌。
我下意识朝他怀里又蛄蛹几下,将脸贴上一个热源,蹭了蹭,呢喃:“乐乐晚安……”
张佳乐好像有回复又好像没回应,但迷迷蒙蒙间我感觉自己又被拢了拢,然后有什么东西蹭在我脑袋上不停摩挲。
“饼饼,饼饼……”
啊……
今晚估计不会梦到被女鬼追杀,但我会梦到黏糊糊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