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们父女二人抱在一起。
王若兰又像是找到了什么空子一般,踱步走了过来。
“真是太好了。”
“瑶儿不仅能下床了,从前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顿了顿,她又道:”就是不知道,这病还会不会又犯。“
原本郭夕瑶沉静在胜利的喜悦中,懒得再搭理她。
偏偏有人上赶着被人怼。
既然如此,她只能成全对方了。
郭夕瑶从白舫的怀里挣开,转过头看向王若兰。
一副小百花的单纯模样,反问道:“当初我是怎么生病的。”
“姨母难道不知道吗?”
一句话,让王若兰脸上的表情彻底崩塌。
她急切地想要自证清白,“你胡说什么呢?”
“这孩子,看起来脑子还是不太好啊。”
“王爷,你可不能听她的胡言乱语啊。这些年,若不是我的照顾...”
郭夕瑶冷哼一声。
朝着王若兰一步步靠近。
她的气场,跟从前全然不同了。
正厅里所有的下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就连不常在家的白舫,也察觉到了异样地盯着她。
“七年前,姨母说要带我去寺庙祈福,结果将我扔在了半路。“
“五年前的冬天,姨母罚我在没有火盆的祠堂里,跪了整整一个月。”
“就是我卧病在床的这四年,姨母也没少来我的院子里,咒我快点去死。”
“好给你们母子三人腾位置。”
白舫的表情,在一点点变得凝重。
他冷然看向王若兰,厉声质问,“幺儿说的,都是真的吗?”
对方一瞬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
“王爷,若兰来王府十年有余,这些年我对瑶儿如何,别人不清楚。”
“王爷难道不清楚吗?”
“她十年前便是痴痴傻傻的,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如今一醒来,就往我的身上泼脏水。真是太冤枉了。”
王若兰始终在强调从前的县主是个傻子。
只为让白舫怀疑自己女儿说出的话的真实性。
白舫的脸色没有缓和。
可周身的气场,似乎松动了些。
郭夕瑶不允许王若兰三言两语就洗掉自己的嫌疑。
乘胜追击道:“说到我的病。”
“爹爹可还记得,从前娘亲在时,我也这样痴傻吗?”
白舫立刻摇头,记忆犹新,“我的幺儿从前可是最聪明的孩子。”
“那爹,我是从何时开始,变成那模样的?”
这问题,白舫却稍微回忆了下。
最后,他长叹一口气,“十年前,你母妃离开后不久。”
看样子,白舫是觉得,自己女儿的病,是因为王妃的离世造成的。
可郭夕瑶却不这么认为。
她的目光,看向地上跪着的人。
抬起手,看似纯良地问了一句,“十年前,不也是姨母来王府的时候。”
“爹爹,你说这事,巧不巧?”
王若兰一听,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她不敢直接和现在的西瑶对峙。
只能无助地看向白舫,佯装柔弱,“王爷,当年我独自一人来王府。”
“是为照顾姐姐。是您在姐姐离世后,让我留在王府的。”
白舫不否认。
因为当年王妃骤然离世。
他自己都还未能从悲愤中抽身,又怎么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于是只能将年幼的女儿托给王妃的妹妹照顾。
郭夕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白舫。
那双浅茶色的眸子一怒,一旁的姜凌川胸口突然一紧。
好像。
真的好像。
那双眸子,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
“说到娘亲离世,我更想问问姨母了。”
“当年宫里的太医为母妃诊治,虽说是绝症,药石无医。可也说过,至少还能活五六年。”
“怎么姨母刚来王府没有两天,这病症就急转直下,足足少了四五年的光景。”
这几句话。
彻底戳中了白舫的逆鳞。
他爱王妃如命。
当年若不是王妃离世前嘱托他要好生照顾他们的女儿。
白舫恨不得跟王妃一并驾鹤归西呢。
如今听见女儿的大胆设想,他那颗破碎的心,终于像是醒悟过来了一般。
冷漠地看向王若兰,“我且问你。”
“王妃的死,幺儿的病。和你有关系吗?”
王若兰始终摇头,眼泪像是决堤的河坝,止不住地流。
嘴里还委屈地说:“王爷既然不信。”
“查便是了。若是能查到跟我有关系,我立刻自裁。”
话说的决绝。
一时间,场面僵持了下来。
白舫虽然有疑,但顾念王若兰多年看顾王府有功,加上没有证据,不再开口。
郭夕瑶则是扬了扬下巴。
看出王若兰或许早就把当年的事情,处理得一干二净了。
不然也不会淡定至此。
眼下,还不是对付她的最好时机。
但她也绝不会给白舫和王若兰任何独处的机会。
郭夕瑶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摇摇晃晃准备要倒下去。
“爹...我头...好晕...”
说着,就顺势要倒下去。
可是,一把抱住她的,不是白舫。
而是始终在一旁安静看戏的姜凌川。
他就这样,稳稳地接住了演戏的郭夕瑶。
即便手里的力度已经在控制了。
可当他抱住她的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沁润了他全身。
是她,回来了吗?
可是,为什么怀中人看他的眼神,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呢?
若真是她,她不应该有记忆的吗?
“王爷。”
姜凌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赶紧将怀里的人,递到白舫的手里。
白舫步履匆忙地将人送回了院子里。
把人安置好,他刚出门,就看到姜凌川目光直直地盯着房间的床上。
他没有一丝的犹豫,将门从外面死死关上。
又不耐地问,“你怎么还在这?”
“不是王爷,让属下跟着你的吗?”
一种无端的不爽,突然出现在胸口。
白舫只能强压下去,转头看向春梅,追问道:“县主她...可有什么不对的?”
“县主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王姨母的那些事情,是你告诉她的?”
春梅被白舫这强大的气场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可声音里,是无穷的委屈,“王爷,奴婢说的,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奴婢告诉县主的,不过是星星点点。王姨母她做的事,比您听到的,过分得多。”
白舫双拳紧握。
但最终,还是忍了下去,“行了。“
“这几日,我亲自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