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见云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发现晏瓷已经抱着小黄鸭枕头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睡得乱七八糟,一条腿勾在靠背上,浴袍岔开到大腿,张着嘴,嘴角亮晶晶的,不时还咂吧几下。
他顺手将擦头发的毛巾搁到一边,抹了抹她嘴边的口水,然后弯身一把将晏瓷抱起,放到了她的床上。
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步伐忽然一顿。
江见云低下头,看到晏瓷的左手正松松抓着他的衣角,明明是一挣即脱的力道,但他却在原地站了好久。
他漆黑的眼眸扫过晏瓷熟睡的面庞,缓慢,安静,却似看不够般贪婪地注视着。
直到上腹越来越剧烈的疼痛拉回了他的意识。
冷汗已经打湿脊背,江见云抿着唇,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拿开,身形很快消失在门后。
*
晏瓷晚上喝多了水,在睡梦中挣扎着醒来,摸到床头的手机,眯着眼睛一看:
00:23
即使百般不情愿,她也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点起台灯,迷迷糊糊地穿上拖鞋,梦游似地往外走。
外面黑漆漆的,但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晏瓷不开灯凭着肌肉记忆都能摸到卫生间,刚慢吞吞地走出房间,她忽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重,命令的口吻,音调低而冷,像撞碎的玉石,咬字带着几分散漫:
“调试好后就可以扩大搜寻范围了,必须把背后的傀儡师给揪出来。”
“组织里的人集结——”
像是觉察到了什么,那道声音猛地顿住。
晏瓷的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借着家具显示灯的光,隐约看见沙发上坐了一道修长的人影,正侧对着她。
她揉揉眼睛,嘟囔道:“这么晚别打游戏了。”
然后晏瓷去了卫生间。
她啪得打开灯,光线的刺激令她流出生理性的泪水,晏瓷上完厕所,马桶冲水的声音里,开始洗手。
洁厕灵的味道十分刺鼻,隐隐约约的,她还嗅到了一丝疑似血腥的气味。
但晏瓷太困了,把它当成了自己神志不清的产物,洗完手,她关灯就走了。
出门后,她下意识去看江见云是不是还坐在沙发上,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她挠了挠脑袋,鬼使神差地,居然往那个空沙发走去。
途中她的小腿被茶几绊了一下,痛得晏瓷嗷了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接往旁扑倒,在与地面进行接触的前零点一秒,一只手从背后揪住了她的领子,将人拽回来,晏瓷顺理成章地往后一靠,脊背撞上对方的胸口。
这么一摔,晏瓷彻底醒了,胫骨尖锐的疼痛袭来,她捂着膝盖蜷缩成一团,眼泪汪汪。
“呜,好疼疼疼……”
江见云把她半抱半扶地弄到旁边的沙发上,打开了客厅里的灯。
他拿着毛巾回来,看到晏瓷已经痛得蜷成了一个球,裸露的小腿上,红红紫紫地起了一大片,她皮肤白,淤痕也看着格外触目惊心,她手贱地碰了一下,瞬间发出尖锐爆鸣。
江见云拉了把小凳子坐在她对面,捉着晏瓷的踝骨,让她的脚踩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掌心温度高,碰到她的皮肤,晏瓷感觉自己那里的血管都舒张开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抬眸扫了一眼晏瓷红彤彤的眼圈,把毛巾盖在对方的小腿上,掌间凝了一团弧形的冰,敷了上去。
冷意伴着细微的刺痛传来,晏瓷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嗷,下意识就想把腿收回,却被江见云紧紧抓住了脚踝。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圈住她颤抖的踝骨。
“忍着。”
他按着毛巾,继续冰敷给她消肿。等晏瓷适应下那股冷意后,就乖乖伸着腿不动了。
周围静悄悄的,她缩着脖子,左瞅瞅右看看,最终视线停在江见云的脸上。
那人正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浓得有沉重之意,漆黑的眼眸被光晕柔和,显出玉石般的色泽。
晏瓷忽然意识到,江见云的脸色比她之前看到的更加苍白。
她开始指指点点:“你看你,大晚上的还在偷偷打游戏,难怪脸色这么差,黑眼圈也……”
她仔细一瞅,愤怒地发现江见云居然没有黑眼圈。
岂可修!
他天天熬夜,难道不配拥有和她一样的至尊vip熊猫眼吗?!
像是猜出她心中所想,江见云笑道:“好,以后我晚上不打了。”
晏瓷:“这还差不多。退一万步说,就算要打,也得带上我……”
说着说着,她有些心虚地撇开了眼。
她想起自己之前跟对方玩蒸汽平台上的某双人游戏,第一关boss战重开了不下五十次,究其原因是晏瓷手残,噼里啪啦一通操作就莫名其妙地暴毙,玩到后来她怒摔键盘,最后还是江见云一手操控一个键盘代她打过了,而她只需要躺在他旁边体验剧情就好了。
活生生把双人游戏玩成了单人速通。
包括她跟对方玩联机,全程都追在他后面跑,不时进行一些逆天操作,把躺赢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自信心膨胀的晏瓷独自开了几局,直接被队友骂到怀疑人生,这时她才终于认清自己,在打游戏上她就是个24k纯five。
没等江见云开口,晏瓷就径自说了下去:“算了,我还是不跟你一起打了,我只会拖累你。”
江见云:“不会。”
晏瓷悲伤道:“你不用安慰我。”
江见云抬头看她:“只有你在我旁边的时候,我才会超常发挥。如果你不在,我可能不会赢。”
晏瓷:“这、这样吗?”
江见云:“嗯。”
她感觉自己又行了。
冰敷了十多分钟,江见云把毛巾拿开,她腿上的淤青已经小了一大圈,他说:“明天早上再敷一次就差不多了。”
晏瓷打了个哈欠:“我起不来。”
她每天早上都是极限生死时速,踩着最后时限的前一秒钟冲进公司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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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坚决不会浪费宝贵的睡觉时间在上班上的。
江见云:“我叫你。”
想到早起,晏瓷有些恹恹道:“哦。”
她站起身,小腿处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并不影响走路,晏瓷瞅了一眼旁边的江见云,忽然,十分“不经意”地崴了一下脚,摔进了他的怀里。
江见云垂眸:“还疼?”
晏瓷疯狂点头。
下一秒她就被对方打横抱了起来,一路抱回卧室床上,见江见云坐在床边,晏瓷问:“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对上她期待的视线,江见云安静了一瞬,然后微笑说:“好。”
他关了灯,躺在晏瓷旁边,她掀开被子,喊了句“饿虎扑食”嗷呜一下把他给捉住,一咕噜滚进江见云怀里,犹如抱大型抱枕一样抱着他。
晏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对方的手臂上,摸着江见云的腹肌,十分安心地闭上了眼。
耳边很快响起她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江见云的视线无声在黑暗中勾勒过她的脸庞。
这是他回来后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他感知到晏瓷已经陷入熟睡,身为鬼异的他再也不需要睡眠,意识一直清醒着,来自她的香气不由分说地侵略进他的感官,令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诉说着对她的渴望。
那是种沁入血肉、仿佛蚂蚁啃啮骨头般的痒,不论如何抓挠都无法纾解,脉搏在鼓噪,空空如也的胸膛后仿佛有什么要长出,破开他的骨骼,如同饥饿已久的野兽般疯狂撕咬她的身体。
终有一天,我会吃了她。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他的指尖陡然握紧。
最终,江见云轻轻挪开了晏瓷缠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腿,走了出去。
*****
睡梦中,晏瓷感到有谁在揉自己的腿。
捏住她的腿骨,不疾不徐地揉搓、按压,力道适中,还带着丝丝温和的凉意。
晏瓷不禁舒服地眯起了眼眸。
她想把另一只腿也伸给对方揉,却被无情地一巴掌拍开了。
如此反复三次后,晏瓷愤怒地睁开了眼。
穿戴整齐的江见云正坐在床边,一边揉着她带着淤青的那条腿,一边看着她:“醒了?你还可以再睡三分钟。”
他深知晏瓷能多睡一秒是一秒的习性,为了争取早上宝贵的睡眠时间,她甚至动过买全自动懒人刷牙穿衣机的念头。
晏瓷打了个悠长的哈欠,顶着双死鱼眼:“算了,不睡了。”
她穿好衣服,捎上早餐,像具尸体般拖拖沓沓地上了江见云的车。
上班的时间总是单调又无聊,老板今天还抽了风似的到处乱转,指手画脚,摸鱼都摸不爽快,晏瓷麻木地做着手上的设计,心比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刀都要冷,上班如此残酷,所幸江见云给她做的爱心午餐还有一丝温度。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晏瓷裹着围巾冲出大门,远远地就看到江见云站在路灯旁边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