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党的风波暂歇,叶长安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她知道,自己看似圆满的处理,实则同时得罪了东宫和欲拉太子下马的势力。
长安的水,比她想象的更深更浑。
果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叶氏净坊”的生意依旧红火,尤其是主打美白润泽的“玉容膏”,因效果显著,一直是贵妇圈中的紧俏货。每日作坊都需要加紧生产,才能勉强满足订单。
清晨,负责原料采买的老宁头领着两个伙计,照例从相熟的车行雇了辆大车,将一批新到的原料运回后院。其中包括十几袋细腻的白色粉料,正是制作“玉容膏”的重要基底之一,产自岭南的“英粉”。
原料入库时,叶长安恰好在场巡视。她目光扫过那十几袋英粉,心中忽然一颤,第六感告诉她其中有问题。
近日与太子党、李林甫党羽的暗中角力,让她对“安全”二字格外敏感。
“等等,”她叫住了正要将粉料搬进库房的伙计,“把这批英粉,每袋都打开,我看看成色。”
老宁头笑道:“东家放心,都是老主顾了,送来的都是上好的英粉,从未出过差错。”
叶长安点点头,却并未离开,亲自看着伙计将袋口逐一解开。前面几袋确实粉质细腻洁白,无异味。
但当开到中间一袋时,叶长安敏锐地注意到,那粉料的颜色似乎比旁边的略微发灰,而且!袋口的缝线有被重新缝过的细微痕迹!
“这袋是谁经手的?”叶长安指着那袋粉,语气平静地问。
负责搬运的一个年轻伙计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低下头,小声道:“都,都是一起运来的……”
就在这时,叶长安的意识海中,那沉寂了片刻的【初级盲盒商城】忽然闪烁了一下,今日刷新的三件物品中,赫然出现了一盒【3涨简易有毒物质检测试纸】,说明写着:可快速检测常见重金属毒素,如铅、汞。
来得正好!
叶长安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露声色。她看似随意地抓起一把那可疑的粉料,在指尖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
“嗯…这袋的成色似乎有些不同。”她沉吟道,随即对老师傅说,“去取一根银簪和一碗清水来。再拿些咱们之前剩下的英粉对比一下。”
很快,东西备齐。院子里干活的伙计和工匠们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叶长安先是拿起一根光亮的银簪,插入之前确认无误的英粉中,片刻后取出,银簪依旧光亮。“诸位看好了,咱们用的上好英粉,是伤不了银器的。”
接着,她将银簪插入那袋可疑的粉料中,轻轻搅动。过了一会儿再取出时,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银簪插入的部分,竟然微微泛起了灰黑色!
“啊!这…这粉有毒?!”老师傅吓得脸色发白。
人群一阵骚动。那低头伙计的额头瞬间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叶长安心中冷笑,果然有鬼!铅汞之类重金属确实能与银发生反应变黑,古人常用银针试毒,多基于此原理。但这还不够,她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慌什么!”叶长安镇定喝道,“或许是沾染了杂质。不瞒各位,我偶得一位游方道人相助,授我一种更精妙的验毒之法。”
她说着,从袖中(实则从系统空间)取出那张刚刚刷新出来的【有毒物质检测试纸】,按照说明,取了一些可疑粉末溶于清水中,然后将试纸浸入。
片刻之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那张原本米白色的试纸,清晰地变成了深棕色!
“看到没有!”叶长安举起变色的试纸,声音陡然严厉,“此物遇毒即变色!这袋粉料,被人掺了剧毒之物!若非今日发现,这批‘玉容膏’一旦售出,涂在贵人们的脸上,我‘叶氏净坊’上下,有几个脑袋够砍?!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院内顿时死寂一片,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骇然地盯向那袋粉料和那个面如死灰的年轻伙计。
那伙计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跪在地,涕泪横流:“东家饶命!东家饶命啊!不关我的事!这是‘宝林堂’的赵掌柜!他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趁人不注意,把这包东西混进咱们的英粉里,我不知道是毒药啊!他说只是些次等粉,最多让膏体难抹开……我错了啊东家!”
人赃并获,内鬼自招!
“东家就我!我改我改!”
突然前堂传来一阵骚动。弥真快步走进来,脸色冰冷,低声道:“夫君,外面有些不好的流言,说我们叶氏净坊与突厥余孽勾结,卖的香膏里掺了草原巫术的诅咒之物,用了会家宅不宁……”
栽赃陷害,谣言中伤,双管齐下!赵宝林这计谋可真毒,这是要把叶氏净坊往死里整!
叶长安眼中寒光一闪,好个赵宝林,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而且都是如此恶毒!
她深吸一口气,先对院内众人道:“大家都看到了,也听到了。是有人恶意构陷我‘叶氏’!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否则以同谋论处!将他看起来!”她指着那瘫软的伙计吩咐道。
随即,她转向弥真,冷笑一声:“来得正好。正愁没机会唱这出戏呢。”
她让人将那名被收买的伙计带下去,让弥真跟他单独“恳谈”了一番(实际是暴揍+讲道理了一番)。
半个时辰后,那伙计虽然依旧害怕,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求生的迫切和配合。
当天下午,“宝林堂”门口上演了一出好戏。
那名被叶长安“感化”的伙计,披头散发,浑身沾满尘土,一路哭嚎着冲到“宝林堂”门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店内方向就猛磕头,声嘶力竭地哭喊:
“赵掌柜!赵东家!您行行好!放过小的吧!您给的银子小的不要了,全都还给您!求您别让小的再去叶家作坊下毒了!那是要杀头灭族的大罪啊!叶东家仁义,教诲我做人要堂堂正正,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不能再害人了啊赵东家!您就高抬贵手吧!”
这一番哭诉,信息量巨大,声情并茂,瞬间吸引了半条街的人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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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
“宝林堂”内的赵宝林闻声冲出来,看到这一幕,气得脸都绿了,指着那伙计大骂:“你……你血口喷人!我几时让你下毒了?!快给我滚!”
那伙计却哭得更凶了,把赵宝林如何收买他、如何交代他混入劣质铅粉(因为他不敢说毒粉)、给了多少钱等细节,抖搂得一清二楚,与之前他在叶家后院招供的毫无二致。
围观人群顿时哗然!
“天哪!原来是赵宝林搞的鬼!”
“下毒?太狠了吧! ”
“怪不得最近有人说叶家东西不好,原来是栽赃!”
“啧啧,竞争不过就使这种下三滥手段!”
恰在此时,得到线人报信的西市署吏员也赶到了现场叶长安早已将证据悄然递了上去。
众目睽睽之下,赵宝林百口莫辩,面如死灰地被西市署的人带走。
“宝林堂”瞬间名声扫地。
不远处的一间茶肆雅座内,裴行昭临窗而坐,将楼下那场闹剧尽收眼底。他面容依旧冷峻,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他对叶长安能如此迅速地反转局面并不意外,那个“叶郎”总有出人意料的手段。他更感兴趣的,是赵宝林为何要如此锲而不舍、甚至不惜犯下重罪也要搞垮“叶氏”?仅仅是因为商业竞争不过吗?
他唤来一名亲信差役,低声吩咐:“去查查,赵宝林最近除了生意上的事,还和哪些人来往密切,尤其是官面上的人。”
不久后,差役回报:赵宝林曾失言哭嚎,抱怨自己是鬼迷心窍,听了“上面”某位大人的暗示,说“叶氏”碍了贵人的眼,只要办成了,日后西市的生意都好做……至于具体是哪位大人,他却吓得不敢再说。
裴行昭让人梳理了赵宝林近期的往来账目和人际脉络,发现他不久前曾通过中间人,向一位在将作监任职的官员行贿,而那位官员……恰与武惠妃娘家的一位远房表亲交往甚密。
线索到此,似乎隐隐指向了那座长安城内最得圣宠的宫殿——虽然模糊,却足以让人心生寒意。
裴行昭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这叶氏净坊的水,果然深得很。它到底卷入了怎样的漩涡之中?
…
叶氏净坊后院,叶长安听着弥真汇报外面“宝林堂”的惨状和百姓的议论,脸上并无多少喜色。
她再次轻松化解了危机,甚至趁机让“叶氏”的名声更上一层楼。那个被收买的伙计,她最终还是交给了官府,但替他求了情,说是被威逼利诱,且悔过及时未造成严重后果,所以伙计最终判了个流放,保住了性命。
但她心里真真切切,赵宝林不过是一把枪。真正可怕的,是那个能暗示赵宝林、甚至可能利用武惠妃名头的人。
这是谁呢?李林甫?太子党?还是其他窥伺在侧的势力?
她以为自己足够谨慎,只想赚钱和收集情报自保,却不知不觉间,已成了别人棋局中必须拔掉的钉子。
更大的黑手,隐藏在更深邃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