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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听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一页》


    听鹿/作品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


    因为天生冷脸,方知漓不笑的时候,总会被人误解为心情不好,亦或者觉得她这人难以接近。


    事实上,她的性子的确比较冷淡,这就导致她独来独往的,也没什么朋友。


    那时候的她只想好好赚钱活着,交际和朋友对她来说,是毫无意义、也不需要的存在。


    但和谭灵刚认识那会儿,这姑娘像一朵太阳花似的凑在她身边,仿佛是真的想和她做朋友。


    这姑娘的脾气还特别好,完全不会因为她的疏离生气,反而会板着她那张甜妹脸较真:“为什么我面无表情的时候,别人都说我是在卖萌!太生气了,我明明很愤怒的!”


    “漓漓,你教教我怎么冷脸能看上去很凶吧!”


    用一种粉圈的话来说,她简直像是方知漓的唯粉。


    再冷的心都会被捂暖,久而久之,两人真的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甚至在婚礼上,身为新娘的谭灵直接将鲜艳的捧花塞进了她的手里,双眸亮盈盈祝福,“漓漓,幸福现在在你手里啦,你也会有的。”


    明明是她的婚礼,却还在为别人送上祝福。


    方知漓心底软得一塌糊涂,她捧着花束,在一阵欢呼鼓掌声中,撞上了许多双温暖的,饱含祝福的目光。


    这是她第一次,不讨厌热闹的氛围。


    谭灵的一个伴娘是她的表妹,小姑娘从没穿过高跟鞋,挺了一天脚后跟磨出了血,在休息室里疼得眼泪汪汪。


    方知漓的包里一直备有创口贴,她下意识地想要翻包,后知后觉地想起,包被人送到房间去了。


    “我去楼下问问有没有擦伤药。”


    小姑娘眼泪汪汪地说了声感谢,方知漓没有在休息室附近找到工作人员,沿着铺满玫瑰的复古阶梯,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浪漫的古典乐与华丽而靡丽的灯光勾织缠绕,觥筹交错,摇曳着纸醉金迷的熠熠璀璨。


    拿上药,离开之际,有人喊她。


    方知漓的视线随着声音望去,视线却定格在那道众星捧月的身影上。


    好似有种陌生酥麻的电流如一根针刺了进来,手指发软的失力感涌入四肢百骸的血液中,仿佛一同贯穿了木讷已久的心脏,使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东西。


    被簇拥着交谈的男人衣冠楚楚,剪裁精良的西装挺阔修长,精致的宝石胸针折射出锐利冷淡的光芒,昂贵奢华到有些刺眼。


    与曾经相比,如今的他沉淀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只是在与人交谈时,他语调平淡而冷静,没有过多的情绪,举手投足间是无法敛去的矜贵,疏离到难以靠近,仿佛这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应酬而已。


    骨子里的高傲倒是一点儿都没变。


    “你怎么下来了?你们谁受伤了吗?是灵灵?”


    谭灵的丈夫蔡亭礼匆匆过来,瞥到她手里的东西,面露焦色。


    方知漓收回视线,告诉他受伤的人是表妹,“灵灵没事,就是有点累。”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让她多休息休息。”


    方知漓嗯了声,没有多说什么。


    直至离开,都没有与那道目光相撞。


    ....


    晚宴结束,谭灵他们还要去游轮开party,看样子是要玩一整夜。


    方知漓原本是昨天下午的航班,因为延误,今天凌晨三点才到。行李也是由工作人员帮忙送到房间,就匆匆赶过来准备接亲的事了。


    当了一天的伴娘,谭灵看到她惯来清冷的双眸都熬红了,心疼道,“你快去休息吧。”


    方知漓没有强撑,等人离开后,她先去取敬酒时被搁置在一旁的花束。


    谭灵这小姑娘仪式感特别足,隔三差五地就喜欢送她惊喜,或者送花,有时疲惫地回到家,看到家门口有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方知漓的一颗心都像是被露水浸得柔和。


    也是因此,她学会了养花。


    但把花带上飞机的话,要好好包装一下。


    正琢磨着,一道醉醺醺的调笑从头顶落了下来。


    “方小姐,你怎么没有去参加party?”


    方知漓今天的心情不错,脸上还带着浅笑,语调却透着十足的疏离感,“和你有关系吗?”


    高河是蔡亭礼的一个远房亲戚,他在见到方知漓的第一眼,便十分感兴趣。


    虽然白日被警告过,但明显,他没死心。


    “方小姐,我原本想抢捧花后和你表白的,没想到捧花已经送到了你的手中,方小姐,我直白说,我对你很感兴趣。”


    越傲的女人,他越感兴趣。


    方知漓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同样直白不留情面地拒绝,“我对你不感兴趣。”


    “哪里不感兴趣?我觉得我还挺优秀的。”


    和他交往,他各处都很厉害,也能给钱。


    “哪里都不感兴趣。”


    他一直跟着,目光炙热而黏腻地盯着她,方知漓已经有点不耐了,但他似乎没察觉,又或者是察觉到了。


    但此时盯着女人清冷高傲的侧脸,许是酒精作怪,浑浊醉醺的眸中征服欲愈浓。


    “方小姐,真的不试试?说不定你会喜欢的。”


    他透着下流的言语试探,让方知漓停下了脚步。


    高河还以为这清高的女人终于装不下去了,心里有点得意,他伸出手,还未碰到她,方知漓忽地一笑。


    在男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她一手依旧抱着美丽的花束,另只手提了下裙摆,细高跟已经狠狠朝男人下方踹去,高河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猝不及防地被踹倒在地发出重重的“砰”响!


    方知漓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细细的高跟紧接着踩在了男人管不住的地方,碾轧的紧迫感让男人疼得脸色一变,瞬间痛苦破防——


    “你这个疯婆子!你居然、居然敢踩我!你这个疯女人!”


    “老子要报警!!”


    她冷淡的清眸中浮现一丝讽意,收回腿时优雅提了下被高跟鞋勾住的裙摆,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睨着狼狈的男人,连头发丝儿都没乱一分,“你和你的脏东西骚扰了我的高跟鞋和我的眼睛,我也挺想报警的。”


    “.....”


    高河痛苦地捂着自己被踹伤的地方,酒意也散了不少。


    方知漓溢出一声嘲讽不掩厌恶的轻哧。


    她曾把自己送进监狱,此时又怎么可能会惧怕。


    高河眼睁睁地盯着她离开,瞳孔微缩不甘地怒吼,引来了工作人员。


    只可惜,方知漓再没回头。


    高河无能狂怒地锤了锤地,女人裙摆摇曳,明明背影窈窕,他从骨子里渗出一丝凉意。


    疯女人......


    -


    今天对谭灵很重要,方知漓不想将事情闹太大。


    她的心情其实也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但忙了一天,她实在是疲惫。


    房卡“滴滴”响了两声,方知漓走进套间的一刹那还没反应过来不对劲,直到她反手合上门,只见穿着深色浴袍的男人从浴室出来,黑发微湿,裹挟薄薄的雾气。


    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相撞,方知漓脚步顿住,这才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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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意识到什么。


    她的房间,怎么会有一个刚洗完澡的男人?


    而这人,还偏偏是孟嘉珩。


    “方小姐还不打算离开吗?”


    他率先打破了僵局,明亮的灯光下,男人已然移开了视线,像是丝毫没有在意她这个闯入者,背对着她的身影挺阔,随手倒着威士忌,冰块碰撞出清脆冷淡的动静。


    “这是灵灵为我安排的房间。”


    方知漓像是听不懂他话里的驱赶。


    男人懒懒往后一靠,身上的浴袍穿的并不规整,松松垮垮的,领口微敞,瞧上去有些浪荡,与几个小时前,被人簇拥着时的冷淡模样完全不同。


    “所以呢?”


    他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明明是双多情深邃的眼眸,冷淡睥睨时透着点天生的压迫感,让人下意识觉得他不太好相处。


    方知漓低头给谭灵发消息,毫无波澜地回答,“所以现在还不能证明这间房到底是给谁的。”


    有可能是给错了房卡,又或者是闹乌龙,安排了同一间。


    男人随手将酒杯搁在一旁,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将目光落在她脸上,凉薄的语调里是意味不明的讽意,“方小姐,我没有拱手让人的习惯。”


    无论是谁的,只要他所到的、所标记过的,都归他所有。


    方知漓却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那还真是巧,我和孟总一样。”


    “但您放心,如果不是我的房间,我立刻就会离开。”


    多年未见的两人,没有叙旧,就这么冷静而疏离地一来一往。


    空气中划过一声很淡的轻笑,他懒懒靠近沙发里,意兴阑珊,却又透着不留情面的冷漠:“希望方小姐说到做到。”


    离开了,就别再出现。


    方知漓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谭灵没有回消息,她冷静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她的行李箱,猜测可能真的是工作人员给错了房卡。


    她又给工作人员打了电话,这期间,男人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从凌晨一直到现在,戴了十几个小时的美瞳,她眼睛涩疼到难忍,终于主动开口,“方便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孟嘉珩指尖轻敲了敲酒杯,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眼皮也没掀一下。


    方知漓走进浴室,她其实很少戴美瞳,好不容易摘下来了,不知为什么,干涩感并没有得到好转,像是进了什么脏东西,刺刺疼到她溢出了生理性的眼泪,视线也瞬间陷入模糊。


    浴室内的灯光冷白而明亮,忍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方知漓这才意识到谭灵说她眼睛红没有夸张。


    缓了很久,眼周薄薄的皮肤还残留着灼烧般的刺痛,视线却终于恢复了清明。


    也是这会儿,她隐约听到了门铃被按响的声音。


    走出浴室,一道锐利的视线攫住了她的目光。


    但仅一眼,她便移开了视线,没指望他屈尊去开门,只是才走了两步,忽然被人喊住。


    “方知漓。”


    冷腔熟调,却让她像是一脚踏入了久违的泥泞,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她本以为,他会一直装作不认识她。


    毕竟,她当年说的话是真的难听到了极点,他这样高傲的人,应当是恨极她的。


    空气静默一瞬,心脏微弱的钝疼早已恢复平静,她回头,撞上了他漆深冷淡的视线。


    但她或许不知道,此时的她,眼尾泛红,睫毛湿漉漉的,向来波澜不惊的清眸里也泛着点红血丝,仿佛是真的哭过。


    孟嘉珩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她,不如曾经那般挑着戏谑笑意,开口时,嗓音不温不淡,“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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