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当然不会告诉祁帘栅自己是怎么编排他的，他随口敷衍：“没什么啊，就是说你爹不疼娘不爱，在家中遭人嫌弃，受到不公平待遇，突然有一天觉醒了，然后忍无可忍，决心一个人跑出来独自生活……”
“那我怎么还被父母送给变态大叔？嗯？”祁帘栅打断系统的狡辩。
“这怎么了？”系统提高声音，“我不就是给你的悲惨生活增加了点料吗？不然能让人家房主可怜你的遭遇，你能租下这个房子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不要脸？”系统气恼的声音中明显藏着心虚，“你再问我，我可就走了，你以后自己为自己打算吧，我可不会再操心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祁帘栅也没真跟系统置气的意思，他就是想问清楚这个系统到底给他安排了个怎样的身世，让房主大叔用一种宽容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见系统都快急得跳脚了，祁帘栅赶紧安抚道：“好好好，肉肉真好，多亏了你，很我现在都有房子住了，再也不用睡大街了。”
系统本来还要气急败坏地说祁帘栅几句，听见祁帘栅这么夸自己，刚要说出口的话顿时被他咽了下去。
系统想生气，却发现自己根本气不起来，只能装作高冷地哼了一声，不再跟祁帘栅说话。
祁帘栅见人都走了，关上房门，直接一下像僵尸一样仰头倒在床上。
他这几天紧绷的弦终于松了几分，躺在床上的时候觉得格外放松。
明明这里的床比不上宾馆的床软，床单被套看起来也没宾馆的新，但祁帘栅就是感觉这床睡起来比宾馆舒服很多。
特别是闻着床上新鲜的阳光味，他感觉自己好像全身上下都被阳光包裹着，温暖的感觉让他心情舒畅。
系统感受到祁帘栅的放松，撇了撇嘴：“人还是得有个稳定的住处，真脆弱。”
祁帘栅突然睁开眼睛，把系统吓了一跳，“肉肉，你喜欢什么植物？我想在窗台上养一盆花。”
系统正想让祁帘栅别老是一惊一乍的，闻言愣了一下，才不满地嘟囔起来：“不知道，系统没有喜恶，别什么都问我。”
“哦，那买盆多肉吧。”祁帘栅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拿上钥匙就往外走，丝毫没注意到主卧的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似乎有什么东西透过门缝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为什么买多肉？”系统疑惑地问道。
“你叫肉肉。”祁帘栅笑起来，“这不是为了配你吗？”
“你！”系统反应过来，祁帘栅这是在故意逗他，气得不说话了。
祁帘栅在楼下逛了一会儿，找到一个花店，花了整整六十元巨款买了一盆多肉，他有些心痛地捧着那盆多肉，感叹了一句：“肉肉，你太贵了。”
系统只嫌弃道：“没钱还买什么东西，这么大人了，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经济情况吗？”系统嘟囔的声音很小，倒让祁帘栅听不太出什么嫌弃的意味。
祁帘栅好脾气地忽略系统语气中的不满，“生活嘛，不能完全丧失了乐趣，买盆花养养挺好的。”
系统还没来得及骂祁帘栅两句，祁帘栅就再次出声：“我看刚才那家店在招服务员，日结工资，应该不需要身份证，我明天去看看，肯定把这盆花钱赚回来。”
“你要是一天连六十块都赚不回来，那你就不用活着了。”系统听起来不太高兴，“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祁帘栅不太明白系统这来回浮动的情绪，无奈摇了摇头。
“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志向！”系统又有些气愤，“我说好要带你走上人生巅峰的，你怎么自己一点不急，就知道去当个服务员？”
“职业都一样，有工作就行。”祁帘栅没在意系统的话，安抚他道。
“怎么一样？这离我们的目标差太远了好吗？”系统有些炸毛，“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帮你走上人生巅峰。”
“相信。”祁帘栅几乎是立刻答道，但系统分明从他口中里听出了一种哄孩子的语气。
“我……不是你！”系统被他这副样子气得话都说不连贯，最后恶狠狠地留下一句，“算了，跟你说不清。”
祁帘栅见他这么生气，无奈地补充了一句：“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凡事都得慢慢来，我先拿到可以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工资，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对吧？”
系统想了半天，还是认可了祁帘栅这个说法，但他不想承认自己对现状的无能为力，只能赌气地不说话了。
祁帘栅买完盆栽，开始在小区周边散步。
这个小区植被很茂盛，尤其是现在夏天的傍晚，走在路上就能呼吸到一股植物的清香。
和一棵不知道是什么的树交换了半个小时呼吸，祁帘栅才带着多肉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路过主卧的时候，祁帘栅看见卧室开了一小条缝，从门缝间透出一丝暖黄的灯光，比一般人家里的光更暗些。
祁帘栅无意偷窥他人隐私，犹豫着要不要在门口向主卧的室友打个招呼，就被系统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很不正常。”系统阻止了祁帘栅刚抬起来想要敲门的手，“这主卧里没开吊灯，应该只开了一个台灯。”
系统正说着话，祁帘栅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是像是有人用力把纸巾揉成一团，随手丢在一边。
祁帘栅仔细听去，还有什么东西挤压瓶子发出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混乱夹杂着分不出性别的喘气声，听起来有些暴躁。
祁帘栅沉默一阵，脚下步伐放轻，默默离开主卧门口。
他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将多肉摆在自己的窗户前，选了个好位置，欣赏了几秒。
系统这才道：“那房间的人总感觉不太正常，情绪不稳定，可能有暴力倾向。”
说到一半，系统意识到自己对祁帘栅过于关心了，又立刻变了语气：“反正你自己注意点，别被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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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祁帘栅被他这么一说，总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他立刻把次卧的门反锁了一圈，仔细听客厅里没有人走动发出的声音，心里这才安定几分。
“你最好别起夜，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待着。”系统不耐烦道，“不然就你这体质，估计没被打死也被吓死了。”
“不会吧，”祁帘栅被系统说得心里发毛，晚风从窗户吹进来，祁帘栅本来就出了一背汗，这会儿只觉得整片后背湿滑粘腻，不禁打了个哆嗦，“说不准他就是性格有些孤僻，不喜欢见人呢？”
“那祝你好运。”系统说完这句话，也懒得再和祁帘栅掰扯什么，自顾自休息去了。
祁帘栅嘴上说着没什么，但他还是下意识关注着隔壁的动静。
隔壁一直发出些细微的响声，不像是人在床上翻动的声音，是一种祁帘栅形容不出来的声音，有时是清脆的一两声，有时又猛地发出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祁帘栅关上灯，闭着眼睛，心中不禁开始想象主卧的场景。
整间卧室的窗帘都死死拉着，只有一两道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一张雪白的床上。
床边的桌子上亮着一盏台灯，台灯的光线不稳定，忽闪着，像一个即将断气的人在艰难拼命地呼吸。
祁帘栅看不清室内的样子，只能看见台灯的光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半，室内显得更加昏暗。
祁帘栅有些疑惑地走上前，想看看台灯前有什么，台灯忽得暗下去，祁帘栅不知怎么，到了桌子另一边，正对着台灯前的一片阴影。
祁帘栅的头向前靠去，几乎要跟那黑影贴到一起。
台灯忽然亮了一下，祁帘栅看见一张放大的脸。
那是一张满是横肉的壮汉的脸，在台灯亮起的一瞬，照亮了脸上凶狠的肌肉线条，和那双阴冷的眼睛。
室内再次陷入黑暗，祁帘栅却能感觉到面前的人呼吸的粗气打到自己脸上。
祁帘栅一惊，猛地睁开了眼。
面前是一片黑暗，隐约有几道月光从窗帘里透过来，映在他的脸上。
祁帘栅深吸几口气，才压抑住后背一直冒出的冷汗。
刚才是梦！
在意识到刚才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后，祁帘栅明显冷静了不少，他感觉嘴里干得厉害，起身准备去客厅给自己倒杯水。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漫展起得太早，祁帘栅刚走出卧室门，眼皮就开始打架，他强撑着去客厅倒了杯水，也不知道从哪找的杯子，几口就喝完了水。
祁帘栅再次昏昏沉沉地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却发现自己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了。
祁帘栅站在门口，手摸索着找到门把手，用力压了下去。他推了一下门，却感觉门从里面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
祁帘栅用力睁开眼，就看见黑暗中有一双很亮的眼睛正透过门缝直直盯着他看，差点就凑到祁帘栅脸上。